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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七章 欲做闲人,垂死之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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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梦里与师父的谈话,是李修元修行路上的再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转机。

    从这一刻开始,他身上有了一丝老道士的影子,却又跟师父的道不尽相同。

    如老道士最初想的那样,这一刻的李修元,才隐隐约约触摸到属于自己的道。

    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道。

    虽然他依旧在黑暗之中寻寻觅觅,可是心里却已经埋下了一颗种子。

    一颗诸天万道,信自己的种子。

    从师父嘴里得知自己暂时无法离开,他也就暂时死了这条心,打算在白雪城长住,享受一下人间的烟火气。

    第二天,当司马静云带府上的侍女工人过来打扫梅园的时候,李修元已经把神算子喊了过来。

    司马静云有些诧异,按说这是李修元的一处私宅,不应该叫江湖之人过来。

    李修元却没有立刻为她解释,而是让师妹替他提前准备一些年货,免得小蝶儿来了之后手忙脚乱。

    因为城里的商铺都早早关门,不做生意而买不到东西。

    司马静云安排好了梅园的事,便带梅氏去逛街采买年货,这种事情也是她喜欢做的。

    不说别的,光是那一把金剑,便让他整整一夜没有睡好,毕竟这样的剑,连她的爹娘和大长老都没有见过。

    这一次,她也没惯着弟弟,将在天云山发生的一些事情细细地跟爹娘说了一遍。

    司马明空和云水烟又气又急,最后三人商量了一夜,决定就按李修元说的

    那样。

    五年之后再请天云山的师尊,替司马珏医治伤口。

    毕竟李修元放了话,银川城的欧阳漫雪也不会让长老替怀玉珏医治。

    倒是司马明空得知天云山的惊变,想着秋云山以后怕是再也无力寻仇,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司马静云告诉自己的爹娘,便是她嫁给了王强,也不会回天云山生活,就这也是师兄的安排。

    如此一来,云水烟更是觉得竹峰的大师兄,安排很是得体。

    谁说成亲之后,就要天天待在一起。

    毕竟两人以后都是尊者境的修士,哪里会跟白雪城的普通人一样?

    李修元没有理会司马静云的疑问,更不关心她要去买些什么东西,只要小蝶儿喜欢就好,他无所谓。

    倒是跟神算子说道:「我暂时不会离开白雪城,你若修行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

    言下之意也简单不过,这里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来的地方。

    神算子也明白他的心思,当下回道:「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往外说,眼下我也很少出门,只盼着花上十年的功夫,能突破那道门槛。」

    李修元淡淡一笑:「这里是我家,不管谁敢来找麻烦,我都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这里不是亚木寺,我也不是菩萨。」

    经过昨夜跟师父的一番诉说,让李修元原本在紫竹林外渐渐变得柔软的心境,又渐渐冰冷起来。

    既然连去往佛国的飞升之路,也被自己放弃了。

    如此一来,以后的路

    他除了相信自己,别无他法......

    如此一来,哪里会放过找上门来的麻烦?

    神算子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自己的家肯定不允许他人侵犯,何况我已经金盆洗手了。」

    李修元淡淡一笑:「到了你这样的修为,没事去银川城外的亚木寺多去上几回,感悟天地之道,感悟生死之道。」

    「你只能明白了天地之间的道理,才有可能突破到更高的境界,而不是一味只是在世间各处寻找灵药。」

    神算子一听,忍不住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明年春天,我去亚色寺看看那个无名和尚去。」

    两人自白雪城往楼兰去的路上,李修元跟无名和尚找了一架。

    这事神算子一直没有忘怀,总想着找一个机会去跟和尚切磋一下,看看自己跟李修元到底差了多少。

    今日听李修元一说,顿时让他动了心思。

    李修地闻言淡淡一笑:「亚木寺跟亚色寺一样,你不妨跟他多请求一些关于佛法的修行,而不是老想跟他打一架。」

    这一日,不到午时神算子便匆匆告辞,说是要回家好好想想。

    梅氏跟下人做好了饭,司马静云端进客堂却发现少了一人,忍不住问道:「师兄怎么不留客?」

    李修元摇摇头:「我只是跟他聊聊,以后的你也不用理会他,我在白雪城除了你不会再有朋友。」

    便是神算子一路跟着他,也吃了一些苦头,但是李修元依旧保

    留了自己的性情。

    感受着师妹不解的情绪,李修元笑道:「我可以助他破境,给他灵酒灵药,却不能跟他做朋友。」

    「为何?」司马静云不解地问道。

    「为何?」李修元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说道:「做了朋友,就有了因果,有了因果就要承担,我好不容易跟天云山切割开来,跟凤凰城了结,哪里会再想着自找麻烦?」

    司马静云一听,却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师兄这番话不用多说她也明白,梅山上的小蝶儿不用师兄担心。

    看来白雪城里,真的只有自己,方能让师兄皱一下眉头。

    一边盛饭,一边笑道:「先吃饭,再聊。」

    李修元却将早就准备好要酿酒的清单取了出来,放在她的面前笑道:「有空的时候,给我备上这些......」

    「这几日再找人在院子里灶房边上搭一个棚子,垒两口大锅,开春的时候,我要在这里教你学会酿酒。」

    司马静云闻言咯咯一笑:「那我可得多准备一些,到时候,我也酿些灵酒给爹娘尝尝。」

    ......

