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 老鼠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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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逃走的两个保安回来了，带回了更多的保安，足有十几个。当然更重要的是还带回了一个领导。这个领导姓顾，是彩票中心主任，生得矮矮胖胖，一副笑面弥勒佛的样子。
与狗腿子保安们黑着脸准备拿人的强硬气焰不同，身为话事人的顾主任到了现场问明具体情况后，不当没有冲着杨小宝和秦倩倩摆官威，反而皱着眉先瞪了他的那些下属一眼，半开玩笑地发了话：
“咱们彩票中心是为人民服务的，跟人民群众发生一点小冲突，那也是人民内部矛盾，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挤进来这么人干嘛，要打群架啊？出去，出去！”
领导都这么说了，那十几个保安也只好讪讪地退了出去。
杨小宝暗暗点了一下头，领导讲话就是有水平。顾主任这番胡扯起来的高调虽然听起来强词夺理，但实际上却在不动声色之间给事情的性质定下了调子——内部冲突，内部解决。
不过这事按照领导一贯的尿性，这事显然没完，后面肯定还有一个转折。杨小宝不动声色，等着顾主任继续表演。
果然，顾主任把和气话说完，接着便话锋一转，对杨小宝和秦倩倩说道：“严格来讲，你们确实是超过了兑奖时间，真要按规定来，那是不能给你们办的。更何况你们还在这里闹事打人，这也总得有个说法不是？但是呢，也不能不能通融。”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算是白痴也明白这是要开条件，索取好处了。秦倩倩哼了一声，流露出鄙夷不满的神色。
顾主任似乎看破了她的想法，微微一笑说道：“秦小姐，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打算索贿。”
“哦，真不是打算要好处？”杨小宝有点疑惑，这位顾主任的套路似乎跟一般人不大一样。
“不是朝你们要好处，是想让你们做点好事。”顾主任哈哈一笑，把他的意思解说了一遍。
原来，他的意思让杨小宝和秦倩倩捐赠出一部分中奖所得给一个慈善基金会，以此作为和解的前提条件。
一般而言，到了彩票中心领了大奖，在工作人员的劝说鼓动下顺手捐赠一笔，这是很普遍很常见的事情。领奖人一来是遇到喜气的好事，二来是意外之财，捐出一笔做善事也不是特别心疼。
捐出的数目通常少则十来万，多则上百万，日积月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样的事情很多，彩票中心跟慈善组织也有勾连，工作人员实际上也肩负着劝捐的非正式使命。
顾主任的意思是，让杨小宝和秦倩倩捐赠上一笔，彩票中心就可以不计较他们闹事，领奖手续也可以照常办理。至于损坏的公物和挨了打的工作人员，那就当是为了慈善事业牺牲一下个人。
黑框眼睛男拉着一张脸，对于领导这个提议似乎很不满，
应该说，这位彩票中心的领导提出的建议还是很打动人的。在公事的层面上，是高大上又伟光正。在私人的层面上，也显得特别的克己，没有半句话是为部门利益和个人打算。
秦倩倩有点儿被说动了，她本身对于捐款做慈善还是很有兴趣的，虽然眼下是有逼捐的嫌疑，但是被逼捐总比被逼着贿赂要好不是？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顾主任，您说捐赠多少吧？”
“也不用太多。”顾主任呵呵一笑，伸出了一个指头。秦倩倩松了一口气，原来只要十万块就达成和解，那还是比较划算的，毕竟这只占到奖金的很小一部分。
然而接下来顾主任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吓了一跳，“一百万就可以了。”
总奖金三百万，扣掉百分之二十的意外收入所得税，就是二百四十万，一百万相当于是总数的将近一半了。
“这个有点太多了吧？”秦倩倩心里肉痛，她倒不是反对做捐款慈善，按说捐出一百万后，还剩下一百四十万，也足够偿还杨小宝欠她的钱。
她是在替杨小宝心疼，这平空少掉的一百万，本来应该是杨小宝结余的。
秦倩倩习惯性的拿眼瞅着杨小宝想跟他想讨个主意，后者却是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一副抱着膀子看戏的样子，似乎这事儿跟他完全无关。
“这个钱让你捐赠出来做慈善，又不是我们彩票中心收，更不是个人要。我个人，还有我们中心的全体工作人员不会从中得到一分钱的好处。”顾主任说得是义正严辞，正气凛然。
