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高门庶女 >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六十七章

    金桔思绪清明,马上明白主子的意思,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她找了个小丫鬟,两人迅速交换了衣衫,然后走到僻静处,打了个暗号。

    顾云锦吩咐金桔,让她“领人跟上去”,这里的“人”当然不是指寻常的丫鬟婆子,而是指的暗卫。

    明玉堂守卫本来严密,明卫暗卫不少,小胖子出生后,人数肯定只多不少的,这回母子二人出门,这暗卫随行必不可少,顾云锦也是很清楚的。

    章芷莹是王妃,若是派几个普通太监丫鬟,那肯定是什么也打听不出来的,这时候就需要暗卫出手了。

    暗卫虽蛰伏,但全程保护母子二人,方才顾云锦的吩咐,也转达过去了,金桔一招呼,立即有一个蓝衣精瘦青年出现。

    这青年姓李,在暗卫中编号为十七,人称李十七,金桔从前在女暗卫营时,他来上过课,因而两人认识。

    时间不等人,两人打个招呼,便立即出了景福殿,往延宁殿方向去了。

    王府丫鬟的服饰分等级,因此金桔换了三等小丫鬟的沙绿色棉袄,一路走来毫不起眼,而李十七自有办法避开人的视线,两人脚程很快,不过盏茶功夫,便赶上章芷莹的软轿。

    金桔提议,二人兵分两路,她继续尾随,而李十七则到近前去。

    金桔虽受过专业培训,但女暗卫营与男暗卫营走向完全不同,她们专注于各种伪装技能,以便将来潜入目标府邸,逐渐深入,探听各种消息,武力值反而不是必须的。

    因此,金桔能胜任贴身大丫鬟的工作,同时其他能力也比普通丫鬟强,但武力方面与李十七一比,却是不够看的,她无法窥视章芷莹,担忧错失了重要信息,便立即出言提议。

    这提议正合了李十七的意,他立即颔首,脚下一点,便无声无息窜了上去。

    两人这样一直跟到延宁殿,并无发现不妥,此时,金桔就没办法继续往里面去了,她按捺住性子,敛住行藏等待李十七。

    ……

    章芷莹被搀扶下了软轿,一入正房,她立即吩咐道:“打些热水了,我要梳洗。”

    她心里在意,双手那种残留的冰凉感觉就越发明显,寒意似乎钻进皮肤,往骨头缝里钻。

    章芷莹蹙眉,不自觉用帕子拭了拭手,事情失败后,发热的头脑冷却一些,她开始想了,那药对婴孩那般厉害,对成人真的无碍吗?

    偏偏满月宴耗时将近两个时辰,这药涂抹的时间只长不短。

    事情禁不住想,越想就会越像,那阵冰冰凉的感觉似乎已沿着双手,往上臂游去,章芷莹一个激灵,不禁又催促了一遍。

    小丫鬟紧赶慢赶,热水终于打了进来,月季接过水盆子,忙上前伺候主子卸妆。

    章芷莹却没有先卸妆的意思,她第一时间将手放进热水中,整整用香胰子洗了好几遍,直到那冰凉感觉亦一丝不剩,她方罢了手。

    她持帕子抹了抹手,抬眼扫了屋中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月季身上,她状似随口吩咐,道:“月季去把水倒了。”

