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婚后强爱 > 第一百八章

第一百八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时候进太夫人房间,的确存了危险。

    未到门口,听太夫人忽然一句咆哮:“一个两个只会推卸责任?!”

    全姨胸口里的心脏差点跳了出来。

    安知雅微微一动眉,敲了下门不等里面回话径直进去。这一大胆不拖泥带水的动作,让全姨看得目瞪口呆的,心里不禁且佩服上几分。

    房内,因着突然走进来的安知雅,李太奶奶暴怒的那口气喘了回来,眼神极是不悦:没礼貌的家伙,不敲门就进来,没听见我在教训我儿子?

    安知雅忽略掉老祖宗的怒气,一门心思在两位老爷身上。果然,两位老爷突然见她进来,能打断老祖宗的训话,同时松了口大气。

    “太夫人,时间不早了。我是来问问,今晚太夫人房里是否需要加菜?”安知雅那口气秉承一成不变的漠然调子。

    李太奶奶听她进来只是为了问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由更怒:“用不用,你自己不会看吗?”

    “太夫人意思是大老爷二老爷今晚要在这边吃饭了?”偏偏安知雅是漠的,怎么骂都是纹丝不动地秉公办理。

    两位老爷听到这话对安知雅侧目:这孩子是过于大胆还是傻的?想必是个傻的吧。这会儿连傻子都该知道顶撞老祖宗是找罪受。

    李太奶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骂,然一股恼火在胸头,干脆将刚刚没把对儿子发完的脾气继续洒在了安知雅身上:“好的不学尽是学坏的,学什么不好就会学推卸责任!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一个个回去给我反省!吃什么饭,不用吃了!”

    “好。我这叫厨房今晚不用给太夫人准备用餐了。”安知雅眼皮都不抬一下,道。

    “你说什么?”老祖宗不可置信地吼。

    “我听太夫人指令办事,为什么说是推卸责任?饶媳妇是在公司干过活的,知道请示上级做决定是公司的规章制度。如果我擅自为太夫人做了主张,这主张若不合太夫人的意思,太夫人不是又说我越权管理,一顶大帽子扣下,我今后还以什么标准做事?家有家规,公司有规章,这是太夫人您一直念在口上的话。”安知雅说到最后,那立场益发坚定,“媳妇做错什么了?还请太夫人指个明白什么叫推卸责任。”

    李太奶奶因她一番有根有据的话噎得自然无话说。两位老爷又对她再次侧目。

    见时机到了,安知雅转了口气道:“如果太夫人同意,今晚媳妇让人给太夫人蒸碗消火的凉粥。什么事再怒,也不及身体重要。没有身体,一切枉然。”

    李太奶奶望着她,仿佛对于她脸上那层冰霜有了新的看法,眼眸从暴怒到渐发的平静,最终缓缓一摆手:“照你说的去做。”

    安知雅点了头,退出房间。

    全姨在外面一直听,是听到刚才在里面发生的全过程,于是对凯旋而归的安知雅眉开眼笑:“太太,难为你了。”

    “为老人家做事,有什么可为难的?尽媳妇的本分罢了。”安知雅这句话有意站在门口说,使得传进了屋里面。

    屋里那三个人,便都各有了心思盘绕。

    和全姨一块走下楼梯准备去一楼厨房,安知雅故意将步子迈到了最缓。走到楼梯最末一层,听后面一声:“墨翰媳妇。”

    这唤的人是二房的老爷二老爷。全姨在安知雅耳边介绍。

    两位老爷站在楼梯中段的拐弯口。

    大老爷拄着一支拐杖,但不见得真是步履蹒跚到需要扶走,倒是这支龙头拐杖有些摆阔气的姿态,因而这大老爷身肥体庞,顶着个啤酒肚,穿的是老式的马甲和西衣装,眼神与大奶奶一般有股迂腐之气,今望着她这个孙媳妇,一样要端着至高无上长辈的架子,又可能是因刚被她在门口听见了自己遭老母亲训斥,有点挂不住面子因此要对她益发严厉地相看。