“对啊。这钱又不是我们自己要，你们中了大奖，捐上一笔做点善事又怎么了？”看见秦倩倩犹豫不决，黑框眼睛镜男也跟着很不满地嘀咕了一句。顾主任不满地横了一眼，他这才闭了嘴。
秦倩倩不高兴了：“听你们这话，那是不捐不行喽？从来就只要逼债的，哪有逼捐的？”
这话听着相当刺耳，顾主任却并不着恼，依然是风度翩翩，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暗含机锋，字字如刀：
“秦小姐，这怎么是逼捐呢？你要知道，彩票本来就是公益事业，我们劝你捐款也是想为公益多尽一把力，多添一片砖瓦。你们这次过来兑奖，按照规定本来是可办可不办。当然了，这事没有强迫。你是捐出一半做慈善又得名声又得奖金，还是一分钱都拿不到，你看着办。兑不兑，由我来掂量。捐不捐，就由你来掂量。”
秦倩倩泄了气，无奈说道：“我们认捐还不行吗？”
顾主任眉开眼笑，连声说道：“这就好，这就好。”朝着黑框眼镜男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加紧办理。
肯认捐就好说，黑框眼镜男办起事来立马麻利多了，很快就把兑奖手续办理妥当了。想反悔不捐也是不成的，承诺捐赠出去的款项在发放的奖金里面就直接扣除了，秦倩倩拿到的只是一张一百四十万的存折。
除了这张存折，还有一张数额为一百万的捐赠证明——事情办得是合规合矩，光明正大。顾主任与黑框眼镜男都是笑逐颜开，一连说了很多恭维敬佩的客气话。
秦倩倩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是哭还是笑，一下子捐出这么多钱，确实是很觉得肉痛然而她斜眼看见杨小宝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脸色，心里反而松快起来，皇帝都不急，老娘这个太监急个啥？反正我的一百一十万是到手了，你要捐你的，不关我屁事。
杨小宝拿起捐赠证明看了看，上面的受捐单位是一家名为“红心孤儿基金会”的慈善机构，文件上还附有一则简短的文字介绍，宣称这家慈善机构致力于西部贫困孤儿的生活与学习资助。
“顾主任，这家基金会是你们彩票中心的合作单位？”杨小宝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顾主任干笑两声，答道：“对，对。每一期过来领大奖的人，多少都会捐上一点儿，少的上万，多的上百万。群众嘛，那还是很热心公益的……”
秦倩倩哼了一声，想着你如果老是找理由卡着人家，也由不得人家不热心公益也啊。但是这话就没必要说破，反正钱都已经捐出去了，杨小宝也不在乎。
“原来是这样啊……”杨小宝若有所思，忽然皱了一下眉：“顾主任，怎么捐赠证明上只有一百万？”
顾主任惊疑不定：“杨先生，您的意思是……”
杨小宝哈哈一笑：“做坏事要做绝，做好事就更要做绝。这一笔三百万的奖金我全捐了，一分不留。你还是赶紧再给我一张三百万的捐赠证明好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顾主任是两眼放光，禁不住喜形于色。
秦倩倩更是惊得跳了起来，摇头说道：“不行！事先说好了的，剩下的一百四十万是我的！”
杨小宝嘿嘿笑了笑，拿话诱惑她：“还是先捐了。这样吧，我回头补给你，双倍！”
双倍！秦倩倩还真有点儿动心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坚决地摇了头：“不行。一斤肉在锅里，不如一块肉在口里。”
杨小宝摊了摊手，对顾主任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道：“抱歉了，顾主任。”
“没事，没事。一百万已经够多了。”没能如愿弄得更多，顾主任虽然很失望，但也不好勉强，再说一百万确实也够了。
“走了。”杨小宝再不废话，把那张捐赠证明揣到口袋里，拉起秦倩倩就外走。顾主任和彩票中心的工作人员恭恭敬敬地把两人送到了电梯口。
坐电梯下了楼，杨小宝直接用手机给乔元平打了一个电话：“老乔，彩票中心是在你们廉政组的巡视范围内吧？”
“当然啊。彩票中心是省管单位，只要是省管单位，那都是巡视范围。”乔元平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隐约猜到了杨小宝大概是想干嘛，想了一下说道：“不过彩票中心我们上个月刚审计过，没发现账目有什么问题，也没有发现腐败的端倪。”
“呵呵，彩票中心的账目当然不会有问题，聪明老鼠挖的洞可不会在自己的坑里。”
杨小宝冷笑了一声，看着手中的那张捐赠证明。
