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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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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世医女

    紫藤给秦医婆递了话儿,按照秦念西的安排,把岑娘子一家三口,都带去道恒面前,让他诊脉。

    道恒和小胡先生虽不知秦念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听说让自己二人一起给岑娘子一家看诊,便知定是有些不寻常之处。

    秦医婆领了三人进了诊殿后的一间诊室,道恒给三人一一诊了脉,又看过秦医婆先前所开药方,正要说话,却听一直沉默不言的小胡先生突然道:“烦请三位重走一次,依次进出此间。”

    岑娘子夫妻二人开始都以为这人是道恒法师之友,虽已然开始看诊却不回避,到底让人有些不悦,此时他却突然开口提出这等要求,二人均都不明所以,秦医婆忙介绍道:“这位小胡先生,是君山药行胡大先生之大弟子……”

    岑娘子对秦医婆十分信赖,加之君山药行的名头,便立即照办。

    三人来来回回走了一圈,小胡先生看了看那岑家小丫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竟不知为何,心头微微一滞,却只沉声问道:“你们素日里,可都是在一处吃住?”

    岑娘子莫名其妙点了点头,小胡先生却不说话了,只看了秦嬷嬷一眼。

    秦嬷嬷立时明白,小胡先生这是有话要说,便笑着屈膝多岑娘子一家道:“烦劳你们在外稍候。”

    岑娘子和邹丰年都是多年生意人,自是明白这是希望自家回避,忙行礼退了出去,还往院中走了出去……

    小胡先生轻声问道:“法师号那三人脉象如何?”

    道恒一一答道:“那女子确是乳岩,那女童没有什么问题,那男子有些微肾气不足之象。小胡先生有何发现?”

    小胡先生沉声道:“那一对母女身上都有一种不太寻常的味道,母重女轻,但那男子身上没有。”

    道恒讶然道:“先生是怀疑那男子给那对母女下毒?”

    小胡先生摇头道:“我不能确定是毒,但这种事,哎……”

    秦医婆忙道:“姑娘也曾说过那岑娘子身上有股奇异的味道……”接着又把岑娘子家中长辈皆尽患瘕去世之事讲了出来,又说起岑家祖辈传下来那个烧窑秘方。

    说到这里,三人尽皆明白,秦念西是何意思了。

    小胡先生摇头笑着拿了纸笔,写下一方,递给秦医婆道:“如此看来,当不是人间惨事,不过是小姑娘素日里跟着母亲比较多,这个方子,女童减半,岑娘子用全方,每日午时行药浴一刻钟,半月之后,我再来瞧瞧。”

    说着又看向道恒和秦医婆:“此方是为净化二人体内之毒素,与你们开的汤药相辅相成,若此病真是因此而起,积年累月,只怕那父女二人也逃脱不了,为治病计,你们最好还是要弄明白,她家那秘方究竟是什么。”

    秦医婆点头道:“多谢小胡先生,奴家省得,此事便由奴家来问明吧。”

    道恒笑道:“如此,我等便各自去了,治此等样病,嬷嬷只怕比贫道要拿手,那家相公的病,没什么打紧,改日贫道不那么忙时,给他行上几日针,便好了。”

    送了道恒和小胡先生,秦医婆召了岑娘子单独进了诊室,拿了小胡先生开的那个药方,递到岑娘子面前道:“岑娘子见谅,今日幸得小胡先生和道恒法师有事相商,那位小胡先生在气味上灵敏非常,称娘子和岑小娘子身上,都有一种极其特殊的气味。”

    “法师和小胡先生便细问了娘子家中情形,又分析良久,对娘子及您家中长辈之病因,都觉甚为奇特,为岑小娘子计,今日有一言,奴家不得不说。”

    岑娘子听说牵涉道自家女儿,急急便道:“嬷嬷只管说便是。”

    秦嬷嬷正色道:“奴家听说,你家窑厂,之所以出的瓷器极为不凡,全赖祖上传下的秘方,吾等商讨许久,都觉也许你们这病因,便着落在这秘方上,不知……”

    岑娘子蹙眉沉吟了一下,便点头道:“奴家仔细想了想,嬷嬷说得极有道理,其实也没什么,”

