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敛财人生[综]. > 1020.悠悠岁月(37)三合一

1020.悠悠岁月(37)三合一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主神崛起全职高手大道有贼暗影神座创世棍王丑橘传奇大英雄暗黑破坏神之毁灭王者游侠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悠悠岁月(37)

    省城的房子,林雨桐只见过四爷给的图纸, 压根就没来看过。

    如今进来, 这算是第一次来。

    不管是跟古代有钱人的装修比, 还是跟后世最普通的装修比, 那都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地面是水泥的地面,墙面倒是粉刷的挺白净。厨房碗柜啥的都有,最叫人满意的就是煤气罐了。

    这做饭就省心的多了。

    楼层不高,每栋楼都只有五层高,楼间距很大, 外面的栽种的树木也才是几年生的小树, 并不会遮挡光线,哪怕是一楼,阳光也正好。因是两户直接打通的,所以有两个超大的阳台。阳台上放着藤椅,小老太抱着清远往那里一坐,嗯!感觉挺美。

    里面床, 、座椅板凳都带着了,收拾的没那么细致, 但行李搬进去肯定就能住。

    林玉健算是帮了大忙了。

    至于其他的东西, 自己慢慢准备吧, 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收拾出来的。

    能睡觉,能上厕所, 能洗澡, 能做饭, 就行了。

    厕所没有蹲便的马桶,就是一蹲便器。幸亏来之前给小老太把木质的坐便器拿来了。老太太小脚,上了年纪上厕所并不方便。四爷叫人给做了个木头的。这回要出门之前,四爷又专门找了木匠,再叫做了一个新的,这玩意简单的很,一晚上就出来了。

    如今拿过来,用起来也正好。

    在细节上做到无微不至,饶是小老太用挑剔的眼光挑拣,那也真是挑不出错来。

    大人忙着收拾,清宁是从这个房间窜到那个房间,兴奋的不得了。嚷着要一个人睡。

    事实上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才不敢一个人。抱着枕头就过来往床上爬。

    林雨桐带着清远睡,四爷就得搂着他闺女睡。

    臭丫头光着脚一路走过来,脚丫子冰凉,往被窝一钻,脚往她爸腿上一放,四爷并冰的‘嘶’了一声,然后笑着把他闺女的脚丫子往肚子上一贴,就给暖上了,“明儿给你找学校去?”

    清宁有点小不乐意,“那我还是回去吧,跟我奶……”

    意思是在家都不上学,干嘛来了还要上学?

    “回去也得上学!”林雨桐累的打哈欠,清远已经睡熟了,臭丫头磨磨唧唧的没完没了,“到了年纪了,就得上学。别闹你爸……”累的跟怂一样,还闹腾。

    就挺臭丫头又念叨:“有了弟弟我妈都不爱我了……”

    我就没爱过你!

    林雨桐仰起头瞪她。

    小丫头脑袋刺溜一下缩被窝里去了。两分钟不到,就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其实还是累了,只是换了个地方兴奋的而已。

    两人养孩子都养出经验了,角色随着孩子的性子随时变换。如今四爷扮演的是慈父,林雨桐倒是成了严母了。

    第二天一早,吃了饭,俩孩子都放在家里,真得去给孩子找托儿所了。

    小区里就有,孩子也不多,一学期三十来块钱,但是其他的东西就得另买了。

    比如校服。

    没错,人家也是有校服的。五块钱买了两个。是啥呢?

    就是那种纯白色的,的确良的小围兜,下面斜着有个小孩巴掌大的小口袋,里面最多塞两颗糖。围兜的正中间秀一朵小花儿,绿叶红花,简单的勾勒出曲线。最上面红线绣着某某托儿所。

    拿回家给清宁戴上,小丫头彻底黑脸,“只有小孩才戴这个……”

    孩子带着围兜,是怕吃饭喝水撒在衣服前面把衣服弄脏了老要大人洗。所以孩子差不多能吃辅食的时候,每个在外套的外面,都戴过这种围兜。

    清宁两三岁的时候也戴过,不过小老太对孩子的吃饭礼仪等要求严格,除了用筷子不怎么熟悉的时候撒过,后来就不怎么撒了。这种兜兜也就淘汰了,正在衣柜里等着清远长大一点好叫它们发挥余热呢。

    其实也就清宁特别的难伺候,像是她这么大的孩子,戴这个挺多的。原本的围兜除了本身的功能之外,已经进化的有点那种小时尚感觉了。过年哪怕孩子有新衣服,得会给外面戴一个特别可爱的兜兜。

    因为这个围兜校服,清宁不想上学的心再次蒙上了阴影。等送去上学的时候,从早上起来就耷拉着脸,一直到被送到学校还噘着嘴。

    不过好在教养还在。人家阿姨问她的时候,她还知道鞠躬问候一声:“您早上好!”

