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晋砺 > 第二三三章 钱粮兵农,皆吾所欲

第二三三章 钱粮兵农,皆吾所欲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伊阙之行,何天、绿珠之外,卫瑾、李秀、邓简。

    这是何天重伤久病初愈后的第一次旅行,卫瑾放心不下,一定要随行照看;邓简则既充护卫,也做医生。

    除此之外,何天还带上了张泓。

    这是因为,张泓自请为何天“经理杂务”,也即是扮演后勤部长的角色了。

    对于张泓,何天是很看重的,因为,相对于文鸯、孟观,张泓是真正的允文允武,而这个“文”,不是写诗做赋,而是出谋划策以及其自请的“经理杂务”。

    石崇留下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时人轻商,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何天,深知,维持和发展一个如此规模的企业的难度,绝不在治国理政和决胜疆场之下,而乱世已临,这个难度,更倍于太平时节。

    这个商业帝国若正常运转,何天之有所作为,便有了充足的、源源不断的财政支持、后勤保障。

    反之,事倍、功半。

    军事上,张泓虽也算一流人才,但毕竟越不过文鸯、孟观,目下,何天的军事力量还有限,有文鸯、孟观在,军事人才方面,已经算是“过剩”了,因此,拿张泓做个萧何,是很合适的。

    在何天的想象中,伊阙的地理,两山夹一水,他们顺流而上(舆图皆北上南下,伊水由西南流向东北,可谓“顺流而上”也),弃舟登岸,拾阶而上峭壁,则半山石窟之中,石崇之藏宝处也。

    这是拿后世的龙门石窟做想象的蓝本了。

    事实上,绿珠向导的目的地,是石崇的田庄,一马平川。

    不过,虽为田庄,船却可以驶入——田庄中,有河流蜿蜒而出,注入伊水。

    船行其中,两岸阡陌连片,左右皆望不到边。

    与之相较,琼苑山脚的那点农田,真叫小巫见大巫了。

    登岸之后换车,走了一刻钟,眼前一排高大茂密的垂柳,其后,高墙隐现。

    事实上,这个院子的四周,皆密植垂柳,远远看去,只见柳林,不见院墙。

    院内,皆为排屋。

    拢共四排,每排十所房子,左五面西,右五面东,彼此相对;所有的排屋,皆为五开间,四十所房子,规制皆一模一样。

    由南而北,四排房子,以甲、乙、丙、丁名,

    由东而西,十所房子,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名。

    乃入甲五房。

    整整齐齐,满满当当,摆着……五十个大大的樟木箱子。

    一列五个,一共十列,两列之间,容一人行。

    箱子下,架了尺余高的地台,地台上,是厚厚的秸秆——这是为了防潮。

    所有的箱子,都贴了封条。

    箱子上都漆有编号,每列的五个,以一、二、三、四、五名;十列,由南而北,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名。

    拆下最近的“戊一”箱(若算上房子,就是“甲五戊一”箱了)的封条,揭开箱盖。

    满满都是铜钱。

    这样的箱子,一共……两千个。

    绿珠说,这个院子,只摆铜钱,珠宝象牙犀角之属,在另外一个院子。谷

    唉,这个时代,总有些超出我想象力的事物。

    何天心说,果然,农业社会不同工业社会,货币易沉淀,流通性较差,介个,算是让我见识到啦。

    不晓得,这个帝国百分之几的货币,正沉淀在这个垂柳遮蔽的院子里头呢?

    何天看向张泓,微笑说道,“澄洄,你可有事情做了。”

    *

    伊阙算是洛阳的南大门,距洛阳已经很近了,因此,伊阙之行,虽是“出门旅行”,但洛阳的消息,较之在繁昌的时候,反倒来的更快些。

    大功告成,都要谒陵,河间王是第一个谒陵的,例行公事后即回了长安,剩下的齐、新野、成都、常山四王之间,有一个很不寻常的“互动”。

    新野王歆将之镇,与齐王冏同车谒陵,谓齐王曰:

    “成都王天子至亲,今与王同建大勋,宜留之京都,同心辅政;若不能尔,当夺其兵权,不然,难免尾大之患!”

    另边厢,常山王乂、成都王颖同拜陵,常山王谓成都王曰:

    “天下者,武皇帝之天下也,王宜维正之!”

    新野、常山二王所言,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常山王说的,还算委婉,但新野王的话,露骨的很,本来,委婉也好,露骨也罢,这一类言语,该只入齐、成都二王之耳才对,但不晓得咋回事,外头也晓得了,而且,传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并不像有心人故意造了出来挑拨离间的。

    何天问张泓,“澄洄,这个传言,你怎么看?”

    “回明公,齐王入京,新野王躬贯甲胄,‘为王前驱’;而常山、成都二王,是亲兄弟。”

    “就是说,四王,已经泾渭分明了。”

    “是!齐、新野以为,武皇帝一系,不容远支掌握大政;而事实上,他们的‘以为’,并没有错,常山、成都,确实不容大权旁落于武皇帝一系之外。”

    顿一顿,“所以,明公之‘兵未戢也’,实明鉴也!”

    何天微微一笑,“所以,咱们的‘兵’,也‘戢’不得啊!”

    “是!泓有两个建议,请明公斟酌。”

    “请说。”

    “其一,石季伦所遗之十一地之田庄,皆应筑坞,若占地广大,一坞未必足用,就筑二、三坞,有主有辅,互为犄角。”

    何天心中一动,眼中已放出光来。

    张泓继续,“耕种这些田地的,有佃户、有荫户,择其健者,部分以行武,农闲之时,教授以军事,——”

    顿一顿,“如是,两个好处——”

    “其一,兵事既起,未必没有觊觎这些田地粮获的,但既有坞堡、有武备,再兼何侯威德远布,觊觎者不到万不得已,又或者天下已经乱的没有一丝规矩了,否则,不敢抢强!就有‘借粮’的,拿出个几百斛来,也就敷衍走了!”

    “这些田地,为佃户、荫户身家性命所系,维护之,他们一定拼尽全力!”

    “其二,此寓兵于农之计也,缓急之时,一举手,即可聚数千精锐!”

    何天拊掌喝彩,“澄洄,好筹谋!深合吾心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