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对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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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萧耀离开，太后脸上的笑意一收，等收拾茶碗的宫女出去后，对着秦嬷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来，“看到没，这就是哀家的好儿子，哀家还没老糊涂呢，就嫌哀家多事了。”
秦嬷嬷哪敢接这话，只得安慰道：“娘娘多心了，皇上也是心疼娘娘您为这些锁事操劳，这是为着您的身子着想呢，马上年尾了，这年底年初又是大祭又是宴客的，事儿不知有多少。再说如今这宫里主子们多了，各有各的小心思。
这次新进宫的妃嫔又都是些家世不俗的，平时在家里千娇万宠着长大，如今进了宫，自然是事事不顺心，样样不如意，难免有些闲话闹到皇上那儿，皇上心疼美人儿，想要宽解一二也是情有可原，娘娘您就睁只眼闭只眼，别与她们计较得了。”
太后冷哼一声，“可是那胡美人闹幺蛾子了？”
如今这宫里最得宠的就是她，进宫的秀女还有一半没侍寝，长乐宫就连接霸着皇上四五天了，如今还吵着皇上将宫务收了回去，莫不是她一个美人还想沾上宫务不成？
秦嬷嬷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来，“没呢，长乐宫的人就是在御膳房闹腾了几回，别的都还好。”
太后冷哼一声，“明儿你将帐册送到凤仪宫去。”
秦嬷嬷脸上失过一丝失落，“是，奴婢这就去整理。”太后不管宫务，于太后没什么事，可她们这些近身侍候的差别就大了，只怕再想让那些掌事姑姑、嬷嬷们做低伏小低眉顺眼就难了。
“将御膳房的事特地说给皇后听听。”
秦嬷嬷脸上止不住地露出笑来，“是，娘娘放心，奴婢省得。”
萧耀一出慈安宫，常胜就跟了上来，“胡小主出去的时候刚巧遇到吴大海领进宫的胡公子，两人说了几句话，刚才十公子一出来就直接去寻胡小主了。”
萧耀脚步一顿，“在哪？”
“就在前头的假山处。”
萧耀提脚往假山处去。
胡梨靠着假山，深秋的太阳晒在身上暖烘烘的，半睡半醒间听到安静的声音传来，“主子，十公子来了。”
胡梨等了一会儿才消化这句话，慢慢睁开眼，眼神迷离地看着走过来的胡子昊，不知怎么，竟有种见到亲人的亲切感，也不起身，直接道：“这里倒是个晒太阳的好地方，你也过来坐吧。”
胡子昊本是携带了一身的怒气，见到胡梨这懒洋洋的样子，竟与久远记忆里的胡梨慢慢重叠在一起。那时还是胡梨读大学时，也是喜欢坐在阳台的吊篮下晒太阳，眉宇间尽是轻快惬意。可大学毕业之后就再也见不到这样的胡梨了，对着他更是，永远一副对着仇人恨不他消失的样子。
这样轻松的胡梨让他心里一疼，满身的怒气像是吹大的气球突然松了口，一下子泄了个一干二净。没好气地瞪了胡梨一眼，寻了个距胡梨一米左右的石块，看也不看地就一屁蹲地坐下。
“没看出来，你在这里待得倒是挺舒服的吗？”
胡梨轻轻勾起嘴角，说实话，刚开始进宫确实是不怎么习惯，最主要是表现在吃饮食上，可侍寝过后，不说苛扣份例，便是不属于美人位份的份例下头的人也孝敬过来，便什么也不缺了。
除了没什么消遣别的都还好，特别这深宫里还给了她一种不莫名的安全感，所以再见到胡子昊，她心态平和了许多。
“还好吧，这个时代女人能做什么，不是被这个院子锁住就是被那个院子关住，差别就是这个院子大一些，人多一些罢了。”
