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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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对于唐婉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因为他们早就已经猜到了其中了始末，唐婉转身坐下，一手撑着下巴，就像审讯犯人一般的看着翠竹，“孟夫人的药，可是贺姨娘让府上的四位大夫动了手脚？”
“我……”翠竹原本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听闻这话，本能的抬起头看了唐婉一眼，猝不及防的撞进唐婉那双幽深的眼眸中，那眼神极有压迫力，就像能看穿人心一样，饶是翠竹想要说谎，心也惊不住的狠狠的颤了一下。
她正要开口，唐婉忽然道，“你想清楚再说！”
翠竹吓得赶紧低下头，撑在地上的两只手，连手背上都流出了冷汗，她抽噎了一下，哭哭啼啼的咽了下口水，“贺，贺姨娘说，只要，只要孟夫人没有所出，大，大少爷就，就会断后，年底会，会求老夫人给，给大少爷纳妾，到时候，她，她会安排自己，自己的人，就，就算，生了孩子，那，那也是庶出，谁，谁又能比谁高贵到哪里去。”
她似乎被吓得精神有些混乱，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些话，还不太连贯，但唐婉和孟辰都听明白了，贺姨娘的险恶用心和他们之前猜想的如出一辙，没多大的差别。
许是早已料到，所以唐婉和孟辰的情绪都没有太大的起伏，反而还很平静，就像是在听翠竹讲别人的故事一样，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翠竹说了这些，至少可以做证人和刘大夫谢大夫一起指认贺姨娘的罪行，可是，谁知，那翠竹可能 是真的被朱竹刚才的猥，琐样子吓到了，抖着身子，战战兢兢的又说了一件让唐婉和孟辰都惊掉下巴的事。
“贺，贺姨娘跟，跟，赌坊里的管事王福，两个人，两个人有，有私，情，那些主意，都，都是王福出的，那王福想，想让贺姨娘害，害死老夫人，然后，然后把孟家的当家，从，从大少爷的手里，夺，夺过来……”
唐婉悚然一惊，条件反射的转过头去看孟辰，那孟辰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一双眼睛里沉浮着浓浓的硝烟，好似下一刻就能喷出火来一般，就连嘴唇都抿的紧紧的，狠厉的弧度让唐婉的心脏骤然一缩……
这显然已经触碰到孟辰的底线，他是孟家人，听到自己父亲的女人竟然跟别的男人有私，情，那样的怒火不言而喻，足以毁灭掉这世间的一切。
唐婉是个心细的人，虽知道现在翠竹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可这事兹事体大，不能有半分的闪失，她沉着气，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此言当真？翠竹，你可不要发起疯来，乱咬自己的主人。”
“没有，我没有！”翠竹急得抬起头来，害怕唐婉他们不信，抬手指着天发誓，“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没有一句谎话！”
唐婉微微蹙眉，打量的瞅着翠竹，翠竹好像忽然又想起什么，赶紧说，“刚才神医……”说到这，她心有余悸的看了朱竹一眼，见朱竹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她立刻又低下头去，“不是诊断说贺姨娘有隐疾吗？那是真的，我，我，这几日晚间都伺候着，我看了，看了，她，那个病，其实，其实，就是花柳病！”
“花柳？”
唐婉愣了一下，心里总觉得这事越问越尴尬了，毕竟她是一个外人，这些都是孟家极其私密的事，她不但知道了，还是当着孟辰的面，这确实是有点难堪了。
孟辰沉着气，冷着声线低声问，“你一个姑娘，又怎知那是什么病？”
“我知道的！”翠竹舔了舔干涩的唇，依旧低着头，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小声的道，“我，我有一个表姐，就，就是在，在窑，子里，干，干活的，那时候，她就得了这种病，我，我还拿银子帮她请了大夫去看。”
唐婉心里还是有些疑惑，抬头看向朱竹，见朱竹沉默了下，对自己点点头，唐婉就是不相信都不行了，这贺姨娘还真是，偷，人，也不知道找一个干净点的偷，偏偏找了这么一个男人。
翠竹又想到什么，“对了，每次贺姨娘要找王福来府里，都会派我去给王福通风报信，但是，但是，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恐怕，恐怕王福也知道我被你们关进柴房了，所以，我，我就算再去，估计，估计也不行了。”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簪，双手捧到孟辰的眼前，“这个，你们可以拿着这个去找王福，他会信的。”
