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美人记 > 第120章 真心与蛇

第120章 真心与蛇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120章 真心与蛇

    陈姑丈做着白日梦,三姑娘何子衿晚上寻个空就同何老娘将事情说了,三姑娘是这样说的,“陈表哥总是过来,他这样,虽不与我相干,可他心里想什么,我是知道的。大约是入了迷障,姑祖母与陈姑祖母感情不同寻常,也不能总看着陈表哥这样,不如我想个法子,让陈表兄看明白,我与他的确不相配。他心里明白了,也可安心念书,陈姑祖母也能放心呢。”

    何老娘直叹气,“这说的容易,他要能明白,早明白了,他家里打过骂过,他祖母劝他劝的舌头都说麻了,也不管用哪。”

    三姑娘自有成算,笑,“姑祖母放心,我自有法子,只是这手段有些硬罢了。”

    何老娘有些不放心,问,“你要怎么着?”

    “只是我这法子,怕要得罪一下陈表兄的家里人。”三姑娘道,“他瞧着我好,只是觉着我模样稍好些罢了。他怎知我的性子为人,他念书的人,生性温和,倘我是个打鸡骂狗的脾气,想来就是生成天仙,他也不会喜欢了。”

    何老娘有些犹豫,“这能有用?”

    “有没有用,总要试一试。”

    三姑娘的法子其实相当有用,她略对陈志露个好脸儿,陈志已喜难自禁,成日间打扮一尘不染风度翩翩的欲寻三姑娘说话,一日见在院里廊下绣花,陈志也便走了过去,细心的在廊椅上铺了洁白绣一角丁香花的罗帕,他方一尘不染的坐下,寻机会同三姑娘说提亲的事,道,“三妹妹,你怎么不乐意呢?”

    三姑娘侧脸儿望他一笑,道,“我对表兄,一无所知。表兄对我,亦是一无所知。这会儿突然说亲事,我若应了,便不是我了。”

    陈志迷恋的望着三姑娘的笑靥,嘴里道,“我家与表叔家是至亲。”

    三姑娘笑,“是啊。”

    两人正说着话儿,就见翠儿举刀追着一只大公鸡到了这院儿里,那鸡机灵又威风,翠儿一手举着菜刀,喘的脸上通红,骂,“该死的鸡,没杀成反叼我一口!”这就是小户人家了,何家是三进的院子,其实也没多大,厨房就设在何老娘一进的西配屋儿里,烧火做饭都能闻着味儿。陈志听翠儿出口粗俗,不禁微皱长眉。

    何子衿从何老娘屋里出来,对翠儿道,“把鸡血留着,到时加些盐做血豆腐,明儿早上用韭菜一炒,就是一道好菜。”

    公鸡威风凛凛,翠儿举着刀却是个外强中干,抓半日抓不到,何子衿问,“周嬷嬷呢?”

    “周嬷嬷出去买羊肉了,太太说中午留志少爷用饭,要添两个好菜。”翠儿胜在年轻,身法灵活,何子衿还帮着她,费了血劲才把鸡抓住了,何子衿再三叮嘱,“把鸡血留着啊。”

    翠儿脑袋着顶着三五鸡毛点头,这终于逮着鸡了,举举刀,想杀却不敢杀,悄悄问一句,“姑娘,咱家还有人会杀鸡么?”

    何子衿摇头,“要不等周嬷嬷回来再杀就是,她是老手。”

    “得着紧的褪毛,不然到晌午哪吃得上。”翠儿人老实,说话也直接,郁闷,“可惜小福子也不在,这几日酸梅汤的生意好,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陈志连连摆手,“无妨无妨,翠儿,不要做鸡了,家里吃什么,我跟着吃什么就是。”

    三姑娘将手里的针线往陈志手里一塞,道,“这有什么难的,可得愁死你们。”

    三姑娘伸手就掐住公鸡的两只翅膀,一手接了翠儿手里的刀,吩咐翠儿道,“拿个接鸡血的碗来。”

