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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肝肠寸断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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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在棺材旁伴宿的除了千暮羽金兰四兄妹外,还有千暮羽的六个徒弟。尤其是这米娇,看到几天来自己的主人饭食少进、悲痛欲绝的神态,也让自己一阵阵地心痛,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平复主人心中的创伤。

    这物宝也同样感触颇深,心想这千兄弟两日不见,就发生了如此悲惨的事情,尤其是又多了几个超凡脱俗的弟子,也让人耳目一新。为自己结交千暮羽深感欣慰。

    千暮羽的义妹物湧琴,第一次步入江湖,就遇到如此曲折的江湖风波,倒也新奇异常,几天来给这义兄干这干那,虽然辛苦,但乐此不疲,原来,对这千公子就情愫暗生,后来了解到义兄已有妻子,所以也曾纠结在心,今天突然了解到了义兄妻子离世,所以在心中又殷殷地萌生出了情感的火苗。

    第五天一大早,正是抬殇出殡的日子。一大早就有五个僧人来到灵堂念经。那经文正是“焰口经”,“焰口”据说是地狱中的饿鬼,其腹大如山、喉细如针,一切饮食到了口边就化为火焰。念这焰口经实际上就是向饿鬼祈祷,祈求逝者在另一个世界里,也能安然渡过。

    千家大门外,正放置着纸糊的冥宅、门房、茶房、娇厅、大堂、卧室、各种家具用品,还有十几个金童玉女,为逝者在另一个世界里提供上好的服务。

    真是鼓乐喧天、鞭炮齐鸣。千暮羽头顶亡人牌位,先后叩头,又将这牌位请回家中的供桌上,又一次叩头,“回灵”礼毕。

    “请棺”,千暮羽扶着棺头,殇夫早将两个棺材抬往门外,丧盆、倒头灯、引魂灯都被移出门外。千暮羽又一次跪在棺前,众亲友再次在棺前叩头致礼,千暮羽一一叩头回谢。

    “启程”,支事一声呐喊,千暮羽先后将两个丧盆摔下,此时鼓乐齐鸣、哭声一片。纸幡、纸人、引路、吹鼓手紧跟,抬殇出殡,早有32名殇夫,十六人为一组,站立两侧。

    首先是千老太太的棺材,然后是千家媳妇的棺材。

    五个僧人紧随其后,为亡灵超度,紧跟着是肩扛招魂幡的千暮羽、物宝、年壮飞、物湧琴,肩扛柳魂枝千暮羽的六个徒弟,然后是千家的亲戚、邻里,还有宁都几个得到消息的武馆的武师。

    一干送葬队伍,吹吹打打朝着墓地走去。

    此时的千暮羽痛哭失声,泪如泉涌,眼前是老母亲多年关怀的一幕一幕的情景,又有英飞那关怀的温情,让千暮羽难分难舍,从此阴阳相隔,再也无法聆听慈母那关爱的唠叨,再也看不到英飞那幽怨、娇怯的目光。

    这哭声,无不宣泄着千暮羽心中的伤痛和思念。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母子情缘从此被生生掐断,真是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茫茫大地、幽幽长空,何时能再见

    这种伤感莫不影响着千暮羽的亲朋。这壮飞刚刚为妹妹的出嫁告慰了父母的在天之灵,不想,却很快以这种形式再次泣告父母,莫不是苍天不长眼,独让这种大起大落的情感侵吞着自己沧桑的心。

