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女帝本色 > 第八十七章 今日帝歌换我旗!

第八十七章 今日帝歌换我旗!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大荒历三七二年九月初五。。

    兵临城下。

    一字排开的方阵在青灰‘色’的帝歌城墙远处巍巍,兵甲的寒光和护城河上翻涌的黑‘浪’‘交’映,

    鲜红横戟军大旗下,景横‘波’以手搭檐,迎着清晨的阳光,看着城墙上那三座旗杆。

    帝歌三旗。

    中间,属于开国‘女’皇的金凤旗依旧如前,在城头猎猎,旗上金凤凌空飞舞,乌黑的凤眼几分冷漠几分讥诮地下视大荒。

    左侧,‘艳’红如血的当代‘女’王旗,和金凤旗相比之下显得很破旧,这破旧是有原因的——因为它就没换过。

    一直是当初那幅旗帜,被她划了一个大叉的旗帜果然没有经过任何修补,城头大风,霜雪冰雹,将那裂口划得更大,远远看去,像几张撕裂的乌黑大嘴,在上空冷笑。

    所有横戟军战士凛然抬头,怔怔地望着那面旗,眼神满满不可置信。

    当初‘女’王被放逐,城下怒劈帝歌旗的传说,早已流遍大荒,横戟军很多士兵也听说过,因此对打到帝歌,都有一份热血沸腾的期待,‘私’下里也议论过,等到当真兵踏帝歌,直面铁墙的那一刻,是否真的还能看见那面被画了叉,羞辱了整个帝歌的旗帜?

    所有人都不抱希望,包括景横‘波’自己。帝歌统治者不会允许这样一面充满羞辱的旗帜,依旧在大荒政治中心飘扬,不会允许一个落魄‘女’王的誓言,凭借一面旗帜,依旧将‘阴’影覆盖在帝歌人的头顶。

    然而今日帝歌城下,再见它。

    见到那面残旗的那一刻,所有人‘胸’中热血都似被点燃——两年前那‘女’子在城下搏命发声,两年后她终于率军重来,以敌人筋骨为线,以兵戈长矛为针,再补‘女’王旗!

    ‘女’子微微慵懒沙哑的声音,仿佛回‘荡’在每个人耳侧,回‘荡’在城池上空。

    “那是我的旗,我的纹章已经刻上,就是这个叉!”

    “这个叉告诉你们:今天我先做傻x,来日你们全傻x!”

    “这面旗,迟早有一天我会来补好。有种你们就换了,谁换,将来我杀谁全家!”

    不知谁热血‘激’发,“嗷”地一声大喊,“今日帝歌换我旗!”

    “今日帝歌换我旗!”万军齐吼,城墙上守兵脸‘色’铁青,旗帜动‘荡’不休。

    众人中,只有那个本该最‘激’动的景横‘波’,是平静的。

    她只是久久盯着‘女’王旗,从看见那旗那一刻,她似乎有些震动,但这震动转瞬即逝,随即她便平静下来,将那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定那旗果然是自己当初走的时候砍的那面。

    这一刻她眼神复杂——悲伤、愤怒、痛苦、无奈、惆怅、苍凉……清晨的光到了她此刻眼底也成夕阳,写满落日人尽天涯的离别和追索,唯独没有该有的‘激’越和喜悦。

    她身侧,耶律祁忽然转头看了她一眼,再看一眼‘女’王旗,眼中光芒一闪,微微一叹。

    景横‘波’目光已慢慢转向右侧帝歌旗。

    那里没有旗。光秃秃的旗杆也比其余两根矮了一截,上面砍痕斑驳,还是当初她留下的。

    那印着白山黑水,代表国师的帝歌旗,没有再升起。

    明明空杆,景横‘波’却仰起头,迎着日光,死死盯住那位置,日光如此猛烈,将她眼底的一汪莫名液体,慢慢烤干。

    此刻这浩浩帝歌,巍巍大军,莽莽大荒,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城墙上忽然有了动静,士兵在加固城防,奔走甚急,远远的城上,黄罗伞盖一路迤逦上城来。

    皇帝亲临城头了。

    横戟军也发出低低的鼓噪,目光聚集在景横‘波’身上,等着她一声令下。

    景横‘波’一动不动,盯紧了黄罗伞盖下那个有点模糊的修长身影。

    虽然当了皇帝,但那人竟然还是一身白衣,似乎不想让身份的改变,抹杀属于他的最鲜明的个人特征。

    黄罗伞盖下邹征一眼看见底下大军,心中一紧。那万军前头,一袭如火红衣的,不用说就是那个‘艳’名远播,近乎传奇的黑水‘女’王景横‘波’。隔这么远看不清容貌,只是那‘女’子的姿态永远与众不同,万军整肃两军对垒的此刻,她竟然还是不穿甲,在马上坐姿随意微微斜腰,大红丝袍同微卷黑发在风中飘‘荡’,身后兵甲坚硬线条刚刻,而她柔美慵懒如一卷‘艳’红丝带。

    铁血与柔媚的结合,明明不谐,此刻瞧来,却又令人心中一动,似看见染血刀刃挑起一缕明媚朝霞。

    远远地,明明看不清人脸,邹征却忽然觉得,那‘女’子似乎在笑。

    懒懒的,斜斜地,手指挑着缰绳,在对他笑。

    这感觉让他心中一颤——难道她看出什么来了?不,隔这么远,不可能!