    相较之下,二老爷身材瘦小,瘦长的脸和小眼睛显出了一种精干的神气,嘴角是常常微翘着,像是对所有人和蔼可亲的样子。穿的西装不及大老爷的派头,却是在上衣口袋中垂挂了条金色的表链,彰显出其实不凡的贵气。

    按照安知雅这第一眼印象给两位老爷打分:大老爷实然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与大奶奶如出一辙,怪不得大房如此不济。二老爷那是虚伪的民主主义战士,口头上喊着要民主,实际上与资本主义国家的资本家没啥两样,狡猾的本质很深,不容忽视。

    这二老爷叫住了安知雅,宛如个慈爱的长辈扬扬嘴巴上面的两撇小胡须:“前段日子便听说你和墨翰回来了。在这里住的怎样,习惯不习惯?美国的气候呢,和中国有些不同,但是人少污染少空气不算太差。对了,你那个小女儿呢?我怎么不见她影子呢。”

    李太奶奶对小丫头的保护还是很注重的,尽可能的避人耳目,一来客人,无论是家内家外的访客,有必要时马上让小丫头进了里屋躲起来。想必,李太奶奶认为让小丫头见两位老爷的机会未到。

    二老爷问的这话由安知雅答是不合适的,因为一答等于要把丫头抱过来给二老爷看。这时,心有皈依于安知雅的全姨出来报恩了:“回二老爷,这小丫头弯弯是和钢琴老师一块出去兜圈了,是太夫人的命令,什么时候回来真是不知道。”

    “喔。”二老爷摸摸胡须,口里的惋惜确实有几分真了,“那下次吧。”

    两位老爷接着一步步下楼。二老爷在前面走,大老爷在后面跟随。二老爷矫健如飞,大老爷拄着拐杖有意蹒跚。两兄弟下楼时,就是二老爷与安知雅说话时,都没有互看一眼,更别说彼此交流了。大老爷走到楼梯末,擦过安知雅身边时,投去极不悦的一瞥。安知雅知道他这是责怪她不殷勤等于不孝道,竟是没有过来搀扶他走路。

    安知雅故作不见:这老头子又不是真的自己不能走了,不过是在倚老卖老。

    两位老爷走到门口,自有服侍的人走上来献上大衣,各自穿上后,带上随从出了门。

    “太太,我去看看厨房。”全姨见终于送走两尊大佛了,从肺腑里放出了口气。

    “算了,厨房我去吧。你回去陪陪老夫人。老人家刚刚洒那么大火,肯定口渴了。”安知雅说。

    全姨明白她意思,这是要她到太夫人面前为她说几句话善后,点上头后马上重新上楼。

    安知雅在要走到厨房之前,迎到了丈夫回来。应说,刚去二房那里见着七嫂和七哥那股亲密劲,让她意识到夫妻沟通在这内忧外患的家中十分重要。她顿了步,迎到了门口帮丈夫将外套脱下来。

    李墨翰任着妻子帮自己脱衣,一低头,那是真的累,在她额头上吻了下,问:“怎么了?”

    想必是觉得她这个举动有点反常于以往,有无故献殷勤的嫌疑。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安知雅思摸了下,道。

    李墨翰嘴角的弧度向上微扬着,妻子这时候的言行举止有点像闹别扭,顺着她语气说:“突然想早点回来。再说好久没有见到弯弯了。”

    嗯。女儿比较重要。安知雅点点头表示赞同。

    李墨翰对她这幅反应既是感到好笑又是无奈的,脱掉了脚上那双沉重的靴子换上室内拖鞋,道:“今晚我不出去了。我们一家三口吃顿饭。”

    “这——”安知雅犹豫了一阵,还是决意把今天太夫人跟两位老爷发脾气的事和丈夫说。

    李墨翰皱了下眉:“老人家发脾气也是应该的。毕竟出了那么大的事。”

    “什么事?”

    公司里的事有些是该和老婆说说,让老婆有个心理准备,再说老婆原先在公司里干的,肯定清楚其中利害。李墨翰不假思索:“与真愈美合伙在摩根大通贷了笔款子做项目,结果黄了。这不三方面都在打官司。摩根大通要追贷款。合作双方都不干,认为责任在对方上要对方负全责。前期投资保守估计是在一个亿左右。真愈美占其中百分之四十的比例投资额,不小。”

    “不说唯利,责任在谁身上?”

