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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叶梅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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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几个工人正在搬着家具摆放,地板明亮堆放着很多刚刚从欧洲运回来的家具和古董,几个工人正在处理,把它们摆在适合的地方。

    花园楼台,水池林间,别墅立于郁郁葱葱的山源之间,周围都是一栋又一栋的花园式别墅,方圆几座山脉的山腰,都立着这样的现代楼宇,精美绝伦。

    一楼的忙碌,显得二楼有些冷清。

    二楼很宽,不,应该说是一眼四壁,一件家具都没有,犹如一个华丽的空壳,外表华丽精致,内部却是简单明了。

    只有各处的灯具和窗帘,二楼的厅内,地板明亮,米白色的装潢,墙壁上,涂着犹如花藤般精致华丽的粉饰,窗帘更是尊贵大气的紫色,大厅中央吊着水晶吊灯,颗颗水晶,闪耀引人眼球,琳琅满目,除此之外,无一件摆设家具

    客厅旁边环绕着四个房门,其中一个屋子传来人的谈论声和窸窸窣窣的东西碰撞声,且灯光大亮。

    入目即视的,便是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负手而立,几个技术人员在门口进去的左边大墙壁上安装屏幕,还有一系列装置。

    这间屋子也是很简单,除了窗帘和灯具,就是门口进去右侧墙壁上的楠木书架,但是空无一物。

    男子立于窗沿,蓝色的衬衫黑色长裤,皮带束着健硕着腰,增加了一丝丝的强壮的腰身线条。

    男人负手看着窗外的精美精致,潋滟的眉间,尽是愁容。

    季承侑看着眼下的园子景致,却没有心加以欣赏,他在等消息。

    这几天的事情,让他焦头烂额,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自从那天后,他的人就已经查不到母亲和姐姐的下一步计划,她们仿佛已经终止了计划,若是真的终止了,便是好的,若是暗中进行,那么,便不妙了,不知道她们想怎么做。

    似乎,一切静悄悄的,没有半点风声。

    然而,风平浪静的局势,却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

    俗话说,山雨欲来风满楼

    恐怕,一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想到如此,季承侑便是一阵心神不宁,好像什么东西离他越来越远。

    情绪飘远,季承侑仍旧心神烦躁,叶语澜如今五个多月的身孕,他知道,凭借着自己的母亲对姐姐的疼爱,定然会不惜代价成全季承茜的痴心,那么,叶语澜在生下孩子之前,都存在危险,如今墨家尽数一空,叶家也是在国内恐怕也没什么势力,只留着她自己,让人有机可乘。

    叶语澜对季家的恨,母亲仿若疯狂的怨,都让他不明所以,在叶语澜眼中,季家罪无可恕,在母亲心里,叶家亡不足惜。

    叶语澜的人,他不了解,但是,打心底,他肯定,叶语澜不可能说谎,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起码,他相信那双和他相似的眸子,潋滟波光,仿佛天珠美景。

    但是母亲呢,难道让他把自己的母亲和谎言二字平放么母亲虽然已经在他的心里形象尽绝,他知道母亲的狠,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够应付的,母亲善用心计,恐怕叶语澜再厉害,也敌不过母亲的吧。

    他不能看着那个女人被伤害,可怜的,更是腹中稚子,何况,母亲决不能再手染鲜血。

    季承侑出神之际,门口走进来一个黑衣人,站在季承侑身后,“三少”

    季承侑闻声转身过来,看着黑衣人,淡淡的问,“什么事”

    “有件事情,很蹊跷,属下便来禀报”黑衣人没有说为何,只是眸角朝着正在安装屏幕的几个人,恭声道。

    季承侑眼睛眯下,看着黑衣人,见他点头,便对着几个人到,“都先出去,等一下再进来”

    几个人停下动作,讨论声也是戛然而止,看着季承侑,随后退出去。

    季承侑见人出去,看着黑衣人道,“说”

    “夫人最近和蓝家接触得紧,有些蹊跷”黑衣人沉声道。

    季承侑眸子一眯,来了兴趣,“说详细点”

    “夫人前两天便和蓝家蓝天国际现任的负责人接触,而且,伸手插进蓝天国际的航空,我们循着这个线路,查到了夫人的人在r国通过蓝家的飞机,渡回一人”

    季承侑震惊,“是谁”

    “我们的人顺着这件事情,查到了,此女是城北顾家的千金,而且夫人在此之前,已经通过蓝家的途径,接回了沈明月小姐,但是,沈明月小姐回国的事情,沈家毫不知情”

