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天煞孤星 > 第75章 番外之异国他乡遇见

第75章 番外之异国他乡遇见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无论对谁而言,恋爱的热度都不会永远维持在一个高度。

    一旦降下来,理智会渐渐回归,接踵而来的就是大大小小的矛盾。

    人是群居动物,也是独立的个体。

    牙齿还会磕破嘴唇,更何况是俩个没有血缘羁绊的陌生人,凑到一起过日子,难免磕磕碰碰。

    磨合是一段感情里的必经之路,有的人鲜血淋漓,忍受不住疼痛,选择放弃,有的人伤痕累累,咬紧牙关,死死的撑到最后,得一圆满。

    白明明跟裴玉正走在磨合的路上,时不时摔的鼻青脸肿,四脚朝天。

    有句话说,男人无论是什么年纪,心里都住着一个大男孩。

    这话按在白明明身上,尤其契合,他很多时候都大大咧咧的,粗神经,性情直爽,有什么说什么。

    裴玉的心思细腻,敏感,有条不絮生活习惯跟他都不相同。

    俩人记不清是第几次吵架,起因依然是很小的事,白明明在浴室洗完澡出来,他忘了换鞋,就把湿拖鞋穿进房间,地上留了许多水渍。

    裴玉刚进入这个月的生理期,内分泌紊乱,肚子又痛,本来就浮躁,她一看木地板上湿答答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直奔头顶。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为什么总是记不住?”

    白明明在开电脑,“怎么了?”

    裴玉站在白明明面前,“你看看地板。”

    白明明随意瞥了一眼,又去看电脑,“没发现什么问题啊。”

    “没发现问题?”裴玉的语气很冲,不自觉的带着指责,“你把浴室的拖鞋穿进房间,弄的地上都是水。”

    “上次你也这样,我说了你,你就说不会再那么来了,这才几天啊?你就把自己的话忘的一干二净!”

    白明明点着网页,还是无所谓的语气,似乎对他来说只是一件芝麻大点事,“好啦,我又不是故意忘记的。”

    裴玉突然伸手按住键盘,“白明明,你根本就不把我的话放心上!”

    “根本”和“从来没有”一样,直接又残忍的否定了一个人的所有。

    尽管是气话,还是伤到了白明明,他把鼠标一摔,“行啦!还有完没完?一点水你而已,擦掉不就行了,有必要紧抓着我不放吗?”

    裴玉看着他,声音发紧,眼睛微红,强忍着什么,“不是那个问题。”

    “那是哪个问题?”白明明深呼吸,“我不跟你吵。”

    他去阳台拿了拖把,进房间把地板的水拖干净,一言不发的出去。

    裴玉下意识去拉他的手,在半空的时候又僵硬的收回去,她追上去几步,“你要去哪儿?”

    白明明拿了外套去开门,他没回头,“找个地方静静。”

    裴玉坐到沙发上,她用手背擦眼睛,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眼,往后倒去。

    好友说女人不能在男人面前表现的太强势,那样做,会让男人觉得很没有尊严和地位,内心受挫,变的对爱情绝望,他们都喜欢会服软,会撒娇,小鸟依人的。

    她真的认真反思过了,也有在改,可是还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裴玉一下一下呼吸,懊悔自己刚才的举止。

    她自言自语,“裴玉,不就是一点水吗,擦擦就是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你干嘛要发那么大的脾气?”

    “现在好了,把人逼走了。”

    “离家出走”的白明明也没走远,他就在小区里转悠。

    小风吹着,人也清醒了。

    儿时的经历在白明明心里留下很深的阴影,甚至影响了他对家庭,对婚姻的看法,他很害怕吵架,怕歇斯底里,怒目可憎。

    先避开,冷静下来了再谈,这是他的选择和态度。

    白明明找了个偏僻的长凳,也不管有没有灰,脏不脏,就一屁股坐上去。

    他是真的想和裴玉好好的过日子,所以才在有可能会冲动的说出伤害她的话,闹到不好收场之前,及时退后一步。

    “你也是,哄哄不就好了。”白明明扒拉扒拉头发,嘀咕了句,“死要面子活受罪。”

    一只黄猫蹿到长凳一头,白明明瞧着它,“今天她来大姨妈了,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好也是情有可原,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黄猫蹲着,爪子搁前面,两只眼睛看前方,目不斜视。

    白明明深深的叹口气,“大黄,这事真怨我。”

    他换了个姿势,“你说,我怎么这么不想记性呢?哎,不把浴室的湿拖鞋穿进房间,也不是多么复杂难记的事,对不?”