“有一个叫什么‘红心孤儿’基金会的慈善机构，你先封了他的银行账户，再狠一狠查它的账。我手边有张捐赠证明，这家机构的收款户头和账号，这上面都有，我拍照发给你。这特么的里面要没问题，老子倒赔他三千万！”
很快，逃走的两个保安回来了，带回了更多的保安，足有十几个。当然更重要的是还带回了一个领导。这个领导姓顾，是彩票中心主任，生得矮矮胖胖，一副笑面弥勒佛的样子。
与狗腿子保安们黑着脸准备拿人的强硬气焰不同，身为话事人的顾主任到了现场问明具体情况后，不当没有冲着杨小宝和秦倩倩摆官威，反而皱着眉先瞪了他的那些下属一眼，半开玩笑地发了话：
“咱们彩票中心是为人民服务的，跟人民群众发生一点小冲突，那也是人民内部矛盾，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挤进来这么人干嘛，要打群架啊？出去，出去！”
领导都这么说了，那十几个保安也只好讪讪地退了出去。
杨小宝暗暗点了一下头，领导讲话就是有水平。顾主任这番胡扯起来的高调虽然听起来强词夺理，但实际上却在不动声色之间给事情的性质定下了调子——内部冲突，内部解决。
不过这事按照领导一贯的尿性，这事显然没完，后面肯定还有一个转折。杨小宝不动声色，等着顾主任继续表演。
果然，顾主任把和气话说完，接着便话锋一转，对杨小宝和秦倩倩说道：“严格来讲，你们确实是超过了兑奖时间，真要按规定来，那是不能给你们办的。更何况你们还在这里闹事打人，这也总得有个说法不是？但是呢，也不能不能通融。”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算是白痴也明白这是要开条件，索取好处了。秦倩倩哼了一声，流露出鄙夷不满的神色。
顾主任似乎看破了她的想法，微微一笑说道：“秦小姐，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打算索贿。”
“哦，真不是打算要好处？”杨小宝有点疑惑，这位顾主任的套路似乎跟一般人不大一样。
“不是朝你们要好处，是想让你们做点好事。”顾主任哈哈一笑，把他的意思解说了一遍。
原来，他的意思让杨小宝和秦倩倩捐赠出一部分中奖所得给一个慈善基金会，以此作为和解的前提条件。
一般而言，到了彩票中心领了大奖，在工作人员的劝说鼓动下顺手捐赠一笔，这是很普遍很常见的事情。领奖人一来是遇到喜气的好事，二来是意外之财，捐出一笔做善事也不是特别心疼。
捐出的数目通常少则十来万，多则上百万，日积月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样的事情很多，彩票中心跟慈善组织也有勾连，工作人员实际上也肩负着劝捐的非正式使命。
顾主任的意思是，让杨小宝和秦倩倩捐赠上一笔，彩票中心就可以不计较他们闹事，领奖手续也可以照常办理。至于损坏的公物和挨了打的工作人员，那就当是为了慈善事业牺牲一下个人。
黑框眼睛男拉着一张脸，对于领导这个提议似乎很不满，
应该说，这位彩票中心的领导提出的建议还是很打动人的。在公事的层面上，是高大上又伟光正。在私人的层面上，也显得特别的克己，没有半句话是为部门利益和个人打算。
秦倩倩有点儿被说动了，她本身对于捐款做慈善还是很有兴趣的，虽然眼下是有逼捐的嫌疑，但是被逼捐总比被逼着贿赂要好不是？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顾主任，您说捐赠多少吧？”
“也不用太多。”顾主任呵呵一笑，伸出了一个指头。秦倩倩松了一口气，原来只要十万块就达成和解，那还是比较划算的，毕竟这只占到奖金的很小一部分。
然而接下来顾主任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吓了一跳，“一百万就可以了。”
总奖金三百万，扣掉百分之二十的意外收入所得税，就是二百四十万，一百万相当于是总数的将近一半了。
“这个有点太多了吧？”秦倩倩心里肉痛，她倒不是反对做捐款慈善，按说捐出一百万后，还剩下一百四十万，也足够偿还杨小宝欠她的钱。
她是在替杨小宝心疼，这平空少掉的一百万，本来应该是杨小宝结余的。
秦倩倩习惯性的拿眼瞅着杨小宝想跟他想讨个主意，后者却是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一副抱着膀子看戏的样子，似乎这事儿跟他完全无关。
“这个钱让你捐赠出来做慈善，又不是我们彩票中心收，更不是个人要。我个人，还有我们中心的全体工作人员不会从中得到一分钱的好处。”顾主任说得是义正严辞，正气凛然。
“对啊。这钱又不是我们自己要，你们中了大奖，捐上一笔做点善事又怎么了？”看见秦倩倩犹豫不决，黑框眼睛镜男也跟着很不满地嘀咕了一句。顾主任不满地横了一眼，他这才闭了嘴。
