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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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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上了车,苏叶说:“你怂恿我早退。”

    “嗯。”他回答。

    这么老实反而没话可接了,“没关系我以前也早退。”

    “嗯。”淡淡的。

    “你突然回来不告诉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至少该好好化个妆不能那么敷衍。

    “嗯。”

    “……”

    对话节奏不对,苏叶有些愤愤不平了,扭头要发作,撞入他的浅瞳里。

    他靠着椅背,偏头看她,目光灼灼,对上视线他直了腰凑近,捉她的手,置于掌心揉挲,“听到真声了,我再听会儿。”

    苏叶佯怒的神色挂不住,敛了凶相,苹果肌飞上粉红,压低了声儿说:“我也是一样的啊。”

    他有多久没听到真声,她也是的啊。

    “不一样。”周浦深说。

    “嗯?”

    “你的想念不及我多。”

    他还计较中午那通电话呢,苏叶低头嘀咕,“小气。”

    他突然凑到她耳边,沉声说:“哪个qi”

    “……你少来不正经。”

    “哪里?”哪里不正经?

    苏叶愣两秒,睨他一眼不说话了,沉默是金。

    周浦深在一定程度上是有着恶趣味的,正经与不正经,只在他一念之间。

    最可怕的就是,一本正经的不正经,如果你认真你就输了。

    到了浅水湾,一进门就闻到浓重的油辣味,苏叶都蹙眉了,周浦深神色淡然,没有动静,苏叶讶然,“这么浓的火锅味,你……”

    周浦深回头来等她,牵手往里走,“不是说没吃饱?”

    “所以,我们吃火锅吗?!”

    他弯一弯嘴角,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餐厅长桌上摆着两种锅,重庆辣油锅,长筒老北京涮锅。两人一到,菜蔬红肉一盘盘端上来,圆盘子堆满桌面,一点儿空档都不留。

    苏叶在门口都挪不动步子了。周浦深拉她落座,“这么容易满足的宝宝,上哪里去找?”

    她这表情,好像他给她整了什么稀罕物似的。

    苏叶以前时常跟马多多说:“为什么就没有一家店能同时吃川锅和涮锅呢,吃羊上脑包酸菜的同时,能吃辣油黄喉该多好?”

    苏叶不喜欢吃鸳鸯锅,菌汤番茄汤更是不喜,就爱最原始的味道。

    吃老北京涮锅,就白水姜片几颗枸杞,白豆腐酸菜下锅煮着,煮出味儿了下羊上脑,裹着吃,那鲜,苏叶一个人能吃三盘。

    吃川式火锅,就得满锅辣油,或者九宫格,红油翻滚着辣椒,辣得畅快极了。

    但鱼与熊掌难兼得,两者在苏叶心底里都排第一,所以每次要吃都得纠结一番。这下子齐活了。

    佣人上来拿起肉碟要下,周浦深抬手制止了,他脱了外套,拿着长筷先下了酸菜和豆腐,等锅再开,下羊肉,苏叶盯着他干净的白衬衫袖口发呆。

    调好的麻酱端上来,周浦深夹了肉,裹着菜蘸好放她碗碟里,见她还不动,偏头问:“不是说凉了不好吃么?”

    佣人看周浦深伺候人,都呆楞立着,看傻了。苏叶也傻了,说话都不怎么顺溜,“是,谁说?”

    周浦深弯一弯嘴角,不提了,又再油锅里头下了些东西。

    苏叶夹起肉,酸菜浸过,汁液混进肉里头,鲜美极,竟有些不忍往咽下了。周浦深亲手涮的肉啊,味道很好。

    他下什么,她吃什么,埋头吃,话不多一句。她面前的碗碟都堆成小山了,他却一口都没吃,苏叶想他或许是不喜欢吃,不好意思了,“我自己来吧,你要吃什么赶紧让厨房给做呀。”

    他放下筷,摸摸她的脑袋,微微笑,“不急,你大庭广众说饿了,不先喂饱你怎么好意思?”

