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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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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三章

    越王一方的探马,一直关注着秦王阵营,大军刚启程不久,京营那边就收到消息。

    有敌来袭,自然秣兵厉马,准备迎战。

    越王周阳胜短暂商议一番,决定主动选取有利地形,陈兵布阵,以占据地利。

    双方在汤县往北十里外的一处坡地相遇。

    越王一方选择了一处较开阔的缓坡,他处于高位,左边有丘陵,有利于骑兵小分队引领步兵穿插分割敌军,而在后方五六里地以外有一处小峡谷,他在里面设了埋伏。

    万一己方真呈败势,越王可以迅速退往峡谷,利用埋伏给追击的敌军反攻。

    越王周阳胜从不敢小觊秦王,这是综合所有因素后,能在短时间内布置出的最好结果。

    有探子一直暗中窥视,不断将消息传回去,赵文煊眉峰不动,手一挥,“全速前进。”

    “殿下,敌军占据高地,我方恐怕要吃亏。”胡振山捻须。

    越王大军身处必经之路,占据了缓坡高处,那么便将低处的开阔地留给了秦王一方,他们地利上吃了亏。

    “无碍。”赵文煊言简意赅。

    易县附近这块地方,除去少量峡谷丘壑,整体地形相对平缓,所谓坡地,高低相差不会太大,越王方固然占据了些许地利优势,不过也仅此而已。

    赵文煊这次志在速战速决,前锋部队大部分是秦军,秦军勇悍,尤其擅长强攻,相形之下,越王占据的些许地利无甚妨碍。

    与之对比,赵文煊更注重越王大军后方峡谷的异动。

    探哨工作从不间断,秦王一方探子,都是身经百战的哨兵,惯会察看各种蛛丝马迹,越王在峡谷的布置虽很小心很隐蔽,但毕竟时间太紧,难免露出小许痕迹,被哨兵察觉出异常。

    赵文煊凝眉思索片刻,招来冯勇,如此这般安排下去。

    胡振山早已不语,该说的他已说了,这场战役是秦王亲自指挥,他适当表现一番即可,太过罗嗦,反倒显得畏缩了些。

    双方大军终于相会。

    旌旗招展,沙尘滚滚,一个照面后,越王心中先一沉,对方前锋基本是秦军,黝黑的甲胄,整齐划一的动作,秦军气势凛然,如出鞘利刃,仿佛顷刻间便要插进敌军心脏。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周阳胜及麾下统领们神色凝重更甚越王,彼此对视一看,心弦紧绷。

    越王眯眼眺望,对方中军处有一个位置守卫格外严密,他那四哥必然在此处。

    “殿下,兵贵神速,我方应该立即进军。”周阳胜很忧虑,强敌当前,因尽力抓住一切优势为好,秦王大军刚到,若是让对方缓一缓后,局面对已方更不利。

    越王颔首,“周提督所言甚是。”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越王周阳胜一声令下,大军立即动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

    牛皮大鼓被敲响,沉闷而厚重的鼓声一声紧过一声,进攻的信号传遍大军上下,周阳胜拔剑,呐喊道:“进攻!”

    流水般的红甲兵士从坡上冲下,赵文煊镇定自若,一挥手,冯勇举起大刀,怒吼一声,“弟兄们,进攻!”

    骑兵当先而出,紧接着就是步兵阵,喊杀声震天,大地仿佛在颤动,两军相触,血腥味立即弥漫在空气中。

    秦军悍勇远超预料,他们久经战阵,十分熟稔,一入战争如鱼得水,手起刀落,砍杀敌军动作干脆利落,让头回经历大型战役的京营军懵了懵。

    没有人是天生杀人狂,即便平日演练过千百遍,真到了身处鲜血喷溅、头颅满天飞,身边人顷刻气绝身亡的场景,还是会心惊胆颤的。

    京营大军未必不优秀,也许历练几回后,他们就会成长起来了,但开头,他们难免露怯。

    战场上千钧一发,哪怕慢了半拍,带来的结果也是致命的,一时间,越王方先头部队倒下一片,战局呈现一边倒态势,高地优势没有让他们占到丝毫便宜。

    越王咬牙,先前准备只能先用上了。

    他命令一下,左边丘陵后杀出十来队红甲兵士,骑兵开头,步甲随后,冲向秦王大军。

    赵文煊神色不动,一挥手,胡振山立即领大军迎上去,厮杀开来。

    越王一方混乱片刻,终于回过神来了,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适应期,面对生命危机,大家接受能力提升到顶峰,咬着牙冲了上去。