    翠儿忙忙跑去拿碗,三姑娘见碗到了,一手揪了公鸡颈上的毛羽,将公鸡脖子没毛儿的地方对准了翠儿手里捧着的青瓷碗,将刀往鸡脖子上一横,腕子斜斜的一拉,那鸡咯的一声长长惨叫,殷红的鸡血就顺着刀口喷在碗里去。公鸡拼了命的挣扎,三姑娘手稳的很,动都不带一动的,直待血流的差不多,公鸡蹬了腿儿,三姑娘方将鸡与刀递给翠儿道,“把鸡血长个阴凉地方放,趁这会儿天还凉快,将鸡毛褪干净,待周嬷嬷回来整治几个好菜。”

    翠儿接了,响亮应一声,拍三姑娘马屁,“还是表姑娘能行!”

    何子衿看她手上东西多,接了那大半碗鸡血,道,“我来做血豆腐,翠姐姐褪鸡毛就是。”

    何子衿与翠儿去厨下了,陈志心呯呯直跳,不觉打个冷颤,脸都有些白,三姑娘不动声色,道,“表兄稍等,我去洗个手。”

    当晚,陈志恶梦醒了两遭。

    他真的没见过杀鸡的事儿,如果是他爹陈大郎就不陌生了,陈大郎是长子,小时候家里还属于创业时期,杀鸡就是过年了,对这事儿非但完全不陌生,还欢喜的很。陈志出生时,陈姑丈的生意已小有成就,家里仆婢都有的使唤,他娘也就是做做针线,过的是富户奶奶的好日子,烹调之事自有厨下料理。陈志自幼念书,哪里见过这个。

    三姑娘杀鸡时那冷峻沉着的模样,委实令陈志难以忘怀,每每想到,便心跳加速,双腿发软,偶尔还要打个冷颤。

    经此杀鸡事,陈志有个好些天没去何家报道。

    倒是三姑娘何子衿随何老娘到陈家与陈姑妈说话儿,陈姑妈笑,“我们老太太说话,你们小姑娘家听着有何趣,大妞,带着你妹妹们去你屋里玩儿。”

    陈大妞应了,知道她哥要娶三姑娘,结果给人拒婚,她娘气个半死。这会儿她祖母叫她招待三姑娘与何子衿,陈大妞心下实没什么好气,倒是二妞三妞四妞都挺乐呵,尤其陈二妞,拉着何子衿的手亲亲热热的说个没完。三姑娘在陈大妞屋里坐着,安然的享用糕点,陈大妞实在看这狐狸精不顺眼,既然不愿意她哥这亲事,还来她家做甚?莫不是看她哥不去,这骚狐狸便寂寞了。于是,陈大妞儿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听说不少人给三妹妹说婆家,不晓得可有什么名门贵第入三妹妹的眼哪?”

    三姑娘笑,“我不急,倒是大妞姐,还长我一岁,看来是要往名门贵第嫁的。”如今三姑娘是不打算对陈大妞客气了。

    陈大妞脸一窘,她倒是想嫁名门贵第,奈何无人慧眼识珠,说亲的都是土财主。陈大妞自诩满腹诗书气自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里能看上那些乡土人家,故此,这十六了,婆家还没定下来呢。当然,十六也不大,只是比起三姑娘就大了。

    三姑娘拈起一块儿杏脯子,慢调斯理的吃着,看都不看陈大妞一眼。陈大妞脸都绿了。

    何子衿与陈二妞说话儿,道,“二伯娘快生了吧?这会儿觉着怎么样了?”

    陈二妞笑,“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肚皮大的很,请平安堂的张大夫瞧了,说是双生胎。我娘总想躺着,张大夫说叫她能走还是多走一走,将来也好生产。”

    何子衿问,“张大夫医道是咱们县最好的,可说是男是女了?”

