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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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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李墨翰最后一句,汪副校长走了出来,接过了梁局长的电话。接下来事情的走向,发生了上下颠覆的改变。本来想批斗姚老师的大会立马散了。家长委员会的那些人都是有社会洗练的人,在没有打听到真相之前,不会做出得罪弯弯这对爸妈的行为。可惜曾夫人出差今天不在,不然,这场批斗会不一定能组织起来。说明了,有人是见机行事,专门挑了曾夫人出差的日子挑衅。贾云秀也不在,但贾云秀的不在和曾夫人出差的性质不一样,让安知雅联想到的是杀人犯故意制造的不在场证据。

    想知道幕后凶手是谁,并不难。在汪副校长被梁局长一番话倒戈了后,与孩子父母进行了一场十分隐秘的私话对谈。为了推卸掉自己的责任,汪副校长一再强调是被人蒙蔽所害。至于是被谁蒙蔽,校方的话,胡主任首当其冲,因为胡主任的话孩子的父母都听在耳朵里头,不怪汪副校长不想保手下的人。而家长委员会这边,汪副校长提到了委员会林主席。

    这位林主席是学校里一位三年级学生的家长,是在一家检验部门机构里工作。

    李墨翰稍微让人一查,马上能查到林主席是贾家里的一位亲戚,贾云秀一位甥女婿。看这情况,今天发生的事很快林主席会报告给贾云秀知道。

    贾云秀和方真谈完生意后,当晚已经驾车和儿子安云苏在回家的路上。接到外甥女婿的电话,称学校里的事没有办成,并且自称弯弯父亲的男人出现了,来头还不小。贾云秀本是听着一愣一愣的,想着这事是真是假。在外甥女婿极力坚称校方已投敌倒戈,并且曾夫人打来电话代表其他家长表示抗议后,贾云秀摔了电话:这野丫头运气也太好了吧?死了个没钱的丈夫后,反而因祸得福,靠上大佬了,把曾家也给巴结上了。

    “妈?”安云苏与母亲谈和后,对母亲的态度又恢复成以前的孝子模样,关心地问。

    “没事。本想你和世玲没办法操心文雯的事,所以由我来操心,想帮文雯除掉一条害虫,哪知道这条害虫竟然找了只老虎意图狐假虎威。”贾云秀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件事的经过,在她看来,此事想要扳回局面,并不是没有转机。

    “妈看来胸有成竹。”安云苏嘴角勾起弧度,对于母亲的手腕向来信服。

    “下周,马上要举办一场小音乐家钢琴比赛了。到时候,谁是赢家,一见分晓。”贾云秀的目标直指安文雯在寒假期间到国外音乐之都维尔纳见识锻炼的机会。这一次,她一定会把没本事的野丫头全力打翻在地。毕竟说是那对母女靠上了官家,但她贾云秀认识的官员也不会比梁局长低半分。对于曾夫人选择了安知雅母女而不选择他们安家,她只能说曾夫人没有眼光,曾夫人这一搞,怪不得她改变政策,取缔原本给曾家兄弟出国的机会。

    学校里,姚老师的问题解决了。虽然姚老师自己不知道这个事怎么解决的,只听汪副校长派来的老师和她说,不需要她去参加批斗大会了,而且还表扬了她一番在教育事业上的功绩。姚老师固然对于不用挨批评且受表扬感到高兴,同时却又觉得心里很虚,忽然的转变,令她从大悲到大喜,宛如一场做梦,很不切实。

    但不管怎么说,除去自己,姚老师值得为小丫头高兴。这样一来,小丫头可以在学校里留下来,并且再无阻碍尽情学习她喜欢的钢琴。

    小丫头与姚老师道拜拜后,高高兴兴背着小书包,一边一个拉爸爸和妈妈的手,走出了校门口。

    带女儿上了车,雪福来上了路,一家三口才开始就刚才学校里的问题发表了意见。

    “爸爸,你好伟大!”小丫头一开口先给父亲戴上一顶高帽子,然后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想知道爸爸是怎么办成这样一件光荣又伟大的任务的。

    安知雅不想女儿太早知道那种官压官的现实,咳了一声,向丈夫使了个眼色:“没有什么。你爸爸向学校领导如实反映了问题。主要呢,还是你的学习成绩有进步,让老师们看到了希望。如果以后你的学习成绩退步了,老师们会保留你不能学钢琴的权利,这点爸爸和妈妈也同意了。”