孟辰看见那玉簪，眼睛倏然眯了起来，那玉簪他怎么不认得？
那可是之前他父亲送给贺姨娘三十岁寿辰的礼物，贺姨娘戴了这么些年，竟然用这个东西去私会别的男人，简直是玷污了他父亲的一片真心！
他一把夺过来拿在手里，手指愤怒的弯曲，险些要把玉簪拦腰撇断，唐婉忙抓住了他的手，对他摇摇头，“孟大哥，不可！我们还要用它。”
孟辰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家里出了这样的妖，他真想冷静下来其实很难，这简直比他做生意赔了钱还要难受，那种感觉就像心里有无数只虫蚁在啃咬一般，他恨不得伸出大手，将那些讨人厌的东西一把抓下来，通通捏死！
好在，这里面除了唐婉和朱竹之外，再没有别的外人，那些家丁也都是守在门口，他们说话的声音低，所以那些人应该没有听到，否则这样的家丑要是被传出去，孟家就丢了老脸了！
唐婉转身，视线再次落在翠竹的脸上，她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害怕了，身子不抖了不说，就连跪在那的姿势也如平时正常行礼一般，唐婉不由得有些意外。
这人如果极度处在害怕之中，就算是被威逼说了那些不得已说出的话，到了最后不是应该求饶的吗？
她为何不求饶，反而还像是在等着他们做出下一步的样子？
唐婉讥诮的勾了勾唇，笑着道，“翠竹，你把你主子卖的连渣都不剩了，你心里就不内疚吗？”
这恰恰是问到了翠竹的心里去，本来翠竹是不打算说的，就想着这事这样过去就算了，可她眼底却忽然闪过一丝嫉恨，就连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豁然抬头，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看着唐婉就像疯了一般。
“那个贱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故意把我灌醉，把我扔进柴房……”她忽然身子抖了一下，伸手指着刚刚朱竹压着她的那个地方，疯癫了一样的叫出声，“就在这里，就在这里，那个刘昌世不顾我的哀求，把我给……”
她的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领，一副惊恐受了惊吓又憎恨满面的脸，唐婉看得皱了起眉，实在是没想到贺姨娘竟然还能做出这种逼良为娼的事情来，难怪刚才她让朱竹——翠竹的反应会那么猛烈，原来是一不小心就触到了她心里的伤。
这算是物极必反吗？
贺姨娘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如今她没有想到，恶有恶报，这么快就来了吧。
唐婉拍拍孟辰的肩，站起身，与孟辰点点头，一句话不说的转身走了出去。
剩下的事，唐婉不需要插手，也没有必要插手，后面就让孟辰自己去处理吧，毕竟要惩治贺姨娘，就要牵出王福，还得做奸在床才算证据确凿，让二叔和三叔那两个老家伙闭嘴说不出一个字。
这样的事，如果唐婉再在场，那才是真正的大写的尴尬。
更何况那两个弟弟……唐婉觉得自己不好说话，她本就对那两个人无感，不喜欢所以不可能说出什么好话，怕影响孟辰最后的决定，她能做的事就是不插手，最后的决定，还是要孟辰自己来下。
走在回别院的路上，唐婉抬起头朝着那边的高台楼阁看了一眼，笑着摇摇头，这就是大户人家，这就是江南第一大家族，还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刚回到别院，唐婉就看见燕九长身玉立的站在院中，背对着她的方向，什么也没干，那样子像是刻意在等她。
唐婉故意放缓脚步，垫着脚尖悄悄的走过去，她抬起手正准备在燕九的肩上重重的拍一下，结果燕九却忽然转了过来，看见她高抬的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么快就回来了？”
朱竹在一旁取笑唐婉，“你是不是傻？燕九是谁啊！？轻功天下第一，就你那比驴脚还重的脚步声，你以为他听不到吗？”
唐婉一个凌厉的眼刀扫过去，舔着后槽牙张嘴警告，朱竹脖子一缩，立刻将眼睛转向一边，就像刚才的事从没有发生过一样，眼睛看着天上，从唐婉身边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燕九伸手抓住朱竹的脖子，垂下眼看着他，“贺姨娘那病症……”
他话还没问出口，朱竹赶紧抬起手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朱竹给他使了个眼色，燕九好像忽然明白了一般，放开朱竹，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勾唇，轻轻的笑了一声，“算了，我不问了。”