    “我们。”李墨翰道,“其实这事赔就赔呗。做生意哪有不赔的。主要是在业内要有个好名声,不然今后谁会和我们合作。太奶奶肯定也是这样想这样做的。”

    “没有赔是什么原因?”

    李墨翰说到这,对家里某些人的作为真是可气又感到可笑:“我爷爷要求请律师和真愈美打。二叔公那边的人更离谱了,居然打算以取消已订下的供销合同威胁真愈美。”

    “真愈美什么反应?”安知雅想的是,家里人知道不知道她和老公都在真愈美里有不少的股份。

    “罗德全力要在这桩生意上秉持公道。真愈美的董事局里面,也正闹得不可开交。”

    罗德这人,在今天见过之后,发现比弗里曼可靠多了。但老公的这句话,说明了真愈美董事局里,应有除老公以外的李家人在背后作祟。

    “你回真愈美了吗?”安知雅说这话隐隐露出了些忧心。

    “家里人不是不知道我在真愈美有技术参股,但我基本不在董事局里说话。”李墨翰自有一套保全之策。

    安知雅这颗心放了下来。说来说去,时局纷乱,一不小心会很容易被人拖下水。所以他们两夫妇等于如履薄冰,时刻注意小心着周遭。

    李墨翰在上楼前,忽然拉住她的手,在她手心上放了样东西。

    安知雅摊开手心一看:是个镶了几颗梅花钻石的发卡。东西虽不值钱但精致,最可贵的,算是他送她的第一样小礼物。

    “要我给你戴上吗?”李墨翰装模作样地问。

    安知雅却不娇羞,坦言:“你戴吧。没有镜子我对不上号,怕会戴歪了。”

    老婆大人偶尔真是淡定得让他无所适从。李墨翰悻悻地将发卡别到了她乌墨的头发一侧,左右看了看,自我十分满意:“好看。”

    见有人从厨房那里探出头窃听,安知雅猛地一拍老公的背:“还不快上楼。”

    李墨翰裂齿一笑:知道羞了。于是两步并一步跳,十分欢喜地跑上楼看女儿。

    走到厨房,摸出手机,见里面有一条匿名短信,看内容应该是罗德发来的。在咖啡屋里,她对罗德写了同意两个字。因此从今天起,她会帮罗德继续完成那篇数学论文。

    ——婚后强爱——

    话说,那天小惠帮安知雅将毛线衣送到了二房那里。姚兰芝本是死活不收,可小惠也是死活不退。论顽固,姚兰芝比不上小惠,最终只得一股怒气地收了下来,回到屋里将毛线衣扔到台上决定一辈子藏起来弃用,嘴里骂这安知雅既是不知好歹,又不知是从哪里收了这样一根木头碍手碍脚的。

    对于小惠,七嫂毕竟参与家内管理,了解的较多:“本是六婶的人,被安知雅变着名目要了过去。听说第一天本是为难过安知雅呢,不知怎么反而被安知雅给看中了。现在一看,这安知雅是有慧眼识英才了。”

    “六婶的人?”姚兰芝听完过程心里很快有了伎俩,“六婶会这么乖把人拱手相让?”

    七嫂被提点,点着头:“这事是有点蹊跷。不然和你六婶透个信?”

    于是,那天小惠经过主房后面的花园时,遇到了六婶。之前,她一直避开三房的区域不走,如今遇上前主人,像安知雅所想,心里有犹豫有愧疚。

    “小惠。”六婶早就派了手下遣掉四周的人,以便与小惠说话,“现在过得怎样了?”

