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天煞孤星 > 第56章

第56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天是苏夏一生当中最不愿去触碰的记忆。

    她失去了孩子。

    沈肆得知这一消息,在驾车途中不慎发生车祸。

    俩件事将苏夏压倒了。

    她陷入极度厌恶自己的状态中,开始深信过去的那些传言,觉得自己就是扫把星,祸害。

    一个月不到,苏夏就瘦了很多。

    她本就不胖,胳膊腿纤细,这一瘦,单薄的仿佛能被一阵风吹倒,让人看了心酸。

    小月子很重要,苏夏却毫无那种觉悟,她不但出现厌食的情况,还会伤害自己。

    情况比诚仁医院往事揭发那次要严重数倍。

    沈肆伤没好的期间,都是陈玉在照顾苏夏,她岁数大了,熬了几夜后身体有些吃不消。

    楚成远虽然是苏夏的舅舅,但他毕竟是男性,多有不便,陈玉只能强撑着。

    “阿玉,我们请俩个人吧。”

    “不行。”陈玉摇头,担忧着说,“小夏的情况很不好,要一直紧盯着,请的人再敬业也不会当是自家人的事。”

    “可是……”楚成远看着妻子眼底的青色,“再这样下去,小夏没好,你就先病倒了。”

    陈玉揉了揉太阳穴,执拗道,“我把小夏当女儿对待,不看着,我放心不下。”

    楚成远气的拍桌子,“苏家真他|妈都不是东西!”

    陈玉看过来,他咳一声,“平时不爆粗口的,我这回是气不过。”

    “都是一家人,不至于的,大概是不知情吧。”陈玉长叹一声,“你别把人心往坏处想。”

    楚成远翻了个白眼,没有跟陈玉说,那些陈年旧事说了,也没什么意思。

    这次小夏流产住院的消息压住了,外界是不知道,但这一个月,苏长洺一个电话都没打来。

    平常家庭的亲人,一个月至少也会有一次联系吧。

    楚成远吐出一口浊气,苏长洺这些年完全是被李兰那狐狸精迷的晕头转向,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要了。

    门外突然响起喧闹声。

    陈玉跟楚成远对视一眼,均都无可奈何,又来了。

    当时苏夏流产,沈穆锌悔不当初,痛恨自己,他不敢再见苏夏,骨子里的懦弱占据一半,另一半是愧疚。

    外伤好了之后,沈穆锌就转了医院,他后半辈子都不会出来,永远不想再清醒了。

    田箐桦为了儿子的事,三天两头来这里闹,没完没了。

    “你出去看看。”陈玉蹙眉,小声说,“小夏刚睡着,别把她吵醒了。”

    楚成远立刻开门出去。

    走廊一头,大发跟俩兄弟堵在那边,田箐桦无法靠近。

    楚成远走过去,“田女士,小夏睡了。”

    田箐桦憔悴不堪,再也不见平日里的雍容贵气,“苏夏人呢?去告诉她,就说我要见她!”

    楚成远皱眉头,“是我的话说的不够清楚吗?”

    田箐桦不跟楚成远废话,她冲里面喊,“苏夏,你给我出来——”

    “穆锌在医院给你赎罪,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放过他!”

    楚成远的脸色难看,“田女士,你我应该差不多年纪,凡事都有因果,这个想必你不会不知道吧?”

    田箐桦刻薄道,“是她自己没保住孩子,凭什么要逼我儿子一个人承担?”

    楚成远心里窝火,跟她吵了起来。

    大发几人插不上话。

    房里,陈玉握紧双手,正犹豫出去,床上的响动传入她的耳朵里。

    陈玉连忙走到床前,“小夏,你醒啦。”

    苏夏转了转干涩的眼球,“舅妈,几点了?”

    陈玉看一眼腕表,“快五点了。”

    苏夏不再说话。

    快一月份了,房里的空调打的适中,苏夏身上却盖着两床被子,是棉花的,很厚很沉。

    陈玉看着都觉得喘不过来气,然而苏夏似乎并不觉得,她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很多,几乎都是仅露出一个脑袋,脖子以下都在被子里。

    苏夏是瓜子脸,瘦太狠了,眼窝深陷下去,下巴消瘦的厉害,原先她是白里透红的健康肤色,现在如同一张白纸。

    那被套也是纯白的,搭配在一起,刺的人头晕。

    有几次,陈玉那么看着,有种苏夏已经冰凉的错觉,直到她慌忙去试气息,把人叫醒,才松一口气。

    “吃水果吗?舅妈去给你洗个苹果好不好?”