    陈二妞抿嘴儿一乐,“说是两个弟弟,我爹一早就从州府回来了,换了三叔过去瞧着生意。产婆子也请到府里住着呢。”

    何子衿笑,“二伯是个细心人。”

    三姑娘来这一趟,走时陈志出来相送,他颇是矛盾的瞅了三姑娘一眼,三姑娘一身大红绣芙蓉花的衣裙,尽管只是当年敬姑妈留下的旧衣,仍是掩不住的艳色照人,她仿佛没察觉陈志的打量,扶着何老娘的手臂径自离去。待回家后与何子衿道,“我当他用情多深,不过是瞧我杀只鸡就这样。”

    何子衿笑,“要知这样,早便叫姐姐杀鸡给他瞧了。”

    三姑娘悄声笑,“初时我也没想到这法子,阿念阿冽都是小子家,也没他那样干净的。原我只以为是读书人的缘故,后来想着,约是格外喜洁。这只是杀只鸡,好些手段还没用,他就这样了。倘早知道,估计我在他面前挖个鼻孔,他早就不来纠缠了。”

    待陈志克服了三姑娘杀鸡的事,时已进七月,天都不大热了,陈志一身洁净的湖蓝衣袍,玉冠锦带,干净斯文,瞧着三姑娘帮着何子衿打理花草的模样,心下不禁再次充满了爱慕。

    三姑娘心下一动便有了主意,对他仍是老样子,笑道,“表兄来得正好,今儿个有好东西吃。”

    陈志顺着三姑娘的话问,“什么好东西?”

    三姑娘为一盆绿菊剪了枝叶,笑靥如花,“这会儿说了还有什么趣儿,原是想着晚上才吃的,既然表兄来了,一会儿叫周嬷嬷煎来吃。味儿极好的,包管表兄没吃过。”

    陈志便留下用午饭,当时一瞧桌上那盘黑乎乎的虫子,陈志就有些不大好。何老娘笑问,“不是说晚上吃么?”

    三姑娘笑,“表兄难得来,正好让表兄尝尝。”说着还夹了一只放在陈志碗里。

    陈志声音都不对了,问,“这,这是什么?”

    何恭笑,“蝉啊。昨儿晚上小福子带着阿念阿冽去树根儿底下找的,家里地下也有,从洞里钻出来,褪了皮就是蝉。先用盐腌上,再用油煎,不用特意调味儿,就香的很。”

    何冽道,“昨儿晚,小福哥带着我和阿念哥一路跑到城南那块儿街上,还带了个大口袋,树下点堆火,噼哩啪啦往下掉,我们找了一盆呢。阿志哥你尝尝,可香了,我们年年找来吃。”

    何子衿笑,“表哥别怕,这东西朝风饮露,只吃露水,再干净不过,蝉兑还是中药材来着。”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虞世南这首诗说的就是蝉了。”阿念摇头晃脑,筷子尖儿指了蝉最中间的一段儿,“尤其中间这一段儿,最香。”

    何子衿点头,“我舅也爱吃这个。”

    沈氏笑道,“阿素没有不吃的东西,整个夏天,捕鱼捞虾不说,每天必要来一盘子的,到立秋后蚂蚱更肥,我只嫌那个脏,不比蝉洁净,阿素也爱吃。”

    何子衿道,“我也喜欢,蚂蚱也要用油炸,香的很。”

    何老娘笑,“我小时候闹饥荒打仗,在山里,什么不吃,老鼠挖出来剥皮炖炖都是道好菜。”

    陈志要吐了。

    三姑娘忙道,“表哥莫怕,不是家里的老鼠,山里都是田鼠,田鼠本就能吃的。”好像她吃过一般。

    何老娘一哂,不知是不是眼神儿不好没瞧见陈志的样子,还是故意的,反正,老太太更加说的活灵活现,“阿志胆子忒小,不要说地里的老鼠,家里的难道就不能吃?不说别人,你爹小时候就吃过。那会儿你祖父正艰难呢,恨不能一个铜子儿掰两半使,你祖母在家也难的很,带着你爹、你二叔、你三叔娘儿四个过活,家里的钱都给你祖父拿去租铺子跑生意,不要说这雪雪白的大米饭,糙米饭能吃饱也是福气。你祖母养儿了窝儿小鸡,可恨都半大鸡了,给老鼠叨去了一只,把你祖母心疼的哟,四处寻那偷鸡的老鼠,可惜寻着时,那老鼠把鸡吃了大半了。要不说你祖母会过日子哩,干脆把那鼠皮一剥,连带吃剩的小鸡,一并在锅里炖了。你祖母疼孩子呀,哪里舍得自己吃,给你爹和你两个叔叔吃了。要说今天的好日子,可也不能忘了以前的难处啊。人哪,得知惜福。”

