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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新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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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天还没亮,白雪覆盖了全部,若说还有些什么其他的颜色,那就是从窗户里透出的星星点点的淡黄色的烛光。

    敲门声响起,齐煜衡起身开了门。门外,伴着大雪,西城一身黑衣单膝跪在雪中,低着头没发一言。齐煜衡眉心轻微一动,让开了进屋的路,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坐榻之上一直看着这里的洛安臣。

    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洛安臣堪堪闭了眼,如玉面庞终于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

    西城走进来,把楚妍的耳坠放在了桌案上。红色的玛瑙耳坠,此刻犹如泣血滴落般,静静的躺在桌子上。

    桌案前的洛安臣瞥了一眼耳坠,伸手拿了起来,双手合拢把耳坠握在手中,内力一催,耳坠从中间裂开,里面赫然露出了一小团纸。放下耳坠,洛安臣展开了纸团,上面是秦夜调兵所写的亲笔书信,还有其他参与此事的将士所摁手印。

    “剩下的,就交给王爷了。”洛安臣把信递给了齐煜衡,淡淡的说道。

    “我先走了。”齐煜衡拿过信放在怀里,对洛安臣说完,有瞧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西城,转身走出了房间。

    红色的玛瑙映着烛光,泛着温润的光泽。

    “你也下去吧,忙了这么久,下去歇歇吧。”洛安臣此刻温和的笑着,看着西城说道。

    闻言,西城抬头,脸上是一瞬间的惊讶,之后便明白了过来,低头应了,才起身出门。

    雪还在下着,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西城算了算时辰,向东方望了望去,却看不见太阳。

    屋内,洛安臣掩面咳着,撕心裂肺,甚至已经尝到了一丝血腥。缓了一会儿,洛安臣撑着身体站起来,打开了暗格,里面供着十几个牌位,洛安臣把耳坠放在了柜子中,点上了一束香。

    很快,秦夜的信被刑部呈给了皇上,皇上震怒,下令抓捕上将军秦夜,秦夜的副将带兵拼死抵抗直至战死,致使秦夜逃脱。上将军府被封,与秦夜有关的所有将军处以极刑,亲兵流放,永世不得回京。

    “这件事,还远没有结束。”齐煜衡把事情说与洛安臣听,最后补充说道:“皇兄派出了寒图,看来是一定要把秦夜抓回来了。”

    “秦夜功高震主,手握大量兵权,在军中一呼百应,如果这一次不能杀了他,很可能造成更大的祸患。”洛安臣淡淡一笑,把齐煜桓的心思看得通透。

    话说的似乎漫不经心,但是洛安臣袖中的手却握紧了,居然还是让秦夜跑了,那这次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

    “你放心。”齐煜衡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放在洛安臣面前说道:“我绝不会让楚妍白白牺牲的,倒是你,这几日千万要好生修养。”

    “让王爷费心了。”洛安臣收下了药瓶,淡淡的说道。

    大雪覆盖下的纯白,有一方新坟。白桑一身素白,跪在坟前,面前是正在燃烧的纸钱。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雪上,白桑伸手抚过墓碑,就像多少次楚妍微笑着抚过白桑的脸时的温柔抚过冰凉的石碑。

    “你已经在这里呆了大半日了,再这样下去会病的。”西城走到白桑的身后,心疼的看着一直跪着的女人说道。

    “师兄,你早就知道会这样的对不对。”白桑看着墓碑问道,眼泪凝在脸上,小脸被冻得通红,却好像没有知觉。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酒,西城坐在白桑的旁边,和她一起往燃烧的火堆中放着纸钱。

    “师兄,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了。”过了一会,白桑看着面前的火堆,声音低沉,开口问道。

    “小桑,没有人会希望是这个结局。”西城的手停了一下,回头看着白桑说道:“我知道小妍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我们从加入万象寮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了这样的命运。”

    “你们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少女话说的委屈,眼泪又一次的滑落,终于支撑不住,双手掩面哭着说道:“我知道我不够好,我也好像为大人做事,好像为师兄和师姐分担点任务,但是我什么也不会,我只会跟在你们身后,只会做这些最简单的事。”

    “小桑,会做这些事,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西城伸手把白桑搂在怀里,下巴低着她毛茸茸的头,轻轻的说:“你要知道,能做这些事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你凭了一己之力做到今天,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但是,但是我什么忙也没有帮上。”白桑推开了西城,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自责的说道:“为什么,我没有把姐姐救出来。”

    眼前的女人哭的甚是难过,只是这个问题,西城也无数遍的问过了自己,为什么,没有足够的力量救他出来。他有太多顾虑,上将军府当时被重兵把守,他不能让其他人因为他的一己私利和他一起冒险。自己死倒是不怕,只是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就会把整个万象寮都搭进来,他不能做这么任性的事。

