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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血海孽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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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更半夜,为什么要去陌生人家?”沧海好像在跟玫瑰说话。

    玫瑰抬起头看了看他:“他不是陌生人,他是,他是我的,朋友。”

    秦中走到沧海旁边:“沧老板,算了,你现在跟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先进去吧。”

    一听又要进郭家庄,玫瑰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进,这里面全是冤魂玫瑰才不进去呢。珠儿,我们回吉祥阁里住。”

    “玫瑰,你又闹什么,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孤身跑到一个男子家喝酒别人会说什么?”沧海皱眉道。

    “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才不管呢!”玫瑰赌气道。

    秦中走到玫瑰他们们两个中间打圆场:“好了都别吵了。玫瑰姑娘,以后出去跟我们说一声,女孩在外少喝点酒,不安全。”

    “恩。”玫瑰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没想到又踩到一个石子,气得玫瑰大骂,“到处都是石子,跟我作对,踩死你活该。”

    沧海叹了一声气:“珠儿,你扶扶她吧,她醉得太厉害了。”

    珠儿走过来搀扶着玫瑰,将玫瑰往郭家庄里带。玫瑰挣扎着不想进去,沧海狠狠地来了一句:“别闹,再闹我把你点了穴道扛进去。”

    玫瑰气得要命:“我告诉你,郭家那些萧墙底下都埋有死尸,他们家的布局叫……”

    “闭嘴!”沧海打断了玫瑰的话,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玫瑰才懒得找骂,自然照办。

    回到住的地方,玫瑰懒懒地躺在床上捂着被子睡觉,把他们三个扔在一边不理。

    “玫瑰姐姐,快起来。”珠儿过来摇摇玫瑰。

    玫瑰不耐烦地将她的手挥开:“连你也要教训我,烦不烦?”

    “不是啊,玫瑰姐姐。”珠儿解释道,“这不是你的房间,是老板的房间啊。”

    “哦,”玫瑰晕乎乎地爬起来,找了个借口,“不是你把我拉进来的。”

    “玫瑰姐姐,是你非要进来的。”珠儿苦笑着解释。

    忽然,远处又传来了一声惨叫。

    几乎与此同时,秦中用脚尖在窗框上一点,窜出去了。

    沧海仍然坐在床上恨恨地盯着玫瑰,如同贞子一样散发着无尽地怨念。

    “老板,你怎么了?”玫瑰不解地问。

    “玫瑰姐姐,刚才你的口水流到老板的枕头上了。”珠儿在一旁小声的说道。

    玫瑰为难地张了一下嘴巴:“老板,不好意思啊。”

    沧海脸上的颜色似乎还在加深。

    玫瑰继续苦口婆心地诱导:“不要生气嘛老板,像你这种读圣贤书行禽兽事的少年不会这么小气的对不对?”

    沧海的嘴角开始剧烈地抽搐,头也开始往胳膊里埋。难道是他的诱导出错,导致了玫瑰现在诡异的精神问题?

    玫瑰为了表示对沧海的无比愧疚,她走过去推了他一下:“老板,大英雄,你不去救人?”

    “沧老板,老爷请您过去。”门口又来人了。

    “珠儿,你照顾玫瑰,我先过去看看。”沧海说着走了出去。

    沧海和秦中一夜都没有回来,玫瑰一早起来,按照幻境里的印象出门去找芳草亭。

    玫瑰到那才发现芳草亭原来是一个单独的小院落。院子的大门紧锁着。锁上长满了铜锈,应该是锁了很久。门前的落叶和杂草把路都铺满了,路旁有两排萧索的小树,几片枯叶无聊地在树上打着转转,提醒着玫瑰冬天就要来了。从院子里传来一阵阵风吹枯枝的响声,好像一个哀怨的女人在凄厉地哭泣。整个地方唯一有生气的是墙头上的那棵青草,它偶尔迎风晃晃,身上的绿在这个灰黄的地方显得特别喜人。