    季承侑恍然大悟,据他所知,顾家虽然不是高门大户,却也是a市的中型豪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顾家,有一儿一女,那就是顾梦瑶了,而且,顾梦瑶正巧在r国,他是知道的,毕竟他亲自送人去的机场。

    顾梦瑶和叶语澜是好友,母亲对顾梦瑶下手,这是为何

    那个女孩,那么好动活泼,被绑了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那现在人在何处”

    黑衣人摇头,“属下不知,不过,劳家最近有异常,而沈明月小姐也是劳娉在负责,前段时间,劳佳明也去了东南亚,而我们的人,却得知,他是被强行软禁在南亚的”

    季承侑沉着脸惊骇万分,看来,母亲是绝对不会终止这件事情的。

    劳佳明是劳家的继承人,劳家把他送去了东南亚,恐怕是留着后手,那么,一切,都比自己想的,复杂多了。

    “而且,东南亚墨家的事情,和夫人,脱不了干系”

    黑衣人的下话,惊起了季承侑心中骇然,难以置信的看着黑衣人,问道,“说清楚点”

    “夫人前段时间去见了墨夫人,并且,是密见”

    季承侑浓眉紧蹙,手微微蜷缩,这句话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懂。

    两位豪门夫人,又是交情好的,常常小聚闲聊,又是同样的身系豪门大族,相同话题更是多,见面从来不会掩人耳目,可是,却是密见,那么,定然是见不得人的密谋,那么,就更加不妙了。

    沈从瑗和墨琛母子不和,又对叶语澜这个儿子的女人更是恨在眼里怨在心头,恐怕是不可能独善其身的。

    密见

    这次墨家在东南亚的产业,严重受损,并且那些都是重中之重,不是内部人员和核心人员的透露,断然不会外泄,可是,墨家的这些人都是忠心不二的,决然不会如此,那么,手握这些机密的,便是主掌墨家表面产业,墨氏财团的掌权人墨瑄,而墨瑄,更是沈从瑗最亲的女儿,对这个母亲更是敬重有加,那么,沈从瑗想要知道轻而易举,原来,这就是她们的手段,支走了墨家能够撑得起事的人,再下手

    季承侑忍不住扶着太阳穴,久久无言。

    “三少还要继续调查么”

    季承侑点头,“继续调查,不要惊动我妈和我姐,记住,加派人手,追查顾梦瑶的下落,还有,他们有什么消息,都要汇报”

    “是”黑衣人应声退了出去。

    季承侑扶着窗沿的栏杆,无力至极。

    他到底怎么办

    一旦叶语澜因此出事情,恐怕不仅自己永生难安,季家也难以承受墨琛激怒的火,墨琛对这个女人,持着什么样的心态,同为男人,季承侑也是明白的。

    一旦叶语澜出事,恐怕季家难以抽身事外。

    而且,隐隐的,他感觉,他不能冷眼旁观。

    忽然手机响动,季承侑掏出一看,是季擎天。

    想了想,接下。

    “父亲”

    “不要干涉你母亲的事情”话音刚落,便听到电话那头,季擎天沉浊严肃的话。带着淡淡的怒火。

    季承侑闻言惊讶,“父亲,你竟然都知道”

    这怎么可能季擎天人在马来西亚休养,外界的事情,都不能去打扰,而蓝韵也是隔绝一切他的消息。他竟然放任不管。

    难道他不知道,母亲所作所为是在以家族至亲来赌注么

    “承侑,我是季家的主人,这些事情,瞒不了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要多加干涉”

    “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放任父亲,你不知道这多残忍么”季承侑眉间怒火尽致,低声吼道。

    季擎天沉声道,“豪门斗争,何不为残忍承侑,这是无可避免的”

    季承侑心骇至极,想着这件事情的种种,忍不住脱口而出,“原来,你什么都知道父亲,你说你此生挚爱叶家的那个人,却放任母亲对她的亲人下手您的爱竟然凉薄至此”

    “放肆”季擎天的怒吼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只听到季擎天带着浓浓的怒意,“季承侑,谁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我是你父亲”

    听到季承侑的话,季擎天心痛疾首。

    季承侑是叶璇的孩子,别人说的,他不在意,可是,季承侑是他最爱的儿子,那么,说的话,都像针一样插进他的心口,窒痛难忍

    “父亲,你要做什么我管不了,但是,我绝不会袖手旁观,既然你让我继承家业,您也最好不要再干涉我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季擎天问道。

    “我不想让自己也变成和您一样的人,我季承侑,问心无愧”