这些话对于唐婉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因为他们早就已经猜到了其中了始末，唐婉转身坐下，一手撑着下巴，就像审讯犯人一般的看着翠竹，“孟夫人的药，可是贺姨娘让府上的四位大夫动了手脚？”
“我……”翠竹原本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听闻这话，本能的抬起头看了唐婉一眼，猝不及防的撞进唐婉那双幽深的眼眸中，那眼神极有压迫力，就像能看穿人心一样，饶是翠竹想要说谎，心也惊不住的狠狠的颤了一下。
她正要开口，唐婉忽然道，“你想清楚再说！”
翠竹吓得赶紧低下头，撑在地上的两只手，连手背上都流出了冷汗，她抽噎了一下，哭哭啼啼的咽了下口水，“贺，贺姨娘说，只要，只要孟夫人没有所出，大，大少爷就，就会断后，年底会，会求老夫人给，给大少爷纳妾，到时候，她，她会安排自己，自己的人，就，就算，生了孩子，那，那也是庶出，谁，谁又能比谁高贵到哪里去。”
她似乎被吓得精神有些混乱，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些话，还不太连贯，但唐婉和孟辰都听明白了，贺姨娘的险恶用心和他们之前猜想的如出一辙，没多大的差别。
许是早已料到，所以唐婉和孟辰的情绪都没有太大的起伏，反而还很平静，就像是在听翠竹讲别人的故事一样，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翠竹说了这些，至少可以做证人和刘大夫谢大夫一起指认贺姨娘的罪行，可是，谁知，那翠竹可能 是真的被朱竹刚才的猥，琐样子吓到了，抖着身子，战战兢兢的又说了一件让唐婉和孟辰都惊掉下巴的事。
“贺，贺姨娘跟，跟，赌坊里的管事王福，两个人，两个人有，有私，情，那些主意，都，都是王福出的，那王福想，想让贺姨娘害，害死老夫人，然后，然后把孟家的当家，从，从大少爷的手里，夺，夺过来……”
唐婉悚然一惊，条件反射的转过头去看孟辰，那孟辰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一双眼睛里沉浮着浓浓的硝烟，好似下一刻就能喷出火来一般，就连嘴唇都抿的紧紧的，狠厉的弧度让唐婉的心脏骤然一缩……
这显然已经触碰到孟辰的底线，他是孟家人，听到自己父亲的女人竟然跟别的男人有私，情，那样的怒火不言而喻，足以毁灭掉这世间的一切。
唐婉是个心细的人，虽知道现在翠竹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可这事兹事体大，不能有半分的闪失，她沉着气，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此言当真？翠竹，你可不要发起疯来，乱咬自己的主人。”
“没有，我没有！”翠竹急得抬起头来，害怕唐婉他们不信，抬手指着天发誓，“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没有一句谎话！”
唐婉微微蹙眉，打量的瞅着翠竹，翠竹好像忽然又想起什么，赶紧说，“刚才神医……”说到这，她心有余悸的看了朱竹一眼，见朱竹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她立刻又低下头去，“不是诊断说贺姨娘有隐疾吗？那是真的，我，我，这几日晚间都伺候着，我看了，看了，她，那个病，其实，其实，就是花柳病！”
“花柳？”
唐婉愣了一下，心里总觉得这事越问越尴尬了，毕竟她是一个外人，这些都是孟家极其私密的事，她不但知道了，还是当着孟辰的面，这确实是有点难堪了。
孟辰沉着气，冷着声线低声问，“你一个姑娘，又怎知那是什么病？”
“我知道的！”翠竹舔了舔干涩的唇，依旧低着头，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小声的道，“我，我有一个表姐，就，就是在，在窑，子里，干，干活的，那时候，她就得了这种病，我，我还拿银子帮她请了大夫去看。”
唐婉心里还是有些疑惑，抬头看向朱竹，见朱竹沉默了下，对自己点点头，唐婉就是不相信都不行了，这贺姨娘还真是，偷，人，也不知道找一个干净点的偷，偏偏找了这么一个男人。
翠竹又想到什么，“对了，每次贺姨娘要找王福来府里，都会派我去给王福通风报信，但是，但是，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恐怕，恐怕王福也知道我被你们关进柴房了，所以，我，我就算再去，估计，估计也不行了。”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簪，双手捧到孟辰的眼前，“这个，你们可以拿着这个去找王福，他会信的。”