    寒风一路往南,刮到了凤凰城,也刮到了秋云山。

    凤凰城的皇帝宇文天成在得知女儿的去处之后,终于死了跟浮云城再次联姻的心思。

    毕竟宇文杰回来告诉他,眼下的西门无痕已被天云山逐出了圣地,更别说什么护法长老,天道峰大弟子的身份了。

    谁都知道,浮云城公子一旦没有天云圣地的身份

    ,那便只能算作一个世家弟子了。

    江皇后得知女儿的消息之后,先是幽幽地埋怨了一番,然后也认命了。

    毕竟,事实摆在面前,只怕自己的几个皇子,最后都不如去了梅山的公主。

    只因澹台明月告诉她,谁也不知道公主在小金山上破境、渡劫之后,已经是什么境界。

    能让李修元不远万里从雪山赶到凤凰城,助她破境渡劫,又怎么可能任由公主渡劫失败?

    好在慕容芷兰给了她一个希望,说是春天去白雪城,没准能见到公主,到时候再说说情,没准哪天公主还会回凤凰城逛逛。

    毕竟明天的事情,谁知道呢?

    有人欢喜有人愁,不,应该是有人正在为自己所做的恶,承受命运的惩罚。

    被李修元一箭射得生死不知的公冶无忌,即便有圣人出手医治,替他保住了一丝生机,早早就被几位长老一路护送回秋云山。

    身为掌门的公冶贤卫眼见自己儿子的模样,也无可奈何。

    最后跟大长老公冶玉明,和

    自己的夫人云依萝商量之后,将公冶无忌安顿在后山禁地的山洞里面。

    因为他的模样太恐怖了。

    妹妹公冶仙梦眼见哥哥生不如死的模样,就要去南疆寻找二哥公冶野望回来,替大哥报仇。

    最后却被云依萝劝住了,毕竟收到了自己儿子带回来的信。

    她知道公冶野望恐怕只能跟苗疆的圣女成亲之后,才能回来。

    这个时候,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再出门闯

    荡?

    一番劝说之后,终是让公冶仙梦打消了出门的念头,毕竟她的修为还不如二哥,怎么可能去天云山找那妖孽一样的少年?

    只不过,公冶无忌回来半月,身上的伤势也没有渐渐好转的趋势。

    胸口的血肉愈合之后,要不了三天又全再次腐烂,发出阵阵腥臭之味。

    连他自己都不想活了,便是忍了又忍,依旧会不时地发出将死妖兽的吼叫......

    听到这声音的人都怔住了,包括留在宗门里见多识广的长老。大家都知道公子的情形不妙,可是没有人知道要如何应对。

    而那一枝透着一股寒气,有一些诡异气息的铁箭虽然被死在天将台上的太上长老,亲手抹去了箭身上的符文。

    可是箭身依旧有一道幽光缓缓流转,恍然一股如恶魔的气息,已经深深地烙印在铁箭之上。

    便是公冶贤卫和大长老也看不出来这一枝铁箭的诡异之处,怎么能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只是两人却不知道,这枝箭在经过圣人之手,抹去箭身的符文之后,便只是一枝蕴藏了一丝魔纹气息的箭。

    跟李修元用摘星弓射出的那一刹,完全是天壤之别。

    午夜梦回,被困山洞的公冶无忌缓缓醒来,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就跟置身于地狱一般,看着胸口的那一个渐渐裂开的伤口,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嘶吼。

    「啊......让我去死了吧!」

    漫天寒风呜呜,突然传来一

    道凄厉之极的吼叫,还没有安睡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往后山望去。

    公冶无忌面色惨白,全身都在颤抖,胸口的皮肤开始萎缩,如秋天的老树,渐渐变得干枯。

    坐在客堂里的公冶贤卫还没有歇息,看着手里这一枝怪异的铁箭。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正欲起身往后山去看看。

    却被云依萝拉住他的手,摇摇头:「梦儿已经去后山看她哥哥了,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公冶贤卫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不知是为当初的决定而后悔,还是因为天云山多了一个妖孽而生气。

    拎着食盒来到后山洞外的公冶仙梦,看着眼前诡异之极的一幕,哪有心思再理会哥哥当下的一切。

    隔着铁栅栏喊叫道:「哥哥,怎么会这样,这都好些天了啊......」

    这一刻,她恨死了长老们口中那个天云山,瞎了双眼的少年。

    倒在地上的公冶无忌挣扎了几下,身体终究无力垂下,纵然心里痛苦万分,张口想要呼喊什么。

    也只能怔怔地望着妹妹,颓然闭上了嘴巴。

    如将死的野兽一样,倚靠在身后的石壁上,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而公冶仙梦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心肠撕裂,痛楚万分,竟只能眼睁睁看着生不如死的哥哥。

    泪流满面地喊道:「哥哥,有什么办法能治好你的伤,请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