胡子昊皱着眉头，“这样与众多女人争一个男人的日子你也觉得好？”
胡梨对上胡子昊愤愤不平的眼神，笑道：“所以我才羡慕你呀，若是咱们俩人的身份对调一下多好呀。”
说完眼神炯炯地看着胡子昊，看得胡子昊一个激灵，怒道：“你想得美。”
“呵呵。”胡梨看着胡子昊难得的露出这样稚气的模样，乐得发出鹅笑声来。
胡子昊气哼哼地一甩袖，眼神斜斜地打量了一遍胡梨，心里忍不住一个颤抖，幸好胡梨期盼的事儿没有发生，若他这样一个堂堂八尺男儿，成了一个娇娇柔柔的小女子，那他宁愿一头撞死，说不定还能回去呢。想到这里，对胡梨进宫逃避他的怒气又消了一些。
胡梨虽对他的问题避而不回，可他太了解她了，若萧耀真让她上心了，只怕就不是这种轻松态度了，想到这里，心底升起一丝高兴来，他虽没得到胡梨的爱情，可也别人得到不是吗？
“朵思那边有消息传来，穆哈吉被立为世子，胡雪梅成了侧妃。”
胡梨瞪大了眼，“穆哈吉成了世子？那阿幕达和成特思呢？”
自从知道胡雪梅开始，胡梨就收集了朵思的一些情况，朵思王成年的儿子有四个，大王子阿幕达和穆哈吉是同胞兄弟，都是大妃所出，二王子成特思是朵思王最宠爱的妃子所出，四王了是个女奴之子，不成气候。以前就有传言，朵思有意立成特思为世子，没想到穆哈吉能干过两位兄长，最终胜出。
“阿幕达摔下马被马踩断了腿，成了拐子，上不得马了。而成特思嘛，直接见阎王去了。”胡子昊眼睛微眯，嘴角的笑讽意十足，他们以前的那个社会也有为争财产兄弟相博的，可博出命来的却还是极少数。这个年代，将至亲当做生死仇敌的还真真是极普通常见了。
胡梨突然道：“那胡雪梅成了侧妃？呵，她还真是选了一条好路了。”
胡子昊太了解胡梨了，“她那里我帮你看着，不可能让她好过就是了，你如今……”想到这里便气有不甘，脑子里极是矛盾，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拿什么心态对待胡梨了。
侧耳听到脚步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已经提醒道：“皇上过来了。”话一出口眼里又闪过一丝懊恼。
胡梨嘴角轻轻勾起，“你准备在京城待多久的？”
“父王请封世子，我上京就是为这事来的，也该让京城的人知道我平西王府是有人在喘气的。”
“所以你一来京城就搅了个天翻地覆。”
胡子昊气哼哼道：“什么叫我搅了个天翻地覆，若不是因你在宫里，我至于这般折腾吗？还不是怕外人以为你娘家离得远，欺负你无人给你撑腰。早说了不进这劳什子的宫了，规矩大不说，本少爷连摆个小舅子的谱都不行。你说说你，你若再等几年等我手里的权力更大了，你想找什么人不行？就是父王不答应我也自有办法，到时候找个头脑清明家世简单的，本少爷包准给你把那男人给治得服服贴贴，哪用得着这样看人脸色，请个安还得跪半天。”
说到这里，胡子昊是真带了气了，“对了，你在这宫里是不是经常被这样无理刁难，动不动就蹲半天跪半天的？”
胡梨眨了眨眼，这人说得一脸认真，让她都差点儿要相信了。
“怎么，谁为难你了？太后？我从选秀到今天总过见过太后三次，她哪来的机会为难我？你别胡思乱想了。”
胡子昊气哼哼地睨了胡梨一眼，眼里分明完写着，你就骗鬼吧。
从怀里掏出一个匣子来，“这里是五千两银票，你在宫里别省着。听说这宫里小人多，你别当个守财奴，抱着银子活受罪。女人最终要靠的还是兄弟，别的男人都靠不住，我留了人在京城，以后缺什么只管送个消息回府，自有人给你寻来，这次上京带的银子不多，等回西蜀了我再四下周转一二，过段时间再给你送些来。年前估计我就可以回西蜀，今年是来不及送了，明年吧，我再让人送银子给你。”说完就将匣子往胡梨怀里一扔。