    小丫头一听,觉得妈妈这话里面的水分太多,但是,也只是眨巴眼睛,乖乖地没有顶嘴。或许在她幼小的心灵里面已经明白到,哪怕是权力再大的父母罩着,自己如果没有成绩可以说话,一样只会变成别人的笑柄。

    “我刚刚出来时听你们老师说了,你们学校要举行钢琴比赛?”李墨翰赞成妻子的做法,便和女儿讨论起另一个问题。

    “是的,在下个星期。”小丫头点点脑袋瓜,“老师帮我报名了。”

    恐怕,正是这个报名的举动刺激了贾云秀决定用家长委员会施压。安知雅把手搭在小丫头小肩膀上,鼓励地拍道:“你参加比赛那天,妈妈会来看。”

    听到父母要来观战,小丫头心里头可紧张了,小脸蛋紧巴巴的。

    李墨翰送了老婆孩子回到住处后,因为接到小禄的电话,又开着雪福来离开。车子后来是开到了妻子原来住的小区,现在这里是徐乐骏一个人在住。刚下车,遇到了在楼下徘徊的卢雪。

    卢雪看到他也很吃惊,虽说从安知雅的口里得知到他没有死,但现在他这样开名车而且穿西装打领带的打扮,与之前那个朴素的奉书恬判若两人,让她一时有些分不清现实。

    “卢雪,好久不见。”李墨翰看得见她疑惑迟疑的表情,主动上前释疑。

    卢雪听出的确是他本人,笑容绽开:“太好了。”

    三个字言简意赅,传递了太多的喜怒哀乐和期望。

    李墨翰向她点了点头,示意道:“上楼吗?”

    卢雪抱了尴尬,明知道安知雅现在不住这里,道:“知雅在吗?”

    “你打个电话不就知道?”

    卢雪的脸因于撒谎慢慢染上了绯色:“我打过了电话。”

    李墨翰看着她这幅神态见她在这里,也知道她是来找徐乐骏的。关于她和徐乐骏、夏瑶的瓜葛,他从张齐亚口中得知了不少内幕。这样一种三角恋,说起来是挺麻烦的。关键在于,他和妻子一样的观点,徐乐骏这样的男人,少碰为妙。

    “你怎么会在这里?”卢雪慢吞吞地,终究还是跟着他上了楼,一边没话找话说。

    “徐律师病了,我帮他找了个医生。”李墨翰长话短说。

    说到医生的问题,卢雪记了起来,急忙道谢:“上次我到医院看病,听说是你帮忙。”

    知道她要道谢,李墨翰先笑着打断她,问:“你病好了吗?”

    “好了。全好了。”卢雪连声说,“吊了两天针,喉咙没有发炎,就好了。”

    “病刚好,也得注意身体,不要随意出来刮风。”李墨翰说。

    听到这话有些言外之意,卢雪的脸掠过一丝白。

    到了楼上,小禄给他们开门,发现是两个人,因为不认识卢雪,于是抱了疑问看了看堂哥。

    “这位是小雅的朋友,也是徐律师的朋友,来探病的。”李墨翰介绍道。

    卢雪则紧张地看向这个医生,感觉对方年轻挺年轻的,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宗归,两个人是进了屋子里。因徐乐骏在房里躺着,她不好随意进去,便走去了厨房倒水。

    “他在美国的医生还没有过来,但先寄了些病历发成邮件回国。好像现在他本人,不想去医院。虽然他有本国的朋友介绍他在大医院里的教授给他看,可他认为我比那些教授可靠。所以把病历全给了我看。”小禄说,“如果按照现在的病历来看,我觉得他这病真的挺棘手的。最好呢,是去阜外做心脏手术,即使不做手术,也应该做个比较可靠的造影检查,那么同样在阜外做是最安全的。阜外里的人脉,你有,所以我想找你商量一下。”

    “他有没有说过想回美国去做手术?”李墨翰问。

    “当然,美国技术成熟,比阜外不会差只会更好。但是,他本人说了暂时不会考虑去美国。”小禄边说,边是眼角有瞄到卢雪探出头的影子,是把声音压到了最低,有关徐乐骏的实际病情,他是连安知雅都不敢告诉的,一方面病人自己这么要求,一方面李墨翰也是这么要求的。

