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折月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千般愁绪两作难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千般愁绪两作难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武炼巅峰唐砖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娘娘,汤都要凉了,您好歹吃一口。”梁景捧着碗,第三次请求皇后吃饭。

    “我还不饿,”皇后没有胃口,“先放着吧。”

    “那可不成,您只在今天早上吃了半盏燕窝,什么也比不得您的身体要紧。”梁景坚持,“有什么事也得把饭吃了再说。”

    “你呀,这宫里也就只有你敢这么对我说话。”皇后多少有些无奈,但到底接过了碗。

    等皇后吃完了,梁景又小心地用帕子为其擦拭嘴角。

    捧过小茶盅来,服侍着皇后漱口,连漱盂都是亲自端。

    梁景永远都是这样,只要他在皇后身边,就绝不用别人伺候。

    一旁的宫女接过漱盂,皇后轻轻摆了摆手,其他人便都识趣地退了下去,只留梁景自己。

    “今天的事让我心里颇有些不安。”皇后说。

    “娘娘,您担忧什么?”梁景问,“是忧心这件事里头另有阴谋,还是别的什么?”

    “这件事若细究起来,一定是飞燕他们先动的手,这一点毋庸置疑。”皇后对于自己娘家的这些人还是颇为了解的,但她从来护短,因为她觉得只有自己的娘家人才最可靠。

    “二皇子妃未免太要强了些,总想在子嗣上争一口气。”梁景对于这些人也从不进直言。

    “要强本没有错,可她脑子实在有些不够用。”皇后冷哼一声,“明显是被人家摆了一道,可又抓不住人家任何把柄。”

    “娘娘是说五皇子妃他们……”梁景欲言又止。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皇后笑了,“他们是早就有了准备的。”

    “她们如此行事,是为了自保还是另有野心,”梁景当然明白,“娘娘是在担心这个吗?”

    “咱们之前无数次试探过,他们这边的人是没有什么野心的,否则也不可能把他们留到现在。

    再加上陛下对待福妃和老五都不怎么偏爱,这才是最让我放心的地方。

    可是现在有了个皇长孙……”

    “您是怕这皇长孙独得陛下的偏爱?”梁景试探着问,“那要不要想办法给……”

    “以后对他们这边的人自然要多加防备,可也不能急着动手,否则就是犯了和马飞燕一样的蠢。”皇后轻轻摇头,点翠凤冠上的南珠簌簌颤动,“经过今日这么一闹,不但皇上对这个皇孙宠爱有嘉,也让众人知道了有人意图对他不轨。

    这样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必然人瞩目。而他们自己也会加倍防范,在这样的情形下若是还去动手,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娘娘所料极是,现在的确不是动手的好时机。”梁景点头。

    “又何况我们现在正全力暗查青阙,相比于那个刚出生的毛孩子,这个人才是咱们的心头大患。”皇后提到青阙就忍不住皱眉,“可到现在都无甚进展。”

    “前些时候有人报信,说疑似查到了青阙的出生地。

    说他本是信阳一个屡试不第的举子,父母仍健在,也曾娶妻生子。

    上报的人言之凿凿,可奴才仔细查问过了,才发现是假的。

    他们说的这个人如今是在晋城出家,长相和青阙有几分相似,但全然是两个人。”

    “这就好比是大海捞针,”皇后也知道这件事有难度,“毕竟咱们也不能画图传影,出海捕文书。”

    “奴才也曾想从这青阙的口音饮食入手,查考他究竟是哪里人,可他却始终也不露行迹。”梁景是个很细心的人,但青阙似乎比他还要细心。

    “如今皇上勤于国政,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乐见其成。

    咱们若是查他,不管是叫谁知道了都不讨好。”皇后很明白其中的厉害。

    “是啊,陛下是如此看重他,毫不怀疑他有任何私心。更何况他应该也没有在陛下面前说过娘娘您的任何坏话,否则皇上也不会待您还如当初那般。”梁景觉得这才是青阙最高明的地方。

    他本可以一言令人生,一言令人死。可他却始终清净无为,置身事外。

    他如此行事,无论谁怀疑他,都会被认作是恶人。

    可无论是皇后还是梁景都认定了这个青阙道长一定有问题。

    “他越是如此,我才越是心惊。”皇后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有那孩子身上的胎记,也让我觉得不舒服。”

    梁景明白皇后的意思,皇长孙身上那个胎记并不单纯是胎记,还关乎着天命。

    如果他们有心拿这个来造势,还真会有一大批人追随。

    “娘娘也不必太过忧心,毕竟他们现在还不能撼动太子。”梁景说,“奴才派人盯紧些,如果他们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咱们也好防范。

    此外,奴才想着他们虽然因为这些事得了不少好处,可终究也是和马家结了怨。

    依照马家人的性子,是不可能这么轻轻放过的。不如就叫他们斗去,咱们隔岸观火,岂不悠哉?”

    “是啊,能让别人动手的,何必让自己的手沾上血呢。”皇后笑了,“我们只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午后又淅淅沥沥落下了雪。

    薛姮照撑着纸伞从鸿影回廊经过,迎面正碰见梁景。

    梁景端端正正站在路中央,薛姮照便知道他有话要和自己说。

    “宴席上的事,”梁景看着薛姮照,面色沉凝,“从头到尾你都是知情者。”

    薛姮照没有否认没有回避,只说:“要害人的不是我们。”

    “这么一本万利的好计策,一定是出自你之手。”梁景道,“别人不清楚,我却清楚。”

    “梁总管不用再拿话试探。”薛姮照隔着纷纷雪幕,目光却沉稳如磐石,“你也应当知道,若不是迫不得已,谁敢得罪皇后娘家人?

    楼蚁尚且贪生,何况皇子皇孙?”

    “你可要小心,”梁景不知是在提醒还是在威胁,“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盯上了你。”

    “奴婢不过是尽自己的一点点忠心,况且也只是自保而已,丝毫不敢有别的心思。”薛姮照知道梁景在敲打自己。

    “记着你曾向我许诺过的事,”梁景迈开大步从她身侧走了过去,“早些给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