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恶 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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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一碗蜂蜜茶喝完，画意便带着人回来，身后跟着的芳云是被人搀扶着进来的。
丫鬟一松手芳云便瘫软在地，脸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无。身上倒还齐整，应该是换过衣裳的，干净的缃色襦衣上并没有绣她标志性的葫芦花纹，头发有些散乱地坠下几缕，整个人显得颓废而毫无生气。
只一个下午的时间，鲜活的少女就成了一朵雨后残花，若说没有受刑罚还真让人不相信。
胡浣莲看着芳云的眼里闪过怜惜，靠坐在太师椅上泪眼朦胧作捧心状，“芳云，你怎么样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胡梨静静看着胡浣莲的表演，为胡浣莲的演技打七十分，表情还算到位，可是这紧粘着椅子挪都不挪一下的身子，你是真为芳云紧张吗？
若真是心疼这丫鬟，只怕早早地扑上前去好好检查一翻了吧。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芳云身体的不舒服，胡浣莲问上这样一句想让芳云指责谁吗？
芳云匍匐在地，仰起头看向胡浣莲，啜泣道：“小姐，奴婢对不起您，奴婢是真没有办法。”说着泪珠儿就不断地坠下，活活一副有冤无处伸只能把苦果独自咽下的委屈模样。
胡浣莲以帕拭泪，“芳云，你且说说，八妹说是你推她坠湖的，可真是如此？”
芳云眼里闪过绝望，闭上眼重重地磕在地上，“奴婢该死。”
胡浣莲身子一僵，大受打击般地往后靠在椅子上，一脸的不敢置信，“你，你为何要这样做？”
胡梨嗤笑出声，这出戏还真是有趣呢，也不知道芳云会捏造出什么理由来，明明没做过的事偏偏要认下这死罪，想想可真是憋屈呀。只不过，她虽没有亲手推原主下湖，可原主饮下的碗加了料的茶水却是芳云亲自递上的，所以胡梨对付起来是一点愧疚也无。
芳云直起身子，看向胡梨，眼里的恨意若是能杀人，这会儿的胡梨只怕是死过好几回了。
“八小姐，奴婢知道你看我们大小姐不顺眼，连带着也恨不得我们这些侍候大小姐的人都消失，可是，您有什么事直接对着奴婢来好了，为什么要牵累到奴婢的家人？奴婢大哥何其无辜，他只是田庄里的一个小管事，从没见过八小姐，八小姐竟叫萍儿哄骗奴婢大哥出门，布下陷井将奴婢大哥打成重伤，不治身亡。奴婢家里只有大哥一个男丁，你这是要奴婢家绝户呀。大小姐都答应奴婢，再过两年就让奴婢一家自赎，你却让奴婢一家走入绝境，八小姐，你的心好毒呀。”
句句带恨字字泣血的话语不但让整个屋里的人惊呆了，就是胡梨也愣在那里。没想到会闹出这一出，差点让胡梨以为前主真做过这事了，这演技可比她主子强多了。
可仔细想想，她印象里根本就没有这一出，再加上芳云也没真个推她入湖，所以这话十有八九也是编出来的。只是若让萍儿过来对质，胡梨敢肯定萍儿过来对她绝对没好处。且不说萍儿从没真心对过她，就说今早赶人的事也足够萍儿心中生恨，只怕没有的事都能承认下来。
还不等胡梨说什么，胡浣莲就惊呼出声，“怎么会？八妹妹怎么会做出这样狠毒的事儿？芳云，你可是弄清楚了，八妹妹脾气虽不好不喜欢我，但这样事……你，你可查清楚了？”
芳云转过身看向胡浣莲，垂泪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心善，若不是奴婢母亲进府亲口告诉奴婢，奴婢也不至于冒险行凶想为大哥报仇了，只可恨奴婢胆小没有一直盯着湖面，不但没有报仇反而连累小姐。”
胡浣莲以手捧心，哀泣地唤了一声，“芳云，你怎么这么傻呀。”
“小姐，奴婢有罪，不能侍候您了。”
不等芳云哀泣地说完，平西王妃便双目一瞪，重重地拍在太师椅的扶手上，厉声道：“够了，贱婢，如此大胆犯下谋杀大罪，还敢口出逛言狡辩，来人呀，将芳云这贱婢拉出去乱棍打死。”
胡浣莲哀声唤了一句，“母妃。”然后捂着嘴哭得肝肠寸断说不出声来。