胡梨手忙脚乱地接过，“我在宫里用不到什么钱，再说我进宫的时候带了钱呢。”
胡子昊手一挥，“你如今在宫里可不比外头，手里头有钱底气才足，就算哪一天失宠了，也不至于被人欺负得饭都吃不饱，若真到了那一天，记得给我送信，这里容不下你，我想办法接你出去就是了。咱们回西蜀，你就是再嫁人也没得问题。”
萧耀在站在后头听得一脸黑线，沉着嗓子哼了两声，胡梨转头对上萧耀墨黑的眸子，知道刚才那话是胡子昊特地说了挤兑萧耀的，不由得露出个羞涩讨好的笑来。
“见过皇上。”
胡子昊撇了撇嘴，懒洋洋地行了个礼，随即转头看向另一侧，胡梨见了摇摇头，知道自己不适合待在这里，若是让胡子昊见到她与萧耀相处的情形，只怕又要节外生枝了。
“皇上，臣妾先回去了。”
萧耀点点头。
胡梨对着胡子昊道：“你在京城老实一点，别乱跑，出入多带些人，好汉不吃眼前亏，父王和其他兄长都没在这里，你势单力薄别逞强知道不？”
胡子昊睨了一眼，“本公子会怕人？”
胡梨冷冷哼一声，“你若是吃了闷亏，看我不笑话你到老。”
胡子昊猛一吸气，瞪大眼，哼一声，“你还不快回去，真是越发啰嗦了，小心以后我不帮你出头。”
胡梨气一顿，翻了一个白眼，一甩帕子，带着安静离开了。
胡子昊眼神复杂地看向胡梨，眼里有留恋，有追忆，更多的是欣慰，胡梨多久没在他面前露出这种小女儿姿态了，她是真将自己当兄长了吗？
萧耀在一旁看得暗暗抽嘴，这胡子昊平日看着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没想到见了胡梨会露出这种孩子气的一面来。不过一想到这家伙竟挑唆他的美人离宫，就对这个想摆小舅子谱的胡子昊看不顺眼起来。
“你跟朕来。”
胡子昊迈着八字步跟在萧耀身后，左顾右盼地四下打量，远处亭台楼阁掩映在重重树影花障之中，哪怕时近深秋，园中花树不断，看着仿若春日争艳般，暗暗感叹了一声，这宫里的景致倒还真不错，想来闲时也有个打发时间的去处。
一路走来见过的宫女都大老远的行礼，目不斜视，看着规矩也不错的样子，心下对胡梨的担心又去了两分。
若是知道胡梨进宫两个月出门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出来，只怕要气得咬牙切齿，转回身将胡梨狠狠骂一顿了吧。
御书房里，萧耀看着坐在对面的胡子昊，强忍下揉太阳穴的冲动。就是几位大学士单对上他的冷脸也要变颜色，这小子在他书房待了一刻钟还神色自若，仿佛他是主人一般，喝茶吃点心是一点都不客气。
胡子昊将炕几上的几盘点心都一一尝过，才指着其中一道栗子糕一道笑口酥道：“这两样点心不错，我八姐应该喜欢吃，这道莲蓉糕太甜了，我八姐估计尝一口就不会用了。还有这道枣泥糕，以后用冰糖做，这芝麻片也不错，皇上能不能赏臣几匣子？”
萧耀气笑了，“你在朕这里倒是不客气。”
胡子昊撇嘴道：“皇上你也忒小气了，胡梨可是我嫡亲的姐姐，若是寻常人家，我可是您小舅子，别说是几碟子点心，每年四节你都得给我准备节礼才是。说来还是我亏了呢，凭我八姐的才识相貌，我都想让她留在家里招婿了的，就是怕她在外头受了欺负。”说完还副你占了大便宜的神情。
萧耀能怎么办，只得吩咐常胜包了几匣子点心，心里想着幸好这小子不在京城，否则这实话直说的样子，可不得气死自己。随即又想到，还是趁早将这人丢回西蜀去得了，没大事不用进京了。
进趟宫气得太后变了颜色，又口无遮拦地帮自己的美人寻退路，最后还敢摆小舅子的谱，若不是看着这张酷似胡梨的脸，只怕早叫人丢他出去了。
平阳候世子在他面前都不敢摆大舅子谱，他一个没及冠的小屁孩，哼，也就看他不懂事的份上宽容几分罢了，萧耀暗暗安慰自己。
