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路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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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刺史府时，一身紫色祥云纹蜀锦袄裙的李夫人亲自在二门处迎接，笑得一脸开了花似的，开口就告罪，“真是不好意思，劳王妃和几位小姐累步。今儿是个散生本不想劳烦各位的，只是我家老爷发话，说咱们远道而来，也没个本家亲戚走动，他今儿又要去下县准备春耕祭祀事宜，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约几个交好的姐妹过来松泛松泛。今儿便是真正的松泛来着，就请了两个说书的女先生，没叫戏班，咱们清清静静地说说话儿。”
看着李夫人笑靥如花的亲切模样，平西王妃心里头堵着的一口气也散了。嘴角含笑，“李夫人客气了，我家王爷和李大人一武一文都是西蜀顶梁柱，本该多亲近才是。今儿李大人不得闲，明儿可一定要去我府上喝杯小酒，我家王爷可是盼了多日的。”
李夫人笑着点头，“这是当然，我家老爷就是为了将明儿的时间空出来去您府上赴宴，所以今儿才不在家的。”
平西王妃打趣道：“这得说说李大人才行，夫人今日生辰怎么外出呢这下乡去视察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现在可正是过年团聚的时候呢。”
李夫人笑眯眯道：“就是因为过年才要下去的，总得亲自看看治下的百姓是不是真的安居乐业？家中有没有余粮？过年时能不能吃上肉？能不能穿上新衣裳？这些待在衙门都是看不到的。如今年成好，正是安养生息的时候，老爷新来乍到，不勤勉不行呀。”
平西王妃只是含笑点头，不应声。
李夫人“呵呵”一笑，“你看看我，说这些子做什么，都是老爷在我面前念叨得多了，我竟跑你面前来发牢骚。”说着便挽上平西王妃的胳膊，“今儿只请了两桌人，都带了府里的小娘子，热闹却不喧哗，贵府的三位小姐也可尽情玩耍。。”
进了聚景轩，果然如李夫人若说，都是几个熟人，刺史府衙门的别驾、长史、司马等几位大人家的夫人和小姐。
等见过几位夫人后，胡家姐妹便被李玢迎到侧室，里面都是年轻的小姐或者是刚嫁人的小媳妇子。
见了胡梨一个个热情的招呼着，眼珠子在胡梨脸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只是怎么看都是一副虚情假意模样。胡梨几乎一进去就不想待了，简单应酬一番便直接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李玢纳闷地眨眨眼，“我们在那边玩投壶，八小姐不过去玩玩吗？”
“不了，今儿起的早，这会儿有些乏了，李小姐自去忙活吧，这儿我熟，不劳烦李小姐了，有需要我会唤丫鬟的。”
李玢脸上的笑丝毫没变，“那八小姐就在这歇会儿吧，要不要我让丫鬟拿个薄被过来？虽然屋里点了不少炭盆，可这南边的房子不修火墙，炭盆点着总有股子气味，怎么也不如北方暖和。而且这边的银霜炭很难买到，家父遣人寻了好一段时间都是没见着。”
胡梨挑了挑眉，“银霜炭？那是京城惯用的上好木炭吧。我们这里不兴呢，这里主要是烧黑炭和白炭，黑炭有烟，白炭则无。白炭只有城西的方大老爷家会烧，都需要上一年预订，你们新来没定到也是正常，等今年十月就会有人送炭来了。”
这话当然只是客气话，堂堂刺史府怎么会没得白炭烧呢，无非是这李大人突然过来，黎府又走得悄无声息，坊间都在传是李大人将前刺史黎大人挤兑走的，自然是和平西王过不去的。
在西蜀和平西王过不去的人还真是不容易过活，所以白炭自然是不能给的，凑合着用黑炭吧。
府里的老人自然是知道这事的，可一朝天子一朝臣，谁也不知道新到的主子是个什么性子，若是进言不成反招了差事上身，还是个不可能完成的差事，自然没人敢去提醒了。
毕竟黎家走得突然，这李家能不能待下去还是个未知呢？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西蜀，没有跟着黎家走自然不会跟着李家走。那么，该怎么算账他们心里还是有明目的。何况买了白炭也没得他们做仆妇用的份，何必惹事呢？