    “你有劝过他吗?”李墨翰翻着手里这沓厚厚的资料,心里完全清楚小禄说的徐乐骏的病情不会是浮夸,只会是更严重。

    “我劝过他。他说他的病向来这样,不会严重到哪里去。所以,不会考虑为治病去哪里。”小禄摇摇头,从某方面来说,医生最怕这种固执己见的病人。

    “你应该告诉他,他现在年轻,有机会治病。但是,时间一旦拖延,病情绵长,恶化,这种治病的机会大大降低,可能永远失去。”李墨翰说。

    “他不信,连教授的话都不信。”小禄摇头再摇头。

    “我和他谈谈。”李墨翰心里焦急,就怕这人给自己妻子添麻烦。

    接着他进了徐乐骏的房间。

    小禄留在客厅,看见卢雪一直在厨房里探头探脑的,不由走了过去。卢雪早把开水倒好了,没事做,又不敢走出去,只得将倒好的开水倒掉,再重新从开水壶里倒。小禄进来正好看见她这个倒水又倒水的动作,不禁失笑:“这样要烧多少壶开水。”

    卢雪一惊,手忙脚乱把玻璃杯放进洗手池里装作洗杯子的样子:“我看,那个杯子脏。”

    “你不出来吗?”小禄默了下后,道。

    “我洗完杯子再出去。”卢雪坚持着说,然后她一直站在洗手池边,等到听见脚步声离开了,才开始从心里懊恼着刚刚为什么不从对方口里探问徐乐骏的事情。

    洗完了杯子,听外面安安静静的。她鼓起勇气,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发现客厅里没有人,于是垫着脚尖慢慢地移步到了徐乐骏住的房门口,把头贴在门板上听。

    因为这屋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她是能隐约听见一些房间里的声音,只要里面的人音量放大的时候。

    “我不会去美国,也不会去北京!”这是徐乐骏像是被激怒后说话的声音比较大。

    “你这么做对你身边的人没有好处。”李墨翰相比之下,十分冷静。

    徐乐骏冷笑:“对你来说是没有好处。对于小雅来说可不一定。”

    “你认为你生病对于小雅来说是件好事?”李墨翰话语里免不了嘲讽。

    “不是我生病的事。”徐乐骏句句针对。

    “那是什么?”

    “我知道我在她身边,你看着觉得很不顺眼。因为你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我知道你不知道的她的过去。”

    “或许如小雅说的,应该把你扔在一边置之不理,任你自生自灭。”李墨翰说完这话,是觉得无话可谈了。想他的确一方面为了妻子着想,一方面是好心,才想劝服对方去治病,结果好心被狼咬了。

    徐乐骏咳嗽着,对能惹怒他走似乎感到很高兴:“我知道你是李家的人。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吗?”

    “你在美国那么久,接触到李家人并不奇怪。”李墨翰保持住冷静。

    “你错了。我和小雅、小雅的姐姐,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李家人了。”徐乐骏缓慢的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接着他很高兴,很如愿地看到对方的脸色起了变化。

    卢雪在门口听得心惊胆战的,脑子里胡乱几个问题飘过:李家人,什么意思?

    一只手忽然拍到她肩膀上时,她蓦地惊叫了一声。

    这声惊叫被房间里面的人听见,李墨翰本要皱眉,却在看到徐乐骏变脸的瞬间,有了另一种想法。

    徐乐骏可谓是神情瞬间万变,然压得住心境,所以始终没有松口问是不是有人来了。

    李墨翰也打定了主意不告诉他是卢雪来了,打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头,小禄给卢雪倒了杯水压惊时强调:“是你洗过很多次的杯子,应该不脏了。”

    卢雪不情不愿地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相当恼怒地扶扶眼镜,看向小禄那张皮笑肉不笑的笑脸时,简直是恨不得拿刀子戳上两下:这人分明是故意躲了起来,然后来吓她的。

    对于小禄的这招,李墨翰倒是给了相当的肯定,和卢雪说:“我送你回去吧。徐律师需要休息。”

    卢雪想见徐乐骏的计划只得作罢,只隔了几步之遥和一扇门板,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样。她默默地垂了头,起来走出门口。在要下楼梯时带了希望往回看一看,徐乐骏还是没有出现。

    ——婚后强爱——

    丈夫带着小禄一块回来,从小禄口里无意听说了卢雪仍旧固执地前往探望徐乐骏,安知雅恼时,打翻了桌上的一杯水。

    众人极少见她有动怒的时候,小丫头见着母亲气腾腾地站起来,低了头,默默地躲到角落里。

    “雅姐。”张齐亚在愣了下后,指着她指示一半的文件手足无措。

    安知雅是进了自己房间,嘭一下甩上门。她太清楚了,徐乐骏是听了上次她放出的话后,非要抓住卢雪不可。卢雪是她和夏瑶的软肋。

    “小雅。”李墨翰等了十分钟,妻子依然没有从房间里出来,担心出问题,伸手敲了敲门。

    安知雅是怒不可抑,在房间里打了电话给夏瑶:“他生病了,你怎么不去看他?!”