    好吧!没把脸丢到外面来。

    回去的时候林雨桐就跟四爷说:“回头给这臭丫头照点照片,就叫穿着围兜照。等长了再看……”

    说着就又笑,只怕等她长大了再回头看,只会觉得可爱到不行。

    孩子是个适应能力极强的物种,才两天,已经适应良好。也不觉得围兜不好了,也不觉得去托儿所是一件不爽的事了。整天回来都叽叽喳喳的,说这个小朋友咋了,那个小朋友咋了,今儿都干啥了。满满的都是兴奋。

    那就真不用怎么管了,早上出门前把她往托儿所一扔,晚上一接,十分方便省心。

    清远呢,林雨桐在就喂母乳,不在就喂奶粉,这孩子也不挑拣,给什么吃什么,肥嘟嘟的也不见掉膘。

    等安顿好家里,也都是九月初了。

    好在研究生在九月中旬,林雨桐是九月十二,四爷是九月十五。

    头一届研究生,本来数量就不多,再加上没有应届的大学生,基本都是拖家带口有工作的。林雨桐这个专业一共才三个研究生,除了她,另外两个还是前年毕业的本校大学生然后留校做助教了,如今有了研究生名额,又继续读了。一边工作一边读研,就近还方便,啥也不耽误。

    林雨桐说了情况,然后学校根本连宿舍也没给安排。走读完全没有问题。

    导师更绝:“你的自学能力一点问题都没有,除了公共课过来上以外,我给你列个书单子,你去图书馆,在图书馆看也行,自己拿回家也行。有什么看不懂的,每周周五下午三点到五点,我有空,你过来办公室,有什么问题,咱们一起探讨……”

    言下之意,你自由了!

    林雨桐眨巴着眼睛,看着灰白着头发,带着金丝边的眼镜,一派儒雅的导师,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小老头拍拍林雨桐的肩膀:“姑娘,要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然后摆摆手就走了。

    林雨桐看着临走被塞过来的册子发愣。

    翻看看看,里面先是课表,标注着啥时候必须上课,啥时候有课但属于你可以逃课的。而且这一标注,就把三年的都标注在里面里。

    再往后看,里面是书目。第一学期你该看啥书,第二学期你该看啥书,应该掌握哪些需要掌握的知识点等等,也把三年的给列出来了。

    最末尾写着:没事别来烦我!有事能自己克服的也尽量别来烦我!如果一定要来,我也不一定在,就是在,你也不一定能找到我。来我办公室的话,就是一句客气话,千万别当真!

    林雨桐蹭一下把册子给合上了。敢问这个年代,从哪里来的这么一朵大奇葩。

    那两位同学嘿嘿笑着就过来了,“林同学,别生气!咱们导师是这样的。”

    “要不是这脾气,我们也不敢来读他的研究生。”工作挺忙的,真未必能腾出时间来陪着导师耗。

    这两位一个叫周扬,一个叫李怀,年龄瞧着比林雨桐还大几岁。他们是重开高考以后的第一届大学生,在学校任教了几年,如今还是想再提升提升。学校这工作环境,也适合治学。

    林雨桐跟着两人,办理了学生证,食堂的饭票,图书证等等的手续之后,两人也跟林雨桐挥手道别,“我们下午还得给学生上课,你随意转吧。”

    转啥啊转!

    把这些办下来,差不多就转完了。

    然后没宿舍,在学校就属于没地方去的。

    干脆直接去了图书馆,人家最多能借五本书,那林雨桐就借五本书,然后带着借来的书连同那本小册子,回家了。

    四爷预定好的家具,今儿送上门,因此在家等着呢。结果家具没回来呢,去报名的就回来了。

    见这位拉着脸不怎么高兴,就问她怎么了。

    结果被塞了一本册子,他也跟着笑。

    “总比拘着研究生给他当牛做马使唤的那种强些。”四爷把册子还回去,“知足吧!真叫你随时随地守在实验室那种,你能把人家实验室给掀翻了。挺好的,孩子家里你都能顾上。”

    一周上一次公共课,然后就没事了!

