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烽火北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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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zy亲自将他母亲送回租界后，天色已经发黑，刚一回住所，卫士即来禀报，许鸣已经等待多时。
“宋委员长，今天多有得罪。”许鸣深深赔了一礼。
宋zy现在有点怕这个小年青，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大炮，逮谁轰谁。不消说又是反对他和日本妥协的。哎，全都在逼我！
宋zy赶忙回了一礼：“哪里哪里，千里小弟，你能来北平天津这里的火药桶，我是感激不尽。”
饶是宋zy有心里准备，许鸣的话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许鸣说到：“宋委员长，我对你以前的妥协策略其实并不反对。”
宋zy愕然，如果说许鸣主张妥协，未必太不可思议。许鸣的抗日可不是嘴上说的，他组织了一个什么“复兴中华基金会”，然后大量采购军火，在西方国家反向宣传日本。刚刚他接到消息，日本方面对许鸣的前来“深表关切”。
许鸣见他的神态，知道宋zy不相信他的话。许鸣继续说道：“其实我是非常希望事件能和平解决的，如果能适当妥协，就将事件平息，我表示支持。”
宋zy问道：“千里你的适当妥协，是指妥协到什么程度？”
许鸣看着宋zy，缓缓说道：“赔礼道歉、处分责任人、限制抗日团体活动。”
如果不是由许鸣嘴里说出来，宋zy绝不会相信。就算现在把许鸣的话录音，或者让他写个保证书按个手印，别人也绝对会认为是伪造！这些，除了撤兵外，就是日本提出的条件！
宋zy半响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道：“千里，你不是坚决抗战派？怎么会？”
他后面话没说出来，带着深深的疑问。既然是主战派，为何又不排斥妥协。这话在逻辑上有问题。
许鸣知道他不相信，道：“宋委员长能否回答我几个问题。”
“请讲。”
“民国20年、民国22年、民国24年和今年，这几个阶段的中国有什么不同。”
宋zy想了一下，说道：“中央政府逐渐完成统一，国府实力大大增强。“作为一个军阀，宋zy对国家形势再理解不过。
许鸣赞同道：“一切都如您所说，国府已经逐渐掌控西南，何部长（军政部长何应钦）若不是此次事变，还在川康整军；民国24年，德国顾问大规模来华，我军的军队系统化、正规化和作战理念得到极大增强；民国24年年底的币制改革，使国府在金融上完成统一。“
说到币制改革，宋zy脸一红，他当初是反对的。
许鸣装作没看见，继续说道：“中国虽然底子差，但地大物博，资源众多。我们的绝对力量增长很快，但日本就不一样了。“
“1933年的日本和1935年的日本，没有什么区别！1935年的日本和1937年的日本，也没有什么区别！日本已经是一个很成熟很系统的国家，他们实力的增长是很缓慢的，他们之所以发动九一八，就是想打破这个缓慢的进程！”
“当然他们取得了成功，但即使如此，他们是在一个量的级别上增长，和我们不同。如果再过2年，中日开始大战的话，我们绝不怕他。”
说道这，他向宋zy深深施了一礼，诚恳地说道：“宋总司令，我非常感谢您为中国做的一切，从1933年长城抗战，您为中国争取了宝贵的4年时间。”
这话他措辞了许久，自己来这里不是和人吵架的，要想说服宋zy，就必须寻找两人的共同点。而这最重要的，就是认可他在华北的半独立地位，即便他不听中央号令，但也完成了拖住日本人步伐的使命。事实上这话也确实是他的心里话。
宋zy大起同感，深深地叹了口气，“有谁知道我们的难处，想拖着日本人，难呐！”他想起了和日本交往的过程，以日本人的骄横和难缠，很多时候真可谓是委曲求全，忍辱负重。
宋zy怀着希冀说道：“千里你看，和日本人能不能再拖2年。”
许鸣看着他，说道：“宋委员长，您看呢？”
宋zy半响才慢慢说道：“答应日本人的四项要求:从永定河撤兵、赔礼道歉、处分责任人、限制抗日团体。另外，让军队不要进行调动，阻止和日本人冲突。”
宋zy能对他坦诚相对，他还是很高兴的，但问题是宋zy的这种想法是致命的，将会给整个29军和中国的抗战带来不可弥补的损失。
许鸣想了想，说道：“这样做就能让日本人对您手下留情，那么您就错了。这样做只会让事态越来越恶化。”
“日本之所以侵略我国，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国太弱。否则，日本为什么不侵略苏联，他们和苏联互为仇敌;他们为什么不侵略东南亚，那里富含石油、橡胶等战略资源。“
“如果日本对华北、对您发动进攻，那是因为他们觉得您弱，所以您不做军事部署也好，赔礼道歉也罢，崇尚强者的日本人只会更加藐视你，更加增加他们的野心。”