    苏夏摇头。

    陈玉|刚要再说话,外面的动静更大了,夹杂楚成远的吼声。

    田箐桦是有备而来,她雇了保镖,一行十来个。

    作为一个母亲,田箐桦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要见苏夏的决心日渐增大。

    苏夏的眼睫扇动,陈玉说,“你舅舅在外面,没事的。”

    她的话刚落,隐隐传来楚成远气急败坏的声音。

    这里是医院,住的不止苏夏,还有其他病人。

    沈家人不好惹,因此田箐桦还能继续肆意横行,

    苏夏掀开被子,“舅妈,我的外套在哪儿?”

    陈玉啊了一声,吃惊不小。

    这还是近段时间苏夏第一次主动表现出自己的意图。

    回过神,陈玉在衣橱里拿了件厚外套给苏夏,“今天零下了,怪冷的。”

    她找着话题,“天气预报上说,下周会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苏夏低头扣着扣子,露出一截后颈,瘦的吓人,她的手腕也是,又细又白,仿佛轻轻一捏就断了。

    陈玉偏过头,将那声叹息吞咽了,“舅妈来吧。”

    苏夏说,“不用。”

    陈玉就没再开口,她虽然跟这孩子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或多或少从楚成远嘴里听过,加上接触的这几个月,她心里明白,这也是个固执起来很要命的。

    苏夏打开门,往争吵的方向走,陈玉赶紧跟着。

    田箐桦一看见苏夏,眼神就变了,变的复杂。

    在她看来,苏夏就是害人精,害了她的儿子,可如今却不得不认作救命稻草。

    能救穆锌的,只有苏夏。

    “苏夏,放过我儿子吧。”田箐桦顿了顿,“我求你,”

    她的姿态低声下气,透着几分恳求,不再高贵,这是前所未有。

    把楚成远吓一跳,刚才这女人的盛气凌人好像是错觉。

    他对陈玉甩过去一个眼神“小夏怎么出来了”

    陈玉摇摇头。

    苏夏的目光扫过那些保镖,大发他们,一个个剑拔弩张。

    田箐桦等不到答案,又重复了刚才那句,语气更加真诚。

    苏夏收回视线,声音轻不可闻,像是在自言自语,“怎么放过他?”

    田箐桦的神色急切,“你录一段话或者拍一个视频,写几句话也好。”

    苏夏却还是那几个字,“怎么放过他?”

    田箐桦这回听懂了那几个字背后的东西,她感到一股寒意,心随之冷了下去。

    来了多次,终于见到人了,田箐桦必须把想说的那些全倒了出去,不管苏夏能听进去多少。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儿子会在飞往英国当天跟她来了招金蝉脱壳,更想不到的是,那次随口编出的一段话竟然在几天后就灵验了。

    儿子去见苏夏,她没了孩子,他承受巨大的自责,放弃了自己

    “苏夏,你还年轻,好好调养,孩子会有的。”田箐桦说,“穆锌不一样,他太爱你了,把过错都一个人揽了,以后他清醒的时间都是在折磨自己。”

    苏夏的胸口一下一下起伏,领口里面,突显的锁骨一根根的,看的人心惊肉跳。

    楚成远跟陈玉来不及阻止田箐桦,俩人都变了脸色,他们一直不敢在苏夏面前提到孩子,怕她受刺激。

    “小夏,回去吧。”

    陈玉去拉苏夏,她的手冰凉。

    田箐桦也发觉了苏夏的不对劲,隐约猜到是因为什么,“苏夏,你放过穆锌,我活着一天,就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你面前。”

    苏夏在克制着什么,浑身颤抖,“是他不肯放过自己,跟我没有关系,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不想因为自己,给医院带来麻烦。

    “当时什么情况只有你跟他清楚,”田箐桦蹙着柳眉,“我相信穆锌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说,孩子是苏夏自己弄没的,儿子只是太在乎了,着了魔,这件事不是他的错。

    苏夏的呼吸一下子就变的急促,她使劲抓着陈玉的手。

    陈玉疼的抽气,“小夏?”

