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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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姜北宁伴着犬吠声醒来,不再需要母亲的热牛奶来诱惑她起床。

    她喝完母亲精心熬的小米粥,走在了去往学校的必经街道,街上是静谧的,两旁高耸的香樟树在微风中点头。

    宁静淡雅的街道没有了喧嚣的气息。

    不远处,她瞥见一对男女在长街的尽头拥抱。

    《圣经》说:别惊动我爱的人,等他自己情愿。可当姜北宁走近看的时候,她的世界仿佛失去了光明和自由。

    她走近这个熟悉的身影旁边,她悄悄站在女生后面,这张拥抱着他人无比熟悉的脸庞,是她一直每日心心念念向往的人哪!怎么会……

    姜北宁眼中噙着泪水,往学校飞快跑去。

    林博文看到了姜北宁绝望的眼神,立即撒开了怀中的杨娇。

    “姜北宁!你给我站住!”林博文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想与姜北宁解释,却不料,她早已消失在他的眼前。

    林博文一直没放弃奔跑,终于追上了姜北宁,他看着眼前这位红了眼的女孩,自己的眼眶也不禁噙着泪。

    “北宁,你听我解释,难道连一个给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吗?”他握紧了她的手,生怕这个女生在下一秒突然消失在他的视线。

    “放开!我不想听你狡辩!你继续去拯救你的女神吧!”姜北宁看见的场景历历在目,她眼前这位高大的男生,她已经不想直视。

    她用通红的眼,凝望着四周。

    “或许我的解释很苍白无力,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他将她的手握的越来越紧,手心里也冒着汗。

    “反正发生什么事也不关我的事,以我的智商我也听不懂你的解释,就这样吧!”姜北宁淡定从容,撒开了他的手,硬生生的离开林博文的视线。

    杨娇已经站在林博文身旁,露出了让人厌恶的微笑。

    操场上空里飞过仓惶过往的鸟群,那些放肆的欢笑,刻在了青春的眸子里。

    这一天是每个学生最值得期待的日子。

    全校举行升旗仪式。

    按照队伍站好后,听到国歌响起时,总能看见一个帅气的旗手,擎旗,撒旗,收旗动作优美。

    这位帅气的旗手,唐立衡,身高一米八九。

    韩洛眼神溜了一圈,他像长颈鹿一样,在姜北宁耳边说着:“看到没?这旗手,多帅,就是我未来老公的样子。”

    韩洛看着红了眼眶不说话的姜北宁,悄悄的在姜北宁耳朵边安慰。

    “唉!你怎么了?你还好吗”韩洛在姜北宁身后悄悄的拉住了姜北宁的手。

    现在斜对面的林博文,一直用后悔的眼神看着姜北宁,生怕这个傻女人做出什么蠢事情。

    “你看,上面边上的那帅哥多好看,帮我参考参考,毕业以后让他做我男朋友怎么样?”韩洛嬉皮笑脸的样子终于逗笑了姜北宁。

    姜北宁强颜欢笑地着说:“不,他是我的类型,你不许和我抢,毕业以后,让他做我男朋友!”

    她终于笑了,尽管说的是气话。

    “洛洛!我跟你说,你信不信一会儿他准来给我送东西?你信不信他是我的初恋?”姜北宁笃定的说台上那位精神小伙是她的初恋。

    一旁的林博文摇着腮帮子。

    是啊,还有什么不可能!在姜北宁的心里,每一朵心动的云都已经下落不明,她心中的那盏白月光已经不知所踪。

    “你确定他是你的初恋?那我可不能撬墙角。”韩洛知道姜北宁在开玩笑,可从韩洛眼神里能感受到这是一个能让韩洛心动的人。

    “姜北宁,跟我分享一下你初恋过往的生活呗!”韩洛越这样问,她心里就越有一种强烈的欲望,韩洛难道要成为她未来的嫂子?

    “初恋?是谁呀?我认识吗?”沈怀谦在心里默念,一连串的疑问。

    沈怀谦只要一听到关于姜北宁的事情,就像拥有了一副顺风耳,总能听见姜北宁的悄悄话。

    大概对喜欢的人,沈怀谦总能猜透对方在想什么吧!

    林博文和李南卿在认真的聊着天,像风一样,掠过姜北宁身旁。

    果然,那位精神小伙提着一堆零食,气喘吁吁跑到姜北宁的面前,他伸手把姜北宁的手指掰开,将精心挑选的零食让姜北宁的手握紧。

    “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吃完跟我说,我再给你买。”唐立衡边倒着走边大声说出这句话,林博文默默回头看了一眼。

    走在楼道时,韩洛好奇地问:“姜北宁,你变了!你不是说你喜欢林博文吗?那你和那个帅气的旗手什么关系?还不赶紧如实招来。”