    说在家照顾孩子也是一句玩笑话,对林雨桐来说,最方便的就是可以选择性的去其他专业,蹭课。本科班的也好啊。毕竟不知道的东西还是挺多的。唯一的好处也就是时间自由一点。真有事了,也不用怕请不来假。

    离四爷开学还有几天,家里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四爷带着林雨桐,去拜访几个特殊的长辈。

    谁呢?

    就是金老头曾经的战友,前几年还借钱给金家过。后来虽然都还了,但这次出来,金老头特意跟四爷说了,“替我去看看……”

    以前觉得不如人,不是有实在过不去的坎子,都不去的。

    如今有个能干的儿子,觉得腰板也直了。

    不是去炫耀,就是觉得上门的时候人家不必怕了,觉得这又是上门打秋风的。就是这么一种心理。

    所以林雨桐特意把抽屉里的校徽拿出来,别在胸前。

    关系好的几个,都在省城。人家是复员之后,安排的工作。军工厂转民用之后,在保卫科工作。如今也都退休了,家里的子女也都是接班在原单位上班,住房有单位解决,按月拿工资,虽不是大富大贵吧,但也小有积蓄。就是退休了,也有退休金。看病有自己的职工医院,孩子上学有自己的子弟学校。就连穿衣服,也有工服。就是除了吃喝,再就没多少需要花钱的地方。因此,就显得人家的日子怎么过怎么显得有油水。

    在城里或许就是普通人家的日子,但在乡下,尤其是跟前些年的金家比,那绝对是好日子。

    家属院的房子,有五六十年代建的,小三层楼。找到地方,敲了门,开门的是精神矍铄的老者,从站立的姿势到说话的腔调,都带着明显的军人印记。

    “找谁?”问的这么干净利落。

    四爷就笑:“张叔,我父亲是金西敏……”

    张叔就露出恍然之色,上下打量了四爷一眼,就笑了:“来!快进来!实在是没想到……”说着话,把人往里面让,然后又朝里面看,“老婆子,倒茶,金老哥家的孩子来了……”

    老太太带着客气的笑从厨房出来,看见这样的两人年轻人愣了一下,在林雨桐胸前的校徽上停留了一瞬,才又笑了起了,看起来热情多了,“快坐!快坐!”

    林雨桐把东西递过去:“第一次上门,也不是叔叔阿姨的喜好,看着随便买了点,您别嫌弃……”

    烟酒糕点都是高档的,还有几样不怎么好买的水果。加起来比两人两月的退休金都贵。

    “你看!这么客气……”老太太将东西收了,就喊张叔,“上次女婿带回来的茶叶,你放哪了?”

    不给冲家常用的茶叶,把家里的珍藏往出掏。

    彼此客气来客气去的,好半天才坐在一起说话。先问家里怎么样了,如今农村日子好过了吗?又回忆当年在一起共事的事,最后才隐晦的打探,两口子贸然登门是为了啥。

    四爷就说了是来上学的事,“……我爸一直说,多亏了这些老战友,家里才度过难关,叫我无论如何,得来看看叔叔阿姨,知道你们好,告诉他一声,他也好放心……”

    如今这中专生都金贵的不得了,何况是研究生。

    一听‘研究’这两个字,都觉得高大上的不行。

    何况是两口子都是。

    知识分子吃香的年代来嘛,受到礼遇可以说是肯定的。老太太拉着不叫走,非要叫在家里吃饭了再走。出门买菜的时候,遇到老同事说话嗓门可大了:“……不是亲戚,是我们家老张战友家的孩子……人家孩子可出息了,是研究生……是啊!这不去买点菜吗?……也不是特意准备,就是孩子们都学习辛苦,给补补……跟自家孩子一样,以后常来常往的……真不是客气……”

    张叔就不好意思,给两人倒茶,“你阿姨这人就那样,叫你们见笑了……”

    两人客套了几句,话题岔开了,张叔就说:“也该把你爸接来,我们这些老战友,好些年没聚聚了……”

    四爷就说以后我来安排,我爸最近怕是不愿意来。

    这还是有事啊。

    人家就问了,那四爷就说了。当年叫金老二当兵的事,就是这位张叔给办的。后来出了顶替的事,也是张叔压着郑有粮,没叫出头就直接叫复原了。因此没什么要瞒着的。

    这位一听,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岂有此理!”然后就说四爷,“你爸也是!啥事都不爱言语。咱们这些老兄弟就是再不济,那还是有几分人脉的。当年手底下的兵,也有正在位子上的……你别管,这事我来办……真当从部队出去了,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林雨桐挑眉,干脆成这样,实在是没有想到的事。