    月季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应了一声,捧着水盆子转身。

    她是大丫鬟,平时只负责贴身伺候章芷莹,诸如打水提膳之类的活计,她是不粘手的,只不过如今主子吩咐了,她也不得不做。

    不过,她垂目看了一眼水盆子,倒是想起章芷莹出门前,唤人打的那盆子热水,莫名一丝怪异感涌上心头。

    今儿主子怎么了,出门前后第一时间就唤热水,方才回来要洗洗也就罢了,今早都整理妥当了,要了热水不说,还把人都让出来了,独自留在屋中。

    要问谁最了解主子的生活习惯,非这些贴身伺候多年的下仆不可,一旦主子与寻常有些不同,她们马上就察觉出来了。

    只不过,她们的身契都在主子手里,主子得意她们未必顺遂,但主子不好她们肯定不好,因此除了妥帖服从,争取在主子跟前当个得脸人,她们无其他选择。

    月季摇了摇头,将违和感抛在脑后,举步往外屋行去。

    临出门时,她眸子随意一扫,却在门帘子旁的雕花闷户橱后,见到了些许黄色纸张。

    闷户橱造型犹如一个放大的方凳,只不过橱面下多做了一层抽屉罢了,抽屉远不到地,四条腿占闷户橱高度的一般,孤零零地无遮无掩,人能够直接看到后面的墙壁。

    奇怪的地方在于,那黄色纸张不是掉在地上的,像是被人故意塞在闷户橱与墙壁的夹缝间,夹缝很狭窄,纸张却放得十分稳当,也就月季站立的角度凑巧,才能勉强看见一角。

    月季上前将水盆子搁在橱面上,探手把纸张抽出来。

    这纸张居然还有两张,一张是较坚韧的油纸,还有一张则酷似药铺包药的纸张,定睛一看,上面还沾有零星粉末。

    这是哪个丫鬟胡乱塞的,还塞到主子屋里来了。

    月季蹙蹙眉,随手将纸张叠巴叠巴,往怀里一塞,便捧着水盆子出到外间。

    陈嬷嬷见了,便安慰她几句,说主子心情不悦,她们只能忍着些,还让月季倒了水便下值去。

    月季还能如何,只得捧着铜盆往后边的水房行去。

    大丫鬟虽不说是副小姐,但寻常干的都是精细活计,还配了小丫鬟伺候,月季端着水盆走了一阵,渐觉沉重异常,双臂有些抬不起来了,她左右看了一眼,如今已经转到后面,四下比较安静,只偶尔有个把人匆匆走过。

    她干脆脚下一拐,转出回廊,往旁边的花木丛里头走去。

    往花木处一泼好了,反正倒哪里不是倒。

    月季乘着四下无人,正要扬手把水泼掉,不料,这个时候却有人从身后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谁啊!”

    月季吓了一大跳,立即转身怒问,谁无声无息站在人身后,险些将人给吓死。

    至于说不按规矩,随处把水乱倒这等小事,她作为章芷莹屋里的一等大丫鬟,却是不惧的。

    只是谁曾想到,就这么一回头,月季却大惊失色。

    一个蓝衣男子站在她身后,对方面带微笑,正低头看着她。

    延宁殿没有这个人!且这人一看就不是太监,他是怎么进得了王府后宅的?

    月季大惊之下,手里一颤,水盆子直接给扔了出去,她瞠目结舌,尖声道:“你,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这男子正是李十七,他动作敏捷,直接手一抄,将铜盆接在手里,嘴里还不忘接话,笑道:“你不必管我是何人,不过,我倒有个地方想请你去一趟。”