    说着便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递到秦嬷嬷面前道:“奴家习惯了成日带在身上,其实就是山里的一种矿石,打成极细的粉末,拌在釉料里,釉面便极为鲜亮。若是嬷嬷能帮着递到那胡先生面前,让他再帮忙看看,是不是这个缘故,奴家感激不尽。”

    秦嬷嬷收了那荷包,又笑指着那方子:“这是小胡先生开的方子,说是能替岑娘子母女二人净化体内之毒素,另观中还有一位嬷嬷,可用按抚之法通淤节,也愿为娘子一治。从明日开始,岑娘子便开始安心治病吧。”

    岑娘子一时感激不尽,秦嬷嬷又说了几句邹丰年的病情,才嘱了一家三口回去了住处。

    秦嬷嬷揣着那荷包,径自往清风院去寻找秦念西,紫藤带着她,找到康家老太太院里,秦念西刚给康家老太太扎完针,正在院中说笑,康老先生手里拿了本书,正坐在廊下看着二人说笑。

    康家老太太见得秦医婆,只笑道:“瞧瞧,几日不见,我们秦医女倒是年轻了不少。”

    秦医婆屈膝笑道:“老安人真是,这是多日不见奴家,少了个好打趣的吧。”

    康家老太太病体逐日康健,人比从前开朗了不少,笑容满面:“老婆子听说嬷嬷回来了,却不见人,才刚还问起,念丫头说是那岑娘子上了山,嬷嬷找道长给那家女孩儿看诊去了,那家女孩儿没什么事吧?”

    秦医婆便把小胡先生开方那一节说了出来,又递了岑娘子那荷包到秦念西面前。

    秦念西解开那荷包,仔细嗅了嗅,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想了想,又让紫藤往茶水间找个小碗,打了盏沸水出来,倒了点粉末进去,依旧没有什么异常。

    康老先生听了秦医婆的话,知道这些粉末的来历,只瞧着秦念西这些举动,倒仿若陷入了沉思之中。

    秦念西闻了闻那碗搀了矿石粉末的水,没有任何气味,一时有些怏怏,转过头却瞧见康老先生直直望着那碗水,便撒着娇道:“康家祖父见多识广,可知这其中有什么关窍?”

    康老先生回过神,面上露出笑容:“你这小丫头,让你陪着下盘棋你就推三阻四,到得有事要问到你康家祖父这里,便是嘴上甜如蜜。”

    秦念西注意到康老先生瞬间的表情变化,又听他突然说起下棋,便知此中定有蹊跷,当即撅着嘴道:“康家祖父不说便罢,阿念便去找老太妃问问。”

    康家老太太笑嗔道:“看这老儿,还跟个孩子一样。”

    康老先生站起身,把手往后头一背:“哼,你不同老儿我下棋,自有人愿意同老儿下。”说着便踱起四方步自顾往院外去了。

    秦念西笑着对秦医婆道:“嬷嬷先按如今的法子治就是,这东西,阿念再去问问,实在不行,还得求着康家祖父解惑便是。”

    看着秦医婆往外头出去了,秦念西刚要屈膝告辞,康家老太太笑着挥手道:“你们这一老一小,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哑谜,快去吧。”

    秦念西出了康家老太太住的院子,再往去广南王府别院的那个后角门方向去,不过拐了个弯,却看见康老先生背着手,只在那棵老榕树的树荫底下打着转。

    秦念西远远看见康老先生眉宇之间挂着一抹忧色,走过去便轻声问道:“康家祖父如此忧虑,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康老先生望着秦念西踟躇了许久,才看向跟在秦念西身后的韵嬷嬷道:“兹事体大,烦劳韵嬷嬷去请了张家老祖和老太爷,再悄悄儿去观中,请了真人,一同到广南王太妃处。”

    韵嬷嬷愣了愣,便知定是极了不得的大事,看了看自家姑娘,见得秦念西眨了眨眼睛,便屈膝应诺,去叫人去了。

    秦念西走近两步,极慎重问道:“康家祖父,可是这矿石粉末有什么问题?”

    康老先生沉吟着蹙眉道:“念丫头,你是医家,懂医知药,你想想,若那岑娘子是因这种矿石粉患病,又按你所说,这石粉如此闻上去并无你们所说的那种味道,烧矿的工人也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那可能是怎么出的问题?”