    小惠咬着唇,忍受六婶的手指头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地掐出了道红印子。

    “我听说她欺负你了。”六婶摆出一副很是疼惜的样子说,“终究是我的错,把你送了出去让你遭罪。”

    “太太别这么说。”小惠开了口。在她心里面,两个太太各有千秋。

    一听这话,六婶的圆圆脸和圆圆眼都笑开了:“我这不心疼你这傻孩子吗?别急,我这几天想个办法把你调回来。”

    调回三房?那安知雅给她办的绿卡怎么办?老实人虽老实,想问题却经常是一针见血的首先攻向了要害。

    见着小惠脸上有些呆,明摆了有被对方收买的迹象,六婶脸色一沉,嘴头上仍甜言蜜语的:“你不会不想回来的。我都给你安排了更好的岗位和薪金,绝不会亏待你。”

    小惠不答话。

    看这样子,好像又有点不像是被完全收买了。六婶心里头的那股想要刺探军情的焦急马上涌了上来,道:“当然在你回来升任新岗位之前,你必须有些功绩,不然说不过去。”

    小惠一直低着头。

    这孩子像以往一样傻。这种话的意思都听不出来吗?六婶急得贴近了她的耳朵说:“她近来在房里有什么动静?有没有和别的人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

    小惠是在内心里挣扎着,无数地比较两个太太之间的区别,越比较,发觉自己越在意那张绿卡,鼓了勇气说:“太太,如果我都把她那些事告诉你,你会帮我办绿卡吗?”

    “绿卡?!”六婶惊讶,紧接双目一黑。这孩子是狮子大开口啊!难道不知道给一个非法移民又没有任何移民条件的人办绿卡,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不说手续费,光是找人买通关系,这里面的钱不计其数。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套到话,六婶捏着商酌的语气说:“你事情办的好,我当然会帮你办绿卡。”

    老实人的执拗劲又在这里犯上毛病了。大概是吃亏更多,老实人在原则问题上从来不会让步的。小惠道:“太太先帮我办了绿卡,我会帮你把事情办妥。”

    因为安知雅就是没有要求她任何条件先给她办了绿卡。可惜六婶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一听这孩子居然死咬着狮子大开口,恐是以为自己有这条件威胁她,一旦主人的位置受到威吓,六婶作为主人作威作福的那套子立马显了出来。啪!毫不留情,五指手印打在了小惠左右脸上:“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别以为投靠新太太能得的了什么便宜!我告诉你,我这就告诉她你是非法移民的,让她马上把你扫出门去!”

    被刮了两耳光脑子嗡嗡响,小惠一双眼睛,却是注目在几步远的安知雅身上。

    安排让小惠去送毛线衣,安知雅其实是设计了让二房的人去给六婶通风报信刺激六婶动作,当然要时刻让人注意小惠的动静。小惠一被六婶的人拦了。安知雅马上叫上了全姨全德与张齐亚,一路赶过来,先把六婶安排在四周的哨岗给拔了。然后,带着审度的目光看这对原先主仆。

    顺着小惠的眼光,六婶终于发现了安知雅的存在。一刻圆脸上的惊慌失措掠过之后,六婶持住了镇定的气场,趾高气昂的:“侄媳妇来的正好。我正替侄媳妇教训这不听话的人。”

    “她不听谁的话?”安知雅这话是一语双关。

    六婶硬是装作没有听出来,道:“侄媳妇你不知道。这人在我手下工作时,性情懒惰又是装聋卖哑的。”

    “那六婶怎么不把她炒了?”

    “我是贪她可怜啊。”六婶自言自语地喟叹,要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来。

    “六婶现在替我训她,是要帮我将她炒了还是——”

    小惠听到这里,两眼圆瞪,紧紧地盯着安知雅那张漠然的看不出任何想法的脸。

    老实人再老实,也得关键时刻教训几下,知道事情轻重,以后再不会犯这种荤!安知雅视而不见小惠祈求的目光。

    小惠的头渐渐地耷拉了下来,她知道自己错了,错的离谱:主人哪能是左右顾盼的?认了主人只能是认一个!如果让她重新从头开始,不用说,只认安知雅一个!

    六婶看到小惠耷拉头,却以为是自己机会来了,只要把这家伙带回自己房里,再威逼利诱不怕套不出话,况且安知雅追人追到这来,足以说明小惠口里必是掌握了不少重要情报。因而,六婶是以更悲凉的语态说:“侄媳妇,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一开始收下这孩子,便是因为这孩子可怜。如果现今把这孩子赶出家门,倒是我的错了。这样,如果侄媳妇不喜的话,是不是把这孩子交回给我,让我好生重新教育她做好人。”

    “把她送回给六婶不是不可以?”