    夏瑶接了她这顿突如其来的大骂,感觉委屈:“我有去看他,早上刚去。”

    “你最好天天去,住在那里。”安知雅是没有办法了,现阶段只能拿夏瑶当挡箭牌,反正这妮子不像卢雪,傻呆呆地任自己陷进去。所以,徐乐骏一直不接受夏瑶,是有道理的。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我?”夏瑶听出了是怎么一回事,笑了笑。

    “你全身上下都是金刚,我不担心你。”安知雅道。

    “好吧。这事我来处理。”夏瑶也爽快,“你放心,我一直都很想成为你的兄嫂。”

    安知雅长出口气,这时候李墨翰打开了房门进来。然不等丈夫开声,她走了出去,继续接下来没有办完的事情。

    这边,贾云秀与YYS合作投资的资金被套牢,接下来,是安云苏方面。贾云秀要拨给安云苏款项,恐怕以现有安氏的活动资金不够,不排除会利用安氏附属的投资公司。但是,这家公司一直都在做期货生意。自从安太公上次大败后,元气大伤,由安云苏在内部重整房地产投资中心,指向岛外新城。安云苏和贾云秀,接下来想通过这家公司来进行融资,因为信用不够,想得到几大银行的大批贷款恐怕不易。于是安云苏才联合了另一家投资公司,增加信用,即使如此,想得到巨额银行贷款,除了走人情关系,需要做信用抵押。

    如果安知雅他们没有打算错误,最后,贾云秀的这些信用抵押,只能用到她预备投入到YYS合作计划里面的厂房。只有这些厂房和仓库,才是安氏自己建起来的。安氏大部分在城市里的办公大楼,都是租用的。

    “现在,我们要把他们的资金逼急。”安知雅道,“要逼急,首先,需要让他们安心。”

    “安心?”张齐亚感觉自己学了那么多课堂知识,远不如安知雅这个一堂金融课都没有学过的。

    “对,让他们能如愿先拿到银行贷款。”安知雅开始指示他接下来的步骤,“我和方阿姨透过风了。由她做主,在银行内部走人际关系,给安氏放这条路进去。你明天去见这个银行的经理。”

    “可是被他们贷款贷到了,不就资金不急了吗?”张齐亚还是没有想明白。

    “当然是要在贷款合同上做手脚了。”安知雅叹着气,“所以呢,这预先要和银行里面的人透透气,告诉他们这笔贷款风险有多高。”

    “风险高,抵押就得更大。”张齐亚似乎想明白了一点。

    接下来是制造安氏的还贷危机了。安知雅眸光一闪,是时候该揭一揭肖海这个人了。

    肖海,自从帝树高尔夫球场和帝树酒店的高调出场后,像泡沫一样消失了。很多人都觉得这人很不可思议,连钟尚尧多次想调查都查不出肖海是什么来龙。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肖海这人,握紧了岛外新城的某个关键。

    幸好,肖海给她留了个电话。

    安知雅知道这个电话更多是看在她丈夫的面子上。于是在打电话给肖海之前,先与丈夫做了次谈话。

    当晚,一家三口吃饭时,安知雅像是无意中提起:“那个肖主任,上次说是如果我们打球要邀请他们一起去,你说我们这个约定是不是该履行了?”

    “这附近打球场所,最好的地方还是帝树。”李墨翰配合妻子的意思似是很认真地思考着,“但是去帝树一是招摇,二是太远了些。不如——”

    “不如?”

    “不如请肖主任到我们家吃顿家常便饭吧。”李墨翰道。

    安知雅若不是知道丈夫的作风,会以为丈夫这是在与自己开玩笑,由是在慎重地考虑之后,说:“你先打听清楚他和他太太喜欢吃什么。”

    李墨翰一口应下。

    ------题外话------

    一个月一次的痛经。5555……明天我争取把这段给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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