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后宫重生:皇后谋 > 第六十六章 欲语还休

第六十六章 欲语还休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还來不及为儿女情长的事做个交代,朝堂上却传來令人仓皇的消息:剑南道五州叛乱,起兵者是从前和淑妃的远亲,携李源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谋反!当年和淑妃母家柳氏败落,她的儿子被我杀死,她后來也因行刺皇上被赐死,柳氏一族被诛灭,她的孙子源被贬为庶人,如今被人利用,当了谋反的幌子。

    短短几日,叛军已攻陷拓州、霸州、恭州等地,一路势如破竹,直逼成都府。朝廷在商量着派谁前去镇压,江陵府却又开始蠢蠢欲动,大有与叛军互为犄角之意。启怀与启悯商定后派子陵率军前往,势必要将叛军压下!可是后方还未安定下來,又传西突厥新任可汗贺戮亲率三十万大军进驻雁门关,欲破关入京!

    雁门关一破,京城岌岌可危,霍青当即受封兵马大元帅率军抗敌。

    我朝腹背受敌,似乎陷入了从未有过的险境之中。我已好几年不曾过个安生年了,今年更是人心惶惶,宫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惴惴不安,來去都是急匆匆的。

    谁知这时候,启悯忽然病了,高烧不退好几日,太医署的太医们都在金花落侍奉着,却不见好转。

    我因腿疾不便走动,心下实在着急,每日招太医前來问询,可什么都问不出來。情急之下,我便让人用步辇将我抬去探望。

    到了金花落门口,宫人纷纷跪迎,春分和白露扶着我下辇,进去大殿,却被启悯身边的梁久山拦住,道:“太皇太后请稍等片刻,容奴才进去通禀一声。”

    我只得在暖阁门前等着,梁久山才进去沒多久,就听“咣”的一声,似是什么摔碎的声音。随即梁久山出來,满脸为难的说:“太皇太后,王爷说……内外有别,王爷此时病着,恐怕不方便见您。”

    我心中空落落的,自从那日,他便不肯再见我了……我今日來只想看看他好不好,却惹得他生气。

    勉强挤出一丝笑來,道:“既然如此,那哀家就不打扰了,让你们王爷好好养着,哀家先走了。”

    坐在步辇上,冷冽寒风从四面刮來,扑在脸上如刀削似的疼。我的手笼在袖子里,手里拿着暖手炉,却觉得沒有一丝热意。那四面八方的寒意侵袭着我周身毛孔,骨子深处都是冰凉冰凉的,心都要被冻成冰块,血液也凝固成冰柱,一根一根扎进我的骨肉里,痛,却喊不出声音。

    “停下!”我蓦然喊了一声,然后看着沉香亭。

    春分了然,道:“太皇太后先去沉香亭里坐坐吧!这步辇实在冷得很,奴婢让人去抬暖轿來。”

    她扶着我进了沉香亭,命白露在门口等着,沒有吩咐不让外人进來。然后我与她顺着密道走进,一直走到金花落中启悯的寝殿内。

    密道的出口在排书架后面,刚好可以看到启悯卧床休息,只是此时有几位大人在他床前,坐在凳子上与他商量这几日的战事。

    “高将军一路南下,风雪渐止,想必不日就能与叛军交锋。霍将军也已到雁门关,只是贺戮大军却未有动向,大约是怕了霍将军威名!”

    另一位大人立即接口道:“正是如此,想当年霍将军可是灭了东突的,这个贺戮年少气盛,不知死活,可是一遇到我朝大军,也就怂了!”

    启悯道:“你们不要小看这个贺戮,他是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人,弑父弑兄,连叔伯姐妹堂兄弟都不肯放过……让霍青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是,王爷请放心,霍将军是个有分寸的人。”

    启悯正要说什么,却忽然一阵咳嗽,宫人忙上前來侍奉,只是启悯咳嗽的很是厉害,两旁宫人都手忙脚乱的奉上热茶。启悯挥挥手,让她们退下,又咳了一阵极力抑制了几下才停了。

    几位大臣都跪下磕头道:“请王爷保重贵体。”

    启悯抬手示意起身,道:“你们都下去吧!”

    几位大臣又行过礼,然后依次退了下去。启悯才欲躺下,梁久山又进來道:“启禀王爷,世子进來问安。”

    启悯许久未说话,殿中安静,只听得他极力抑制下的低低咳嗽声。半晌才道:“让他进來吧。”

    元曦进來请安,满脸担忧的样子,启悯望着他,又是许久不曾说话。我看着心下焦急,生怕他会拿元曦发作,等了片刻,启悯让他起來,又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旁,问了他近日的功课,吃穿可好,然后让他注意身体。末了,又问:“你可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元曦道:“儿子每日都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很是挂念父王的病。”

    启悯沉默了半晌,问:“太皇太后的腿疾如何了?”

    元曦答道:“还是如从前一般,只是太皇太后这几日忧心朝堂和父王,总是吃不好睡不好,儿子瞧着,她的脸色十分不好,唇上都起皮了。”

    启悯伏在床边,又是一阵大咳。我听着那咳嗽声,紧紧攥着手心,只怕自己一个不忍会哭出声來。

    元曦懂事的帮他抚着后背,忍着哭音道:“父王……您……您沒事吧?”

    启悯忍住了,道:“你先回去吧,我沒事。”

    元曦泪眼巴巴的被乳母带了下去,梁久山重新端了一碗药來,道:“方才王爷摔了药碗,这是重熬好的,您喝下吧。”

    启悯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那药似乎极苦,我只闻得苦香四溢,又见他蹙着眉头,打了个冷噤。梁久山忙一摸他的手腕,急道:“王爷怎么又发起烧來了,奴才这就传太医來。”

    启悯叫住他:“等等,若是遇见沈医令,就让他好好照拂太皇太后,多炖些滋补的羹汤,她……她身子弱,前阵子又病着,别让她落下病根。”

    他说一句,梁久山就道一声“是”,末了等他说完,梁久山又问:“若太皇太后再來,王爷还见吗?”

    启悯背转过身去,道:“不见。”

    梁久山放了帐幔退下,厚重的帐幔里,看不到他的身影,只能听到一声接一声的咳嗽,仿佛咳得都喘不过气來。

    我眼中含泪,对春分做了个“回去”的手势。出了密道,春分叹道:“王爷心中到底还是惦念着您的。”我坐着歇了一会儿,擦掉眼角的泪渍,抬头冲她一笑,道:“我都明白……”语未毕,唯觉遍体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