    只是所有这些,他都不能告诉白桑。西城只是努力的笑了出来,伸手擦掉了白桑的泪。

    “师兄也应该很难过吧,还要听我说这些事。”白桑也笑着说道:“师兄和师姐说说话吧,我先回去了。”

    说着,白桑拿起了放在地上的食盒,提起裙摆,迅速消失了身影。西城扯起了一丝自嘲的笑意,什么时候,自己也需要被师妹安慰了。打开了酒坛,西城仰头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唇,复看向墓碑。

    “冷酒喝着虽然痛快,但是会郁结于心,最容易伤身。”楼破走到西城的身后,看着独自喝酒的人说道。

    “无妨,平日里总是忙碌,今天终于难得一天无事,自然要不醉不归。”西城说着,有灌了一大口酒说道:“楼先生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莫不是又跟踪我到的这里?”

    “西侍卫说笑了。”楼破知道西城是在开玩笑,却也认真的说道:“今天早上看见白姑娘神情悲哀的向外走,我怕发生什么事情,所以特意跟着来到这里。”

    “楼先生在雪地里站了这么久,为何都不出来。”西城一听,连忙问道。

    “我不过是个外人,怎么敢随意出现在白姑娘面前,好在西侍卫你来安慰她,我倒也能安心。”楼破露出了笑容,毫不在意的说道。

    点了点头,西城明白了楼破的想法,抬起头又喝了一大口酒。

    “这件事,我听木左说了。”楼破坐了下来,一边烧着纸钱一边说道:“西侍卫需要什么人陪你喝酒吗?”

    抬起酒坛的手停了一下,西城有些诧异的看着楼破,有轻轻一笑把酒坛递给了楼破说道:“楼先生重伤初愈,这个时候还是莫要逞强为好。”

    “草原人不会什么别的,只是这酒量我还是有信心的。”楼破也笑了,接过了酒坛仰头喝了一口。

    “楼先生果然是真性情。”西城见楼破如此,倒也不再说什么,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起酒来。

    夜已经深了,虽然万象寮被白雪覆盖,寒气逼人,但是屋子里烧着暖炉,暖和很多。

    房间里烛光如豆,楼破坐在榻上,调息着内息。楼破不愿意一直在床上休息,伤口才好一些,就跑出去挨冻,还喝了酒,回来以后被右玄狠狠的说了一通。想到这楼破不禁有些想笑,明明是个侍卫,却总像个老婆婆一样喜欢管教楼破和木左。

    门口传来敲门声,惊动了在外室的木左,木左诧异于这个时间还会有人来,打开门却看见白桑站在门前。

    “白侍卫?”木左吃惊的说道,急忙让白桑进屋。

    “这么晚打扰了,刚刚做了一些药膳,对调理身体很有帮助,想着楼先生伤势未愈,就送来了。”白桑伸手想要把食盒递给木左,悄悄向里望了望。

    这点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木左的眼睛,笑着把食盒推了回去说道:“公子就在里面,白侍卫还是进去给他吧。”

    说完这话,木左就知趣的退了出去,留下了白桑一个人傻傻的站在房间里,不敢乱动。

    “白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听见声音,楼破从里面走了出来,请白桑坐下说道。

    “睡不着而已,这个给楼先生。”白桑把食盒递给楼破,皱了一下眉看着楼破苍白的脸,突然低下头去说道:“对不起。”

    “白姑娘这是为何。”楼破急忙接过食盒放在桌子上,伸手扶住了白桑的肩,想要让白桑看着自己。

    “今天白天的事情,我听师兄说了,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太不会控制情绪,楼先生也不会在雪中冻上那么久,本来伤就没有好……”白桑越说声音越小,说道最后竟然是要哭出来。

    听见白桑说出这样的话,楼破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白桑诧异的抬头看着楼破唇边的笑意,以为自己被嘲笑了,急忙挣脱着楼破的手想要离开。大手从一把握住了白桑不断挣扎的小手,手腕一用力,楼破把白桑拉进了怀里,白桑瞪大了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傻丫头,想哭就哭吧,若是在谁的面前都不能哭出声来,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楼破把白桑抱在了怀里,轻轻的说道:“以后,有什么伤心难过的事情,就都对我说吧,我会一直都在的。”

    沉默,片刻之后,楼破怀中的女人突然开始放声大哭,额头低着他宽厚的胸膛,小手攥紧了他后背的衣服,不断的颤抖着。楼破把女人搂得更紧,闻着她发间的香气,始终温柔的笑着。

    所以,尽情的依靠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