    秦念西只愣在当场,脑子却转得飞快,回想着岑家窑厂所有可能接触到这个矿石粉的部分,是矿石粉和别的物事接触之后发生了反应?还是烧制过程中排出的废水?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值得康老先生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啊……

    这处是从清风院里面,往广南王府别院去的必经之路,张家老祖和张老太爷来得极快,见得这一老一少一脑门子官司站在那大榕树底下,一个来来回回踱着步,一个一动不动站在那处冥思苦想。

    张家老祖和张老太爷对视了一眼,俱是满脸讶然。两人也不多问,只轻声唤了二人,匆匆往广南王府别院过去。

    待得众人都整整齐齐坐进六皇子院内的厅中,广南王太妃屏退了众人,喊了黄白二位嬷嬷在外头看着,才肃然对康老先生道:“老先生有话只管说。”

    康老先生看着秦念西道:“念丫头大略把这矿石粉的事儿先说说,拣主要的说就行。”

    秦念西点点头,只从那可疑的气味说起,又围绕着岑娘子祖上到她自身的病和矿石粉的关系,再说起岑家窑厂的建筑情状。

    说完又拿出那包矿石粉,继续道:“阿念猜测,应是这矿石粉和什么物事发生了反应,又或是烧制过程中排出的废水渗入地下,再沁入井水中,岑娘子和其双亲,俱是常年饮用这口丼中之水,入体之后,影响体内正气,致病邪入体……”

    梳理到这处,秦念西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康家祖父的意思,莫不是那善县牛家村之人,也是如此,才惹得举村俱亡?可那四周,俱是荒无人烟的大山,便是那水,也是山中泉水,又如何能与岑娘子之事相同?”

    张家老祖一脸茫然道:“什么善县牛家村,又是何事?”

    秦念西知道,除了曾外叔祖之外,自家外翁和太虚真人只怕知道得也不太详尽,看着六皇子虽已经能勉强坐起,却仍旧虚弱得很,便又把那善县牛家村之事说了一遍。

    众人听说六皇子已派人前去查探,俱都看向他,六皇子却摇头道:“目前还无任何消息传回来。”

    张家老祖眯了眯眼道:“炼矿之术,确实凶险,吾曾在海外见过,无知之下,没有防范,一矿之人,十死无生。”

    广南王太妃听到此处,才缓缓叹了口气道:“前朝秘史曾记载,朝廷曾关闭黔南多处金矿,原由却是语焉不详。”

    六皇子听得一脸愣怔,此时清了清嗓子道:“据吾所知,朝廷并未在此处采矿,又何来炼矿害人?总不可能有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此私自采矿。”

    康老先生语声沉重:“我与那毕彦,经历科考之变后,游历四方,多寄情于名山大川,我二人曾在远夷山脉和横沟山脉交汇处,为看那云海奇观,流连许久。”

    “远夷山脉和横沟山脉地下,矿藏极为丰富,甚至有肉眼可见之金伴生铜矿,毕彦曾亲言,其父带他们母子二人归还族中之前,便是在南诏做此营生,不仅知晓辨矿之技,甚至对炼矿之术也知晓一二。”

    众人听得此处,皆是脸色大变。广南王太妃迟疑了半晌才道:“先生是怀疑那毕彦突然来此,是为此事而来?若真是如此,实属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康老先生却苦笑道:“远夷山脉之中,有许多岩洞,甚至有山峰,举座皆中空,内里多有石钟乳奇观,容下数百人不成问题。若在此处炼矿,周围方圆百里皆渺无人烟不说,此处三州交界,也属于三不管地带……”

    说完这些,康老先生建议道:“不妨让人带此粉末去往咏禾,最好让小胡先生陪着走一趟,验证阿念之猜测。但无论成败与否,都应再派人去善县,虽说皆是茫茫大山,极难找寻踪迹,却可派人沿牛家村两水而上,找寻蛛丝马迹。”

    六皇子眯着眼睛点头道:“炼矿要人,还可在周边县城村镇,寻找有无失踪人口,无论如何,此事必得一查到底,若真是,真是,简直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