    吃饭的时候,林雨桐起来收拾桌子,这才猛地看见墙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背景是一所学校的门口,能隐约看见学校的招牌:某某畜牧学校。

    这种称谓的学校,都是中专类学校。

    按着小伙子的年纪算,应该是高中考的中专。

    当时是有那么一种情况的,好些都是上了高一高二了,回头去考中专类学校,比初中毕业应届生更有把握。这就导致后来中专中师一类的学校,只招收应届毕业生。

    学畜牧类的,又是中专的学历。

    林雨桐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校徽,好像农业大学的进修名额也紧俏的很吧。

    她看了四爷一眼,四爷微微点头,想来他是早看见了,才在这位张叔面前将事情和盘托出了。听话听音,这位张叔明白这个意思。不能说人家的情义是假的,但这里面一定有自己这个校徽的作用在。

    随后跟着张叔拜访了好几位金老头的战友,以后逢年过节的,都得过来瞧瞧,把礼数做足了。

    等四爷去报名的时候,林雨桐又跑去学校了。

    这回没别的事,就是去找导师的。这位导师真还有些神出鬼没,该在办公室的时候不在办公室,听说还带着本科专业的课程,可是找到那边了,人家助教在上课。助教不是别人,正是同学周扬。

    “找我还是找秦老师。”他迎过来这么问。

    导师叫秦国,十分好记的名字。

    林雨桐失笑:“找你找秦老师都行。”

    那这肯定是有事。

    这位也奇葩,直接来了一句,“那你还是找秦老师吧。”

    堵得林雨桐一句话也没了。

    周扬急着上课呢,没多说,只道:“去实验楼看看,三楼!你上去敲办公室的门,大声敲……”

    这办公室得多大,还得大声敲才能听见。

    结果大声的结果就是门哐当一声打开了,出现头发乱七八糟,眼镜随便挂着的老头子秦国。一副被打搅睡眠的样子暴躁急了:“干嘛!”眼睛都没睁开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秦老师。”林雨桐笑眯眯的叫了一声。

    这位揉揉眼睛,只睁开一只,“闺女啊,认识字不?我给的册子看得懂吗?理解的了吗?”

    林雨桐点头,“真有事!不找您不行,这不恰好给找见了吗?”

    秦国也是无奈的很:“没睡醒,有问题明儿赶早。明天凌晨三点过来,我跟你讲讲……”

    我这上课时间啊!还能更奇葩吗?

    林雨桐觉得与其半夜过来问他,真不如自己慢慢的琢磨去,“我就是想问问,您手里有咱们学校的大专进修指标没?”

    “闲的你啊!”小老头这回是真醒了,虽然到了研究生这一步吧,老师跟学生的关系很亲密,这一个个的按照过去的说法,都能被叫做内门弟子了。但这才见过一面,这么不客气的把自己叫起来就为了要走后门的架势,还是头一次碰到,“我这都是啥运气,咋就收了你们三个学生。”说着又问林雨桐,“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收你吗?你省心啊孩子!你看,自己能学,没我啥事!多好!可你这不对啊!”

    “我以后尽量叫您省心一些,成不?这次真的要紧。”林雨桐脸上堆满笑意,细看大概还有点谄媚。

    小老头哼哼就笑:“一个名额,还大专的?本科的我都有。不过我看你怪清闲的,这么着吧,我这里缺个助教,明儿给你报上去,你去函授班那边,替我上课去。讲义每天早上从办公室的门口拿。要是再敢过来吵我,你给我等着……”

    说着,哐当一声,门又关上了。

    得了!知道了!这位是个夜猫子。习惯晚上干活白天睡。

    就这生活习惯,是怎么成了大学教授,还允许收研究生的。

    正愣着呢,然后门打开了,从里面赛出一沓子东西出来。

    拿起来一看,是整个学期函授班那边的教义,最上面的是一张白条,上面写着:给持此条的人批大专进修名额一个。署名:秦国。凭条有效期:永久。

    这个作风啊。

    林雨桐默默收拾好,悄悄的下楼了。敢这么牛的人一定是有牛的资本的。这导师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拿到名额了,事情就简单了。去进修学院直接换了一张报名表,就行了。只不过多了个差事,每天得去函授班给过来读函授的上两节课。