    再一转头,城头上的士兵们,大多数都盯着那一角红衣,那些青‘春’少艾的脸上,流‘露’的,不也是向往神情?

    他心中哑然失笑。

    或许,这满城男子,都觉得,她是在看着自己笑吧?

    天生尤物,便是如此。

    他倒松了口气,为免自己太受影响,干脆转开目光,随即他看见了帝歌三旗。

    他怔了怔,不禁勃然大怒,“这旗怎么回事?”

    他明明记得自己登基没多久,就曾吩咐过将‘女’王旗取消,城头只留两旗,一个是开国‘女’皇的金凤旗,一个是他为自己设计的金龙旗。

    然而此刻,三旗仍在,‘女’王旗破破烂烂招展,他的旗帜根本没有!

    在横戟大军抵达的此刻,这种情况更让他尴尬,这岂不是帝歌自己示弱,在等人家来补旗?

    四面士兵面面相觑,无人能够回答,守城官一脸愕然——他从未收到过关于换旗的命令。

    邹征衣袖下的拳头紧紧一握,他再次生出那种不可控无所靠的感觉,但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或者发火的时候,那只能暴‘露’他的无能,他目光向后一转,看见远远跟上城墙的那幅宽白裙裾,心中不由一‘抽’。

    那个古怪的‘女’子,也来了。他百般拖延,她似也不急,仿佛笃定他会将皇位‘交’出。

    这让他心情烦躁,偏转头不看她。示意守城大将上前对城下喊话。

    “黑水‘女’王!你是我大荒之臣,怎可篡逆谋反,挥兵于帝歌城下?还不速速退兵,自缚于陛下驾前?当真要这十万虎贲,都因为你的野心狂妄,葬身这雄城之下吗?!”

    景横‘波’抬起头来。却没有看那喊着套话的将军。

    “宫胤,你来见我。”

    将领‘色’变,“大胆逆贼,敢直呼陛下名讳!”

    邹征摆了摆手,他心中忽然燃起一丝希望,据说黑水‘女’王和宫胤当初很有几分‘私’情,此刻她因为一纸赐死令长驰千里挥师帝歌城下,但这种疯狂行为,岂不更说明‘女’子心思未死?这是要当面问个明白的架势,如果能劝她回心转意……

    宽袖下拳头忍不住又紧紧一握。

    如果能劝她回心转意,不仅帝歌之围立解,身后那莫名其妙‘女’人的威胁,想必也不存在了。

    他上前一步,命人传话,“若想见朕,自缚来见!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为免景横‘波’不抱希望拼命,他指指城下,“悬崖勒马,犹未晚也。”

    景横‘波’扬声冷笑,“我已率叛军兵临城下,你要我如何悬崖勒马?”

    邹征看一眼身后许平然,咬牙道:“帝歌城坚兵足,并有‘玉’照亢龙守护,你区区疲军,如何能抗我雄城?我知你心有不甘,但只要你弃械入城,和朕一叙,自有你及横戟军一分出路,如何?”

    景横‘波’似乎在发怔,久久不答,邹征盯着她身影,心中焦躁似沸粥。

    良久景横‘波’才缓缓道:“宫胤,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她语气苍凉,似乎在看着邹征,又似乎透过他看向云天之外,这一句看似问句,却只像在问天边云霓,无尽苍穹。

    邹征听着,只觉得‘女’子问出这样的话,就一定还有余地,又瞄一眼许平然,道:“入城自会诉真相于你,你放心,朕可以在此发誓,绝不伤你‘性’命!”

    他按了按‘胸’膛,以示发誓,手指触及‘胸’口触感坚硬,令他的心定了定。

    衣袍之下,是护身软甲,今天早上,明城亲自为他穿上。因为诸事繁杂,好久没在一起的夫妻,今早难得的情意缱绻,明城的手指,轻轻在他颌下拂过,系紧了软甲的丝带。

    她语声温柔如三月细雨,“这是宫中珍藏的宝甲,我一直藏了很久,如今拿出来给你,你得好好珍惜‘性’命,有你,才有我啊。”

    邹征抚了抚‘胸’口,想着这关键时候,夫妻还是夫妻,明城终究还是懂大局的,这大荒,能和她相依为命的,不就是自己么。

    宝甲确实是宝甲,他已经试验过,百炼‘精’钢的匕首也不能斩动分毫,这让他有了勇气上城,去面对这些可怕的‘女’人。

    鲜红旗帜飞扬,半挡住景横‘波’的脸,她微微侧头,似乎在听着什么,随即她轻轻笑了。

    “好,我来。”

    万军无声,并没有人因为她的决定动容,也无人劝阻。

    似乎她要蹈死,众人也相陪。

    邹征颇有几分惊喜,没想到景横‘波’真的愿意孤身入城谈判,急忙看了许平然一眼,那‘女’子雪白的裙裾静静委地,没有表情和动作,似乎和她毫无关系。

    邹征急忙对守城将领道:“不能开城‘门’放吊桥,安排吊篮放下护城河,让‘女’王坐吊篮上来。”

    那将军急忙去安排,邹征又将这意思和景横‘波’说了,看她毫无异议,似乎准备下马,顿时舒了口气。

    正在景横‘波’将下马还没下马,众人目光都凝注在她身上之际。

    忽然城头上有人惊叫一声,“什么东西!”然后便是一阵格格声响,一声惨叫,“啊!”