    黄猫大概是觉得聒噪,跑进草丛里,很快就没了踪影。

    “卧槽,连猫都嫌弃我!”白明明没了倾诉的对象,他抬头望月,一通唉声叹气后抓起手机。

    苏夏在接到白明明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理发店做头发,吹风机呼呼的声音快把手机那头的声音淹没,“怎么了?”

    白明明叠着腿,背靠长凳,“小夏,你在哪儿,好多杂音。”

    没记错的话,她那边是下午。

    苏夏的声音有些模糊,“我在做头发。”

    白明明哦了声,“难怪听不清,那我等会儿再打给你。”

    苏夏不放心的问道,“不急吧?”

    白明明说,“不急。”

    等苏夏再打过去的时候,是半小时后,白明明还坐在长凳上吹着夜风。

    他抬头看满天星光,砸了一下嘴巴,“小夏,跟我说说,你们女人成天都在想什么啊?”

    苏夏轻笑,“什么都想,跟你们男人差不多。”

    “差多了。”白明明哼道,“男人不会唠唠叨叨个没完,也不会揪着屁大点事闹。”

    苏夏坐进车里,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不对劲,“明明,你跟裴玉吵了?”

    “嗯……”白明明跟苏夏把事情经过简短的说了,挺委屈的,“所以我现在坐在小区楼底下。”

    苏夏蹙眉,“只是小事。”

    白明明闷声说,“我知道。”

    人这一辈子没几个大事,生活中最多的就是小事,也能要命。

    “小夏,你跟沈肆……”白明明心血来潮的问了句,“你俩有吵过架吗?”

    “有。”苏夏慢慢把车子开出去,“昨天才结束长达一周的冷战。”

    白明明的嘴巴张大,表情堪称惊悚,“一周?”

    苏夏理解他的反应,“是啊。”

    这一周王义周三艾菲他们受牵连,和她一同受冷空气袭击,大脑都快冻麻木了。

    爷爷一看情势不妙,就带儿子上费兰克夫妇家暂住了。

    白明明匪夷所思的叹道,“你俩真能扛。”

    要是换他,顶多半天,就按耐不住的往裴玉那里凑。

    “出啥事了?你别告诉我,沈肆是在外头有人,出轨了吧?”

    苏夏把车子开出一段,又找地方停下来了,“他不敢。”

    白明明也觉得沈肆不敢,“那是什么事?”

    苏夏说,“我那工作室有个男学生……”

    一听开头,白明明就已经想到了过程和结尾,“行了,我知道了,又是一个林冬至。”

    苏夏没听明白,“这和林冬至有什么关系?”

    她的那些学生里面,经常在舞台上看见的只有林冬至,他很优秀,跳上更大的舞台,会超越她,走的更远。

    “小夏,你的学生爱慕你,你什么都不知道。”白明明,“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林冬至这些年就没停止过打听你的消息。”

    苏夏沉默了。

    “那时候他找我,我随口说人要变的足够强大,才能去想别的东西,他那么努力,还不是想成为你的骄傲。”白明明无奈道,“你自己说,那学生是不是又一个林冬至?”

    苏夏开口,“如果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他是。”

    白明明抽了抽嘴,自己的烦恼被抛到脑后,“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沈肆那家伙很小心眼。”

    “他连我的存在都介意,卧槽,我跟你认识多少年了啊,我要是真想对你怎么样,哪还有他的份!”

    苏夏趴在方向盘上,本来是她开导明明,现在反过来了,“他把我关在家里好几天,切断我和外面的所有联系。”

    白明明吸一口气,“闹这么狠,你跟他来硬的了?”