    等那张叔和张婶周末带着小儿子来拜访了,四爷就知道事情成了。

    张叔说了:“我就给我在老部队的老部下写了一封信,是一封检讨信,作为一个老兵,曾经犯了错误,就是要认的。”

    信上把他怎么征兵,怎么招手了老战友的儿子。在特殊年代,老战友是怎么被威胁的,都一一写在上面。为了保护战友,默许了冒名顶替的事。如今时过境迁了,想起来还是觉得心里难安,对不住部队的培养,对不住领导的信任等等。

    然后就算是他默许了,如今对他又有什么影响呢。

    第一,那是在特殊年代。第二,那是在保护战友。要不然金家死的可就不止是一个金西敏了。第三,他复员了,而且如今已经退休了。

    即便错了,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那个金满川,也就是后来更名为郑有粮的人,却是实实在在的犯错了。这都不是犯错,这是犯罪。

    别的处罚就不说了,但这至少不能再享受复员军人的福利政策了。

    如果不能享受这个福利政策,他的工作就不能再有了。不是转业军人,凭啥给你安排工作。

    就是这么一种关系。

    四爷估摸着,郑有粮老丈人那边能使上劲,处罚估计是别想了,但是还想在法院这样的地方呆着,那是休想。

    这也就行了。

    他说了不少客气话,才又问起张家这个小儿子的事。

    那边一说学畜牧的,今年刚毕业。

    林雨桐就说:“那还是真巧了,我导师那边有大专的进修名额,要不然进修两年啊?”

    张叔就觉得这两口子是真会办事。这脑子这眼力见,真想不明白金西敏老实了一辈子的人,怎么就养出这样的儿子来。

    皆大欢喜的局面。

    这边是皆大欢喜了,可郑家却懵了。

    部队来人了!

    直接跳过县上的武装部,来了公社。

    郑家慌了!郑有粮不是完全得不到消息,部队来人,不去武装部不等于武装部不知道。

    闫爱群坐在她叔叔家,“叔!这事都过去多少年了……”

    “不管过去多少年!”这位叔叔斥责道:“那做过的事情总是改变不了的。官不举民不纠,要是有人报了,这必然是要查的。”

    “是金家?”闫爱群摇头,“要是金家有本事报上去,早就告去了。这肯定不是金家干的。”

    她叔叔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睑良久都没有说话。见侄女在那里坐着,想起家里的老哥哥,还是道:“既然觉得不是金家告的,那解铃还须系铃人,去找金家。调查的人上门的时候,要是不承认这事,那不管是谁告上去的,一点事都没有。”

    说着,就端起茶杯,有了送客的意思。

    闫爱群这才起身,心里思量这话,“我今晚就跟有粮去金家。”

    等人走了,屋里才出来一个女人:“老严,管到这里已经可以了。给侄女安排了工作,连侄女婿也拉拔的差不多了,他以前的屁股不干净叫人逮住把柄了,那能冤谁?之前爱群的婚事我就觉得不好,我给说的政府小车班的那个小梁,多好的小伙子。嫌弃人家脸上有麻子……这也就是你的侄女,要是我的亲侄女我得骂死她,她脸上还有胎记呢,人家都没说啥呢是不是?就看上这种长的好好拿捏的。结果呢,他这边事败了,人家小梁进了公安局,听说要去城关镇派出所当指导员了。你说着年纪轻轻的,未来的前程如何?别为了这事把咱自己搭进去……”

    “我知道!”男人重重的放下茶杯,“你少啰嗦几句。”有些烦躁的起身,去了里间。

    却说闫爱群见郑有粮跟没头的苍蝇似的乱撞,就把手边脸盆架上的盆子直接扔过去了,“我说什么来着,就过去那些事,不把尾巴藏好好好的呆着,瞎折腾什么?不是能耐吗?能耐去啊。”

    “你够了!”郑有粮的眼珠子都红了,“我得不了好,你能得什么好。想想怎么脱身才是……竟说些没用的。”

    “怎么脱身?”闫爱群铁青的脸,“你就是金家的儿子,你就叫金满川,你是家里的老二……”

    “人家也得答应?”郑有粮觉得这女人异想天开。

    “怎么不能答应?”闫爱群深吸一口气,“外甥也是半个儿,你就当是过继金家了,就叫金满川,那个金满川只是名字写错了,不是‘川’是‘巛’……金家平白多一干公的儿子,总能愿意的……”

    郑有粮皱眉:“难!你那是不了解我那舅舅的性子,看着软,看着窝囊,那倔上来一般人真比不上……”

    闫爱群点了点郑有粮,“你是不是傻?那边要是说不成,别人呢?金家就都是一条心?我听你那弟妹每次过来,都是屁叨叨的说一堆,好像那金家老大……”

    郑有粮看了闫爱群一眼,缓缓点点头,“那两口子一点小恩小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每次回去,都会上来巴结。不会看人的峨眉高眼低,这么一想,心里就稍微安定了,“拿东西,好东西多拿些,带点钱在身上……”说着又想起什么,“上次二婶不是说她娘家那边的农垦招工人吗?”

