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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高中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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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的灯依旧燃到了三更天,三七在屋顶守着,外面一片死寂,唯有脚下一点亮光。科考在即,府内的事还没处理利索,难免有些应接不暇。

    他的思绪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忽然觉出不远处一阵杀气,直逼自己。

    他猛地向后一仰闪避开,下一瞬剑风贴着脸斩了过来,砍断了几根头发。他刚反应过来,数根银针又向他袭来。

    他心道这是遇上同行高手了,一掌将银针震飞。陆博延桌案的烛火晃了晃,他愣了一下,看向头顶,喊道:“手下留情。”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三七定睛一看,来的竟然是个女子,年岁看着不大,也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好歹是我六百两银子买来的暗卫,若是伤了,我可没闲钱再去买个新的。”陆博延说道。

    那女子听后竟朝他行了个礼,跳下屋顶,推开门直直进了房间。三七听着自家主子的口气,两人像是认识,便没再阻拦。

    “师傅让我下山来帮你,不过现在瞧着,好像不需要。”他依稀能听那女子说道。

    “暂时是不需要,日后若是需要,定然不会和你客气。”

    “若有需要,在城隍庙里点三炷甘松香,我看见了自会来找你。”

    陆博延给她倒了杯水:“可有落脚之处?”

    “不用你管,我自己想法子。”那女子倔强的说。

    “何苦这么苛责自己?”

    “难不成还一直靠着别人活吗?”

    还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不客气的和自家主子说话,好像也是第一次听见他这么关心某个人。

    院内人影一闪,那人走的利索。

    “三七。”他听见陆博延唤道。

    他立刻翻身下来,单膝跪地:“主上。”

    “以后她来,莫要拦着。”陆博延吩咐说。

    “是。”他悄悄抬头看过去,发现这个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脸上竟也挂了笑意。

    这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女子一眼便能发现自己,同自己交手丝毫不落下风,既然有这么个信得过的人,还买自己回来做什么?

    “不必在意,世上能打得过她的,只怕屈指可数。”陆博延见他一时失神,还以为他有些想不开,安慰道。

    “是。”三七应到。只是,虽然陆博延说不必拦她,但他以后再也没见那女子来过,当然也没见陆博延去城隍庙留过香。那女子好像人间失踪了一样,陆博延却问都没再问过。他不禁诧异,但也不敢多问。

    科考如期而至,下榜那天,前来拜访的人踏破了门槛,三七便知道他是考中了,也不枉了他日日苦读。

    祖辈的庇荫,方家的扶持,怎么想他的前路都该是一片坦途。

    事实也确实如此,从秀才,到举人,再到进士,最后到状元,别人用一生都未必能企及的高度,他只用了四年,时年不过十七,堪称郑国最年轻的文状元。

    他高中的那日,方家在陆府门口放了整整一日的鞭炮,街道两边的百姓都挤破了头,想一睹状元郎的风采。翩翩公子,身骑骏马,衣锦还乡,好不风光。

    方翼文站在门口,远远的看见人回来了,激动的跳起来直拍手。陆博延笑了笑,将马递给下人,拉着他进了屋子。

    “陆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明明是陆博延高中了状元,方翼文却显得比他本人还兴奋,“父亲给你定了宴席,请了不少人,让我一会一定带你过去。”

    “替我多谢方伯伯了,我换了衣服便去。”这些年多亏了方家的支持庇护,让他少走了不少弯路。如今趁着他高中设宴,想必也是想他结交一些人脉,好为日后铺路。

    “父亲总同我说,让我学学你,也考个武状元就好了。”方翼文絮絮的抱怨说,“你走的时候还好,你一回来,父亲一天能训我八百遍,左一个学学你,右一个学学你的。”

    “可是恨上我了?”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羡慕你什么都做的那么好罢了。”方翼文赶忙解释,顺便嘟囔着,“要讨厌也是讨厌我父亲。”

    “你若去了,一定能行。疆场上真刀真枪的历练过,比那些花拳绣腿不知强了多少倍。”陆博延笑道。

    “我也想,但娘亲不让。”方翼文叹了口气,嘟着嘴说。

    “为何?”

    “我也不知道,她和父亲为这个吵了好几次了,我也不敢问。”

    “世上又不止有那一条路,承袭方伯伯的位子也一样不错。”陆博延揉了揉他的脑袋说,“等我一下,容我收拾收拾,便随你去赴宴。”

    宴席定在了城中最大的酒楼,楼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就是不知,这些人,有多少是冲着方家来的,有多少是冲着他这个状元郎来的。

    方闫涛见他们来了,招了招手,介绍道:“来,都来瞧瞧我们郑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

    陆博延见着满座的高朋,笑着作揖道:“见过各位叔伯。”

    “后生可畏,当真是后生可畏。”众人半赞叹半奉承的说道。

    “来,坐。”方闫涛亲自拉开主位旁边的座子,让他坐下。

    “难得见方将军请客。”有人打趣道,“看来我们的状元郎面子可不小。”

    “这你便不知了吧,方家和陆家世代交好,那平日都要喊一句子侄的。”又有人解释道。

    “陆状元年轻有为,不知师承何处?”

    陆博延抱拳道:“家师隐世已久,不喜旁人知晓其名讳,还请见谅。”

    按理说,他该自谦一句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但这么说自己师傅,他又觉得实在不像话。

    “陆状元能耐大,架子端的也不小。”不知是谁说了句阴阳怪气的话。方闫涛皱眉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是个拉着帘子的包间,不是同他们一路来的。

    “不敢,师门规矩在那,师傅叮嘱在那。欺瞒师傅,毁了应下的承诺是为不义,断不敢自作主张。”陆博延见状双手端着酒杯起身,“幸得方世伯器重,替我张罗,众位是前辈,陆某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