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皇后的新衣 > 第30章 自食其果

第30章 自食其果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老太太已经准备歇下了,听到下人通传只好从床上坐起,去厅堂接待了吴二。

    吴二站在堂屋中间,拿着苏凌蓉的手帕递给老太太,说他跟贵府的四姑娘情投意合,私定终身,希望老太太能成全他们两个。老太太见那帕子上果真绣着苏凌蓉的小字,气得两眼翻,当时就岔过气儿了。

    李嬷嬷赶忙着人请了郝大夫过来。

    郝大夫刚给老太太掐了人中,把她救过来,大房、二房和三房的人也都闻讯赶来了。

    苏凌蓉一见着吴道便心知不妙,再看他手上拿着自己的帕子,更是脸色一白,唇瓣哆嗦,语不成句道:“你,你这登徒子!为何手里会有我的帕子?谁给你的?”

    吴道嘿嘿一笑,把那块手帕叠了叠重新塞回衣襟里,道:“四姑娘莫非忘了?这手帕是你今儿见我时给我的,你还托丫鬟给我带了话,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苏凌蓉矢口道:“胡说,我何时给过你手帕?你不要污了我的清白,来人……快,快把他给我赶出去。”

    吴道站得倒是挺稳,道:“四姑娘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真是好伤吴某的心。今日四姑娘来找我的时候,不是给了我这块手帕让我帮你做事么?只不过九姑娘年纪太小了,吴某没有那等癖好,相比之下还是四姑娘与吴某更加般配,这帕子就当做咱们两个的定情之物,改日……”

    苏凌蓉再也听不下去,举起手“啪”一声扇了他一个耳光,咬牙切齿道:“你,你给我闭嘴。”

    那厢老太太已经把话都听明白了,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凌蓉,颤着手道:“蓉姐儿,他说的是真的?你,你要他……他跟禧姐儿……”后半句话自是说不下去了。

    苏凌蓉慌张摇头,否认道:“不是,老祖宗,他污蔑我,我分明不认识他……”

    吴道挨了一巴掌,默默咬了咬牙,若非被齐王世子卫沨威胁,他才不愿意蹚这趟浑水。那手帕的确不是苏凌蓉给他的,苏凌蓉还没蠢到这个地步,是他趁她不注意时拿的,当时只想着偷藏一块帕子,日后还能拿出来把玩,哪想到竟然这会儿派上了用场。眼下谁还有那些旖旎的心思,若是真把苏凌蓉娶回家,他定饶不了这个婆娘,把他害得不轻。

    本以为是一场巫山*,谁知道阴沟里翻了船,反而把自己弄得一身腥。

    吴道咧嘴一笑,道:“是不是污蔑,把四姑娘身边的丫鬟叫来一问便知。那个丫鬟叫什么来着,彩扇?嗳,我这记性真好。”

    老太太用云纹拐杖狠狠地杵了杵地板,怒道:“蓉姐儿!”

    苏凌蓉心里一慌,知道自己这回是百口莫辩了,手掌握了握,却说不上话来。

    郭氏见自己女儿酿成了大错,忙“扑通”跪在地上向老太太求情:“娘,蓉姐儿年幼不懂事,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过后我定会好好管教她的,蓉姐儿,快过来,向老祖宗认个错,求老祖宗开开恩。”

    郭氏拽了拽女儿的手,却见她木木的,不由得着急道:“蓉姐儿!”

    “年幼?”殷氏冷冷一笑,眼神刀子一般割在郭氏身上,毫不留情地指责道:“她已经十五了,比幼幼还大了三岁,怎么好意称得上年幼二字?她是幼幼的四姐,平日没有姐姐该有的善良大度就算了,还处处跟幼幼作对,不过是个庶出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往常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这件事却不能,蓉姐儿想害幼幼,这件事绝对不能善了。”

    这是殷氏头一回点明苏凌蓉的身份,以前是顾着一家人的面子,今日是气狠了,便是撕破脸也不能让自己女儿白白受这种委屈。

    郭氏心里“咯噔”,求助一般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捏着拐杖,眼看着郭氏跪在面前却无动于衷,想必是认同了殷氏的话。“此事是蓉姐儿做得太过分了,你们对不住的人不是我,向我求情也没用。”

    言下之意,就是看大房的意思了。

    郭氏看向殷氏,纵然以前有再多的不服气,这会儿也只能向她低头,“大嫂……”

    话刚说了一半,殷氏便移开视线,冷声道:“蓉姐儿跟庆安侯府二公子私定终身,坏了自个儿的名声不说,为了府里其他姑娘的名誉着想,明日我便着人去庆安侯府商量她跟吴二公子的亲事。”

    这下苏凌蓉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慌张地摇了摇头,“不……我不嫁……”

    她还记得吴道跟他四哥一块儿玩弄丫鬟的事,那种腌臜的事都做得出来的人,能是什么良配?若是嫁给他岂不一辈子都毁了?苏凌蓉摇头不迭,道:“大伯母,我不嫁,我不嫁给他。”

    殷氏面色不改,冷淡道:“你想害禧姐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大伯母?这些年大房何时苛待过你们,禧姐儿又哪里对不住你?你竟然要这么对她?说句不好听的,你处处想跟禧姐儿争个高下,可在我眼里,你连跟禧姐儿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苏凌蓉听了这番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头一回被人用这种刻薄的言语打击,险些站都站不住了。