    苏夏没说话。

    白明明哎一声,“沈肆那人吃软不吃硬的,你撒个娇卖个萌,他就拿你没辙了。”

    苏夏抿紧嘴唇,“当时我在气头上,动手打他了,说不喜欢他管我,他跟我哭,我看他那样的人哭,我也哭了,之后他不关我,我俩就冷战了。”

    “……”白明明摇头叹息,“你俩都是孩子,幼稚。”

    苏夏幽幽的说,“谁不是。”

    白明明,“……”

    他忽然抬头,斜对面的花丛边站着一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对方垂着头,在发呆。

    “小夏,裴玉来找我了,挂了啊。”白明明把手机塞口袋里,大步走过去,“怎么穿这么少出来?”

    说着,白明明就脱下外套给裴玉穿上,帮她拉好拉链,搓着她的手,“傻啊你,夜里很冷的。”

    裴玉呼出的气息都是凉的,她早就下楼了,远远的听着这人打电话,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大笑。

    白明明把她的手拿到唇边,亲了好几口,“刚才我在跟小夏打电话。”

    裴玉,“嗯。”

    白明明摇了摇头,他还不是怕这女人胡思乱想。

    裴玉转身,“回家了。”

    白明明趴在她背上,从后面搂着,“媳妇儿,咱以后能不吵架吗?”

    裴玉的身子一滞,“对不起。”

    白明明听出她的声音不对,强行扳着她的脸,发现她的眼睛通红,看的他一阵心疼,连忙把人摁怀里。

    裴玉蹭蹭他的肩头,哽咽着说,“我也不想无理取闹。”

    “谁说你无理取闹的?”白明明正色道,“无理取闹的那个分明是你男人。”

    裴玉破涕而笑。

    白明明拍拍她的后背,摸摸她的头发,“乖啊,这次是我的错。”

    裴玉点头,“对。”

    白明明哭笑不得,在这儿等着他呢,他牵着她的手往家的那栋走,“所以明天的早餐我包了。”

    裴玉得寸进尺,“我想吃玉米饼,要和阿姨做的一样的。”

    “遵命。”白明明柔声问道,“肚子还疼吗?”

    裴玉说,“好多了。”

    白明明凑在她耳边,“睡觉的时候我给你捂捂。”

    裴玉怕痒,她缩了缩脖子,“明明,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白明明惊讶道,“有吗?”

    “有。”裴玉认真的说,“我比你大两岁,性格也强,习惯了条条框框,不太能接受自己的节奏被打乱。”

    她反握住白明明的手,“我会改的。”

    白明明捏她的鼻子,“改什么啊,我就是喜欢你现在这样。”

    “你改了,那就不是你了。”

    裴玉的心里感动,她看着白明明,眼睛湿漉漉的,“明明……”

    “我们还在外面,”白明明的目光变深,声音压低,“回家再勾|引我。”

    裴玉的感动立刻就没了。

    门一开,俩人连鞋都没换,就在玄关拥吻了起来。

    吵归吵,他们都珍惜彼此,绝不轻言放弃。

    白母已经认了裴玉那个儿媳,她是见一次夸一次,裴玉被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

    “明明,我真那么贤惠?”

    白明明看斗鱼直播,里头一哥们正在河里徒手抓鱼,“比金子还真。”

    裴玉搂着他的脖子,“阿姨好像很喜欢我。”

    “不是好像。”白明明扭头亲她的脸,“你在她心里,比她儿子还重要。”

    裴玉的嘴角上扬,“贫嘴。”

    “这回我还真没贫。”白明明看着那哥们抓到一条野生鲫鱼,手掌大小,活蹦乱跳的,“我妈一看到你,就想着大孙子。”

    裴玉想起来她在厨房洗水果的时候,阿姨盯着她的肚子看的一幕,她头皮发麻。

    门外响起白母的声音,“小裴。”

    裴玉指指门,那意思是“我要出去了,你也一起吧”。

    白明明捏捏她的腰,“你先去,我看会儿直播。”

    他老娘只喊了裴玉,一准是想单独跟她谈。

    裴玉不轻不重的拍一下白明明的肩膀,他过去开门,“阿姨。”

    白母往房里瞧一眼,挺整洁的,她的鼻子闻了闻,没闻出什么味儿,心情顿时就不太好了,这两人真是的,难得清闲,在房里待这么长时间,怎么也不做点事。

    “绿豆汤好了,阿姨给你盛了一碗,你去喝吧。”

    裴玉带上门,“嗯好的,谢谢阿姨。”

    绿豆汤里放了冰糖,味道不错,但是她喝的心不在焉,浑身不舒服,因为对面有道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

    白母问道,“不好喝?”

