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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故道

作者:一笑一枯荣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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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颠簸的马车中,张良和陈平低声交流着,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轻叹。【愛↑去△小↓說△網w  qu 】车轮滚滚而过,留下了一地的烟尘。

    马车行驶的方向,不是南郑,而是故道。故道中驻扎着衡山国的大军,而二人所要见的人也在那。

    故道并不是一座城池,在春秋时期的时候,那里只是一条由汉中通往关中的近道。战国时秦国为了灭蜀,派大将司马错扩建修筑。其中就包括通往陈仓的陈仓道,直插太白山的褒斜道。栈道进入汉中,留有大军驻扎。连横山脉共修大寨十三余座,小寨二十余座。一是防备关中人从栈道偷来,二是防备关中斥候从山中小道打探消息。秦岭辽阔,山脉纵横,有猎户入深山打猎,久而久之也有一些小道可直通汉中。

    刘邦得古荣相助除掉项声,派张良前去蜀营,自己前往故道。故道寨中,驻有衡山国兵马四万余人,蜀国的粮草出剑阁直往故道,每日车辆骆驿不绝。

    这些天天气转寒,斜风细雨一直不停。衡山王吴苪入汉中以来,就因为水土不服染上了风寒之症,每到夜间就头疼欲裂,白日不能理事,所以将军事托付给太子舒。

    衡山国去年遭南越王赵佗入侵,国力损失太重。军中蛮番皆为金银所诱而来,进入汉中之后,许多蛮人也因水土不和数日腹泻,所以个个黄皮寡瘦,精神不振。项声在出征之前巡查衡山军营,也是害怕蛮人不服管教,好在吴苪在蛮人之中威望甚高,得知吴苪生病,数位蛮王都来看望。巡视衡山军营时,项声与吴苪约定在三日后先行动兵,定计为:“召集工匠,明面上修复陈仓与褒斜道,暗中借用山蛮人擅长攀山越岭的本领,察访附近山民,寻小道偷进关中。”

    吴苪担心找不到山路,项声却让吴苪宽心。原来项声久居汉中,早有谋进关中之心,在去年的时候就派出斥候到故道附近的山脉中打探,经过数月的调查,终于找到一条可以通进关中的小道。不过那条小道极为艰险,仅能容一人通行,大军前行的时候必须抛弃辎重和粮草,只能带干粮行军。

    项声巡查蛮营,偶然发现那些蛮人虽然黄皮寡瘦,但四肢灵活,攀岩爬树无所不能,就连项声那些经过山地训练的楚国精兵都不如他们。只道是上天助他,亲自入蛮营打探,方才得知蛮人消瘦的原因是因为吃不惯汉国的青菜稀粥,所以特准许蛮人可以吃肉,却将分配到蜀营和汉营的肉类大多送往了蛮营。

    项声早已定计,到时候大军三路进发。以正破之,以奇袭之,正奇相应,必能攻进秦国。孰料路途中被古荣所杀,诸多计策皆化泡沫矣。

    吴苪父子不知项声已死,自有条不紊的按照计划行事。从各地抽调的工匠,利用土木山石重修栈道。数千监工日夜监督,干得是热火朝天。刘邦害了项声,自然是想借助地利将进入国内的几国大军占为己有。然而张良在临行的时候曾告诫过他:“若擒曹松,降蜀易矣!然吴苪尚存,衡山军必然不会投降。不如暗中调回韩信的大军,偷袭衡山中军,只要吴苪的亲军一破,剩下的山蛮就会俯首投降。”

    刘邦知道张良说得正确,但心中尚怀一丝侥幸,试图不花一兵一卒拿下衡山军。张良走后,他先派郦商借着送运肉食的借口,到衡山营中打探。郦商回来之后,告诉刘邦:“衡山军表面上在修复栈道,暗地里却在操练蛮人,其中必有玄机!”

    刘邦不知道项声的计策,闻得衡山军并非按照表面上那么行事,自然不敢轻举妄动。等了一日之后,韩信麾下大将灌婴已至。刘邦询问,灌婴道:“大将军用计瞒住了韩王信,特命我带六千骑兵星夜赶回!”