    米娇感应着主人的柔肠寸断,自己也突然间就悲从中来。异界的情感又掺杂着人间的真情,让这米娇对人间的向往又增进了一层。

    千暮羽的几个美艳绝伦的徒弟哭起来,嘤嘤喏喏、虽然悲戚但婉转悠扬,那魔鬼般的身材不住地耸动,也成为这嗷哭队伍中的一抹亮色。

    周围看热闹的行人,莫不指指点点,除了为丧家投来一份关怀的目光外,更是多了一份好奇。

    这种丧母、丧妻的悲哀,用一种热闹的形式来渲染,也是龙熙王朝的独特表现。或许是唯恐奔赴阴曹的亲人太过孤独,黄泉路上,有那么多的亲朋来送行,去抚慰逝者的灵魂。

    路上几度停顿,正是“路祭”。千暮羽和一干亲朋再度行三叩九拜之礼。如同是逝者在黄泉路上的中途小憩,灵魂再一次和亲人相聚。

    那墓地正是在距离长江边不远的地方,千暮羽父亲千山壮正是埋葬在这个地方。

    两个墓穴,一个紧靠千山壮的自然是千暮羽母亲的,先行下葬。然后是下首的千暮羽妻子的墓穴,又一个棺木下葬。此时鼓乐齐鸣,那哭声也就更为悲戚。毕竟送到此处,也真的是阴阳相隔,从此再见只能在梦中了。

    但这哭声虽然悲哀,直叫看热闹的行人动容,却无法真的感动天地,再让死者复生。

    在这悲戚的氛围中,看热闹的行人无非增添了兔死狐悲的伤感。因为人生百年,生死都必须经过,赤条条地来到人间,注定还要离去,无论这离去时的场面是低调还是壮观。

    按照习俗,千暮羽解下鞋子,将那挖墓的第一锨土,用衣襟包上。刚弯下腰,就有一丝细微的“啾啾”声,破空而来,千暮羽因为悲伤过度,没有在意,就见看热闹的一群人中,一个人哎哟一声倒在地上,而身边的年壮飞也一下子躺倒在地。

    身后的米娇、紫娇、白荷、紫荷,一声呼啸从人的头顶上窜过。分别扑向那一堆看热闹的人群中,奔跑速度慢一些的贵生和景蓝也冲入人群中。

    就见几个闪身,就有四个头戴斗笠的人与这四个少女打斗在一起。

    千暮羽猛然从悲伤中醒悟。赶紧抱起了昏倒在地的年壮飞,顺着划破的衣服,找到了胸前的伤口,马上用手挤按,只见一片紫色从这伤口向周围弥漫。

    “坏了,有毒”,千暮羽内心一阵焦躁。身后的物宝和物湧琴此时也大声地呼喊不远处的随从,去捉拿嫌疑人。

    那不远处的刘静宜和张天一,飞一般地赶了过来。从身上掏出了一些解毒的药物,为年壮飞上好药。原来这刘静宜和张天一从申城回来后,按照师兄的吩咐,每人身上都配备了一些药物,以应付不时之需。

    就见那米娇、紫娇、白荷、紫荷与那四个戴斗笠的人搏斗的场面,忽而跳跃、忽而奔跑,一会儿就将这四个人打到在地。这四个凶残的杀手很快就就没有了声息。

    被带毒暗器所伤的白荷和紫荷,身体突然就急剧地变化起来。看到已经打倒了杀手,两个人慌忙地向远处奔跑。

    由于用药及时,这年壮飞已经幽幽醒来。

    此时物宝带着一群随从清点周围的人群,五个杀手,一个刺杀千暮羽杀手被暗器杀死,其余四个杀手被米娇、紫娇、白荷、紫荷击杀。那物宝的一个随从,挑开了一个杀手的裤子,正有一条白布带缠在腿股之上,正是东瀛武士无疑。

    物宝这才叫喊一群惊恐万状的殇夫、僧人等一干人员,鼓乐声、诵经声再次响起,落葬仪式继续进行。

    棺木入穴,那排成一排的纸扎包括招魂幡、纸轿、金童玉女、元宝等一应冥品此时燃烧起来,此时那两顶纸轿已经着起来了,那支事高声叫喊道:“千老太太上娇”、“千少夫人上轿”。

    落葬仪式终于结束,悲伤过度的千暮羽,此时经过几个杀手的这一扰乱,已经从悲伤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他唯恐壮飞有失,匆忙地与物宝沟通后,由张天一和刘静宜负责,坐上马车,往宁都城中狂奔而去。

    按照支事的安排,其他的送葬仪式继续进行。包括磕头谢礼,“绕镐子”,即在回去的三叉路口,由殇夫点起来逝者生前用的铺盖,送葬回去的人都一一从火堆之上跨过,据说是为了辟邪。

    千暮羽谢礼完毕。这才向刚才白荷、紫荷奔跑的方向奔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