    看来得进去了,打定主意玫瑰气运丹田脚尖一点,双手抓住了墙沿,再一荡,荡进了院子。

    院子里更加萧条,半人高的枯草占领了整个院子。地上还有很多枯枝败叶,踩上去咔嚓咔嚓地作响,很是吓人,特别是有见鬼经历的玫瑰更是听得心惊胆颤。但玫瑰还得找婉儿留下的那张麻布地图的线索,所以不得不四下转悠。

    院子里的走廊上挂满了蜘蛛网,几只破灯笼诡异地被蜘蛛网固定在柱子与房梁之间,被风侵蚀得一片惨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房间也同样紧锁着,寂寞的门像哑巴一样无言地看着玫瑰。玫瑰拣了一根枯枝扫了扫蜘蛛网,走上了走廊,走廊上铺满了厚厚的灰尘,一踩一个清晰的脚印。

    婉儿啊,你要是真在这附近找到的那张麻布就麻烦你赶紧给我幻境吧,玫瑰一边走一边进行自我催眠。

    当时画地图的那个人应该就住在芳草亭附近,不住上一段时间他根本画不出那张地图。【愛↑去△小↓說△網w  qu 】既然住了一段时间,他在郭家应该是自由的,那为什么他不能让郭家家仆带他出门,而要画这一张独辟蹊径的地图呢?难道也是像婉儿那样想逃?

    透过窗户上的破洞,玫瑰小心地观察着房间内部,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玫瑰不免有些失望。

    正在在这时,四周忽然暗了下来,走廊上那些破灯笼也一个接一个地开始发亮。随即,房间里也亮起了灯,而锁门的大锁也不翼而飞了。走廊上玫瑰留下的那些清晰的脚印,也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这次是见鬼还是幻境,玫瑰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握紧了手里的枯枝。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妇一手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一手拿着一个包袱,先伸出头张望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那孩子此刻安静的搂着少妇的脖子,有睡着的趋势。

    少妇看了看四周,拿出一张玫瑰熟悉的麻布再上下看了一遍,大概是确认是否有误,然后她将麻布随手压进自己的衣袖里,急匆匆地走了起来。

    玫瑰也急忙跟上了她。

    没想到玫瑰们才走了几步,圆形门洞那忽然闪出几个人,女人的脸立刻变得雪白雪白,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这么晚要去哪啊,我的十夫人?”那边带头的人用地狱一般的声音狠狠地问。

    女人不由自主地后退,脸上的汗水泪水一起滑下:“放过我,放过我吧,我求求你,好歹我还给你生了个儿子呢。我不会告诉别人郭家的这个梅花阵的,我发誓。”

    那个人慢慢地从黑暗中走了过来,灯笼那暗黄色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如同打了一层黄蜡,使他看上去面目可憎。玫瑰看清楚了,他应该是中年时期的郭庄主。

    “如果你不给郭家生个孩子,你怎么能做祭品呢?”郭庄主阴阳怪气地说完,忽然身形一动,一阵劲风刮过后,他牢牢地扣住了女人的喉咙。女人眼睛都快突出来了,她无力地呻吟着,胡乱地用手拉扯着郭庄主的铁钳。

    那个孩子也和包袱一起跌到了地上,开始大哭起来:“呜呜呜,娘亲,娘亲……”

    “能为郭家而死,这是你的福气,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买下你?本来还想给你一个舒服的死法,但谁叫你看出郭家庄的阵法了?怪不得我,你必须死。”郭庄主说完,不知用了什么力,女人的身体忽然就软了下来。

    郭庄主将女人扔到地上,回头冷冷地说:“你们两个,把她弄到主坛去。”

    女人趴在地上,无力地挣扎着,向地上的孩子伸出了手,模模糊糊地喊着:“孩子——”不舍的眼泪从她眼中夺眶而出。

    两个家丁走到她身边,竟然被她的眼泪吓住了,面面相觑,就是没谁敢动手。

    “你们在干什么?动手?”郭庄主冷冷地命令道。

    女人慢慢地转过头,眼睛里全是乞求:“照顾好我的孩子,求你,他也是你的儿子。”

    郭庄主没有看她,而是对那两个家丁喝道:“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两个家丁这才弯下腰,一个抱头,一个抱脚,将女人抬了出去。