李玢惊讶地张大了嘴，“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闹了个笑话了。”随即微微皱眉，“啊，也不知道母亲知不知道这事，府里有没有早早定了呢。”
胡梨抿嘴笑道：“就算李夫人没定，那吴老爷子今年也不敢不给贵府留着呀。”
李玢懂了，涩涩一笑，“是我愚笨了，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达练即文章，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就算他们家是新来没提前预订，可前刺史府肯定有预额，可那位吴老爷子却没给他们家，也敢不给他们家，可见这西蜀的土皇帝对百姓的影响有多深。难怪父亲这一年清瘦了许多，只怕政务也很难推进吧。
难怪母亲在家要时常请宴，今天并不是母亲生辰却请了这么些人来，可见是要试探平西王了。以前初四不都是由刺史府宴客吗？今年也不知是不是依着往历？
想到这里，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起胡梨来，心里不敢存了一丝轻怠，李珏在这位的手里可是输得一塌糊涂的。
胡梨撇了一眼，稍稍提醒道：“今年也是凑巧了，几位常年不着家的将军们都带着家眷回来，今年的吴老爷子只怕自家的白炭都不够用吧。”
李玢存了讨好之心，便拿出在祖母面前逗趣的本事来，“那也是他活该。只怕吴老爷子这一辈子都没用过黑炭吧，这次也叫他尝尝我们吃过的苦了。嘻嘻。只是这桩糗事还望八小姐帮忙保密，说出来怪丢人的。”
胡梨见这李玢说话有趣懂分寸，便请她了坐下。“没事，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我若不是土生土长的西蜀人也不会知道这，像京城用银霜炭我就不知道啊。”
“其实京城的银霜炭也不是那么好得到的，主要都供给进宫了，流出市面上的都是被内侍监挑过一遍的。想要用好的银霜炭还是要靠宫里打赏才行。像我们家在京城的，宫里赏的只有长辈们用，我们小字辈用的都是外头买的，虽比不上宫里的卖相好，可也不错了，至少点着没得烟气味。”
等到用午膳时，胡梨已经和李玢聊得十分合拍了，从京城流行的衣裳首饰到西蜀的别致刺绣，最后快开席时，李玢才停下话题，“今儿与八小姐聊了一通，倒让我对西蜀了解了不少，以后八小姐若是要出门逛街还请给我下个贴子，好让我就近看看西蜀的美衣华饰尝尝美酒佳肴。”
赶到刺史府时，一身紫色祥云纹蜀锦袄裙的李夫人亲自在二门处迎接，笑得一脸开了花似的，开口就告罪，“真是不好意思，劳王妃和几位小姐累步。今儿是个散生本不想劳烦各位的，只是我家老爷发话，说咱们远道而来，也没个本家亲戚走动，他今儿又要去下县准备春耕祭祀事宜，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约几个交好的姐妹过来松泛松泛。今儿便是真正的松泛来着，就请了两个说书的女先生，没叫戏班，咱们清清静静地说说话儿。”
看着李夫人笑靥如花的亲切模样，平西王妃心里头堵着的一口气也散了。嘴角含笑，“李夫人客气了，我家王爷和李大人一武一文都是西蜀顶梁柱，本该多亲近才是。今儿李大人不得闲，明儿可一定要去我府上喝杯小酒，我家王爷可是盼了多日的。”
李夫人笑着点头，“这是当然，我家老爷就是为了将明儿的时间空出来去您府上赴宴，所以今儿才不在家的。”
平西王妃打趣道：“这得说说李大人才行，夫人今日生辰怎么外出呢这下乡去视察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现在可正是过年团聚的时候呢。”
李夫人笑眯眯道：“就是因为过年才要下去的，总得亲自看看治下的百姓是不是真的安居乐业？家中有没有余粮？过年时能不能吃上肉？能不能穿上新衣裳？这些待在衙门都是看不到的。如今年成好，正是安养生息的时候，老爷新来乍到，不勤勉不行呀。”
平西王妃只是含笑点头，不应声。
李夫人“呵呵”一笑，“你看看我，说这些子做什么，都是老爷在我面前念叨得多了，我竟跑你面前来发牢骚。”说着便挽上平西王妃的胳膊，“今儿只请了两桌人，都带了府里的小娘子，热闹却不喧哗，贵府的三位小姐也可尽情玩耍。。”
进了聚景轩，果然如李夫人若说，都是几个熟人，刺史府衙门的别驾、长史、司马等几位大人家的夫人和小姐。
等见过几位夫人后，胡家姐妹便被李玢迎到侧室，里面都是年轻的小姐或者是刚嫁人的小媳妇子。