等萧耀离开，太后脸上的笑意一收，等收拾茶碗的宫女出去后，对着秦嬷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来，“看到没，这就是哀家的好儿子，哀家还没老糊涂呢，就嫌哀家多事了。”
秦嬷嬷哪敢接这话，只得安慰道：“娘娘多心了，皇上也是心疼娘娘您为这些锁事操劳，这是为着您的身子着想呢，马上年尾了，这年底年初又是大祭又是宴客的，事儿不知有多少。再说如今这宫里主子们多了，各有各的小心思。
这次新进宫的妃嫔又都是些家世不俗的，平时在家里千娇万宠着长大，如今进了宫，自然是事事不顺心，样样不如意，难免有些闲话闹到皇上那儿，皇上心疼美人儿，想要宽解一二也是情有可原，娘娘您就睁只眼闭只眼，别与她们计较得了。”
太后冷哼一声，“可是那胡美人闹幺蛾子了？”
如今这宫里最得宠的就是她，进宫的秀女还有一半没侍寝，长乐宫就连接霸着皇上四五天了，如今还吵着皇上将宫务收了回去，莫不是她一个美人还想沾上宫务不成？
秦嬷嬷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来，“没呢，长乐宫的人就是在御膳房闹腾了几回，别的都还好。”
太后冷哼一声，“明儿你将帐册送到凤仪宫去。”
秦嬷嬷脸上失过一丝失落，“是，奴婢这就去整理。”太后不管宫务，于太后没什么事，可她们这些近身侍候的差别就大了，只怕再想让那些掌事姑姑、嬷嬷们做低伏小低眉顺眼就难了。
“将御膳房的事特地说给皇后听听。”
秦嬷嬷脸上止不住地露出笑来，“是，娘娘放心，奴婢省得。”
萧耀一出慈安宫，常胜就跟了上来，“胡小主出去的时候刚巧遇到吴大海领进宫的胡公子，两人说了几句话，刚才十公子一出来就直接去寻胡小主了。”
萧耀脚步一顿，“在哪？”
“就在前头的假山处。”
萧耀提脚往假山处去。
胡梨靠着假山，深秋的太阳晒在身上暖烘烘的，半睡半醒间听到安静的声音传来，“主子，十公子来了。”
胡梨等了一会儿才消化这句话，慢慢睁开眼，眼神迷离地看着走过来的胡子昊，不知怎么，竟有种见到亲人的亲切感，也不起身，直接道：“这里倒是个晒太阳的好地方，你也过来坐吧。”
胡子昊本是携带了一身的怒气，见到胡梨这懒洋洋的样子，竟与久远记忆里的胡梨慢慢重叠在一起。那时还是胡梨读大学时，也是喜欢坐在阳台的吊篮下晒太阳，眉宇间尽是轻快惬意。可大学毕业之后就再也见不到这样的胡梨了，对着他更是，永远一副对着仇人恨不他消失的样子。
这样轻松的胡梨让他心里一疼，满身的怒气像是吹大的气球突然松了口，一下子泄了个一干二净。没好气地瞪了胡梨一眼，寻了个距胡梨一米左右的石块，看也不看地就一屁蹲地坐下。
“没看出来，你在这里待得倒是挺舒服的吗？”
胡梨轻轻勾起嘴角，说实话，刚开始进宫确实是不怎么习惯，最主要是表现在吃饮食上，可侍寝过后，不说苛扣份例，便是不属于美人位份的份例下头的人也孝敬过来，便什么也不缺了。
除了没什么消遣别的都还好，特别这深宫里还给了她一种不莫名的安全感，所以再见到胡子昊，她心态平和了许多。
“还好吧，这个时代女人能做什么，不是被这个院子锁住就是被那个院子关住，差别就是这个院子大一些，人多一些罢了。”
胡子昊皱着眉头，“这样与众多女人争一个男人的日子你也觉得好？”
胡梨对上胡子昊愤愤不平的眼神，笑道：“所以我才羡慕你呀，若是咱们俩人的身份对调一下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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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胡梨看着胡子昊难得的露出这样稚气的模样，乐得发出鹅笑声来。