胡梨眯着眼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在粗使婆子上前时悠悠道：“慢。”
上首的太夫人眉头微微一皱，看向胡梨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平西王妃疑惑地看向胡梨，“梨儿？”这样的事说不得还真是八丫头能做出来的，即便是做了，一个奴仆，打杀了就打杀了，这胆大妄为敢毒害主子的才是罪该万死。
胡梨勾起嘴角，“母妃，您这样轻易地将芳云处置了，那女儿的冤屈怎么洗涮？女儿可不想顶着一个恶毒的名声行走。”
平西王妃眼神游离，“那？”
胡梨笑道：“芳云，你说是我让萍儿去勾引你大哥，然后杀害了你大哥的？”
芳云愣了一下，随即恶狠狠道：“是不是难道八小姐你心里不清楚吗？”
“呵，我还真是不清楚，所以还得劳你来解解惑。芳云，我且问你，你大哥是什么时候遇袭？在哪里遇袭？又是怎么回去的？请了哪位大夫症治？如今下葬了没有？”
芳云眼神闪了闪，咬着唇道：“这，家里的事是上次母亲进府时告诉奴婢的，所以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胡梨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你倒是好大的胆，一个不清楚就敢谋杀主子。”
说着脸上便冷了下来，“还是说这些压根就是你编造出来诬陷我的。”
芳云脸色一白，“不，我没有诬陷你，就是你害死了我大哥，我要为大哥报仇。如今我落在你手里也没想着好活，我便是化做厉鬼也要你偿命。”
说着便迅速起身往胡梨方向撞过来。
四周一片惊呼声响起。
胡梨眯着眼，在芳云弯腰撞向身旁的案几时，起身抬脚从侧面用力一揣，只见芳云冲势一缓，一声惨叫传出，人便横着摔出去好远。
胡梨也被这冲劲撞进身后的太师椅里，若不是椅子后头有丫鬟们及时扶着，只怕连人带椅地都要翻了，由此可见芳云用力之大，寻死之心是多么强烈了。整了整衣衫，才道：“祖母，母妃，孙女觉得这芳云十分可疑，刚才那番话十之八九是推卸之词，现在又一心寻死，说不得是想来个一了百了坐实我的罪名呢？这般大胆，在祖母面前都敢胡言乱语，信口开河，可见是没将咱们平西王府放在眼里了，她不是还有老子娘吗？这么大的事儿就是没得芳云咱们也是能查清楚的。”
芳云趴在地上一副等死模样。
胡梨一碗蜂蜜茶喝完，画意便带着人回来，身后跟着的芳云是被人搀扶着进来的。
丫鬟一松手芳云便瘫软在地，脸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无。身上倒还齐整，应该是换过衣裳的，干净的缃色襦衣上并没有绣她标志性的葫芦花纹，头发有些散乱地坠下几缕，整个人显得颓废而毫无生气。
只一个下午的时间，鲜活的少女就成了一朵雨后残花，若说没有受刑罚还真让人不相信。
胡浣莲看着芳云的眼里闪过怜惜，靠坐在太师椅上泪眼朦胧作捧心状，“芳云，你怎么样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胡梨静静看着胡浣莲的表演，为胡浣莲的演技打七十分，表情还算到位，可是这紧粘着椅子挪都不挪一下的身子，你是真为芳云紧张吗？
若真是心疼这丫鬟，只怕早早地扑上前去好好检查一翻了吧。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芳云身体的不舒服，胡浣莲问上这样一句想让芳云指责谁吗？
芳云匍匐在地，仰起头看向胡浣莲，啜泣道：“小姐，奴婢对不起您，奴婢是真没有办法。”说着泪珠儿就不断地坠下，活活一副有冤无处伸只能把苦果独自咽下的委屈模样。
胡浣莲以帕拭泪，“芳云，你且说说，八妹说是你推她坠湖的，可真是如此？”
芳云眼里闪过绝望，闭上眼重重地磕在地上，“奴婢该死。”
胡浣莲身子一僵，大受打击般地往后靠在椅子上，一脸的不敢置信，“你，你为何要这样做？”
胡梨嗤笑出声，这出戏还真是有趣呢，也不知道芳云会捏造出什么理由来，明明没做过的事偏偏要认下这死罪，想想可真是憋屈呀。只不过，她虽没有亲手推原主下湖，可原主饮下的碗加了料的茶水却是芳云亲自递上的，所以胡梨对付起来是一点愧疚也无。
芳云直起身子，看向胡梨，眼里的恨意若是能杀人，这会儿的胡梨只怕是死过好几回了。
