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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赌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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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不全?为何?”

    “此地大旱,必会影响周边,如此人人自危的情况下,还有谁会大批买回去一帮吃粮食的人回去?”阿三凝重的说道,“郑国以北便是周国,两国常年交战,而此地距离边境不远,前几日,我们刚打了场败仗,战士死伤过半。”

    叶成渝恍然大悟:“那些人该不会是被强征去充军了吧?”

    “倒也未必要他们上战场,或许是去做个饭或是清个路障。”

    “若要真是如此,人还能要回来吗?”

    “别人或许不知,但小姐答应的人,是一定能要回来的。”

    “那别人怎么办?”

    “能怎么办,要么感叹自己时运不济,要么骂那活菩萨和师爷自私自利,总不能怪小姐无能为力吧。凡事尽力而为便好,何苦将本不是自己的事往自己身上揽?”

    “话虽如此,可……”

    “叶公子,恕在下直言,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您该将目光放在自己已经救赎的人身上,而不是自己还有多少人没有帮到。”阿三作揖行礼道,“在下还有事找小姐商议,叶公子请先回吧。”

    二人道别后,阿三去到月姑娘的屋子。她屋子里还是黑的,说明她还没有回来。

    比他们先走,却还没到屋子,这是自己又去了哪了。

    他在廊下等着,估摸着小半个时辰,才看见人回来。

    月姑娘看见他不由得一愣,笑道:“在这吹风?”

    “小姐。”阿三行礼道。

    月姑娘见他如此郑重,会意道:“这是有事找我?”

    阿三没有作声,算是默认。

    她打开门说道:“进来吧。”

    阿三跟着她进去,帮她点上蜡烛。月姑娘脱下披风搭在架子上,问道:“何事?”

    “小姐这是去哪了?”阿三没回答她的话,反而发问道。

    “怎么,我去哪还要同你报备?”月姑娘失笑,看着他依旧严肃的脸色,慢悠悠的说,“去和那知府说,让他把和师爷有关的人清一清。”

    “怎么了,今日这么吞吞吐吐的?”月姑娘见他一直不说话,问道。

    “那两个人,小姐打算怎么料理?”

    “不急,找到那些人再说。”她拿起茶杯,阿三立刻拿起茶壶,给她倒好茶水。

    “那些被卖掉的人……”

    “此地濒临周国边境,想也知道是干什么去了。怎么说,我就只答应了两个人,这个面子他们还是要给我的,其余的就各安天命吧。”她抿了口茶水,说道。

    阿三犹豫了半晌,开口说:“那许怀信,不日便到。”

    月姑娘的手顿了顿,放下茶杯,无所谓的说:“来便来呗,与我何干?”

    “他若是见小姐在这……”

    “见就见了,我挡他路了,还是碍他眼了,他管我在哪片天哪片地。”她哼了声。

    “他自然管不了小姐。只是……”阿三纠结了一会,说道,“只是,他见了小姐在此,恐生猜忌。左右依着醉梦阁的效率,明日便可找到那些人的下落。小姐大可在他来之前抽身。”

    月姑娘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杯沿,她低垂着眼帘,自嘲般的笑了声:“信你的,即使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你不解释,他也自然信你。不信你的,即使此事和你无关,任你说破了嘴皮,他也未必信你。何必非要去苦求一个不信你之人,强迫他信你呢。”

    “小姐……”

    “我自问万事问心无愧,不求旁人不猜不疑。”她长叹了一口气,“我又没做亏心事,躲他做什么?”

    阿三端起茶壶给她添了茶水,水花迸溅出来,阿三垂头道:“小姐,他不配您如此对他。”

    月姑娘仔细端详了他一番,淡淡的说:“阿三,你越位了。”

    “属下失言,但属下还是要说,他不配。便是世人将他捧得天上有地下无,他也依旧同那些俗人一样,尽会带着成见看人。”

    她沉默了良久,说道:“当局者迷,身在俗世,谁又能免俗呢。阿三,不对旁人的事品头论足,方为安身立命的长久之道。”

    “小姐于我而言,不是旁人。”阿三罕见的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那些配不上小姐的,小姐就该早日放下。”

    “你劝我放下,你又能放得下吗?”她轻声问。

    “小姐同他不一样,我为何要放下?”

    她嗤笑了声:“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便是我再无能,也从未让小姐如此伤心伤神过。若我有一日站在与那许怀信同等高度,或者比他再高,小姐可会看我一眼?”

    月姑娘看了他好一会,打了个呵欠说道:“我乏了。”

    阿三欲言又止,见她不打算再理自己,径自走到梳妆台前放下头发,便知她在下逐客令,默默地行了个礼躬身退了出去。

    她从镜子里看着门轻轻关上,无声的叹了口气,拿起木梳慢条斯理的梳着头发。烛台的蜡烛一直燃到天明,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信鸽如期而至。

    她听着隔壁有轻微的响动,透过半透明的窗子,隐约能看见外面有个人鬼鬼祟祟的抱着什么东西向门口走去。

    她推开门,见阿三也在隔壁门前看着:“叶公子又出去了?”

    阿三点了点头:“这几日他早膳晚膳能省就省,若非是习武之人,只怕是撑不下来。”

    月姑娘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怕今日,不会像前几日那样好抽身了。”

    “小姐打算救他吗?”

    “救?”她轻笑一声,“我非但不会救他,反而还要火上浇油。我不是说了吗,我瞧上他手上的那把剑了。都说习剑之人,视自己的配剑如命,不知道他有没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种觉悟。”

    “这便是太过钻牛角尖了。器物的意义,说到底是人强加于上的感情,其实器物本身并没有改变什么。”

    “见仁见智吧。”她对此不反对却也好像不赞成。

    “小姐是真想要那柄剑?”阿三转头看着她问道。

    “剑不剑的,倒是无所谓。只是折断骄傲之人的傲骨,强迫刚正的人弯腰,毁掉怀揣的梦想,打破飘渺的希望,揭穿虚妄的现实,难道不是很快乐的事吗?”她看着远方,笑了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