    殷氏一锤定音,不想再多看二房的人,“这件事便这么定了,你们都散了吧。”吩咐下人送了庆安侯府的吴二回去后,又道:“明日起蓉姐儿便去祠堂罚跪,成亲前一日都不许落下,好好想想你的过错,省得到时候嫁去了庆安侯府还被人笑话我们苏府不会教养姑娘。”

    苏凌蓉一个劲儿地摇头,颇有些绝望:“我不嫁,大伯母,我不要嫁给他……”

    那厢吴道走出了几步远,回身望了望厅堂,见从紫檀嵌螺钿屏风后面走出一个穿雪青色衣裳的小姑娘,站在殷氏身后。吴道看向那姑娘的脸,一下看得眼睛都直了,差点儿忘了怎么走路。他自认玩过不少女人,姿色上层的也不少,却没一个像这个这般,一眼就勾住了他的魂儿。

    当真是肌肤胜雪,花容月貌。

    一想到自己错过的是这样的小美人,吴道便惋惜得肠子都青了。跟这个九姑娘比起来,那苏凌蓉又算得了什么?

    *

    次日殷氏说到做到,果真请媒人去了庆安侯府议亲。

    庆安侯夫妻原本就在操心二儿子的婚事,如今听说吴二坏了苏家四姑娘的名声,自然是没二话就同意了这门亲事。两家直接跳过了纳采、问名这二礼,合看了吴二与苏凌蓉的八字,没几日就往苏将军府送去了聘礼。

    苏凌蓉便是哭坏了眼睛也没用。

    那日向苏禧传话的丫鬟彩扇自然也少不了罚,被老太太身边的李嬷嬷罚了二十板子,隔日便打发出府了。至于二房的四爷苏祰……这件事他也逃不了干系,吴道就是他从外面找来的,二老爷苏扬一怒之下把他赶出府了,还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将他从苏家的族谱里除名。

    二夫人郭氏得知后,两眼一闭晕了过去。女儿稀里糊涂地嫁进庆安侯府就算了,若是儿子再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厢二房水深火热,苏禧却依旧每隔两日去青水山跟谷先生学琴。

    今日谷先生总算教了她一点别的东西,不再让她反复弹奏《仙翁操》了。弹着弹着,谷先生又去堂屋会客,苏禧便一个人在屋里练习了一会儿。

    算上这一次,谷先生的朋友统共来过三次了,苏禧却一次都没见过。不晓得跟上回是不是同一个人,她一边弹一边胡思乱想,不小心拨错了一根弦,只听“铮”的一声,琴弦从蝇头处断了。她慌忙收回手,右手食指仍旧被琴弦割破了一道口子。

    苏禧轻轻地“嘶”一口气,把指头放进嘴里吮了吮,便抱着琴去堂屋找谷先生。

    苏禧来到堂屋门口,正准备敲门,雕花槅扇却被一双修长的手从里面推开了。她以为是谷桐先生,张口便道:“先生,琴弦断了,我……”话还没说完,看清面前这张脸后猛地一顿,错愕地道:“庭舟表哥,你怎么在这?”

    卫沨从门内走出,身穿一袭藏青色绣忍冬纹锦袍,今日稍凉,外面又罩了一件黑裘披风,更是显得他清冷矜贵,面如冠玉。他目光一垂,落在苏禧粉妆玉琢的小脸上,仿佛一点也不惊讶谷先生新收的弟子是她,只道:“来找谷先生下棋。”

    苏禧朝屋子里看去,只见谷桐先生坐在棋盘后面,一只手支着额头,一只手拈着一枚棋子,闭着眼睛显然是睡着了。她这才知道原来谷先生的朋友是卫世子,既然先生睡着了,她也不便打扰,体贴地关上槅扇道:“庭舟表哥跟先生的关系很要好吗?先前几次来拜访的人也是你?”

    卫沨颔首,见她抱着琴的右手食指指腹洇出了一滴血珠,微微蹙了蹙眉头道:“手指怎么受伤了?”

    苏禧低头看了看,“哦”一声道:“方才琴弦断了不小心划伤的,回去后我让丫鬟上点药就好了。”说完一心念着换琴弦的事,不知道守门的小童会不会换……

    正想着,卫沨却伸手接过她的琴,走到院里桐树下的石桌旁,把琴放了上去,对她道:“过来。”

    苏禧不明所以地走过去,眨巴眨巴眼,卫沨拿她的琴干什么?难不成是要帮她修?

    卫沨道:“手伸出来。”

    苏禧缓缓伸出手摊在他面前,白白嫩嫩的手心儿,手指纤长,像春天新发的水葱嫩笋,脆弱细嫩得好像一折就断。偏偏手掌也小,上回搁在他手里时,他一只手就能全部包完了。

    过了半响,卫沨才缓声沉沉道:“右手。”

    苏禧听话地换了右手,就见卫沨取出汗巾,替她拭去指腹上的血迹,又从袖中取出一个青釉小瓷瓶,倒出些白色药膏涂在她的指头上。末了他用拇指轻轻揉了揉,将药膏揉开,抬眸道:“我上回给你的药膏用完了么?”

    苏禧有些怔愣,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旋即又赶忙摇摇头,“没有。”

    卫沨看着她,少顷唇畔缓缓噙起一丝浅笑,没再说什么,吩咐侍从李鸿去谷先生屋里取了琴弦,打算给她换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