“八小姐，奴婢知道你看我们大小姐不顺眼，连带着也恨不得我们这些侍候大小姐的人都消失，可是，您有什么事直接对着奴婢来好了，为什么要牵累到奴婢的家人？奴婢大哥何其无辜，他只是田庄里的一个小管事，从没见过八小姐，八小姐竟叫萍儿哄骗奴婢大哥出门，布下陷井将奴婢大哥打成重伤，不治身亡。奴婢家里只有大哥一个男丁，你这是要奴婢家绝户呀。大小姐都答应奴婢，再过两年就让奴婢一家自赎，你却让奴婢一家走入绝境，八小姐，你的心好毒呀。”
句句带恨字字泣血的话语不但让整个屋里的人惊呆了，就是胡梨也愣在那里。没想到会闹出这一出，差点让胡梨以为前主真做过这事了，这演技可比她主子强多了。
可仔细想想，她印象里根本就没有这一出，再加上芳云也没真个推她入湖，所以这话十有八九也是编出来的。只是若让萍儿过来对质，胡梨敢肯定萍儿过来对她绝对没好处。且不说萍儿从没真心对过她，就说今早赶人的事也足够萍儿心中生恨，只怕没有的事都能承认下来。
还不等胡梨说什么，胡浣莲就惊呼出声，“怎么会？八妹妹怎么会做出这样狠毒的事儿？芳云，你可是弄清楚了，八妹妹脾气虽不好不喜欢我，但这样事……你，你可查清楚了？”
芳云转过身看向胡浣莲，垂泪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心善，若不是奴婢母亲进府亲口告诉奴婢，奴婢也不至于冒险行凶想为大哥报仇了，只可恨奴婢胆小没有一直盯着湖面，不但没有报仇反而连累小姐。”
胡浣莲以手捧心，哀泣地唤了一声，“芳云，你怎么这么傻呀。”
“小姐，奴婢有罪，不能侍候您了。”
不等芳云哀泣地说完，平西王妃便双目一瞪，重重地拍在太师椅的扶手上，厉声道：“够了，贱婢，如此大胆犯下谋杀大罪，还敢口出逛言狡辩，来人呀，将芳云这贱婢拉出去乱棍打死。”
胡浣莲哀声唤了一句，“母妃。”然后捂着嘴哭得肝肠寸断说不出声来。
胡梨眯着眼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在粗使婆子上前时悠悠道：“慢。”
上首的太夫人眉头微微一皱，看向胡梨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平西王妃疑惑地看向胡梨，“梨儿？”这样的事说不得还真是八丫头能做出来的，即便是做了，一个奴仆，打杀了就打杀了，这胆大妄为敢毒害主子的才是罪该万死。
胡梨勾起嘴角，“母妃，您这样轻易地将芳云处置了，那女儿的冤屈怎么洗涮？女儿可不想顶着一个恶毒的名声行走。”
平西王妃眼神游离，“那？”
胡梨笑道：“芳云，你说是我让萍儿去勾引你大哥，然后杀害了你大哥的？”
芳云愣了一下，随即恶狠狠道：“是不是难道八小姐你心里不清楚吗？”
“呵，我还真是不清楚，所以还得劳你来解解惑。芳云，我且问你，你大哥是什么时候遇袭？在哪里遇袭？又是怎么回去的？请了哪位大夫症治？如今下葬了没有？”
芳云眼神闪了闪，咬着唇道：“这，家里的事是上次母亲进府时告诉奴婢的，所以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胡梨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你倒是好大的胆，一个不清楚就敢谋杀主子。”
说着脸上便冷了下来，“还是说这些压根就是你编造出来诬陷我的。”
芳云脸色一白，“不，我没有诬陷你，就是你害死了我大哥，我要为大哥报仇。如今我落在你手里也没想着好活，我便是化做厉鬼也要你偿命。”
说着便迅速起身往胡梨方向撞过来。
四周一片惊呼声响起。
胡梨眯着眼，在芳云弯腰撞向身旁的案几时，起身抬脚从侧面用力一揣，只见芳云冲势一缓，一声惨叫传出，人便横着摔出去好远。
胡梨也被这冲劲撞进身后的太师椅里，若不是椅子后头有丫鬟们及时扶着，只怕连人带椅地都要翻了，由此可见芳云用力之大，寻死之心是多么强烈了。整了整衣衫，才道：“祖母，母妃，孙女觉得这芳云十分可疑，刚才那番话十之八九是推卸之词，现在又一心寻死，说不得是想来个一了百了坐实我的罪名呢？这般大胆，在祖母面前都敢胡言乱语，信口开河，可见是没将咱们平西王府放在眼里了，她不是还有老子娘吗？这么大的事儿就是没得芳云咱们也是能查清楚的。”
芳云趴在地上一副等死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