    话落,没有再等着那边的声音,季承侑挂下电话,手机怦然落地。

    季承侑紧紧的握着拳头,额头青筋弹起,眉头紧蹙。

    “来人”

    闻声,走进来一个黑衣人,站在他的眼前低头,“三少”

    “派人查探劳家的人,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照最近的动向,恐怕劳家才是蓝韵的剑,用来挥斩叶家的利剑

    他想要参与阻拦,那么,就要熟知劳家的一举一动,才能知道顾梦瑶人在哪里,只要顾梦瑶脱离危险,叶语澜不出门,他们再厉害,也不可能敢强行对叶语澜下手。

    “是”黑衣人点头称是,却没有退出去。

    季承侑拧眉,“还有什么事”

    “大小姐来电,说要见您,而且夫人也让您回季家大宅用餐”

    “别再搭理这些话,按我说的做”季承侑眉梢一冷,淡淡的说。

    “是”黑衣人退了出去。

    季承侑无力的挨着窗沿栏杆,身心累及

    妈妈,姐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医院。

    叶珍回到叶玫住院的楼层之时,叶玫和顾夫人正在房里坐着。

    梅婧瑜已经在医院待了两天了,顾先生顾晋和顾乔已经在寻找顾梦瑶,而梅婧瑜却无可奈何。

    叶玫安抚着她,自己又身子不爽。

    哭的眼睛都红了。

    叶珍站在门口,看着叶玫靠着病床睡的安详,而梅婧瑜坐在病床不远处的沙发上,也疲劳的闭着眸子,却紧紧的蹙着眉,睡的不安。

    看着梅婧瑜,叶珍轻轻一叹,轻步走进去,没有惊醒叶玫,倒是梅婧瑜缓缓醒来,看到叶珍走进来,连忙坐正身体。

    梅婧瑜很美,穿着白色的纹底短旗袍,发髻挽起,却眉间有些疲惫,甚至脸色很差,却有着一双和叶珍几分相似的桃花眼眸,因为叶家三姐妹都俏似其母,曾经京都美人梅蔓媃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温婉大气,不仅知书达理,而且才貌双全。

    只不过,她嫁给了叶家的家主,外界皆不得知,只知道,梅家小姐在欧洲嫁了人,却不知是谁。

    而梅蔓媃是梅婧瑜的亲姑姑,长得相似皆为常事,所以,梅婧瑜眉眼之间和叶玫叶珍有些相似,但是,五官总体看不太清楚,若不仔细,根本不知道这点相似,其实,无人得知梅家和叶家的关系,所以,如今梅家依旧是京都名门,是顾家的亲家。

    而梅家近年来也是越发低调,渐渐的,也淡出人眼。

    梅家在京都半商半政,却在上一代,不再争抢

    梅婧瑜看着叶珍,轻声道,“珍儿”

    叶珍食指指唇,禁言,眼神示意梅婧瑜走出去说话。

    梅婧瑜点头,跟着走出去。

    隔壁休息室,叶珍走到窗下,静默不语。

    梅婧瑜站在旁边,眉间尽是忧愁,无力的问,“有消息了么”

    叶珍摇摇头,“等着吧,总会有的,如今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我实在是害怕的紧,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恐怕永生难安”梅婧瑜抬头看着中天烈日,幽幽的说。

    叶珍闻言没有说话,静静的凝望着前方的楼,紧握指尖,绝美的容颜上,一丝丝愁容。

    “珍儿,我疼了她近二十年啊,和乔儿并无区别”梅婧瑜紧咬着唇,泣声道,手扯着自己的旗袍裙底,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泪如雨下。

    顾梦瑶是个贴心的人,是她最疼爱的小棉袄。

    “瑜姐,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何尝不是感同身受我也养了澜澜这么多年啊,可是,想必,我和她的爱情相比,也是远远不及的吧”

    幽深的语气,让梅婧瑜微微惊讶,“你去看她,发生什么事了么”

    不然,叶珍此话怎会如此意味不明

    叶珍仿佛想到自己的话很不妥,笑着摇摇头,“无事,都说女随母心,意料之中罢了,可是,万万不能再随了别的,我叶家经不起再一次波折了”

    再也经不起一个女人对爱情的痴癫疯狂了

    一次的波折,叶家遭此大劫,若是再一次,恐怕真的尽数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那么,她如何对得起叶家的祖先。

    梅婧瑜却连忙低声吼道,“你急糊涂了吧你别忘了,无论人前人后,她的母亲只有你一个”