孟辰看见那玉簪，眼睛倏然眯了起来，那玉簪他怎么不认得？
那可是之前他父亲送给贺姨娘三十岁寿辰的礼物，贺姨娘戴了这么些年，竟然用这个东西去私会别的男人，简直是玷污了他父亲的一片真心！
他一把夺过来拿在手里，手指愤怒的弯曲，险些要把玉簪拦腰撇断，唐婉忙抓住了他的手，对他摇摇头，“孟大哥，不可！我们还要用它。”
孟辰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家里出了这样的妖，他真想冷静下来其实很难，这简直比他做生意赔了钱还要难受，那种感觉就像心里有无数只虫蚁在啃咬一般，他恨不得伸出大手，将那些讨人厌的东西一把抓下来，通通捏死！
好在，这里面除了唐婉和朱竹之外，再没有别的外人，那些家丁也都是守在门口，他们说话的声音低，所以那些人应该没有听到，否则这样的家丑要是被传出去，孟家就丢了老脸了！
唐婉转身，视线再次落在翠竹的脸上，她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害怕了，身子不抖了不说，就连跪在那的姿势也如平时正常行礼一般，唐婉不由得有些意外。
这人如果极度处在害怕之中，就算是被威逼说了那些不得已说出的话，到了最后不是应该求饶的吗？
她为何不求饶，反而还像是在等着他们做出下一步的样子？
唐婉讥诮的勾了勾唇，笑着道，“翠竹，你把你主子卖的连渣都不剩了，你心里就不内疚吗？”
这恰恰是问到了翠竹的心里去，本来翠竹是不打算说的，就想着这事这样过去就算了，可她眼底却忽然闪过一丝嫉恨，就连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豁然抬头，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看着唐婉就像疯了一般。
“那个贱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故意把我灌醉，把我扔进柴房……”她忽然身子抖了一下，伸手指着刚刚朱竹压着她的那个地方，疯癫了一样的叫出声，“就在这里，就在这里，那个刘昌世不顾我的哀求，把我给……”
她的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领，一副惊恐受了惊吓又憎恨满面的脸，唐婉看得皱了起眉，实在是没想到贺姨娘竟然还能做出这种逼良为娼的事情来，难怪刚才她让朱竹——翠竹的反应会那么猛烈，原来是一不小心就触到了她心里的伤。
这算是物极必反吗？
贺姨娘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如今她没有想到，恶有恶报，这么快就来了吧。
唐婉拍拍孟辰的肩，站起身，与孟辰点点头，一句话不说的转身走了出去。
剩下的事，唐婉不需要插手，也没有必要插手，后面就让孟辰自己去处理吧，毕竟要惩治贺姨娘，就要牵出王福，还得做奸在床才算证据确凿，让二叔和三叔那两个老家伙闭嘴说不出一个字。
这样的事，如果唐婉再在场，那才是真正的大写的尴尬。
更何况那两个弟弟……唐婉觉得自己不好说话，她本就对那两个人无感，不喜欢所以不可能说出什么好话，怕影响孟辰最后的决定，她能做的事就是不插手，最后的决定，还是要孟辰自己来下。
走在回别院的路上，唐婉抬起头朝着那边的高台楼阁看了一眼，笑着摇摇头，这就是大户人家，这就是江南第一大家族，还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刚回到别院，唐婉就看见燕九长身玉立的站在院中，背对着她的方向，什么也没干，那样子像是刻意在等她。
唐婉故意放缓脚步，垫着脚尖悄悄的走过去，她抬起手正准备在燕九的肩上重重的拍一下，结果燕九却忽然转了过来，看见她高抬的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么快就回来了？”
朱竹在一旁取笑唐婉，“你是不是傻？燕九是谁啊！？轻功天下第一，就你那比驴脚还重的脚步声，你以为他听不到吗？”
唐婉一个凌厉的眼刀扫过去，舔着后槽牙张嘴警告，朱竹脖子一缩，立刻将眼睛转向一边，就像刚才的事从没有发生过一样，眼睛看着天上，从唐婉身边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燕九伸手抓住朱竹的脖子，垂下眼看着他，“贺姨娘那病症……”
他话还没问出口，朱竹赶紧抬起手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朱竹给他使了个眼色，燕九好像忽然明白了一般，放开朱竹，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勾唇，轻轻的笑了一声，“算了，我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