    声音惨烈,吸引得众人霍然转首,就看见一抹黑影从一个靠后城墙的士兵身后掠过,隐约可以看见超长的似尾巴似‘腿’的东西,阳光下闪着些斑驳的鳞片光芒。一闪不见。

    等众人追过去,就看见那士兵软软靠在城墙上,脖子软软地垂下来,一‘摸’他的喉骨,已经碎裂。

    众人哗然,有人扑到那边城墙边向下看,只隐约看见一长条黑影,似蛇又比蛇大很多,一滑一弹没入城下草丛中不见。

    邹征在变‘乱’方起时并没有上前,下意识往将士们身后一缩,随即他眼角瞟到许平然,不禁一怔。

    那渊渟岳峙,气度镇定惊人的‘女’子,上城来一直毫无动作,此刻却忽然上前一步,盯着那死去的士兵,面‘色’微微变化。

    邹征心中有些惊讶,忍不住也看了那士兵尸体一眼,除了他喉间骨头碎裂,看上去像是被巨蛇忽然勒死有点奇怪外,那尸体没什么异常,也不知道这种见惯死亡的冷酷‘女’人,怎么竟然会因为这尸首失‘色’。

    他心思还在城下,转回目光,一眼正看见景横‘波’已经下马,红衣飘飘,微微低头,正走向放下城墙的吊篮。

    他心中一喜,忙召唤将士尽快将尸首收拾了,城墙前站了一排士兵,备弩拉弓,对准吊篮中‘女’王,以免她上城后忽然出手。

    他盯着‘女’王步伐,忽然觉得有哪里有点不对,可是又看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心中笑自己紧张过度,悄悄在衣襟上将掌心汗水拭去。

    眼看‘女’王真的坐上了吊篮,被慢慢地吊了上来,吊篮不断上升,他高悬的心才慢慢降下。

    眼看吊篮上了一半,他转头对身边将领笑道:“若此时砍断吊绳,‘女’王陛下摔成‘肉’饼,想来也是一件美事。”

    将领还没来得及凑趣地笑答,忽然有人笑道:“是吗?若此时砍断你两半,我也觉得是美事。”

    声音慵懒,微微沙哑,尾音微上扬,听着,勾魂。

    邹征没听过这声音,却直觉不好,心中轰然一声,便要向后退。

    ‘胸’前却已经多了一只手,雪白的纤细的修长的,指尖纤纤,动作轻巧却无比‘精’准,劈手就抓向他的衣襟。

    还是那慵懒沙哑的声音,笑道:“剥了皮瞧瞧什么货‘色’!”

    这边声音方出,那边城下大旗之下,两条人影电‘射’而出,其中一人稍快一步,头也不回手一撒,漫天金光一闪,另一人被迫一个跟斗翻回,早已被部将扯了回去,大叫“少帅不可!”

    慢了一步被暗器袭击再被扯回去的裴枢气急败坏大骂:“耶律祁你个‘奸’贼!”

    银黑人影翩飞如雁,渡过半边护城河,攀绳而上,跃入吊篮,再经由吊篮纵身而起,等城墙上士兵在将领“快砍吊篮”急令中,将吊篮绳子匆忙砍断时,他已经出现在城头上。

    此时景横‘波’正劈手抓向邹征。

    白影一闪,许平然出现,指尖一弹,雪白的手指被弹开。

    “你倒有几分狡猾,”许平然‘唇’角笑意讥诮,淡淡道,“可惜我在,你怎么来,都是死路一条。”

    “是吗,那倒要试试。”景横‘波’笑声懒散曼长。

    两条纤细人影一闪就分,红影白影‘交’错而过,各自裙裾飞扬,邹征被两个‘女’子旋转的气流带得一个踉跄,慌忙向许平然身后退去。

    景横‘波’却不依不饶,身影一闪已经出现在邹征背后,又是劈手一抓。

    许平然眉梢一扬,眼底‘露’出一丝怒意,身形将转,正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一着令她永远难以忘怀的纪念,忽觉身后一冷,四面杀气凛凛然,如‘乱’雨‘逼’来。

    她顿住,慢慢回身。

    对面。

    青灰‘色’碟垛上,耶律祁立在秋阳之中,银黑衣袂‘荡’一抹飞扬弧度,手中长剑笔直端凝,一泓秋水,居高临下,对准了她眉心。

    他笑容依旧,几分幽魅,语气在秋日金风中,轻松又柔和。

    他道:

    “您的对手是我,夫人。”

    ……

    ------题外话------

    写完上传,发现字数偏少,现在实在没‘精’力再减或加,回头补上。--71978+dsuaahhh+27016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