    原来韩信带着汉军主力一直在攻打韩国,先前韩信利用共邪吸引了韩王信的主力,自己却带着大军攻打韩国的后方。等韩王信打败临江军的时候,却发现后方十余城已经落入了韩信之手,韩王信立即带军回援,途中又被韩信伏击,连打了几次败仗后,连撤八十里,却将部队撤退过了汝河,龟缩在梁县摆出一副围城待援的样子。

    韩信在汝河对面扎下了四十余座营寨,每天都派着骑兵在这些营寨中来回奔驰,韩王信在梁县城头每天都能听见对岸的喊杀声,愈加不敢与之对敌。

    韩王信在梁县里过得是胆颤心惊,却不知韩信带着大部分主力已经悄悄返回了汉国。刘邦见了灌婴,忙问韩信何在?灌婴答道:“大将军为了查探虚实,亲自带着斥候去了冯先寨。”

    冯先寨是个地名,古时司马错曾屯兵于此。此寨颇大,能屯兵上万,却又三面环山,容易窥探虚实。刘邦惊道:“衡山军中有山蛮人,大山中必有哨所,大将军怎能亲身犯险?”

    灌婴道:“大王不必担心,大将军说过,山蛮人虽熟悉山野,但毕竟是客军,很多地方都不熟悉。大将军在衡山军到来之前就在大山深处部署了暗哨,此行应当没什么危险。”

    刘邦稍微放下心来,等到了半晚,韩信却突然造访。刘邦披衣出来迎接,再见韩信的时候,却发现此时的韩信与之前变化很大。他一身戎甲,眼尾多了一些皱纹,眉间更加沉重,如果说以前的韩信是自信飞扬,那现在的韩信就只剩下沉稳凝重。

    不等韩信参拜完毕,刘邦就赶紧将他扶了起来,二人携手走进了帐中,分宾主坐定。有侍女提壶倒茶,韩信一盏饮尽,停歇了半刻方道:“冯先寨中不仅有蛮兵,还有不知数量的楚军。经过我亲自查探,这些楚军极为精锐。不除楚军,衡山军必然不会投降!”

    刘邦心有不甘的说道:“不然先让郦食其带项声首级招降吴苪,若吴苪不知好歹,再动兵如何?”

    韩信断然否定道:“不可!郦食其纵然口才过人,却也说服不了吴苪。吴苪一旦知道项声已死,就会做好防备,我军若在那时候进攻,纵然能攻下也会损失不小!”

    刘邦见韩信也认为招降不能,先叹了一口气,接下来问道:“那依大将军的意思?”

    韩信道:“动兵当以雷霆之势击之!明日一早,我便挥军进攻冯先寨,灌婴可随大王直击衡山中军,我已经在各处山头安排了狼烟烽火,蛮人多疑,等他们驱兵救援的时候,看见满山的烽火狼烟,必然会止步不前。只要大王将吴苪除掉,其余蛮众皆不足道哉!”

    刘邦笑叹:“大将军说的却与子房所言一般无二,可见智者所见略同!”

    言毕,举杯相邀韩信,君臣同饮相视而笑。

    第二天清晨,吴苪尚在病榻之上,只因口渴而醒,呼近侍取水解渴。近侍先取热水而来,吴苪却要喝井水。近侍忙去井中打了一瓢冷水,端瓢呈上。吴苪取瓢正准备下饮,却见水中一点猩红随之扩散,吴苪一惊扔掉了水瓢,随即大怒:“竖子安敢以血水欺我!”立即唤来甲士,要杖毙近侍。

    近侍大呼无罪,吴苪视之不理,随即又昏昏睡去。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不见近侍,又唤来一人询问。那人道:“近侍取井水前来,大王却称之为血水,故而杖毙了近侍。”

    吴苪惊问:“吾何曾下过此令?”惊疑间却真见到地上有一滩清水,吴苪大叫道:“此人久随与我,如今却被我误杀而死!我命必不长矣!”

    言毕,痛哭淋漓,眼泪竟弄湿衣襟。

    吴苪伤心不已,连忙传召宦官:“将太子舒唤来,我有事情要交代!”

    宦官领命离去,吴苪倒在床头又昏昏睡去。片刻之后听见门外有响动,张口呼道:“可是我儿来了?”

    一将含泪进帐,跪倒在吴苪床前,嘶声说道:“刘邦背信弃义,假扮工匠偷营。我军措不及防,太子拼死力战,已然殉国矣!”

    陡闻噩耗,吴苪一口鲜血喷出,那将急声说道:“太子拼死阻挡,就是为大王争取一丝逃脱的机会!大王可随末将逃去蛮营求救!”

    言毕,也顾不得吴苪反对,背着吴苪就往外跑。帐外到处是厮杀声,有人大呼:“取吴苪首级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吴苪在将军背上惨笑道:“如今方知我命竟值千金。”

    将军背负着吴炳,带着十多个亲军,直往后山奔逃。后山有密林阻碍,将军在这些时日已将道路熟悉,入山不多久就甩脱了追兵。吴苪在背上问道:“此往何处?”

    将军道:“翻过这座山,前去不远便是左思大王的营寨!”

