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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2章 阿宁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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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秋袤歇在了屋里。

    姚静宁知道没这个规矩,她未出月子,男人不能和她同房。

    但是家里并没有长辈管他们,也没有聒噪的陪嫁嬷嬷,因此她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好意。

    半夜新生儿哭泣,她要去看,被他按住,不容置疑地说:“你歇着,我来。”

    听见他温厚的声音在隔壁响起,她瞬间觉得安稳下来,抿着嘴笑了。

    他回来,和她说:“阿姐说要给大妞起名,你来给她起个小名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欢喜。”

    她佯作惊讶:“咦,难道这不是你们男人的事吗?”

    “调皮。”秋袤点点她的鼻头,“你是要听我的对不对?那我让你给大妞起小名。”

    小孩儿的小屁股上都会有青斑,大了才会慢慢散去。

    大妞的青斑形似小鱼,姚静宁道:“就叫她小鱼好了。”

    “小鱼,小余,任何事情、任何境地都有余地,很好。”秋袤搂住她,让她在他怀里调整舒服的睡姿:“睡吧。”

    再醒来,秋袤已经不在家里了,屋子里顿时冷清下来,她怔怔地看着帐顶,觉得昨天夜里的温柔不过是梦境一场,醒来就打回原形了。

    侍女伺候她梳洗,笑着道:“老爷说了,他有事要忙,晚上回来吃饭。”

    姚静宁已经没有了期待,因此也不怎么失望。

    傍晚时分,秋袤如期归家,他给她带来了整整一车物品,有上等的绸缎,整箱的首饰,还有一匹漂亮的小马。

    马是从御马厩里牵出来的,据称是皇帝陛下的坐骑乌云和皇后娘娘的胭脂马的后代,十分神俊却又温顺,符合她的一切梦想。

    “早就给你准备的,你辛苦了。”秋袤笑得温柔,姚静宁抿着嘴笑,觉得很开心。

    秋袤第二天继续很早离家,却是每天都坚持回来陪她和孩子,他对小鱼温柔又耐心,并看不出半点不喜或是嫌弃的意思。

    他没有提起过吕家的事,她也没有提及,更没有派人去打听虚实。

    眼看就要到小鱼的满月酒,秋袤和她商量:“阿姐要来,上门恭贺的人也会很多,阿姐怕你忙不过来,准备派两个女官过来帮忙,你意下如何?”

    姚静宁无所谓:“我们家里没有长辈帮忙,有些事儿的确没什么经验,皇后娘娘愿意派人过来,那是最好。”

    秋袤又说:“到时候会有惊喜给你。”

    她追着他问,他只是但笑不语。

    等他走了,管家小声出卖了他:“听闻是陛下要封老爷为承恩侯,夫人自然就是侯夫人了。”

    姚静宁微笑,她倒不是很稀罕这个爵位,不过是觉着,秋袤这样努力,也该得到承认和褒奖。

    再看看女儿,觉得做父亲的有权势有能力,小家伙将来大概也能过得轻松自在一点。

    满月酒办得非常热闹风光,封侯的旨意先至,钟唯唯准时出现,把宴会掀起到最高潮。

    宴会和谐安宁,热闹喜庆,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声音和人出现,包括她那个族婶。

    人人仰慕着她,竞相讨好。

    姚静宁心情平和,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宴会散去,她也累了,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便准备回去休息。

    却见门口畏畏缩缩站着两个孩子,穿着寻常人家的粗布衣裳,大的那个小心翼翼捧着个油纸包,看见她,忐忑不安地迎上来,小声说:“姚夫人。”

    姚静宁挑眉,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的孩子。

    那孩子把油纸包往侍女手里一塞,转身飞快跑了,她依稀只听见一句:“恭喜……长命百岁……”

    油纸包里是一个小小的银制长命锁,做工粗劣,街边小铺里五钱银子可买一个。

    侍女有些嫌弃,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当然不能给小姐戴。

    “好生收起来,这是心意。”姚静宁已经猜到这两个孩子是谁。

    “有骨之人,不可轻辱。”她记得秋袤的话。

    回身要走,斜刺里又冲出一个人来,正是之前在小鱼洗三时得罪她的族婶。

    族婶脱去绫罗华服,穿着粗布衣裙,憔悴不堪,短短一个月,仿佛老了十岁不止。

    “阿宁,阿宁,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放过我们一家子吧?”族婶死死抱着她的腿,哭得肝肠寸断。

    姚静宁吃了一惊,不明白之前那么嚣张跋扈的人,为何转瞬之间就成了这模样,这不合理。

    侍女觉着十分解气,上前直接把人拖开:“你也有今天!”

    族婶嚎啕大哭:“我知错了,真不是故意的,是有人见不得你好,故意让我来给你添堵的呀。”

    话中有话,姚静宁让侍女松手:“怎么说呢?”

    族婶哽咽着道:“之前求侄女婿帮忙,没答应,看不惯他的人也多,因此就……我已然知错了,饶了我们吧。”

    原来是这样的,姚静宁明白过来,轻笑一声:“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就算想饶你也没办法。”

    族婶痛哭:“是侄女婿,侄女婿……只要你开口,他必然饶了我们的,我们是一家人呀。”

    “不,我是飞上枝头的凤凰,和你才不是一家人。”姚静宁恶劣地笑着,心情飞扬地离开。

    一定是秋袤不声不响地做了什么事,让不可一世的族婶真正知道什么叫做悔恨!

    他为她解气,她却要向他求情,她又不是傻的,那才真是白眼儿狼,没心肝呢。

    侍女捂着嘴笑:“从今以后,看谁还敢对您不敬?”

    秋袤喝了不少酒,站在廊下等她,白玉一样的脸上红晕浮动,眼里带着笑意:“高兴么?”

    “高兴。”姚静宁挽上他的手:“会不会让人觉着太张狂了?”

    “不会。”秋袤斩钉截铁:“之前一直觉着她是你的亲戚,因此礼让三分,既然她敢欺你,那便让她真正见识什么叫做不仁不义。”

    族婶一家子不是一般的惨,男人和儿子的官职全丢了,又被人举报贪赃枉法属实,判了流放之刑,这一辈子都别想回京城。

    青阳伯府派人来求情,秋袤温和得不得了:“你们觉得族人重要,可于我而言,阿宁最重要。她不开心,我便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