胡子昊气哼哼地一甩袖，眼神斜斜地打量了一遍胡梨，心里忍不住一个颤抖，幸好胡梨期盼的事儿没有发生，若他这样一个堂堂八尺男儿，成了一个娇娇柔柔的小女子，那他宁愿一头撞死，说不定还能回去呢。想到这里，对胡梨进宫逃避他的怒气又消了一些。
胡梨虽对他的问题避而不回，可他太了解她了，若萧耀真让她上心了，只怕就不是这种轻松态度了，想到这里，心底升起一丝高兴来，他虽没得到胡梨的爱情，可也别人得到不是吗？
“朵思那边有消息传来，穆哈吉被立为世子，胡雪梅成了侧妃。”
胡梨瞪大了眼，“穆哈吉成了世子？那阿幕达和成特思呢？”
自从知道胡雪梅开始，胡梨就收集了朵思的一些情况，朵思王成年的儿子有四个，大王子阿幕达和穆哈吉是同胞兄弟，都是大妃所出，二王子成特思是朵思王最宠爱的妃子所出，四王了是个女奴之子，不成气候。以前就有传言，朵思有意立成特思为世子，没想到穆哈吉能干过两位兄长，最终胜出。
“阿幕达摔下马被马踩断了腿，成了拐子，上不得马了。而成特思嘛，直接见阎王去了。”胡子昊眼睛微眯，嘴角的笑讽意十足，他们以前的那个社会也有为争财产兄弟相博的，可博出命来的却还是极少数。这个年代，将至亲当做生死仇敌的还真真是极普通常见了。
胡梨突然道：“那胡雪梅成了侧妃？呵，她还真是选了一条好路了。”
胡子昊太了解胡梨了，“她那里我帮你看着，不可能让她好过就是了，你如今……”想到这里便气有不甘，脑子里极是矛盾，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拿什么心态对待胡梨了。
侧耳听到脚步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已经提醒道：“皇上过来了。”话一出口眼里又闪过一丝懊恼。
胡梨嘴角轻轻勾起，“你准备在京城待多久的？”
“父王请封世子，我上京就是为这事来的，也该让京城的人知道我平西王府是有人在喘气的。”
“所以你一来京城就搅了个天翻地覆。”
胡子昊气哼哼道：“什么叫我搅了个天翻地覆，若不是因你在宫里，我至于这般折腾吗？还不是怕外人以为你娘家离得远，欺负你无人给你撑腰。早说了不进这劳什子的宫了，规矩大不说，本少爷连摆个小舅子的谱都不行。你说说你，你若再等几年等我手里的权力更大了，你想找什么人不行？就是父王不答应我也自有办法，到时候找个头脑清明家世简单的，本少爷包准给你把那男人给治得服服贴贴，哪用得着这样看人脸色，请个安还得跪半天。”
说到这里，胡子昊是真带了气了，“对了，你在这宫里是不是经常被这样无理刁难，动不动就蹲半天跪半天的？”
胡梨眨了眨眼，这人说得一脸认真，让她都差点儿要相信了。
“怎么，谁为难你了？太后？我从选秀到今天总过见过太后三次，她哪来的机会为难我？你别胡思乱想了。”
胡子昊气哼哼地睨了胡梨一眼，眼里分明完写着，你就骗鬼吧。
从怀里掏出一个匣子来，“这里是五千两银票，你在宫里别省着。听说这宫里小人多，你别当个守财奴，抱着银子活受罪。女人最终要靠的还是兄弟，别的男人都靠不住，我留了人在京城，以后缺什么只管送个消息回府，自有人给你寻来，这次上京带的银子不多，等回西蜀了我再四下周转一二，过段时间再给你送些来。年前估计我就可以回西蜀，今年是来不及送了，明年吧，我再让人送银子给你。”说完就将匣子往胡梨怀里一扔。
胡梨手忙脚乱地接过，“我在宫里用不到什么钱，再说我进宫的时候带了钱呢。”