秦倩倩不高兴了：“听你们这话，那是不捐不行喽？从来就只要逼债的，哪有逼捐的？”
这话听着相当刺耳，顾主任却并不着恼，依然是风度翩翩，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暗含机锋，字字如刀：
“秦小姐，这怎么是逼捐呢？你要知道，彩票本来就是公益事业，我们劝你捐款也是想为公益多尽一把力，多添一片砖瓦。你们这次过来兑奖，按照规定本来是可办可不办。当然了，这事没有强迫。你是捐出一半做慈善又得名声又得奖金，还是一分钱都拿不到，你看着办。兑不兑，由我来掂量。捐不捐，就由你来掂量。”
秦倩倩泄了气，无奈说道：“我们认捐还不行吗？”
顾主任眉开眼笑，连声说道：“这就好，这就好。”朝着黑框眼镜男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加紧办理。
肯认捐就好说，黑框眼镜男办起事来立马麻利多了，很快就把兑奖手续办理妥当了。想反悔不捐也是不成的，承诺捐赠出去的款项在发放的奖金里面就直接扣除了，秦倩倩拿到的只是一张一百四十万的存折。
除了这张存折，还有一张数额为一百万的捐赠证明——事情办得是合规合矩，光明正大。顾主任与黑框眼镜男都是笑逐颜开，一连说了很多恭维敬佩的客气话。
秦倩倩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是哭还是笑，一下子捐出这么多钱，确实是很觉得肉痛然而她斜眼看见杨小宝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脸色，心里反而松快起来，皇帝都不急，老娘这个太监急个啥？反正我的一百一十万是到手了，你要捐你的，不关我屁事。
杨小宝拿起捐赠证明看了看，上面的受捐单位是一家名为“红心孤儿基金会”的慈善机构，文件上还附有一则简短的文字介绍，宣称这家慈善机构致力于西部贫困孤儿的生活与学习资助。
“顾主任，这家基金会是你们彩票中心的合作单位？”杨小宝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顾主任干笑两声，答道：“对，对。每一期过来领大奖的人，多少都会捐上一点儿，少的上万，多的上百万。群众嘛，那还是很热心公益的……”
秦倩倩哼了一声，想着你如果老是找理由卡着人家，也由不得人家不热心公益也啊。但是这话就没必要说破，反正钱都已经捐出去了，杨小宝也不在乎。
“原来是这样啊……”杨小宝若有所思，忽然皱了一下眉：“顾主任，怎么捐赠证明上只有一百万？”
顾主任惊疑不定：“杨先生，您的意思是……”
杨小宝哈哈一笑：“做坏事要做绝，做好事就更要做绝。这一笔三百万的奖金我全捐了，一分不留。你还是赶紧再给我一张三百万的捐赠证明好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顾主任是两眼放光，禁不住喜形于色。
秦倩倩更是惊得跳了起来，摇头说道：“不行！事先说好了的，剩下的一百四十万是我的！”
杨小宝嘿嘿笑了笑，拿话诱惑她：“还是先捐了。这样吧，我回头补给你，双倍！”
双倍！秦倩倩还真有点儿动心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坚决地摇了头：“不行。一斤肉在锅里，不如一块肉在口里。”
杨小宝摊了摊手，对顾主任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道：“抱歉了，顾主任。”
“没事，没事。一百万已经够多了。”没能如愿弄得更多，顾主任虽然很失望，但也不好勉强，再说一百万确实也够了。
“走了。”杨小宝再不废话，把那张捐赠证明揣到口袋里，拉起秦倩倩就外走。顾主任和彩票中心的工作人员恭恭敬敬地把两人送到了电梯口。
坐电梯下了楼，杨小宝直接用手机给乔元平打了一个电话：“老乔，彩票中心是在你们廉政组的巡视范围内吧？”
“当然啊。彩票中心是省管单位，只要是省管单位，那都是巡视范围。”乔元平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隐约猜到了杨小宝大概是想干嘛，想了一下说道：“不过彩票中心我们上个月刚审计过，没发现账目有什么问题，也没有发现腐败的端倪。”
“呵呵，彩票中心的账目当然不会有问题，聪明老鼠挖的洞可不会在自己的坑里。”
杨小宝冷笑了一声，看着手中的那张捐赠证明。
“有一个叫什么‘红心孤儿’基金会的慈善机构，你先封了他的银行账户，再狠一狠查它的账。我手边有张捐赠证明，这家机构的收款户头和账号，这上面都有，我拍照发给你。这特么的里面要没问题，老子倒赔他三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