    “没有,”裴玉笑笑,“很好喝。”

    白母的脸上也挂着亲和的笑容,“这绿豆是家里种的,没打农药。”

    下一秒,话头就拐了一百八十度,“小裴,你跟明明都不小了,你们有没有商量过什么时候结婚啊?”

    裴玉垂了垂眼,“阿姨,明明的事业刚步入正轨,公司也有意培养,结婚……不是时候。”

    白母噎住。

    好嘛,人女孩子是这个态度,她满肚子的话都没法说了。

    “小裴,阿姨也有年轻的时候,这女人跟男人不一样,阿姨怕你吃亏。”

    话说到这份上,白母是真的把裴玉当女儿看待的。

    结婚晚了,就代表生孩子会晚,风险变大。

    而且,女人经不住熬,男人即便到了四十,都是一枝花,可女人呢,那就成豆腐渣了。

    不是她把自己儿子想坏,是上梁太歪了。

    裴玉笑着说,“阿姨,我相信明明。”

    白母什么也不说了。

    当白明明从他妈口中得知这件事,他先是一愣,而后挤眉弄眼,得意洋洋。

    白母叹息,有这样的儿媳,是他们家的福气。

    小辈把态度表明了,她还能怎么样?

    也就盼望着能多活几年,看到儿子成婚,抱到大孙子。

    没有哪个女人不是做梦都想嫁给自己心爱的人,但是裴玉也想要助爱人圆梦。

    她尽心尽力为白明明,周旋于各大时尚品牌,不同经纪公司,忍受质疑和刻意冷落。

    那都是圈子里的生存之道,优胜劣汰,演员的排名上下之分一向明显,残酷。

    好在白明明的气质是一股清流,他五官柔美,穿上古装就是君子如玉,换上白衬衫牛仔裤,说是在校大学生,都不会有人怀疑。

    有些角色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只要裴玉凭自己的口才和积累的人脉为白明明争取到试镜的机会,他都能一一拿下角色。

    没有一次失手。

    白明明不打无准备之战,他知道自己的每个机会都是裴玉辛苦为他得来的,不能让她失望。

    他以前是为了自己努力,现在是为了裴玉。

    想变的更好。

    白明明演艺生涯的转折是在他三十二岁的时候,参演了一部悬疑推理剧,在里面饰演一个有着精神病史的世家子弟。

    他将人物的阴暗扭曲,垂死挣扎演的很到位,因此拿下最佳男配角。

    那样的成就在裴玉的意料之中。

    她比谁都清楚,白明明有多努力。

    白明明大器晚成,他的资源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好,不再是他们求着别人,而是别人等着他们挑选。

    能实现梦想的,没有多少人,白明明有膨胀是正常的,他一飘,裴玉就给他浇冷水。

    耍大牌,目中无人,迷茫,患得患失,抑郁,这是突然成名后会出现的几个症状,白明明没有,他还是那个一心热爱拍戏的舞蹈老师,诚实做人,恪守本分,涨的只有身价。

    全都是裴玉的功劳。

    六月份,白明明接了一支红酒的广告,合作的女艺人恰巧是他的女神。

    他一到摄影棚,就和对方聊了起来。

    俩人是第一次合作,之前没打过交道,必要的交流对拍摄有帮助。

    裴玉站在棚内一处,从她的角度,她男人跟别的女人眉开眼笑,手还搭压对方腰上,她面不改色,扣着矿泉水瓶的手收紧。

    助理眼瞅着矿泉水瓶,眼看就要被捏爆了,她小心翼翼,“裴姐。”

    裴玉微笑,“嗯?”

