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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百年难遇痴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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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薛姮照说完了这些,池素不禁长叹道:“这可真是人心叵测,鬼蜮万端。

    难怪早就听说这深宫之中步步惊心,似我这般蠢笨的,什么时候被人算计死了,尚且还在梦中。”

    如果这里头的事薛姮照不跟她细说,她是打死也想不出个头绪来的。

    等知道了真相,又觉得遍体生寒。

    炭盆上的水开了,薛姮照提起水壶,给自己沏了一碗茶。

    茶烟袅袅,把薛姮照精巧的面容也氤氲得朦胧缥缈。

    给她们的没有好茶叶,都是些陈年的茶沫。一冲水漂得满碗,要用盖子撇好一会儿才能喝。

    池素又说:“昨儿夜里那个侍卫头领,你可认得他吗?”

    薛姮照摇头:“我常年不在京中,便是各家的小姐太太尚且不识,又何况男子?”

    “我倒是认得,他叫玉孤明,是定国公和广陵公主的独子,也是当今陛下的外甥。

    之前金玉娥她们百般谋求去了的桐安宫,那里的容太妃便是他的亲外祖母了。”

    池素说着忽然又笑了:“你算是和他打过照面了,我且问你,你可瞧出他身上有什么毛病了没有?”

    “除了说话冲一点外,倒也没看出什么明显的毛病,除非他有隐疾。”薛姮照说。

    “哈哈,就说你冰雪聪明,还真让你看出来了。”池素笑着拍了一下手,“他的确自幼就有口吃的毛病,只是不严重。

    他也养成了习惯,凡是要说出口的话,必定在心里掂量几个来回,而且力求字句简短。

    因此不知道的人也看不出他口吃,只是以为他说话就是那个样子。”

    “这倒也是个法子。”薛姮照莞尔一笑,“男人话多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他倒是不惹人厌。”

    “我家中的几位兄长和他多少有些往来,我之前曾经远远见过他一两回。

    大夏国想要嫁给他的女子数都数不过来,之前我的一个表姐就对他芳心暗许,可终究只是一场落花心事罢了。

    如今我们各家都被罢官夺爵,更是云泥之别,想也不敢想了。”池素说完神情黯然。

    她伤感的不是表姐与玉孤明从此无缘,因为二人本来也不大可能有结果。

    而是叹惋家族落寞,命运多舛。

    想她表姐,若是没有这场劫难,就算是不能嫁给心上人玉孤明,也能厮配高门子弟,衣食无忧过一生。

    而如今却是流放沙门,非诏不得回京。

    就怕他们现在都还没有走到流放的地方,路上风雪无情,不知要经受多少磋磨。

    薛姮照知道她在为何叹息,也不点破,只说:“也不必太过沮丧了,世事如棋,往往输赢难料。何况人生苦短,要学会苦中作乐才是。”

    “说的是,我便是愁得满头白发,终究无益。

    还不如放开怀抱,能乐一时是一时。”池素释然一笑,薛姮照虽然性子冷淡,却是个达观的,“再跟你说件那位世子爷的趣事。按理说他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可偏偏有些痴病。

    什么都要用旧了的,跟着的人便是打小儿跟在身边的,不许换掉。

    使用的东西也是,小时候玩儿过的玩意儿,就算破的不成样子了,也必须留着。

    最好笑的是,他五岁时的冬至宴上,陛下赏给他一颗淮南进贡的金桔。

    他就拿在手上把玩,一直不肯吃,更不肯扔。直到那果子风干了,他还是不肯丢弃。

    足的用个小木匣装起来,还要隔些日子拿出来瞧瞧。

    我家三哥就曾经看过,回来跟我们说,那东西已经干缩得不成样子了,世子爷竟还拿当宝贝。

    人都说他必然是个长情的人,若是他看中了谁家的姑娘,那必然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薛姮照听了却忍不住恶寒,说道:“万一人家不喜欢他,他难道还要强娶人家不成?”

    她自认为天生薄情寡义,最怕这样痴心死性到一塌糊涂的人。

    池素正要往下说,只听外头有声音不高不低地问道:“薛姐姐,池姐姐,你们都在吗?”

    来的人是林扶菲。

    她今日格外高兴,从入宫以来还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一进门就把一大堆东西放在了桌上,有吃的,还有用的。

    “你这是发达了?”池素打开食盒,里头有一碗热气腾腾的芋头蒸肉。

    “这都是托薛姐姐的福。”林扶菲的脸因激动和快走变得红彤彤的,“她交给我那法子真的管用,御膳房烧出了顶好的熏猪,而且一下子三头。

    圣上龙颜大悦,把下头的人都赏了。因那日正是福德正神的寿诞,众人便说是神仙降福,方能如此。”

    “那你都得了什么赏赐?”池素问她。

    “我得了两串钱,还有一身新衣裳。最要紧的是庄姑姑把我的差事调动了,一概杂活儿累活儿都不用我干,专管着每日里往册子上计数。”

    “这个差事确实好,领的钱还多。”池素也很替她高兴。

    “这多亏了薛姐姐,要是没有她我还是那个小催巴呢。”林扶菲缩了缩脖子笑嘻嘻说。

    然后又说:“钱总管竟然死了,真是吓死人。我恍惚听说从这院子里起出赃物来了,你们可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我们睡得死,不知道究竟怎么了。”薛姮照轻描淡写道,“再说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大概也住不长了。”

    林扶菲没有再多问,她更多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

    又坐下说了几句闲话,林扶菲起身告辞:“我得走了,那边还有事呢。别让人家以为我得意忘形。”

    “快去吧,什么时候有空了咱们再聚就是。”池素说,“不必急在这一时。”

    她走后没多久,便有人过来告诉薛姮照和池素从这里搬出去。

    两人收拾好了东西,从住了好些天的耳房走出来。

    此时天空湛碧,没一丝云彩。

    池素忽然就笑了,叫着薛姮照的名字说:“这天也知道应景,从咱们入宫起便是阴天多晴天少,如今咱们头顶上的乌云没了,天也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