    叶珍敛了敛睫毛,无言。

    是啊,她怎么忘了,现在,她才是叶语澜的妈妈,也只有她最有资格干涉叶语澜的事情,只有她,名正言顺

    想到这里,叶珍垂眸不语。

    “可惜了,我的瑶瑶我明明答应了她,好好照顾瑶瑶,就算没了命,我都要护她周全,可如今”梅婧瑜无力地叹息

    叶珍连忙拉着梅婧瑜的手安抚道,“你且安心,我哪怕倾巢而出,也要救出她,眼下最打紧的,是要知道,她在哪里,我已经派了人不惜代价寻找,澜澜也派了墨家的人寻找,会有结果的”

    梅婧瑜不安的点点头,“这个我明白,阿晋和乔儿都在找,你们也都找着,我再担心也是无用的,只能静待了”

    叶珍见她没什么问题,才轻声道,“我有事处理,先回去了,你在这里陪着二姐,不用过于担忧,瑜姐,我不希望你参与这些恩怨,瑶瑶为何失踪,恐怕和最近墨家一而再的意外脱不了干系,所以,你更要置身事外,你要做的是一个担心女儿的母亲,别的事情都不要再过问了”

    梅婧瑜点点头,叶珍才饶过梅婧瑜走出休息室。

    一出门口,便对着邪玲淡淡的说,“我自己回去即可,你在这里照顾她们吧”

    “可您自己回去的话,恐怕”邪玲仍旧不放心。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自己回去就好了,你放心好了,他们胆子再大都不敢对我下手”叶珍淡淡的说。

    “是”邪玲低头应声。

    叶珍才拎着包包踏步离开。

    黑色的轿车呼啸驶在蜿蜒的市区道上,超速驾驶,甚至多次险些与道路上的车子碰撞,几近出人命,但是驾车之人仿佛车技十分了得,在紧要关头,总是化险为惊。

    叶珍看着眼前的路,疯狂的转动着方向盘,踩着踏板,拇指在喇叭开关上面使劲地按。

    此时的心慌意乱,让她仿佛千条思绪,万般愁念,仿佛为难至极。

    她该怎么办

    是纵容事态继续,远离轨迹,历史重演还是出手干涉把一切扼杀摇篮然后顺着自己的想法继存

    忽然脚踩刹车塌,一声惊天的塑料磨擦水泥大道的声音响彻,车子猛然停在商业大楼前面,叶珍低着头,静静地坐在那里,涂着艳红指寇的手,紧紧的扣着方向盘,一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随即湮灭在裙角处,不见踪影。

    那张经过岁月洗礼,却也犹如三十出头的姣好容颜,瞬间紧绷着,紧咬唇关,潋滟之下,尽数晶莹。

    叶珍凝望着眼前人来人往,越发的模糊,甚至,看到的,不再是眼前的人来人往之境。

    烈焰大火,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那些血肉模糊的尸骨,那些赤骨忠诚的身板拦着的致命之祸,她心口乍然疼痛。

    她到底该怎么办

    现在那些人的阴谋,都在酝酿,而她想要阻止,恐怕也难了。

    澜澜好不容易当年被叶璇以命换命,活了下来,现在,怎么可以让那些人再旧计重起

    叶璇跃楼飘下的身姿夜夜梦回,她断不能再让噩梦再次潜入午夜,让她再不能安。

    舒了口气,叶珍看着不远处的商业大楼,拎着包包推门下车,走进大楼。

    她很多年没有逛过商场了,最后一次逛,便是她仍在芳龄之期,那时候,也是第一次走进这种大众的地方,只觉得,很好玩。

    这些年,叶家的事,公司的事,还有这些那些的琐事,而且,她的身份敏感,不能出现在公众视线,所以,她的生活起居皆由邪玲管着,这种生活,她只能记在心里。

    在超市逛了大半个钟,叶珍走在粗粮食品区域,看着眼花缭乱的杂粮种类,眉间惊起淡淡愁容。

    澜澜,最喜欢喝这些东西了,或许

    想到这些,叶珍扯过一个袋子,拿起货勺,慢慢的装了各种食材,站在货架那里,指尖摸着白色的薏米,抓了一大把,全数装进袋子,拎起一袋子剥好的桂圆,看着份量,敛了敛眉间,也一起拎着走到了称量台,给了服务员。

    十分钟后,叶珍拎着包包和粗粮食材,缓缓走出门,却碰到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且迎头相遇。

    看到这个人,叶珍紧紧的握着带子和包包的带子,眸子里面尽是恨意。

    竟然是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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