“宋委员长，放低姿态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做应战准备。否则，战端一开，后果不堪设想。”许鸣话语越来越快，越来越激动。
宋zy无言以对，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良久，宋zy抬起头，说道：“千里，可我和日本已经达成协议，他们也同意不扩大……”
许鸣气得站了起来，最终他还是坐下，自己说了这么多，宋zy还是充满幻想，幻想日本人能放他一马。
许鸣苦口婆心地说道：“宋委员长，不要说和你谈判的可能只是北平特务机关或者驻屯军，就是日本的内阁、参谋本部、陆军省也没有办法控制驻外部队，况且这次来的是一贯强硬的关东军和朝鲜军。他们来华北难道是游山玩水的吗？”
“日本出兵就一定要获取利益。民国22年出兵，他们占领了热河。民国24年，他们将势力深入冀北和察哈尔。他们之所以每2年出一次兵，就是要把以前吞下的地盘消化吸收掉。现在，临到北平和天津了！”
“我知道时间越往后对中国越有利，难道日本人不知道？您答应的几个条件是糊弄人的，日本人不知道？谈判的同时还在调兵遣将，这明显是缓兵之计，您看不出来？”
宋zy喝起了茶，好一会才犹豫地说道：“千里，日本人进攻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许鸣找到一支笔，拿起一张纸给宋zy算了道数学题。
“宋委员长，日本内阁、省部（陆军省和参谋本部），他们计划对华北发动进攻的可能性至少为5成，如果从派兵的声明和动员的决议来看，可以算是7成。”
“但日本下克上的作风非常严重，尤其是关东军，他们自主进攻的可能性至少是7成，他们来就是打仗的，7成已经是非常少算的了，我认为有9成。”
“这还只是日方的，我方呢，几万中日军队犬牙交错，发生冲突的可能性是必然，现在的中日双方根本无法相互信任，引发战争的可能性至少有5成，可能有8成。”
许鸣一算，战争的可能性即便按少的算，也超过9成。
“宋委员长，凡是发生的可能超过3成就要预作准备；超过5成，就要立即施行；超过7成，就要马上行动。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您还在犹豫。“许鸣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在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zy方才说道：“千里，能不能让我想想，我的心很乱。”
许鸣大怒，拂袖而去。
宋zy亲自将他母亲送回租界后，天色已经发黑，刚一回住所，卫士即来禀报，许鸣已经等待多时。
“宋委员长，今天多有得罪。”许鸣深深赔了一礼。
宋zy现在有点怕这个小年青，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大炮，逮谁轰谁。不消说又是反对他和日本妥协的。哎，全都在逼我！
宋zy赶忙回了一礼：“哪里哪里，千里小弟，你能来北平天津这里的火药桶，我是感激不尽。”
饶是宋zy有心里准备，许鸣的话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许鸣说到：“宋委员长，我对你以前的妥协策略其实并不反对。”
宋zy愕然，如果说许鸣主张妥协，未必太不可思议。许鸣的抗日可不是嘴上说的，他组织了一个什么“复兴中华基金会”，然后大量采购军火，在西方国家反向宣传日本。刚刚他接到消息，日本方面对许鸣的前来“深表关切”。
许鸣见他的神态，知道宋zy不相信他的话。许鸣继续说道：“其实我是非常希望事件能和平解决的，如果能适当妥协，就将事件平息，我表示支持。”
宋zy问道：“千里你的适当妥协，是指妥协到什么程度？”
许鸣看着宋zy，缓缓说道：“赔礼道歉、处分责任人、限制抗日团体活动。”
如果不是由许鸣嘴里说出来，宋zy绝不会相信。就算现在把许鸣的话录音，或者让他写个保证书按个手印，别人也绝对会认为是伪造！这些，除了撤兵外，就是日本提出的条件！
宋zy半响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道：“千里，你不是坚决抗战派？怎么会？”
他后面话没说出来，带着深深的疑问。既然是主战派，为何又不排斥妥协。这话在逻辑上有问题。
许鸣知道他不相信，道：“宋委员长能否回答我几个问题。”
“请讲。”
“民国20年、民国22年、民国24年和今年，这几个阶段的中国有什么不同。”
宋zy想了一下，说道：“中央政府逐渐完成统一，国府实力大大增强。“作为一个军阀，宋zy对国家形势再理解不过。
许鸣赞同道：“一切都如您所说，国府已经逐渐掌控西南，何部长（军政部长何应钦）若不是此次事变，还在川康整军；民国24年，德国顾问大规模来华，我军的军队系统化、正规化和作战理念得到极大增强；民国24年年底的币制改革，使国府在金融上完成统一。“