    苏夏的额头渗出冷汗,疼痛,鲜血,恐惧,悲痛,后悔,愧疚,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卷土重来,她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从那天过后,田箐桦就再也没能靠近医院。

    她的公司被收购了,另一方是空降的德国团队,收购的过程快又干练。

    别人不清楚状况,她知道幕后老板是沈肆。

    田箐桦没心思去想别的,只希望儿子能早点醒悟,从里面出来,开始新的人生。

    她不想哪天发生什么意外,连个给自己送终的人都没有。

    圣诞节快到了,浪漫的日子,小情侣们都按耐不住,想来个雪中漫步,一起走到白头,谁知大雪的影子都没出现。

    白明明来医院看望苏夏,他是乐观主义者,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能做到。

    总是没心没肺,话唠晚期的他竟然也有一天不知道说什么,就只是单纯的坐在苏夏旁边,陪她发呆。

    一连俩天都是如此。

    第三天,白明明过来的时候,楚成远跟陈玉他们正往外走,三人打了个照面。

    “白老师,你别进去了,”陈玉说,“沈肆在里面。”

    白明明当即一愣,脱口而出一句,“他的伤口这么快就恢复好了?”

    陈玉跟楚成远都是一声不吭。

    白明明叹口气,明白了,“行,我知道了。”以后好男人的楷模就是沈大少爷。

    他提提手里保温桶,“那我这老鸡汤……”

    陈玉说,“给我吧,晚点我拿给苏夏。”

    “一定要看着她喝下去。”白明明说,“我熬夜炖的。”

    一旁的楚成远感激道,“白老师,谢谢你这么关心小夏。”

    白明明挺不好意思,“我也只能做这点事了。”

    别的都是沈肆来,用不到他。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边走边说,谈的都是有关苏夏的病情,在商议着法子让她能尽快放下。

    病房里,气氛宁静。

    苏夏躺在床上,沈肆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掀开被子一角,侧身躺进去,把她搂到怀里。

    “明天我生日,”沈肆的鼻尖蹭着她的头发,“你说有礼物要送给我。”

    苏夏闭着眼睛,“送不了了。”

    沈肆问,“为什么?”

    苏夏的声音平稳,身子却在发颤,“我不想再去草原。”

    摸了摸她的肩头,沈肆低声安抚她,“那就不去。”

    一阵静默过后,苏夏睁开眼睛,她把手虚放在男人腰部,迟迟不敢碰上去,“疼吗?”

    沈肆说,“不疼。”

    苏夏没有再像那次一样,态度坚决的要求沈肆给她看身上的伤,确定他所说的答案是真是假。

    到底还是害怕。

    她在试图骗自己去相信,效果并不理想。

    腰上划出一道口子,没了一个肾,怎么可能不疼。

    苏夏垂着头,视野里是沈肆的深灰色毛衣,在一点点模糊,她伸手擦眼睛,“都怪我……”

    沈肆的眉峰一拧,言语是和神情不同的低柔,“这是意外。”

    “不是。”苏夏不停摇头,眼泪控制不住的夺出眼眶,涌了出来,“是我的错。”

    她压抑着抽泣的声音,肩膀轻轻颤动,“如果不是我糊涂,孩子不会没了,你也就不会方寸大乱,出了车祸。”

    人有时候做出的本能反应是错的。

    苏夏一直就害怕沈穆锌,他像一条毒蛇,靠近她的时候,她全身汗毛竖了起来,觉得周遭空气都变的湿冷阴凉。

    因为之前沈穆锌找过苏夏,来跟她分享他的梦,说他梦到她怀孕了。

    当时沈穆锌说那句话的时候,脸上是挂着笑的,那个表情太过可怕,苏夏一辈子都忘不了。

    苏夏甚至有些天频频做噩梦,梦到她怀孕,沈穆锌笑着去按她的肚子,他说决不允许那个孩子出世。

    所以苏夏在草原见到沈穆锌,又发现他已经知道自己怀孕,盯着她的肚子看的时候,她慌了神。

    当时沈穆锌朝自己走来,苏夏只想到逃跑。

    她疯了一样,被自己心里的恐惧吓到了。

    “我对不起很多人。”苏夏的情绪开始外泄,语无伦次,“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们,我是煞星。”

    “你不是。”沈肆擦着她脸上的泪,掌心湿热,“苏夏,不要这样说自己。”

    他很心疼。

    苏夏泣不成声,“我梦到我妈,她恨我,爷爷说我不懂事,怪我。”

    沈肆的眼角慢慢发红,给她擦着眼泪,力道越发温柔。

    “那次因为我,害的你双眼失明,这次你又发生车祸,我不知道还没有下次。”苏夏抬头,哑着嗓子,“沈肆,放弃我吧。”

    沈肆的面色猝然一沉,“我不会放弃你。”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并不长,”苏夏哭着说,“你可以有很多选择,而我就是一个害人精,谁跟我亲近,谁就倒霉,不值得你以身涉险。”

    沈肆的嗓音低沉,如同一个誓言,“我只要你。”