    陈志到底年岁大了,强忍着没吐,午饭也实在吃不下了,更有何家刨制的油煎夏蝉,陈志更是一口没碰。何老娘还着人给大姑姐陈姑妈送了一盘子去。

    陈志恶心的回了家,不料晚上他祖母当绝世珍肴一般叫了他一并尝这油煎夏蝉,由于前些日子绝食落下的后遗症,陈志直接躺床上了,喝了两天汤水才好了许多。而且,一想到他爹他二叔三叔少时吃过老鼠,陈志还落下个见着他爹他叔吃不下饭的毛病。

    转眼入了秋,八月初一,陈二奶奶产下双生子,陈家喜的大办洗三礼,陈姑妈高兴的合不拢嘴,脸上皱纹似都少了许多。陈二奶奶最感激的就是沈氏,还在月子里,拉着沈氏的手道,“妹妹就是我的恩人哪。”

    沈氏并不居功,笑,“是二嫂自有福泽。”

    陈二奶奶叹,“我总算对得起二妞她爹了。”一个男人,成亲十四五年都没儿子,还守着她,没啥往外发展的心思,陈二太太在心里是知丈夫的情义的。

    沈氏笑,“好日子在后头呢,二嫂子叹什么气。”

    陈二奶奶一笑,“是啊。”

    陈姑妈亦是喜得了不得,与何老娘道,“老二有了后,我也放心了。”

    于陈姑丈,此乃人丁兴旺之兆,洗三酒竟摆了三天流水席。与陈家喜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何忻家,长子何汤的媳妇杜氏因病过逝,于是,长子房的孩子们都要守母孝,何珍珍将定未定的亲事便此搁置了。

    杜氏过逝并未大排场发丧,但太冷落也不像样,何家之所以没休的杜氏,就是看在几个孩子的面儿上。如今杜氏去了,也算给自己给孩子留了个体面。看着何忻的面子,知道不知道内情的,族人们都去走了个过场。

    对杜氏的死亡,何老娘早有心理准备,这种恶婆娘,叫何老娘说,早不该活着了!

    何老娘根本没过去,一则她辈份高,二则她厌杜氏厌的要死,就是沈氏,何老娘也没叫她去。婆媳两个商量着田地里的出产,因多了阿念的一百多亩地,沈氏干脆把自己田里的出产,连带家里的出产,都算在内,沈山的弟弟沈水是倒腾粮食菜蔬瓜果的好手,索性叫沈水合在一处去发卖,到时在各分各的银子就是了。

    何老娘也没意见,她为人虽抠门儿,性子却是分明的,该是她的,别人一分也赚不走,不该是她的,多眼热她也不要。从收缴三姑娘的收入给三姑娘置地就能看出来,何老娘面儿上不好相与,可心里却比大多数人都明白。就如同这秋收后,家里田地出产的,不必说何老娘就得自己收起来,她老人家如今还是当家人哪。沈氏的私房,这是归沈氏的,何老娘也不要。再有,阿念的田里收入,算清楚了,叫沈氏拿笔记着,以后给沈素给阿念都是个交待。当然,阿念得一月出一两银子算是他吃住用度的钱,里面吃饭住宿包括不说,连笔墨纸张也含盖在里头,说句良心话,何老娘收的不少,却也不算多。何老娘说的清楚,这是阿念还没去学里念书,倘去学里念书,学费自然也要他自己出。剩下的银钱,留出第二年田里播种添置东西的钱,还要有过年过节分给佃户东西的钱,余下的就再置地,能置几亩是几亩,这些年,何老娘是这么干的,沈氏也是这么干的。

    算清了田里收入,何老娘沈氏好几天都是乐呵呵的,可见收成不差。大家趁着中秋将至,一并去芙蓉寺烧香带郊游,再者,还要陪着阿念去看看他的田地,地段儿也是在芙蓉山脚下,不算肥田,却也还好,分给几家佃户种着。这几家佃户共推出一个姓林的做管事,跟阿念汇报田地的事儿。