    “你帮我买一周的早餐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姜北宁是被饿死鬼附体了吗?大概是。

    “我是一个凭实力就能恋爱的人,不与你合作。”韩洛自信的回答。

    “林博文,我们周末去吃火锅吧!”韩洛扔了张纸条给他,上面的字真像是一个男生的字。

    “不去,没时间。”这种直白的拒绝让韩洛这个和事佬摸不着头脑。

    林博文在姜北宁的生命里就像是一面深不可测的湖,虽早已经被很多人投石问路,但是依旧显得宁静平缓,波澜不惊。

    “我心里有一簇迎着烈日而生的花,比一切美酒都要芬芳,滚烫的馨香淹没过稻草人的胸膛,草扎的精神,从此万寿无疆。”林博文课间在读书笔记上摘抄着来自《默读》里面的句子。

    笔尖有力的将这些字纷纷的落在了纸上,也刻在了心里。

    短暂的课间休息时间,迎来了班主任的第一节课。

    他们班主任是一个风趣幽默的人,却又是让人害怕,因为当一个风趣幽默的人突然严肃起来是很让人畏惧的。

    “好了,都别说话了,接下来通知一件事情,最近学校啊,有社会人员进进出出,学校规定,咱们学校的学生都要穿校服,不穿校服,不佩戴学生证,是不让你们进学校的,明白了吗?一定要放在心上。好了,翻开书本,准备上课。”

    他们学生时代的校服,虽然嘴上说着丑,但穿起来却是最舒服的。

    纯白色上衣,黑色裤子,有点运动风格,虽然穿着好看,但是很难洗。

    整个学生时代呈现最美好的样子,估计就是穿上校服的日子,不论嬉笑打闹,广播体操,体育课,都显得很阳光。

    一天过去得很快,值日的日子总能让姜北宁感受到不悦,那种不悦是灯火不休。

    她喜欢的少年,为她盛满了温柔。。

    她和韩洛拿着扫把从教室的后排扫到前排,灰尘四起。

    林博文和杨娇拖地,姜北宁看着杨娇就会莫名的有一股上不来的气流,如同狗皮膏药一样,整日粘着人,别人却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刘超放下手里的工具,“林博文,我们俩去倒垃圾吧,今天的垃圾有点多,挺重的。”

    林博文点了点头。

    “刘超,你把教室黑板擦一下吧,太高了,我够不到,垃圾我和林博文去倒。”杨娇自告奋勇的想去倒垃圾。

    他们正提起大垃圾桶时,杨娇“啊”的一声,被桶盖边缘蹭掉的一截指甲。

    “我真希望她刚才掉的是指甲盖。”韩洛和姜北宁就靠在墙上,像看电视剧一样,讨论着剧情。

    姜北宁用手捂住了韩洛的嘴唇。

    “你忘了,万一她又哭了怎么办?反正我是惹不起这种人。”姜北宁小心翼翼,在他眼中,这个女人比失去林博文的偏爱还要可怕,指不定什么时候挖坑给姜北宁往下跳。

    “需要我帮忙吗?”姜北宁看林博文提了个大桶,还顺带拿走坏掉的拖把去丢。

    姜北宁于心不忍,拿过林博文手里的拖把,正准备和他一起下楼去扔垃圾。

    韩洛突然像猴子一样跳出来拦住姜北宁。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是有今早送零食的帅哥了吗?还帮林博文干嘛!是不是刚才喝水撑着了?”韩洛仿佛在利用林博文刺探军情,她希望她早上见到的那份情感不是真的,但她也不去打扰。

    林博文拿起姜韩洛手里的拖把,往楼下走了去,将拖把扔进垃圾箱,也没有和一起在身后下楼的姜北宁搭话,气氛尴尬,俩人也不知该说点什么。

    傍晚的夕阳如同醉了酒,似乎把最美的光芒洒在林博文的身上,一头干净利落的头发,立体的五官,嘴唇下的的那颗小痣,总是那么吸引人。

    姜北宁心想,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是啊,她这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女人,早上还气愤得无语凝噎,仿佛脚下的步步清风,再无林博文。

    朦朦胧胧的暗恋大概就是,因为一点小事就会萌生很多想法,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生一场莫不相干的闷气。

    六楼的教室,姜北宁爬上第六层楼气喘吁吁,脸颊通红,终于到了教室,她坐在凳子上休息。

    干燥的嘴唇,通红的脸颊,上气不接下气的她,只有喝水才能解救她。

    她正想找自己的杯子喝水,看见了林博文慢慢悠悠去阳台接水喝,杨娇立马递给了他一杯水,林博文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拿着呗!”韩洛好像在替姜北宁吃醋一样,韩洛将书包甩到肩上,看着他们。

    透过玻璃,姜北宁看到窗外郁郁葱葱的大树,美丽的夕阳,还有品味着即将消失的如水中捞月的幻想。

    林博文和杨娇站在夕阳晚照的阳台,把他们两个定格在这样的场景里,从五官到身高,万分般配。

    她看到他们在夕阳下般配的身影,她已经开始放弃自己所有的幻想。

    林博文没有接过那杯水,杨娇轻轻的,娇柔做作的把水放在了接水台上。

    姜北宁深信不疑,如果事与愿违,那一定是上天给他们最好的安排。

    她看到了自己的水杯在接水台那里,或许此时她是懦弱的,但也是勇敢的。

    她自己拿了一次性杯子去接水,全程面无表情,只是说了一句:“麻烦你们让一下,我也口渴,需要喝水。”