说到币制改革，宋zy脸一红，他当初是反对的。
许鸣装作没看见，继续说道：“中国虽然底子差，但地大物博，资源众多。我们的绝对力量增长很快，但日本就不一样了。“
“1933年的日本和1935年的日本，没有什么区别！1935年的日本和1937年的日本，也没有什么区别！日本已经是一个很成熟很系统的国家，他们实力的增长是很缓慢的，他们之所以发动九一八，就是想打破这个缓慢的进程！”
“当然他们取得了成功，但即使如此，他们是在一个量的级别上增长，和我们不同。如果再过2年，中日开始大战的话，我们绝不怕他。”
说道这，他向宋zy深深施了一礼，诚恳地说道：“宋总司令，我非常感谢您为中国做的一切，从1933年长城抗战，您为中国争取了宝贵的4年时间。”
这话他措辞了许久，自己来这里不是和人吵架的，要想说服宋zy，就必须寻找两人的共同点。而这最重要的，就是认可他在华北的半独立地位，即便他不听中央号令，但也完成了拖住日本人步伐的使命。事实上这话也确实是他的心里话。
宋zy大起同感，深深地叹了口气，“有谁知道我们的难处，想拖着日本人，难呐！”他想起了和日本交往的过程，以日本人的骄横和难缠，很多时候真可谓是委曲求全，忍辱负重。
宋zy怀着希冀说道：“千里你看，和日本人能不能再拖2年。”
许鸣看着他，说道：“宋委员长，您看呢？”
宋zy半响才慢慢说道：“答应日本人的四项要求:从永定河撤兵、赔礼道歉、处分责任人、限制抗日团体。另外，让军队不要进行调动，阻止和日本人冲突。”
宋zy能对他坦诚相对，他还是很高兴的，但问题是宋zy的这种想法是致命的，将会给整个29军和中国的抗战带来不可弥补的损失。
许鸣想了想，说道：“这样做就能让日本人对您手下留情，那么您就错了。这样做只会让事态越来越恶化。”
“日本之所以侵略我国，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国太弱。否则，日本为什么不侵略苏联，他们和苏联互为仇敌;他们为什么不侵略东南亚，那里富含石油、橡胶等战略资源。“
“如果日本对华北、对您发动进攻，那是因为他们觉得您弱，所以您不做军事部署也好，赔礼道歉也罢，崇尚强者的日本人只会更加藐视你，更加增加他们的野心。”
“宋委员长，放低姿态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做应战准备。否则，战端一开，后果不堪设想。”许鸣话语越来越快，越来越激动。
宋zy无言以对，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良久，宋zy抬起头，说道：“千里，可我和日本已经达成协议，他们也同意不扩大……”
许鸣气得站了起来，最终他还是坐下，自己说了这么多，宋zy还是充满幻想，幻想日本人能放他一马。
许鸣苦口婆心地说道：“宋委员长，不要说和你谈判的可能只是北平特务机关或者驻屯军，就是日本的内阁、参谋本部、陆军省也没有办法控制驻外部队，况且这次来的是一贯强硬的关东军和朝鲜军。他们来华北难道是游山玩水的吗？”
“日本出兵就一定要获取利益。民国22年出兵，他们占领了热河。民国24年，他们将势力深入冀北和察哈尔。他们之所以每2年出一次兵，就是要把以前吞下的地盘消化吸收掉。现在，临到北平和天津了！”
“我知道时间越往后对中国越有利，难道日本人不知道？您答应的几个条件是糊弄人的，日本人不知道？谈判的同时还在调兵遣将，这明显是缓兵之计，您看不出来？”
宋zy喝起了茶，好一会才犹豫地说道：“千里，日本人进攻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许鸣找到一支笔，拿起一张纸给宋zy算了道数学题。
“宋委员长，日本内阁、省部（陆军省和参谋本部），他们计划对华北发动进攻的可能性至少为5成，如果从派兵的声明和动员的决议来看，可以算是7成。”
“但日本下克上的作风非常严重，尤其是关东军，他们自主进攻的可能性至少是7成，他们来就是打仗的，7成已经是非常少算的了，我认为有9成。”
“这还只是日方的，我方呢，几万中日军队犬牙交错，发生冲突的可能性是必然，现在的中日双方根本无法相互信任，引发战争的可能性至少有5成，可能有8成。”
许鸣一算，战争的可能性即便按少的算，也超过9成。
“宋委员长，凡是发生的可能超过3成就要预作准备；超过5成，就要立即施行；超过7成，就要马上行动。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您还在犹豫。“许鸣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在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zy方才说道：“千里，能不能让我想想，我的心很乱。”
许鸣大怒，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