见了胡梨一个个热情的招呼着，眼珠子在胡梨脸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只是怎么看都是一副虚情假意模样。胡梨几乎一进去就不想待了，简单应酬一番便直接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李玢纳闷地眨眨眼，“我们在那边玩投壶，八小姐不过去玩玩吗？”
“不了，今儿起的早，这会儿有些乏了，李小姐自去忙活吧，这儿我熟，不劳烦李小姐了，有需要我会唤丫鬟的。”
李玢脸上的笑丝毫没变，“那八小姐就在这歇会儿吧，要不要我让丫鬟拿个薄被过来？虽然屋里点了不少炭盆，可这南边的房子不修火墙，炭盆点着总有股子气味，怎么也不如北方暖和。而且这边的银霜炭很难买到，家父遣人寻了好一段时间都是没见着。”
胡梨挑了挑眉，“银霜炭？那是京城惯用的上好木炭吧。我们这里不兴呢，这里主要是烧黑炭和白炭，黑炭有烟，白炭则无。白炭只有城西的方大老爷家会烧，都需要上一年预订，你们新来没定到也是正常，等今年十月就会有人送炭来了。”
这话当然只是客气话，堂堂刺史府怎么会没得白炭烧呢，无非是这李大人突然过来，黎府又走得悄无声息，坊间都在传是李大人将前刺史黎大人挤兑走的，自然是和平西王过不去的。
在西蜀和平西王过不去的人还真是不容易过活，所以白炭自然是不能给的，凑合着用黑炭吧。
府里的老人自然是知道这事的，可一朝天子一朝臣，谁也不知道新到的主子是个什么性子，若是进言不成反招了差事上身，还是个不可能完成的差事，自然没人敢去提醒了。
毕竟黎家走得突然，这李家能不能待下去还是个未知呢？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西蜀，没有跟着黎家走自然不会跟着李家走。那么，该怎么算账他们心里还是有明目的。何况买了白炭也没得他们做仆妇用的份，何必惹事呢？
李玢惊讶地张大了嘴，“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闹了个笑话了。”随即微微皱眉，“啊，也不知道母亲知不知道这事，府里有没有早早定了呢。”
胡梨抿嘴笑道：“就算李夫人没定，那吴老爷子今年也不敢不给贵府留着呀。”
李玢懂了，涩涩一笑，“是我愚笨了，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达练即文章，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就算他们家是新来没提前预订，可前刺史府肯定有预额，可那位吴老爷子却没给他们家，也敢不给他们家，可见这西蜀的土皇帝对百姓的影响有多深。难怪父亲这一年清瘦了许多，只怕政务也很难推进吧。
难怪母亲在家要时常请宴，今天并不是母亲生辰却请了这么些人来，可见是要试探平西王了。以前初四不都是由刺史府宴客吗？今年也不知是不是依着往历？
想到这里，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起胡梨来，心里不敢存了一丝轻怠，李珏在这位的手里可是输得一塌糊涂的。
胡梨撇了一眼，稍稍提醒道：“今年也是凑巧了，几位常年不着家的将军们都带着家眷回来，今年的吴老爷子只怕自家的白炭都不够用吧。”
李玢存了讨好之心，便拿出在祖母面前逗趣的本事来，“那也是他活该。只怕吴老爷子这一辈子都没用过黑炭吧，这次也叫他尝尝我们吃过的苦了。嘻嘻。只是这桩糗事还望八小姐帮忙保密，说出来怪丢人的。”
胡梨见这李玢说话有趣懂分寸，便请她了坐下。“没事，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我若不是土生土长的西蜀人也不会知道这，像京城用银霜炭我就不知道啊。”
“其实京城的银霜炭也不是那么好得到的，主要都供给进宫了，流出市面上的都是被内侍监挑过一遍的。想要用好的银霜炭还是要靠宫里打赏才行。像我们家在京城的，宫里赏的只有长辈们用，我们小字辈用的都是外头买的，虽比不上宫里的卖相好，可也不错了，至少点着没得烟气味。”
等到用午膳时，胡梨已经和李玢聊得十分合拍了，从京城流行的衣裳首饰到西蜀的别致刺绣，最后快开席时，李玢才停下话题，“今儿与八小姐聊了一通，倒让我对西蜀了解了不少，以后八小姐若是要出门逛街还请给我下个贴子，好让我就近看看西蜀的美衣华饰尝尝美酒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