    她嫉妒得已经忘记为什么有勇气去接水,却不拿走自己的水杯,她承认,她已经被冲昏头脑。

    姜北宁和林博文仿佛像陌生人一般,不毫无理由,如同那些大吵了一架的情侣,说话的时候像陌生人,冷到极端。

    她原本该哭闹的时候,选择了不言不语的微笑,她成熟了,通过那个讽刺的拥抱恍然间成熟了。

    林博文将水杯放到了姜北宁的抽屉里,右边肩膀背着书包,他调了调书包带,远远的跟在姜北宁身后。

    姜北宁和韩洛各自背着书包,俩人搭讪的样样子的走出校门。

    走到校门口,她们各往一个方向回家。

    姜北宁走在被香樟树的香气充满的马路上,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呼出,她要挥走一切不愉快。

    忽然她身旁试驶过一辆车,里面坐的是杨娇,冲她微笑了一下。

    杨娇的笑有恃无恐,是啊!姜北宁才明白,被溺爱的人才有恃无恐。

    姜北宁没有搭理她,只是继续走着,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博文在她身后,她是知道的,只是全程无交流而已。

    “你就不能给我两分钟,让我描述一下今早事情的经过,我想与你分享,并不是敷衍你!”林博文有一次撕心裂肺的大声在姜北宁身后怒吼着。

    他像极了快发疯的狮子。

    姜北宁莫名加快自己走路的步伐,只知道往前走,没来得及看车。

    当她一个劲儿往前走,中途突然杀出一个马路杀手时,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孩惊呆了,站在那里不会动一样。

    林博文突然一把她给拉开,俩人都摔在地上。

    俩人对视的那一刻,彼此盯着对方的双眸,像陷入无色的茫茫大海。

    世界就这样戛然而止了,他们对视了几秒,他表情很愤怒的把姜北宁扶起来。

    “你走路不带脑子吗?一个学自行车的小孩都能把你吓着?”他脸上表现出来的是担心,也是愤怒。

    他已经猜不透,眼前这个笨女人一天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

    唐立衡,姜北宁表哥,一起从小玩到大的表哥,特毒舌,但是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从小是在他的庇护之下长大。

    “姜北宁,你怎么了?你怎么会被一个小孩欺负成这样?”对着她呐喊的是和她从小一起打到大的表哥,才大她一天就当她表哥,真是世界对她不公平呀!

    “兄弟,谢谢你救了我小女朋友啊!”他冒出的话让姜北宁有一种看恐怖片的那种心慌。

    林博文的眼神里,刹那间,充满了放弃与绝望。

    唐立衡的行为绝对配不上自己的颜值,万千世界,姜北宁认为唐立衡浪费了一幅好皮囊。

    他虽毒舌,却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受到旁人一丁点儿的伤害。他目击了林博文拥抱杨娇整个事件的经过,看着慌忙奔逃的妹妹,他想上去揍林博文两拳替妹妹解气。

    当他看到林博文狂追的身影,脑海里闪现了一招制敌的办法。

    终于,他保护了他应该保护的女孩,但能让他奋不顾身想去保护的女孩还没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唐立衡想起早上的表演,回想起来莫名的不自在,皮肤上冒着鸡皮疙瘩。

    唐立衡担忧的目光落在姜北宁身上的时候,林博文希望自己能变好一点,再好一点。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他单身路上的绊脚石会来得这么快。

    林博文想要成为姜北宁温暖的阳光,只要有光般的存在,只要有那么一天,姜北宁会因为他而骄傲。

    “那管好你女朋友,别被小孩子给欺负哭了。”林博文放开了紧紧握住姜北宁肩膀的手。

    那双手从青筋曝起,没有血色的指甲盖,在他放开的那一刻,血管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指甲盖迂回了血色,唯一不变的是那双冒着汗的手心。

    唐立衡的突然出现戳痛了林博文的心窝。

    林博文攒了好久的温柔和爱,在一天的时间里,在一瞬间,完全消失殆尽。

    林博文咬紧牙齿,晃动着腮帮子,不屑的看了姜北宁一眼,拍了拍膝盖和衣服上的灰尘,安静地站了起来。

    他越安静,心里的噪音越激烈,他的身体里不再有那位了不起的说客,他有好多套说辞,最终都不能让自己信服。

    风吹过林博文的头发丝,他双手插在裤兜,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纵使是糟糕的心情伴着他,他也毅然的往回家的路走。

    他路过一家音响店,正放着林俊杰的《修炼爱情》,他像着迷了一样,站在原地,直到听完了那首歌。

    他走进那家音响店,足足的听了音响店一小时的歌,那家音响店如同他的避风港一般,宣泄着他的情绪。

    是啊,那些扎心的歌词,在他的脑海里循环了一遍,又一遍。

    远距离的欣赏

    近距离的迷惘

    谁说太阳会找到月亮

    ……

    他回到家,那个漫长的夜晚,凌晨还没睡着的他,在笔记本上用力地写着:姜北宁,我尽力喜欢过,但聚散不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