    “孩子,我的孩子……”女人模糊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玫瑰愤怒地跑到郭庄主面前,对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但拳头从他的脑袋中穿了过去。在幻境里,玫瑰只是空气一样的东西,无论他做什么玫瑰都无力阻止。

    另一个男人走到孩子身边:“大哥,这孩子怎么办?都五岁了,你还没给他取名字呢,要不交给大嫂子养吧,我看这孩子骨骼不错,以后我来教。”

    玫瑰看清了,说话是那个人在郭家庄地位很高的那个经常穿墨绿衣衫的男子。

    “娘亲,娘亲,我要娘亲,叔叔,我要娘亲。”孩子抓着墨绿衣衫男子的衣角,可怜巴巴地哭着。

    郭庄主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五岁能记事了,杀了吧。”

    墨绿衣衫的男子有点吃惊:“大哥,他可是你的儿子。”

    “他是青楼女子生的孩子,我可从来没承认过。再说,我养他做什么,等着他以后找我算帐吗?郭家的血液里,怎么能混进这些低贱女子的血统?”郭庄主没有半点犹豫。

    墨绿衣衫的男子满脸的无奈,他缓缓地蹲下去,帮孩子擦了擦眼泪:“孩子,叔叔一会就送你见娘亲。”

    “阿水。”郭庄主突然停下了脚步。

    “啊?”墨绿衣衫男子满怀希望地抬起头。

    “弄死以后把他头朝下埋着,闹鬼挺麻烦。”郭庄主说完,继续向前走。

    玫瑰愤怒地捏紧了手中的枯枝,恨不得将郭庄主的头敲爆,他好狠毒的心肠啊,竟然想让自己的孩子不得超生。

    但随即,玫瑰就惊恐地看着墨绿衣衫男子将大手捂在了孩子的脸上。

    “住手!”玫瑰想喊,却喊不出来。

    孩子的口鼻被他捂住,开始发出一种奇怪地呜咽声。

    忽然墨绿衣衫男子的手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对旁边的一个家丁命令道:“你来做,不用头朝下埋了。”说完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玫瑰告诉自己这只是幻境,自己留下也不能救那个孩子,狠狠心,跟着男子向外走。没想到走到圆形拱门那里被空气中的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想想明白过来,玫瑰的身体还在现实世界,在那里这道门是锁着的。于是玫瑰按来时地方法又荡了出去。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男人已经离玫瑰很远了。玫瑰急急忙忙地追上去,可在转过几个诡异的萧墙之后他人不见了。

    在附近找了一圈后玫瑰仍然一无所获,他们就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找下去估计玫瑰得迷路了。正当玫瑰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看见玫瑰身旁一堵很大的萧墙墙跟下有一抹诡异的黄色,忙低头一看。看清后玫瑰心中一阵狂跳,那抹黄色原来是那张黄色麻布的一角。而麻布的大半部分被压在了萧墙里面。麻布怎么会跑到已经建了几百年地萧墙里面去呢?玫瑰仔细地趴在地上查看了一下萧墙地底部,思路突然一通百通。

    正在这时,四周忽然刮起了一阵诡异的风,接着就有大片雪花如纸钱一般悠扬地撒下。下雪了?这漫天的飞雪仿佛专门赶来为那个女人送葬,下得凄凄惨惨的。想起那个惨死的女人,玫瑰堵得慌。三百年来,到底有多少无辜的女人被这个梅花阵吞噬掉?人的欲望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为了自己地私利,竟然做出这种事。

    转眼间,飘飘洒洒的大雪又诡异地变成了绵绵的细雨,再变成了炎炎的烈日……

    玫瑰突然明白过来,四季正在玫瑰面前飞速的转换。玫瑰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脚上竟然有了失重的感觉,吓得玫瑰牢牢地贴在了墙上。幸好这段经历并不长,大概过了两分钟的样子,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四季终于停止了那种变换。

    这个幻境真会挑时候,竟然在大雨中停下了。不过因为现实中并没有下大雨,所以无论幻境中雨下得多大,玫瑰身上都是干的,这种感觉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