    吴苪在背上摇头惨笑道:“此寨离得这么近,可直到吾儿战死也未见前来,可见这些蛮人都是些凉薄之徒。我自以为能教化蛮众,到头来却害死了我儿!”

    说到这,却用手死死抓住将军的衣襟,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一定要记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吴苪手指用力,指甲已经扣进将军的脖肉里,将军连忙点头,吴苪在将军背上大笑两声,突然从将军背上挣脱,噗通一声掉进了灌木中。将军又惊又急,连忙返身去搀扶吴苪。吴苪倒在地上不停的咳血,双眼外凸布满了血丝,他揪住将军的臂膀,血水从牙齿中掺出:“你……你……要记住……记住——

    话声戛然而止,将军一探鼻息,不由悲上心头,张口大哭道:“大王!”

    将军跪在吴苪的身上痛哭,不一会有亲军急声说道:“刘贼至矣!将军还不快快离去?”

    将军摇头说道:“我深受大王重恩,如今大王驾崩,我岂能苟且偷生?”

    言毕,却拔出了宝剑。亲军劝道:“将军!岂能让大王的尸身落入刘贼之手?”

    将军幡然醒悟,又插回宝剑,向吴苪磕头立誓道:“范桀立誓,一定谨记大王之言!断然不会让大王尸骨落入刘邦老儿的手里!”

    范桀背起吴苪尸体寻小道而行,刘邦追军追至,范桀亲兵皆为阻敌而死。眼看就要追上,范桀却又走到一处峭壁处。背后人声将近,范桀只道是命必休矣!愤恨间却瞅到悬崖上长着一颗歪脖子老松,头脑一转,却心生一计。

    刘邦大军追到悬崖边,见到崖边留有鞋一只,旁边土石松落。有人道:“必然是掉下崖了!”于是分兵两路,一路到悬崖下寻找,一路继续追赶。寻了整整一天,也未曾找到吴苪尸身。

    第二天又寻了一天,还是无所获。刘邦害怕山蛮造反,不敢大张旗鼓,于是让韩信带大军驱山蛮撤回山冶小城。

    第二夜过去,范桀才偷偷爬上悬崖,原来他用布带捆住树根,一直悬在松树下,所以刘邦军一直寻不到。范桀要携带吴苪的尸体回衡山国,到了成固一打听,才得知蜀汉已结盟,通往剑阁和葭明关的道路已经被封锁,想要南下必须从房陵改道去南郡,穿过临江国,绕道回衡山国。此行路途遥远,范桀足足费了两个半月的时间才回到了衡山国。

    等范桀回到衡山国后,他所携带的吴苪的尸体早已经腐烂不堪。而那时候的衡山国已经陷入了灭国的边缘,衡山国左相高豫投了刘邦,被刘邦封为吴王,已经占领了衡山国的大部分领土,吴苪次子吴卓带着一部分旧部投奔了南蛮最大的洞主金藤王。范桀带回了吴苪尸体,以祭拜吴苪为理由召集了衡山国的大部分山蛮人,向他们求助助吴卓复国。吴卓自封衡山王,封范桀为丞相,金腾王为大将军,起兵讨伐高豫。

    衡山国再次陷入内乱,一年后,高豫被范桀所杀,吴卓终于收回衡山国。范桀趁机劝吴卓彻底斩除山蛮族,以设宴为由邀请山蛮洞主赴宴,然后在后室安排刀斧手,掷杯为号伏杀蛮人首领。吴卓心有犹疑,范桀却哭泣道:“先王临终告之‘非吾族类,其心必异’!这些山蛮不服教化,而且背信弃义害死先王!大王岂能不除?”

    吴卓听后大为震动,遂听从范桀意见设宴伏杀蛮人首领。待宴杀山蛮洞主之后,吴卓趁机派大军剿杀山蛮异族。大军所到之处,遇蛮便杀,遇山便焚,几乎将衡山国内的大部分山蛮人连根拔除。

    有一蛮主名曰‘朵骨儿’,他的部族被吴卓屠杀,他自己却逃到了南越,求见南越王赵佗,并向他哭诉范桀、吴卓的罪行!赵佗听后大喜,立即打着为山蛮报仇的旗帜,派大军杀进衡山国。南越大军一到,衡山国的蛮众尽皆来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赵佗的大军便打倒衡山国的都城,吴卓畏罪投降,范桀在城头上竖了一面血旗,大骂赵佗,随后跳城而死。

    范桀死后,他的尸体被赵佗赏赐给了山蛮部族,山蛮人欢呼雀跃,为了抢夺范桀身上的一块肉而互斗而死的就有上百人。自那以后,山蛮族还多了一个名为‘分尸节’的节日,每逢那天都要焚动物之尸以泄恨,然后用分尸大会选出部落最勇猛的壮士。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