    助理吞口水,“我看见了,白大哥那手是虚放的,没搂翎姐。”

    “小孩子想什么呢?”裴玉戳她的额头,“做你的事去。”

    助理嘀咕,“我不是小孩子。”

    背过身,裴玉深呼吸,收了心去跟导演组交涉。

    广告设定的是白明明和女友在餐厅烛光晚餐,他们各自拿起酒杯轻轻一碰,优雅的品一口,相视一笑。

    整个拍摄过程很顺利,多数都是一条过。

    导演临时决定加一条亲脸颊,女没意见,白明明这边也不好推三推四。

    裴玉笑着说,“没事,这是工作,我不会介意的。”

    白明明牙齿打颤。

    拍的时候,白明明浑身僵硬,按理说他是跳舞的,跟舞伴的各种肢体接触常有,不至于这么拘谨。

    他以前是不这样,现在裴玉在旁边盯着,怎么都不行。

    导演第十次喊,“卡。”

    白明明呼一口气,不好意思的跟工作人员道歉。

    他那个态度一摆,别人也不好露出什么不耐烦,否则都有点不近人情。

    导演压了压脾气,“明明,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把小翎姐当你女朋友就行了。”

    白明明赧着脸,大哥,我真做不到啊,我女朋友在这儿监督我呢。

    张小翎不知道想了什么,凑在白明明耳边。

    湿润的气息让白明明后脊梁发凉,他回头,裴玉在跟助理说话,似乎对拍摄情况并不关心。

    那绝对是假象。

    白明明咕噜吞咽口水,非常自觉的拉开距离,“翎姐,你说什么?”

    “干嘛一口一个姐的叫我?”张小翎佯装生气,“我只是出道早,年纪还没你大呢。”

    白明明只是干笑。

    “再叫我姐,我可就真生气了。”张小翎挺好奇的,“明明,你拍的电影里没少跟演员搭感情戏,怎么一个脸颊吻就那么紧张?”

    白明明还是干笑。

    张小翎忽然问了句,“你有女朋友?”

    白明明转移话题,“要不我们跟导演说,把最后一个镜头改成揽肩?”

    张小翎看着他,没说话。

    白明明额头冒汗。

    就在他焦虑怎么消除对方的疑心时,他听到耳边的声音,“行,我去很导演说吧。”

    白明明松口气,有种劫后余生喊。

    他跟裴玉的事还瞒着呢,公开场合都时刻保持谨慎小心,唯恐被人拿去做文章。

    裴玉的声音响在后面,“怎么出一脸汗?”

    白明明抹了把脸,妆全花了,“烦的。”

    裴玉叫化妆室来给白明明补妆,她站在一旁看着。

    白明明想抱抱她,搁在腿上的手就有不老实的迹象。

    裴玉眼神警告,他撇了撇嘴。

    对面,张小翎也在补妆,眼睛时不时的往白明明身上扫。

    “发现没有,裴姐对明明哥非常好。”

    “她是经纪人嘛,哪有不对自己带的艺人好的。”

    “这么说也是,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们好般配。”

    “你眼睛有问题吧,要说般配,明明哥跟小翎姐才是郎才女貌好么。”

    “夫妻相啦,我说的是夫妻相。”

    张小翎听着身后的那些窃窃私语,她忍不住就把目光移向白明明身边的女人,带着几分好奇,探究。

    那是华宇的实力经纪人,她知道。

    之前没有发现,这会儿张小翎觉得白明明跟对方说话的时候,神态不一样,更加放松,还有一点……温柔。

    休息时间到了,白明明起身过去,不知道张小翎跟导演怎么沟通的,脸颊吻的镜头没取消。

    张小翎耸耸肩,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白明明是一贯的好说话,“那就开始吧。”

    张小翎惊讶他的淡定,“好。”

    这次白明明一条就过了,跟前面胖若两人,大家伙都很高兴,可以收工了。

    张小翎的下巴上有男人的手掌捏住的温度,左边脸颊还有他留下的湿意,她不是新人,那一瞬间竟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红酒的醇香和男人温柔的目光无疑很难让人拒绝。