    六婶一喜:“侄媳妇这话真——”

    安知雅选在她最高兴的那刹那打断她:“不过,六婶啊,我为这孩子办绿卡一共花了我私房五十万块钱呢,说到钱谁不心疼。这样吧,六婶把五十万划到我账头上,一日我这边收到钱,我一日马上将她送回六婶你那里!一言为定!”

    五十万!换这傻的像根木头的孩子用五十万!她白痴了才会这么做!六婶的感觉是被一头冷水浇了下来,浑身在这冰天雪地里冻成了冰棍。

    小惠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抬起了头,双眼重新放出了光亮。不需安知雅说话,她迈开腿,拼尽全力跑向安知雅站的对面。然而,她手头上忽然被一只手用力地一抓,六婶咆哮:“你不要听她乱说!她不会这么傻的给你用五十万办绿卡!”

    啪!小惠的手往六婶脸上一扫,挣开了六婶,眼神已不像往日的木呆,充满了勃勃的无穷涌现的生气:“我会证明她不是傻!还有,我是个人,我有自尊的,我为什么不能拥有绿卡!只能说,她能,你不能!”

    六婶被小惠扫的时候,身体一倾跌到了地上,而小惠说的那段话让她又窘又羞,简直在安知雅面前无地自容,仇恨地怒视她们两个:“你们——”

    “六婶,这事你最好别捅大了。小惠拿到绿卡是在我这边工作的事了,在你那边还是非法用工。”安知雅提点的话点到即止,六婶不会傻到去做和小惠一块同归于尽的事,但必要时是应提醒对方不要因愤怒失去理智。

    “好你个侄媳妇安知雅!别以为你有你老公撑腰,你老公在这家里也快差不多气数尽了——”六婶咬牙切齿的语声从漫天雪地里飘过来,又冷又阴,像是无尽的黑暗。

    安知雅眉毛微皱,却自然不会给六婶任何回应。小惠跟在她后头。走到半路,又遇到跟过来的全姨全德等人。应说听见六婶刚刚那句威吓,这些人的心里不免都为安知雅夫妇以及自己的未来有了忧心。

    这时候靠的是这些人的人品和忠心,安知雅不会对他们说任何保证性的话,没有用处也保证不了。

    ——婚后强爱——

    明天是李家摆宴的日子了。安知雅在夜晚十一点钟的时候,悄然上了三楼。李太奶奶住楼的第三层,多是办公间和书房。她和丈夫自己需要办公的话,都会到这三楼跟太奶奶借用,反正平日里都是闲弃着的。

    端了碗热腾腾的汤丸,走进那个最末的有点神秘的书房,据闻这书房是李太奶奶以前不常用的,通常都锁着的,因此说是有点神秘。里面丈夫点了盏小台灯,坐在办公桌前对着一台小巧的手提电脑在办公。这里的房间,依李太奶奶精密设计,有两层玻璃,到了夜晚覆盖了一层绝对隔光材料的玻璃关上窗户的话,使得里面像个密封箱,从外面是看不见房里面动静的。

    可见李太奶奶平日里对家内家外防备到哪个地步,而且对李墨翰又宠到了哪个地步,才会不惜借这个绝密书房给曾孙子用。

    “待会儿有人来。”李墨翰见妻子送夜宵上来又准备回去的样子,说。

    安知雅听这么一说,打开玻璃柜子取出茶具,又拿水壶进附设的洗手间里接了水烧开。

    挂在墙上的摆钟时针整整摆到了一点钟,听到门敲了三下,两长一短。接到丈夫的示意,安知雅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小禄先搓着双手走了进来:“外头好冷,走两步都成冰棍。”

    跟在小禄后头的年轻夫妇,是九嫂和她丈夫李墨青。

    “八嫂子好。”九嫂近来偶尔在李家里走动时能遇到,和安知雅算是熟面孔了,说起话打起招呼愈是亲切,一点都不生疏。

    对比下,李墨青,安知雅是没有见过,今一见,发觉与自己丈夫长的有点像,微笑时嘴角两个小酒窝特别浓。

    “听兄弟和内子说的多了,一直都很想见见八嫂。”李墨青对安知雅初次见面的语气里多了丝尊敬,一只手始终是搂着自己老婆。

    安知雅对疼老婆的男人都觉得人品至少不差,点了下头,让他们进门,说:“水是烧开的。茶壶里有花茶,有龙井。你们随便挑。”接着,当她快要关上门时,一只手忽然推在门上,见是露出了张齐亚的脑袋:“雅姐。”