胡子昊手一挥，“你如今在宫里可不比外头，手里头有钱底气才足，就算哪一天失宠了，也不至于被人欺负得饭都吃不饱，若真到了那一天，记得给我送信，这里容不下你，我想办法接你出去就是了。咱们回西蜀，你就是再嫁人也没得问题。”
萧耀在站在后头听得一脸黑线，沉着嗓子哼了两声，胡梨转头对上萧耀墨黑的眸子，知道刚才那话是胡子昊特地说了挤兑萧耀的，不由得露出个羞涩讨好的笑来。
“见过皇上。”
胡子昊撇了撇嘴，懒洋洋地行了个礼，随即转头看向另一侧，胡梨见了摇摇头，知道自己不适合待在这里，若是让胡子昊见到她与萧耀相处的情形，只怕又要节外生枝了。
“皇上，臣妾先回去了。”
萧耀点点头。
胡梨对着胡子昊道：“你在京城老实一点，别乱跑，出入多带些人，好汉不吃眼前亏，父王和其他兄长都没在这里，你势单力薄别逞强知道不？”
胡子昊睨了一眼，“本公子会怕人？”
胡梨冷冷哼一声，“你若是吃了闷亏，看我不笑话你到老。”
胡子昊猛一吸气，瞪大眼，哼一声，“你还不快回去，真是越发啰嗦了，小心以后我不帮你出头。”
胡梨气一顿，翻了一个白眼，一甩帕子，带着安静离开了。
胡子昊眼神复杂地看向胡梨，眼里有留恋，有追忆，更多的是欣慰，胡梨多久没在他面前露出这种小女儿姿态了，她是真将自己当兄长了吗？
萧耀在一旁看得暗暗抽嘴，这胡子昊平日看着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没想到见了胡梨会露出这种孩子气的一面来。不过一想到这家伙竟挑唆他的美人离宫，就对这个想摆小舅子谱的胡子昊看不顺眼起来。
“你跟朕来。”
胡子昊迈着八字步跟在萧耀身后，左顾右盼地四下打量，远处亭台楼阁掩映在重重树影花障之中，哪怕时近深秋，园中花树不断，看着仿若春日争艳般，暗暗感叹了一声，这宫里的景致倒还真不错，想来闲时也有个打发时间的去处。
一路走来见过的宫女都大老远的行礼，目不斜视，看着规矩也不错的样子，心下对胡梨的担心又去了两分。
若是知道胡梨进宫两个月出门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出来，只怕要气得咬牙切齿，转回身将胡梨狠狠骂一顿了吧。
御书房里，萧耀看着坐在对面的胡子昊，强忍下揉太阳穴的冲动。就是几位大学士单对上他的冷脸也要变颜色，这小子在他书房待了一刻钟还神色自若，仿佛他是主人一般，喝茶吃点心是一点都不客气。
胡子昊将炕几上的几盘点心都一一尝过，才指着其中一道栗子糕一道笑口酥道：“这两样点心不错，我八姐应该喜欢吃，这道莲蓉糕太甜了，我八姐估计尝一口就不会用了。还有这道枣泥糕，以后用冰糖做，这芝麻片也不错，皇上能不能赏臣几匣子？”
萧耀气笑了，“你在朕这里倒是不客气。”
胡子昊撇嘴道：“皇上你也忒小气了，胡梨可是我嫡亲的姐姐，若是寻常人家，我可是您小舅子，别说是几碟子点心，每年四节你都得给我准备节礼才是。说来还是我亏了呢，凭我八姐的才识相貌，我都想让她留在家里招婿了的，就是怕她在外头受了欺负。”说完还副你占了大便宜的神情。
萧耀能怎么办，只得吩咐常胜包了几匣子点心，心里想着幸好这小子不在京城，否则这实话直说的样子，可不得气死自己。随即又想到，还是趁早将这人丢回西蜀去得了，没大事不用进京了。
进趟宫气得太后变了颜色，又口无遮拦地帮自己的美人寻退路，最后还敢摆小舅子的谱，若不是看着这张酷似胡梨的脸，只怕早叫人丢他出去了。
平阳候世子在他面前都不敢摆大舅子谱，他一个没及冠的小屁孩，哼，也就看他不懂事的份上宽容几分罢了，萧耀暗暗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