    白明明压根不是突然领悟了,是因为在休息的时候,裴玉问他还要亲多少遍,是几十次还是上百次。

    那一秒,他仿佛看到自己晚上被踢下床的惨状。

    虽然跟沈肆在家跪键盘比起来,裴玉对他是真的不错了,但他也不想累了一天回去,媳妇不让自己抱。

    张小翎的助理小跑着来找白明明,“白老师,翎姐想请你去保姆车上喝杯酒。”

    白明明摇头,“不了。”

    男人毫不迟疑的样子被裴玉看在眼里,她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弯了弯唇角,很快的笑了一下。

    休息室的门一关,白明明就拉着裴玉热|吻。

    一门之隔,走道的脚步声不断,近似偷|情的刺激来的突然,又扎根在心里,俩人分开时都气息紊乱,衣衫不整。

    白明明擦着裴玉的嘴唇,“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张小翎的作品。”

    裴玉喘着气,“我也没说什么。”

    白明明憋的脸都没形了,“是吗,我在棚里闻到了一股子醋味,难道是我的嗅觉出错了?”

    裴玉看他,“回家再说。”

    “别啊,”白明明最怕这句了,就跟要上老虎凳似的,“我跟她真没什么,真的,骗你我硬不起来。”

    裴玉拿胳膊肘撞他,没舍得用什么力道,白明明八爪鱼般的缠着她。

    俩人又抱在一块儿腻|歪。

    出去的时候,裴玉走在前头,她耳边的几缕发丝有一些凌|乱,是在休息室里的时候被白明明用手揉的。

    白明明下意识的拉住她,低头帮她理顺了。

    这个动作非常暧|昧。

    下一刻,白明明跟裴玉不约而同的看向一个方向,张小翎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

    气氛骤然变了。

    裴玉习的身子一僵,她习惯了为白明明剔除一切障碍,却没料到脚步刚迈开,手就被拉住了。

    白明明按住裴玉的肩膀,安抚的捏了捏,“没事的,我来处理。”

    裴玉的表示凝重,“可是……”

    白明明对她宠溺的笑笑,她闭上嘴巴,选择做他背后的女人。

    裴玉没跟上去,她看着白明明走到张小翎面前,跟对方说了什么,他们一起离开。

    走了几步,张小翎突然回头,跟裴玉的目光撞到一起。

    同是女人,有些细微的东西都在彼此的眼中放大,无处遁形。

    譬如裴玉的不安,担忧,张小翎的羡慕,诧异。

    停在偏僻的角落,白明明抬头看着墙上的一幅画,在以不变应万变。

    沉默了好一会儿,张小翎开口了,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也没拐弯抹角,“你女朋友是她?”

    白明明不答反问,“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张小翎抿着朱红的两片唇,清丽脱俗的脸上没有表情,“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了。”白明明说,“这是别人的事,不是吗?”

    张小翎忽然笑出声,不知道是什么心思,“你这说话的语气,可不像是在求我。”

    白明明将视线从画上挪到面前的女人身上,她是他比较喜欢的女演员,在这个腐烂奢|靡的圈子里待久了,灵气依然存在着,“我为什么要求你?”

    张小翎哼道,“不怕我把这个料爆给媒体?”

    她撩了撩头发,很是迷人,可惜在场的唯一观众没反应,“以你现在的身价和发展,将来会越来越好,何必要找一个会成为绊脚石的存在。”

    “绊脚石?”白明明的眼神一冷,“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

    张小翎好像抓住了什么,“这么说,你是在感激她。”

    “不是。”白明明说,“我爱她。”

    “可她是你的经纪人。”张小翎的情绪倏然变的激动,“如果我没记错,华宇的经纪部有明文规定,经纪人不能和自己的艺人有感情纠葛,她明知故犯,是在存心害你。”

    她抬起头,“白明明,裴玉会毁了你!”

    白明明皱着眉头,“你怎么这么激动?”