    除了张齐亚,卢雪把小丫头抱进来了。夜深,小丫头迷迷糊糊地睡着。安知雅帮着把孩子抱到一边的长沙发上,拿了条毯子给丫头盖紧。

    “妈、妈?”小丫头睁了睁眼睛。

    安知雅摸着孩子的头:“弯弯睡吧。”

    孩子在这个年纪是很贪睡的,又是这个时间,马上又合了眼皮子。

    有孩子在这里,大人们说话不禁都注意着降低声音。

    “小禄先说说你知道的消息。”李墨翰独自坐在办公桌前,主持这个简短的会议。

    小禄坐在一张矮墩子上:“二叔公的意思是,要在明天的宴席上向外公布大哥为李家继任宗长一职。”

    现任李家宗长是大老爷。按理来说,要选下任,也不该越辈到了李墨成身上。但是,即使按排行选下任,李墨翰的父亲老二决定了弃权,小禄的父亲老三英年早逝,老四是李墨成的父亲。其实,由四叔继任,再由李墨成继续继任也成,二房突然做这个大跃进的决定是想做什么。

    “爷爷不会放手的。”李墨翰太清楚自家老爷子的性子,好不容易掌管了多年的家权虽然一再被二房侵权,但是一日不死,肯定不会相让。

    “这样明天有的闹了。”李墨青忧愁地搂着妻子。

    安知雅看着这屋子里坐的一圈人一样的表情,忽然觉得大房再不济,好在有丈夫这个凝聚力在,至少在丈夫这一辈上,是齐心协力的。大老爷和大奶奶固守自封不提,素不知七叔和七婶是什么想法,小禄的妈妈又是什么想法。二房里面?三房里面呢?深感自己手头的资料还是太少了些。

    “我妈明天不想参加。我和奶奶说了,说我妈病了。奶奶什么话都没说。”小禄道。

    三婶子躲惯了,大奶奶管不了这事。

    “我爸妈肯定是要出席的。”李墨青哀声连连,“八哥,我现在只怕,到时候爷爷奶奶派我爸妈出去和人家争吵打架。”

    “有太奶奶在,不至于闹的太难看。”李墨翰道。

    “太奶奶的身体能出席吗?”

    “和约翰夫医生谈过,两三个钟头坐在席中和人吃饭聊天应该不会有问题。”

    说到明天摆宴的布局,按照先例,主楼一楼为舞厅,二楼为自助餐厅,三楼是备用的休息室。安知雅只负责上菜的菜肴,其它都不管。但是,物品方面向来是大房管的,大奶奶和七婶应该是忙得手脚抽筋。

    这点九嫂承认了:“多少年都没有办了,连奶奶都怕办不好。”

    在这时二房和三房都不主动来凑这个趣帮大房这个忙,足以说明各房之间罅隙渐大,居心叵测。

    “对了。八嫂,我听说六婶威胁你了?”为了缓和屋里的气氛,小禄忽然插进一个话题。

    肯定是张齐亚泄露出去的。安知雅是觉得六婶那话有点儿落水狗的无奈,说:“真正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她这话一出,小禄笑了,李墨青笑了,九嫂捂着嘴,李墨翰静静地微笑。张齐亚和卢雪一时还想不到有什么特别好笑的地方,尴尬着。

    安知雅被笑的有些恼了,缓缓地一横眉:“有错吗?”

    “没错。”李墨翰沉稳有力地环视屋内众人,“如果明天有狗想咬人的话,我们这边誓定要咬回去。”

    接下来,见着众人安静地在听,李墨翰的声音在屋内清楚地传达到每个人心里:“我们大房,无论爷爷奶奶有做过或主张过什么不近人情的事,但是,我们要清楚地认识到,爷爷奶奶未错到根本上。相反,有些人,已经错到了根本上。这个家,决不能让这些人掌权!”

    <div align="center" style="width:100%; height:35px; vertical-align:bott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