    虽如此,但气势已经远不及对方了,且双方战力差距不小,越王一方免不了被压着打。

    战争一开始,赵文煊一方已奠定胜局,一个多时辰后,秦军越杀越勇,殷红鲜血让大地染上赤色,越王大军已渐渐溃不成军,已经有小兵胆丧,悄悄往后逃命而去。

    一个退了,另一个也跟着退,情况渐渐不受控制。

    如今当逃兵后果相当严重,士兵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这么干的,一场战役中,一旦有一方开始出现溃逃现象,距离彻底战败已不远矣。

    越王面色铁青,吼道:“周阳胜,鸣金收兵,按照原定计划往峡谷退去。”

    鸣金声起,各卫统领浑身浴血,声嘶力竭地大吼,指挥着麾下兵士,按照原定计划退去。

    这回动作快了很多,大军迅速收拢,急惶惶往峡谷逃去。

    赵文煊下令,“诸军追截到峡谷口便停下,严密驻守,不得踏入峡谷半步。”

    他分出一部分兵力,追截越王残军,余下的大军,则由他本人亲率,往右边而去,绕道直奔峡谷另一边出口。

    这般绕道足足远了十几里路,不过另一边峡谷口早有布置,他到时,越王肯定还在。

    越王穿过峡谷时,下了一道命令,让布置启动。

    他早在峡谷上方设了檑木滚石,还有密集的箭阵,等秦王大军过了一半时,檑木滚石齐下,箭雨齐发,不但能灭杀敌军,还能把秦军一分为二。

    届时,越王便能回头吃掉头一半秦军,剩下那一半,就容易多了。

    想法很好,怎料现实不大相同,七万秦军太过悍勇,越王无奈之下,只能改了命令,让秦军过了三分之一,便立即动手了。

    不然,哪怕只有一半秦军,他也无法确保自己能吃下。

    然而事实上,计划落空了,秦军倒是一路追击上来了,把越军杀了屁滚尿流,可惜人家就是不入峡谷。

    秦军不但不中计,他们还把峡谷口守住了,断了越军后路,让越王等人出了峡谷不久,遇上埋伏后,也无法往回撤退了。

    越王咬牙,肯定是己方埋伏消息泄露了,他那四哥得了消息,不但不中计,反而倒过来设伏。

    为今之计,只能硬杀出重围,奔回京郊大营,依仗营地之利防守并修整了。

    地皮隐隐颤动,未等越王杀出重围,赵文煊已率大军赶到。

    眼看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越王扫视战况一圈,阴柔俊美的面庞阴沉沉的,紧了紧手上长剑,“来人,把那章老头押上来。”

    此次大战,越王把庆国公也带上了,捆一捆扔上马背,让他一个心腹亲卫押着。

    乱军厮杀中,百余名军士齐声呐喊,“秦王且住手,看看这人是谁?”

    亲卫们分开,上半身被捆得紧紧的章今筹被押出来,昔日叱咤朝堂的老人如今一身狼狈,花白的头发披散着,头上身上沾满黄土,精神不再,看着像老了十岁。

    冯勇等秦军见状有些犹豫,他们不认识庆国公,不过能在这个时候被押出的,很可能是主公极亲近之人,他们心有顾忌,进攻的动作稍缓,让越军得以喘息,慌忙迅速往后退回去。

    赵文煊举目眺望,距离有些远,这个位置其实看不清人脸,不过那人必是章今筹无疑,他扫一眼对方衣着打扮,果然没错。

    对面的兵士继续呐喊,如今战场安静不少,他们的声音愈发清晰,“只要秦王让开道路,我军便不杀此人;只要秦王三天不进攻,我军便放了此人。想必秦王殿下,不会置……”不会置亲外祖的性命于不顾。

    “我秦地将士浴血奋战之果,不会为任何人放弃。”赵文煊气沉丹田,扬声说话,战场上相对安静,他的声音传遍四野。

    三天时间,能发生太多事,赵文煊怎可能为了一个仇深似海的章今筹,放弃他麾下将士奋力血战的成果?