    那一点旖旎柔情都被这一句话给打没了,苏叶瞪他一眼,还是埋头吃比较好。

    那佣人小姑娘和大厨对视一眼,掩着嘴偷笑。这冷清的家里总算是添了点烟火气。先生那表情啊,难得一见,那温柔劲儿把旁观的人都给溶化了。

    周浦深和苏叶坐得很近,他涮着,她吃着,他看着她的吃相微微笑,画面像陈年的默片,有种尘封的温度破土而出的感觉。

    等苏叶撂了筷,周浦深吃了些点心就牵着苏叶往外走。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身上味道太重,出来的时候已经没再闻到油锅味儿,周浦深走得有些快,他身上淡淡的木香飘进鼻息,她郁闷,怎么他就没有火锅味呢?

    正想着,他忽然停了脚步,转身说,“抱歉,我的忍耐力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

    话音刚落,苏叶的下巴被捏起,他的吻落下来,扣在她下唇瓣,软软的,紧紧贴着。

    趁她还愣神,他撬开她的齿列,瞬间就探入,横扫她的舌腔,勾着她,轻轻吮吸,放开了,碾磨轻舐……

    这次的吻,强势带着温柔,苏叶很快丢盔弃甲,或许是脖子仰得久了,疲累之下嘤咛出声,周浦深刚要停下来的攻势又高亢起来,他托着她的腰,撑着她的脑袋,吻到唇瓣发麻为止。

    “诶哟!”从餐厅门口传来的一声低呼。

    苏叶懵,睁了眼。他近在咫尺的浓眉厚睫毛,小麦色的肌理性感极了。

    她明显心不在焉,他意犹未尽地放开她。苏叶偏头看见刘婶落荒而逃。

    她低头,灯下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暧昧不明。

    “火锅的味道其实还不错,下一次可以尝一尝了。”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苏叶:“……”带着杂交火锅味的吻呐。

    周浦深习惯性洗了个澡,让佣人给苏叶找了衣服,她便也去冲冲满身的气味。

    出来才发现家居服竟是同款,她有些不自然。夜晚,男朋友家里,洗白白,情侣家居服......实在太引人遐想。

    她虽然没谈过男朋友,却也不是十七八的小姑娘了,该知道的一点也没落。周浦深看起来不像是吃素的,男女朋友,感情顺遂甜蜜,发生一些事也是正常。

    一出来就见他坐在沙发上等她,苏叶支支吾吾,“我,晚上是要回寝室的。”

    周浦深果然蹙眉,“缺什么?”

    这里连她习惯用的护肤品都备齐了,哪有什么缺的,“舍堂不允许夜不归宿。”

    实际上那规定也是形同虚设,但苏叶这会儿也找不到什么理由离开。她没有非得结了婚才能发生关系这样的想法,只是也做不到这么快就迈出那一步。

    他又上来搂她,“不能破例?”

    问的自然是她,不是那狗屁规定。

    苏叶摇头,“不能。”

    周浦深挑眉,“好。”

    他同意得这么爽快,苏叶又有些郁闷了,看了眼宽松家居服下若隐若现的曲线,好歹c罩杯,还行吧。

    他要是想要了,她不乐意,他不要了,她又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女人呐,总是擅长养二号人格,在脑袋里打架。

    但他还是不会让她就这么走了,带她到了视听室看电影,问她看什么,她想了想,“肖申克的救赎。”

    那回在她家里,看的就是这个,周浦深说:“百看不厌?”

    苏叶点点头。实际上是因为这部电影题材很安全。她平日里爱看的都是些爱情文艺片,对周浦深来说一定矫情得要死,何况,总有一些画面不可避免,她可不想引火烧身。

    周浦深弯一弯唇角,一副了然的模样让苏叶羞赧极了,眼神闪烁。

    他依着她,让人找了片子来放,黑了灯,拥着她半躺在沙发上看。她一半身体都贴着他的,开着空调还是觉得热,又移不开,事实上她也不想移开,他的味道让她沉迷,闻着另她莫名心安。

    渐渐的,他的手就不大老实了,就着半抱的姿势抚她的腰,来回摩挲,没往上摸索,看不出企图的苏叶只好问:“你在干嘛?”