    张小翎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转瞬即逝,“作为朋友,我是为你考虑。”

    “谢了,不过……”白明明挑眉,言辞直白的有点疏离,“我们还不是朋友。”

    张小翎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白明明你这个人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气结,“我看我们也不用往下说了,我看你也不在乎。”

    “船到桥头自然直。”白明明是一副淡定的姿态,“外界知道了,我顶多开个招待会,就当是借你的嘴宣布我的感情生活。”

    张小翎哑口无言,她重新打量眼前的男人,似乎是想在对方身上找到让自己特殊对待,一再反常的原因。

    早就进入这个圈子了,跟她合作过的男演员很多,从外形到实力都是男神级别,但都仅仅是合作关系,甚至是导演一喊卡,他们就没有交流,一天的戏拍完了,收工的时候都是分头走。

    戏里戏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她从未想过有什么改变,却在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生出一股想跟他说几句话的冲动。

    “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儿吗?”

    她问的突兀,白明明的大脑停止运转,一两分钟后才反应过来,“不就在棚里吗?”

    “当然不是。”张小翎露出我就知道的失望表情,“是在去年的慈善晚会上面,我的位置就在你左手边,中间隔了三个人。”

    白明明一愣,他试图去想当时的情形,一大票演员上台,站了好几排,对于张小翎所说的,他没印象。

    张小翎叹口气,“你说你很喜欢我演的戏,可你那时候都没看到我。”

    白明明实话实说,“我紧张。”

    那么大的场面,有好多老戏骨都在,他看到偶像,激动的不能自已,连捐款的时候都是懵的,哪还有心思管别的事。

    张小翎想说,我走下台阶的时候,你还扶了我一把呢,看男人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当回事,纯粹是自己多情了,“你希望我成为今年的视后,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白明明说,“我也期待你有更优秀的作品。”

    张小翎摆摆手,踩着高跟鞋走了。

    她是个骄傲的人,明白怎么选择不会让自己难堪的离场。

    白明明知道这事解决了,张小翎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也会替他们瞒下去。

    他给裴玉打电话,“没事了。”

    晚上回去已经是十一点多,俩人洗漱完了就躺在床上,手机不拿,杂志不看,脑袋放空。

    “明明,以后我们要更加注意了。”

    “知道。”

    “明明,现在还不能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

    “知道……”

    白明明在裴玉又要开口前堵住她的嘴巴,声音从唇间溢出,“早晚的事,你能不能别太紧张了。”

    裴玉说,“到那一天,我得辞职。”

    白明明退开,撑着两只手看她,“你说什么?辞职?”

    裴玉的语气笃定,“张小翎应该跟你说过了吧,公司是不准经纪人跟自己的艺人……”

    白明明开口打断,“行了!”

    他侧身倒在一边,“到时候我会解决,大不了退出演艺圈去当老板。”

    裴玉蹙眉,“你怎么解决?明明,你有今天的一切不是运气,所以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白明明坐起身,狠狠扒拉了几下头发,“你不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意思。”

    裴玉怔了一下,她哭笑不得,“明明,你蠢,我又不是非得是经纪人的身份才能陪着你,我可以换一个身份啊。”

    白明明呆住了,随后抽抽嘴,他把手放到嘴边哈气,就去挠裴玉的胳肢窝和腰,“你说谁蠢呢?”

    裴玉哈哈大笑,痒的往后缩。

    闹够了,他们躺在一起,十指相扣。

    如白明明所料,张小翎真的没有泄露出去,那件事后一切照常。

    白明明的事业如日中天,他的餐厅开在影视城,生意很好,分店也按照计划中的那样顺利开业。

    早上裴玉捯饬了好长时间,“给小夏的那笔钱打过去了吗?”

    白明明系着领带,“嗯。”

    苏夏把卡推到他面前的情形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那张借条上的内容也一字不漏的记得清楚,时间真的很神奇,可以带走一些东西,也能带来一些东西。

    譬如情感,财富,健康,快乐,悲伤。

    白明明搂着裴玉的腰,指尖从她的流苏耳坠下面掠过,“干嘛穿这么漂亮?”

    裴玉的眉间是成熟女人的味道,“漂亮吗?”