    李十七不同于眼界浅薄的下仆,章芷莹有些神经质的清洗动作,立即引起他的高度关注,这盆子洗手水,他便得要拿过来了。

    由于赵文煊虽不喜章芷莹,但对方始终是他的嫡亲表妹,因此,除了从庆国公府跟过来的外围探子以外,他并没有在延宁殿特地放上暗卫日夜监视。

    所以,李十七见月季捧着水盆子出了门,他立即打个暗号,让附近正常值守的同伴过来,简单嘱咐几句并接手后,他才脱身追上月季。

    跟了一段,人渐渐少了,李十七正要动手,凑巧月季也要倒水,他便直接出现。

    李十七的话一说完,也不等月季再次说话,他已举起手,利落在对方颈间一击。

    月季晕阙。

    李十七一手拎着月季,一手端着水盆子,脚下一点,直接跃上屋顶,向前掠去。

    ……

    再说顾云锦这边,她蹙眉看章芷莹走远后,便直接上了软轿,领着小胖子回了明玉堂。

    一进屋子,她马上吩咐给小胖子换了襁褓,并让身边伺候的人把衣裳一并换了,至于她自己,沐浴梳洗,更换衣裙自不提。

    她的心始终有些不安,抱着钰哥儿仔细察看一番,见并无异样,才松了口气。

    嗯,是她胡思乱想了,能靠空气传播的药物,这古代肯定是没有的,延宁殿的人没碰到小胖子分毫,儿子肯定安全的。

    此时,睡了几个时辰的小胖子咿呀一声,醒了过来,砸吧砸吧小嘴,头靠在母亲怀里蹭了蹭,就要张嘴大哭。

    他这是饿了。

    顾云锦忙解了衣襟,给儿子喂奶。

    不多时,小胖子吃饱,他父王便匆匆赶了回来。

    顾云锦刚让金桔跟过去,她随即便打发人去前殿,给男人报个信。

    前殿的宴席不比后宅,气氛热烈,赵文煊一干心腹很替主公高兴,连连向他祝酒,男人心中大畅,来者不拒,到了暮色四合之时,方散了宴,足足比后宅晚了一个多时辰。

    因为事情仅是怀疑,而且已经过去了,后续处理也在进行,所以顾云锦嘱咐过,不要打搅前殿宴席,报信的人一直等着,直到见赵文煊出了大殿,方上前禀报。

    赵文煊喝的实在不少,本有些醉意,但他意志与身体素质过人,心下一沉,酒马上醒了。

    他一边招来除非,听取详细情形,一边快速穿过暗道,回了明玉堂。

    顾云锦正坐在软塌上,怀里抱着小胖子,赵文煊一掀起门帘子,母子二人便立即抬眼定定看向他。

    两双点漆般的眼眸黑白分明,如出一辙,榻上母子二人鲜活灵动,赵文煊乍闻消息后,一颗提起的心终于找到了着陆的地方,他整个人都觉得安定下来。

    “殿下”,顾云锦一听到脚步声,立即笑逐颜开,她顾不得其他,娇娇唤了一声。

    小胖子吃饱喝足,撅了撅小肥嘴,吐出一个奶泡泡,也跟着“咿呀”一声。

    他微笑,先接过热帕子,仔细擦了擦手脸,方大步行至榻旁,挨着娘俩坐下。

    赵文煊没换衣裳,也不搂抱二人,只伸出大手,用食指轻刮了刮儿子鼓囊囊的腮帮子,笑道:“钰儿看着父王作甚?可是想父王了?”

    小胖子已经满月,动作比刚出生是灵活多了,他听了赵文煊说话,眨眨眼睛,还盯着父亲,腮帮子被刮了刮,他皱皱小眉头,似乎不大满意。

    赵文煊轻笑,又逗了小胖子几下,温声与顾云锦说了几句,便道:“锦儿,你用了晚膳后,便早些歇息。”

    顾云锦刚出月子,这折腾几个时辰,怕是累了。

    他抚了抚她的脸,道:“我出去一趟,那盆水,我已先拜托逸之检查一番。”

    这事,徐非已经去办了。

    顾云锦闻言点头,这水的事,金桔也知道,回来后已经禀告了她,司先生医毒两术造诣极高,他看最合适不过。

    她帮不上忙,好好照顾自己与儿子,不让男人分心,便是最为妥当。

    赵文煊安抚几句,便站起,转身往屋外行去。

    出了正房,温度陡然降下,深秋的傍晚,还是颇有凉意的,只不过他身体强健,丝毫不以为意。

    赵文煊抬头望向天际,夕阳西下,那边还有一抹昏黄的余晖,他狭长黑眸微眯了眯。

    身后屋中的母子俩,是他两辈子最重要的人,赵文煊已经失去过一次,此生他绝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