    当然,他不等对方喊出章今筹身份,便出言打断,将影响降至最低。

    赵文煊举起手中长剑,“我方将士听令,进攻!”

    一时间,秦地将士士气大振,不等越军完全退回,便火速掩杀过去。

    越军心胆俱裂。

    赵文煊紧接着,再次提气扬声道:“越王麾下诸军,本王念在汝等本是京营军士,无意参与叛逆,如今便给予汝等一个改过自新机会。”

    “但凡弃械举手投降者,一概不杀。”说到底,大部分军士不过听从上峰调遣罢了,赵文煊没打算杀戮殆尽,打得差不多,就可以劝降了,这些并非外敌。

    “降者,兵士以无罪论处,武官事后酌情降职。”

    赵文煊话毕,身边百十名军士齐声重复,一时间,劝降之声响彻整个战场。

    越王目眦尽裂,直接一扬手,长剑挥向章今筹,他如今再不知道庆国公与秦王有了龌蹉,就是傻子了。

    一个花白人头飞起,章今筹身首异处,他眼眸圆睁,死不瞑目,这个自私狠毒的老头子,终于结束了他的一生。

    越王杀了庆国公,可惜没能阻止战况恶化。

    赵文煊劝降话语一出,被杀得两股战战的越军简直喜出望外,毕竟,能活命谁想死,不论哪个皇子登基,对于普通兵士来说都是没差别的。

    “砰!”

    有兵士掷下兵器,举起双手,眼前举着长矛的秦军忽略他,继续往后而去。

    “砰!砰!”

    “砰砰,砰……”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如潮水一般,越军纷纷扔下兵器,举手投降,并按着秦军指示,空着手往一边退出,越王阵地很快清空一片。

    中层武将慢了一拍,也开始扔下兵器,与赦免所有罪责相比,秦王说酌情降职,反而更让他们安心,毕竟他们也有错。

    不过,他们都是听命行事,罪责不重,且中层武官人数众多,不可能尽数替换的,大约他们能保持原职戴罪立功。

    大势已去,不少统领见状,也纷纷扔下了武器,他们还有家人在京,如今情形,越王必然称不了帝,从龙之功捞不上,保住一家老小性命也是要紧的。

    最后,越王身边仅剩数百名亲卫,以及周阳胜麾下心腹。

    周阳胜暗叹,他是京营提督,投向越王的第一号人物,即便所有人能免罪,他也不能,如今索性战死了,也算对得住老主子多年信重。

    剩下来不足一千人,都是顽固死忠,赵文煊再无顾忌,直接下令,除了越王,余者尽数歼灭。

    一轮一轮箭雨远攻过后,这不足千人已倒下八九,最后剩下不过数十人,冯勇直接领人杀过去,成功活捉越王。

    赵文煊缓缓策马向前,旁边的安王早已等不及,他提剑猛冲上去,在越王面前两步刹住。

    “你还记得我母妃之死吗?”安王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当初,赵婕妤之所以会发生意外,还是小越王无意中引起的事件,他恨极这母子二人,微胖的脸庞扭曲,“你母妃虽死了,但你还在,我今日便要为母雪恨。”

    “呸!”

    越王虽被人押着,但神色一如既往高傲,他下颌微抬,挑眉道:“成王败寇,本王既留京参与夺嫡之后,事败身死亦浑然不惧。”

    他冷冷扫了一眼安王,嗤笑道:“你这无能之辈,今日之所以能站在此处,不过沾了秦王之光,若不然,你能奈何?”

    “不要说本王母妃是主动追随父皇而去,即便她还在,你又能如何?”越王没说错,若非张贵妃主动殉葬,安王确实不能如何。

    事实虽如此,但泥人尚且有三分气性,更何况安王,他气得双目通红,大喊一声,举起长剑,“噗”一声直直戳进越王心窝。

    “将越王带回去,安葬在夏陵。”赵文煊勒住战马,没有继续前行。

    夏陵,是建德帝陵寝。

    同是夺嫡对手,赵文煊对越王观感要比太子好上太多,就让越王陪伴张贵妃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