    闫爱群点头:“是呢。咋了?那地方谁乐意去?日子苦巴巴的说是工人,还不如那些农民呢!”

    你觉得不如,可有人就觉得工人的身份鲜亮。

    “这就行了。”这两口子好体面,能当工人,爹妈都会卖了的。

    金满城都不敢相信,对这莫名其妙上门的大表哥两口子还真有些诧异,“真能当工人拿工资?”

    “这我们能骗你吗?”闫爱群矜持的笑笑,“这不是咱们有粮觉得对不住……”说着就一顿,“二表弟那边的日子不错,小饭馆开着,说实在话,比我们拿工资的都挣的多。想补偿人家,咱这不是也没那么大的能耐吗?可要是真不做点啥,心里又过不去。三表弟的事,我们是真不知道,舅舅舅妈对我们恼的什么似的。我们做一点是一点,好歹心里能安稳些。”

    李仙儿马上道:“那都是多早前的事了,也就是大表哥你们有良心。都说您欠金家一个干公的名额,您如今还了两个,也不欠谁的了。”

    闫爱群心里不屑,这是想要两个指标,两口子都去。

    别说两口子了,就是三口子都行啊。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笑:“只要你们能这么想就成了。”变相的承认了给两口子都能安排。

    李仙儿的笑马上就清朗起来了,一口一个哥嫂的叫着。

    闫爱群就又道:“我们有粮正在上升的时候,叔叔那边也不知道谁要下绊子。想找我们有粮的毛病,可他除了当初那点事,这些年可就没走过岔子……”

    金满城站起来,好像接受调查受到污蔑的是他似的,十分气愤激动,说话就跟机枪往出蹦跶似的,“谁说的?谁敢胡说?咱是啥关系?姑表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如今的姑父是大姑招赘来的,按说你们跟着大姑姓金都没错。至于名字,登记户口的时候错了的多了去了,那又不是咱们的错……”

    闫爱群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那不是当初说我妈威胁舅舅的事……”

    “没有的事!”金满城声音低下来,“那时候屋里除了我爸妈就剩下我了,谁知道?有证人吗?”

    闫爱群的心一下子就放到肚子去了。

    对!传来传去的,没证据啊!

    她跟郑有粮对视一眼,觉得事情差不多了。又给李仙儿下了猛料,“……现在农垦干着,我婶子的娘家弟弟在纱厂还是个副厂长,等到招工的时候……你放心,肯定是先紧着咱们自己人,说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金字来……”

    自家的亲公公死的早,自家婆婆就住在娘家隔壁,还是半拉子院子。第二回招赘男人上门,说是进了金家的门也没差,那时候的院子,半人高的墙,说是墙就是墙,说是菜园围子就是菜园围子。咬死了这么说,谁又能怎么着?就是街坊邻里,也不敢轻易就说这不对。说到底,这是家务事。

    两人从这知青院出来,就不由的相视一笑。趁着夜色,回了郑家。

    金西梅对老大两口子回来吃惊的很,刚要张罗饭呢,结果儿媳妇拉着脸说不吃,然后噼里啪啦的一顿埋怨,意思就是自己给儿子惹祸了,人家把当年的事翻出来要重新调查了。而他们两口子的意思,是想叫自己承认这些年就没出过金家的门,打从跟第一任丈夫离婚,就是再娘家门上招赘女婿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真当人家都是木偶,随便你们扯呢?再说了,你怎么不想想人家为什么好端端的就来调查了。要是没人在后面推着使劲,这事能这么快?

    更何况,这叫郑家的先人在地下怎么安宁?

    这才是羞先人了!

    这么想着,就不由的问了大儿子一声:“你连姓都不要了?”不等回答,就觉得控制不住心里的火气,扬手一巴掌拍过去,“等将来,到了那头,你叫我怎么有脸去见你爸?”说着,就闭上眼睛,坐在炕上狠狠的吐出四个字:“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