    怔怔的看着沈肆,苏夏的眼睛里都是泪水,像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完。

    她的负罪感太重了,又长期失眠,活下去的勇气也许在什么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沈肆亲着苏夏的脸,喉头发哽,“别哭了。”

    苏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讨厌自己。”

    沈肆的心被什么揪住了,痛的他呼吸一停,“不要讨厌自己。”

    他近似是无措的把崩溃的女人抱紧了,指尖用力,她伤心,他也跟着难过。

    苏夏的嘴唇发抖,“我会害了你……”

    “如果你离开我,我的生活会了无生趣,”沈肆的手臂收紧,和她骨肉相碰,“那才是害我。”

    苏夏不说话了。

    过了许久,她抓着沈肆的衣服,“沈肆,我做不了妈妈了。”

    沈肆的喉结滚动,嘶哑着声音哄她,“等你调养好了,我们再努力。”

    苏夏的声音颤的厉害,“我不该跑的。”

    她似是回忆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在发抖。

    沈肆一下一下的拍着苏夏的后背,“不怪你。”

    他轻吻她的发顶,“我知道你是想保护孩子。”

    苏夏的心口很疼,但是她做了错误的选择,是她自己害了孩子。

    一想到这点,苏夏就陷入扭曲的自责中,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她在沈肆怀里当鸵鸟,似乎那样做,能把自己藏起来。

    沈肆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窗户那里,又挪过去,“下雪了。”

    苏夏没有反应。

    沈肆的呼吸在她耳边,“苏夏,下雪了。”

    苏夏从沈肆怀里抬起头,满脸都是泪痕,她望着窗外,有雪花飞舞。

    沈肆抱着苏夏走到窗口,她太轻了,抱在怀里,没什么重量。

    这一刻,沈肆的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他会倾尽所有来照顾她。

    玻璃窗拉开,一股冷冽的寒风裹着些许雪花往里面钻。

    鹅毛大雪纷飞,苏夏不禁眯了眼睛,模糊一片,她靠在沈肆胸口,“我想回家。”

    沈肆搂紧她,“好。”

    当天下午,他们就迎着风雪回了山庄。

    这场大雪姗姗来迟,一时间大家都在发图刷感慨。

    傍晚的时候,苏长洺从外面回来了,带进门一身寒气,分不清是雪地里沾染的,还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李兰在泡茶,气色不错,“回来啦。”

    苏长洺脱掉大衣递给下人,“我今天去上沅路那边,碰到了一个老熟人。”

    李兰随口一问,“谁啊?”

    苏长洺弯着腰换鞋,脸上的表情模糊,“老庄。”

    李兰的手一偏,茶水淌过杯口,桌面湿了一块,她没去擦,心思不在上面,“那么巧?他快八十了吧,这些年身体怎么样?”

    “身子骨看起来还可以。”苏长洺,“我们去四品居坐了一会儿,他跟我说了一些事。”

    李兰把一杯茶拿到苏长洺面前,“都说了什么?”

    苏长洺端起茶杯,欲要去喝,李兰制止,“别喝太急了,小心烫。”

    他的视线从热茶移到面前的女人脸上,明明已经过了半辈子了,他们朝夕相处,同床共枕,耳鬓厮磨,却又似乎是第一天认识她。

    李兰伸手别过脸颊边的几缕碎发,“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她面带一抹绯色,“尽看我做什么?”

    苏长洺收回视线,意味不明道,“兰儿,我觉得自己从来就不了解你。”

    李兰嗔怪,“那是你没花够心思。”

    四十多岁了,有时候在特定的人面前,还是会露出小女人姿态。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话说一半,也不说全了。”

    苏长洺将茶杯送到唇边,喝了一口,没有茶香,只有滚烫。

    他烫的舌头灼痛,从嘴里发出的声音不像平时的样子,“兰儿,当年有关小夏是孤星的舆论是你一手策划,蓄意为之的吧?”

    李兰的脸色一变,“你发什么神经?”

    苏长洺放下茶杯,“老庄都把事情原委跟我说了。”

    手抚着微微突起的肚子,李兰的胸口大幅度起伏,神情充满失望,“苏长洺,你宁愿去相信一个下人,也不信我?”

    “我是跟你女儿关系一般,也确实对她怀恨在心,但那什么扫把星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也是道听途说的好吗?”

    她嘲讽的笑出声,“苏长洺,别把你们苏家人自己的屎盆子扣我头上。”

    苏长洺看过去,眼神复杂,“我就问你,是不是?”

    李兰放在腿上的手攥紧,“不是!”

    苏长洺却不为所动,“兰儿,你敢拿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发誓吗?”

    李兰身子一晃,指甲抠进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