    “你觉得呢?”他突然翻了个身,她就躺在了沙发上,上边就是他的身体。

    苏叶眨巴眨巴眼睛,“额,那个,”紧张,她的手不自主拽了他胸口的衣裳,突然眼前一亮,“我……我准备来姨妈了!”

    她那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的神情,着实好笑又可爱。周浦深凑得更近了些,亲了亲她的唇角,苏叶更紧张了,身体紧绷僵直。

    他缓缓下移,热气已经在她颈窝边萦绕,苏叶揪着衣服的手越收越紧。突然,巨大的惊雷霹雳声传来,苏叶绷紧的神经被这么一挑,猛地就抱住了他的腰。

    电影还在演,安迪雷雨夜越狱,惊雷声还在持续,苏叶反应过来是电影里头的声,不是真的打了雷。

    失笑声从头顶上传来,周浦深缓缓说:“宝宝,来,再不松开我,就要出事了。”

    苏叶猛地放开手,又发现她的腿也勾着他的腰。

    周浦深的笑意更浓了些。苏叶快速放下了,推开他就直起身坐好。她刚才,岂不是像只树袋熊一样?

    丢脸。转移话题,“这里的音响效果太好了,电影的声效做的也很好,之前我看这部电影居然能睡着,真佩服自己。”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他关了声音,才没吵醒。

    周浦深也佩服她强行聊的能力,该安抚安抚了,再逗下去要炸毛了。

    他搂过她,“按理说昨天就该来了,疼不疼?”

    他抚她的肚子,是要问这个啊,囧了。苏叶说:“我一直都不是很正常。”

    电影也看不下去了,周浦深开了灯,看她涨红的脸颊,敛笑意说:“明天上班,到我办公室去,我带个人过去给你检查检查。”

    和他讨论这个话题实在是羞赧,苏叶不能再说话了,低着脑袋点头。

    赵宝贝和人跳了两支舞,就回寝室了,她对木讷的it男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要不是为了拍写照片发微博,她都懒得在那呆。评论区果不其然都是称赞她颜值担当,这让她非常满意。

    一进门她甩了鞋,咣当一声,好像撞着什么了,她懒得理,往床上躺,咔嗒咔嗒声音传来。

    “嗷!”她惊呼坐起来,赶紧看脚掌,瞬间就乌青了。

    那只机器狗蹲坐在不远处,冲她歪脑袋。赵宝贝气极了,刚被苏叶气得不轻,回来还得被一只狗欺负,“你干什么!”她呵斥。

    火锅说:“你的高跟鞋砸到我的头部,我想知道砸你的脚,疼痛指数是几?”

    赵宝贝火冒三丈,“我.操.你大爷!看我不把你打成废铁皮。”说着就拿起尖锐的高跟鞋,追着火锅满屋子跑。

    火锅小只,也灵活,她压根捉不着,正气喘吁吁,来了电话,见是老爸,他可没她妈妈惯着她,于是小心翼翼接起来,“爹地,还可以,很适应啊,我没有那么娇气嘛,今天还参加了学院的高桌晚宴,嗯,大家都很友好。”

    她一边乖乖回答,一边冷眼瞪火锅。那头鼓励了两句,她顺杆儿爬:“爹地呀,听说您和周家有交情呀,我现在在这里,虽然我很乖,但是也担心别人来找我的麻烦,要是能有周先生稍微照拂着点儿……”

    那边说:“周家,那是你姐姐她母亲那头的关系,与我交情不算深。”

    赵宝贝瘪嘴,“这样啊,姐姐的妈妈也是我妈妈,一样的嘛。”

    “尽量联系看看,玮伊在非洲他们都挺照顾的,应该还挺好说话,你好好学习,别又黄了,再转学你爸我就要气死了。”

    “知道了爹地,爱你啊爹地。”

    挂了电话立刻换了副腔调,“死狗,你出来!”

    话音刚落,感觉眼睛里进了灰,嘴上,脑袋上,全是灰。鼻息间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她新买的散粉。

    进了灰的眼睛迷迷蒙蒙,睁开就流泪,她还是使劲睁开了,仰头看,火锅蹲坐在立柜上,嘴里还叼着她的散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