    白明明从镜子里看着他的爱人,认真点头,“当然。”

    裴玉拍拍他的手,将衣领又整了整,“今天是你的分店开业,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不想出什么错。”

    “什么你的,那是我们的。”

    白明明退后一步,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伸到裴玉面前,他的身子微微弯下来,做出邀请的手势,“美丽的小姐,能否邀请你跳一支舞?”

    裴玉伸出手,红唇微扬,“我愿意。”

    白明明的手臂一揽,将她带进怀里,侧行,滑步,转身,每一个拍子都流露着他们对彼此的默契和爱意。

    一舞结束,白明明亲了一下裴玉的额头,“你刚才的回答不适合那个问题,适合另一个。”

    隐隐猜到一种可能,裴玉的心跳一瞬间失了频率,“另一个?”

    下一刻,她看到男人变了一个魔术,他单膝跪地,拿出一个绒面小盒子,闷闷的一声响后,盒子打开,里面有一枚白金戒指。

    魔术变成了现实。

    裴玉的身子猛然一颤,她忽然想起几个月前,这个男人在拍一部电影时,有个镜头是他在金店买戒指。

    当时他还偷偷跟她说,那些戒指都好丑,还说要是他结婚,一定去定制一个,世上的独一无二。

    她忙着事情,也没多想。

    此刻,那时候的一幕幕都清晰起来,裴玉有些不知所措,男人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裴玉,谢谢你曾经相信我,支持我,谢谢你现在喜欢我,爱护我,陪着我。”

    裴玉的眼眶湿热。

    “这枚戒指内侧有一串数字,是我们相识的日子。”白明明说,“五年三个月十七天。”

    裴玉喃喃,“原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啊……”

    “很短,”白明明说,“我们会有第二个五年,也会有第三个,第四个,裴玉,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裴玉眨眼,脸上滑落一道水痕。

    “现在的我可以给你很好的生活,未来我会做到更好。”白明明的喉结滚动,“裴玉,你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吗?”

    裴玉哭着笑,“我愿意。”

    一个月后,有报道说一知名男星和经纪人同居了,附带的照片是他们在窗前拥吻的一幕。

    裴玉准备离开公司,白明明的合同也即将到期,公司上层看出他的意图,果断召开会议,改了那条明文。

    人生就是这样,惊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降临了。

    裴玉不用离开,白明明的经纪人不会换人,影迷们的反应都是祝幸福,催他们快点造小人。

    同年九月,白明明跟裴玉在巴厘岛举行婚礼。

    苏夏跟沈肆去巴厘岛参加婚礼,还着儿子去看海,吃喜糖。

    他们是提前一天去的,按照白明明给的地址找到一个美丽且浪漫的地方。

    婚礼的事宜都已经搞定,白明明跟裴玉轻松的和沈肆夫妇在木屋里吃吃喝喝,泡泡温泉。

    “妈咪妈咪!”

    沈安安人没到,声音就先传进木屋。

    苏夏怕他摔倒,就赶紧起身出去,她看到儿子奔跑着扑到自己怀里,手里还抱着一个大海螺,“安安,这是谁给你的?”

    沈安安跑的小脸通红,他脆脆的说,“是一个很漂亮的叔叔。”

    苏夏蹙了蹙眉,她刚要说话,儿子就拉着她的手往一个方向跑,木桥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安安,你慢点。”

    沈安安不听,他迈着小短腿噔噔噔的跑起来,苏夏有些无奈,“那你总得告诉妈咪,你要带妈咪去哪儿吧?”

    “这是秘密。”沈安安古灵精怪,“妈咪不许告诉爹地,不然我就不带妈咪去看漂亮叔叔了。”

    苏夏,“……好吧。”

    儿子长高了,也在一点点的学着飞翔。

    她走神的时间,儿子停下来了,很大声的喊着“漂亮叔叔——”

    苏夏停下脚步,耳边是儿子得意又开心的声音,“这是我的妈咪,是不是比你还要漂亮?!”

    她看着那人站在黄昏的夕阳中,他把手放进口袋里,拿出来在裤缝边擦擦,又放进去,显得那么慌张无措。

    一如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