    阿念将模作样的听着,然后说,“我知你们这一年用心,过中秋的,每户两坛子酒两条猪腿,明儿个林叔你去我家里拉来,给大家分一分,也是过节的意思。”

    林管事喜笑颜开千恩万谢,想着这主家年纪虽小,却是开眼的很。当然,林管事也明白,这田虽是阿念的,现在后头有何家人管着,可何家人现在就叫他过来收拢人心,可见最终还是阿念的。故此,林管事颇是恭敬的给阿念讲了讲田里的事儿,还要家里女人杀鸡宰羊款待阿念一行吃饭,阿念婉拒了,林管事送他们老远,看他们上了车才罢。

    阿念在车上问何子衿他对林管事的应答,“子衿姐姐,还成不?”

    何子衿笑,“挺像那么回事儿。”

    阿念便喜滋滋的。

    何冽道,“阿念哥,你可真大方,一家两条猪腿哩。”还有酒。

    阿念道,“子衿姐姐说了,这叫有舍才有得,这会儿咱们大方了,佃户知道咱们是好主家,自然好生干活儿的。但好也有个限度,人要一味好,那心眼儿坏的人便觉着你好欺,所以,好归好,但也不能叫人觉着好欺负。”

    何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认真的说,“以前可没瞧出我姐这么多心眼儿。”

    何子衿一本正经,道,“本大人的智慧,岂是你们小屁孩儿能领略一二的。”

    何冽朝车外干呕两声,被何子衿曲指敲了两个暴栗,捂着额头唉呀唉哟的喊疼。阿念呵呵的笑,他今年收成了,想把收成的银子给子衿姐姐收着,子衿姐姐给他留下几两零用后,就又托婶婶留意着置地。阿念真心觉着,世上肯定没有比子衿姐姐更好的人了。以后这些田地,他一亩不要,都给子衿姐姐做嫁妆。

    三姑娘望着满眼秋光,到碧水潭大家便停下来走一走,看碧水潭的风景。正是丰收的季节,来碧水潭游玩儿的人不少,初时三姑娘一行人真没留意到陈家一行,不过既见了,也不能装不认识。尤其陈大妞见着三姑娘更是罕见笑的一脸灿烂,“唉哟,可真是巧啊。”

    三姑娘一身揉蓝衫子杏花裙,娇艳清丽,只当没听到陈大妞说话,笑,“是巧的很。”

    陈志依旧是一尘不染的洁净佳公子模样,面儿上有些尴尬,望向三姑娘的目光不禁带了些许向往,笑,“三妹妹子衿妹妹带着阿念阿冽来游湖?”

    “是啊。”三姑娘瞧见一畔除了陈大奶奶,还有许太太带着许姑娘,陈大奶奶瞧见三姑娘就笑了,直接一句话就想将人打发走,“刚看你们祖母在寺里找你们来着。”

    何子衿装得一幅天真无邪,不愿与这相亲团多纠缠,道,“那我们这就去了。”

    三姑娘微颌首,“大伯娘、表兄、表姐,许太太、许姑娘,你们慢聊。”原来这就是陈志的真心,三姑娘终于能安心了。她好些手段没使出,这般容易解决,倒是省了她不少事非。

    一行人刚要走,就听陈大妞一声惨叫,原来合欢树上掉下一条豆青蛇,不偏不倚正落陈大妞头上,陈大妞嗓子都叫破了,脸色惨白,看着就要厥过去。陈大奶奶也吓得了不得,却也不敢去帮闺女捉蛇,陈大郎六神无主,三姑娘两步过去,手出如电,一下子捏住蛇七寸,那蛇一米左右的样子,看着颇是肥硕。陈大妞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指着三姑娘尖叫,“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带了蛇来!你这狐狸精!”

    三姑娘实在不敢信陈大妞这大脑构造,陈大妞如此不识好人心,三姑娘觉着自己白做好人,转手又将蛇扔回她身上,自己施施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