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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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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侧妃

    永宁宫

    素手拨弦,琴声明亮清脆,如山涧泉鸣,又仿佛御风而上云际。太后闭上眼手指不自觉的敲打着节拍,直到一曲奏罢才睁开眼睛,看着弹琴之人欣慰笑道:“嫣然的琴声清澈如山泉,琴心入境,性子是越发沉静了。”

    霍菡嫣唇角扬起,站起身理了理浅紫色的衣摆,快步走到太后身边坐下,嗔笑道:“嫣然比起太后,还差得远呢~~母妃曾言太后当年一曲能引来百鸟齐鸣,可谓天下无双。”

    “这话说得可就假了。”太后皱眉不悦的说着,眼神中却透着满满的疼爱,握着她的手拍了拍。“灏轩那孩子难道便做不到?”

    霍菡嫣闻言顿时笑出声,悄悄注视着太后的神色,谨慎的开口:“兄长那般的人物又岂是嫣然比得上的。”说起来,自己都已经多年未曾见过他了,不过依着前世的记忆,此番应当是快回来了吧。

    她的兄长霍灏轩八岁便被先皇赞誉聪慧敏之,文章锦绣,丹青书画更是一绝,十四岁金榜题名高中探花,若非父王怕他过于骄傲,向先皇求肯,恐怕状元之位也非他莫属。咸州牡丹引百蝶,内宫一曲百鸟鸣。可惜……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骤然想到前世发生的事情,心里不免有些怅然和忧心。

    “怎么了?”看她情绪忽然低落下去,太后便疑惑的问道。“可是想他了?”虽说灏轩离开京城之时,嫣然年纪还小,但总是亲兄妹,有些挂念也是应当的。

    霍菡嫣咬着下唇,继而重重点头,缓缓将头枕着太后的手臂,心里有些难受。

    “嫣然已经四年没见到兄长了。”闭着眼睛,不是四年,而是二十四年。

    “也亏得你母妃,才舍得他离得这么久。”太后缓缓摩挲着她的头,叹息着。

    母妃怎会舍得,虽然她嘴上不说,可是每隔几日都会带着人亲自去打扫暖风苑,并且严禁其他人进出,擅自触碰里面的任何物件。兄长当年离开帝都,也实在情非得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年兄长那般风华展尽,若是继续留在帝都,恐怕是祸而非福。

    正在这时,宫女从外门进来,禀报道:“启禀太后,九王爷求见。”

    霍菡嫣不禁背脊一僵,从太后的手臂上起来。太后似无所觉,看着霍菡嫣喜悦的连连说道:“正好,快宣进来。”

    “是。”宫女俯身退下去,霍菡嫣也站起身来。

    凌江羽一身亲王的袍子,眉宇柔和,周身带着清润之气。“江羽参见母后。”太后慈爱的点着头,示意他坐下。霍菡嫣神色冷淡毫无喜意,用正规的宫廷礼仪,“请王爷安。”

    “菡嫣不必多礼。”凌江羽没想到霍菡嫣也在此处,本来打算对太后说的事情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些日子他并非没有感觉到自己和霍王府微妙的变化,可是大丈夫一诺千金,更何况他还是乾国的王爷之尊。

    太后听着霍菡嫣如此生疏的口味,有些不满的开口。“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这么生疏作甚,嫣然从前不都是唤表哥的吗?莫非害臊了不成?”

    听见太后成亲之言,凌江羽显得有些不自然,而霍菡嫣则是不自觉的蹙眉,心里明白先皇赐婚不可能轻易更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嫁给凌江羽,就是觉得憋得慌,仿佛有东西压着透不过气。

    面对着太后的问话,霍菡嫣也只能说以退为进。

    “嫣然不过是觉得以前实在太不知礼数,如今大了自然也该懂些事,不能永远都像个莽撞的小丫头似的。”一句话倒是把太后逗笑了,霍菡嫣也顿时放下心来。

    “王爷此时前来,想必要和太后商讨要事,嫣然便先行告退。”霍菡嫣俯身行礼,得到太后首肯后离开正殿,才深深的呼了口气。此番太后必然不会认为自己是真的害臊,其实自己只是不愿和他待在一处罢了,没有取消婚约之前觉得怪别扭。

    果不其然,霍菡嫣刚走,太后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江羽,你与嫣然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此的冷淡的模样,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就算是为了娶侍妾之事,他这个贤王却连自己的未婚妻子都安抚不好,未来岂不是家宅不宁?

    “母后,菡嫣我定会尽量安抚,霍王府我也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凌江羽其实并不甚担心菡嫣,因为首先有先皇赐婚,根本没有转圜的可能;再有菡嫣对自己有情,绝非一朝一夕所能更改,只要自己善加安抚定然无碍。

    九王爷撩起衣袍便跪下。“儿臣恳请母后,让我在菡嫣进府之后,以第一侧妃的名义接林姑娘进府。”

    “胡闹!”太后拿起茶杯朝九王爷丢过去,飞溅的碎片和热水撒了一地。

    “恳请母后成全,林姑娘为了儿臣名节尽毁,而菡嫣性子骄纵,若是以侍妾之名进府,恐怕今后....”

    霍菡嫣对太后那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若她知道定要无言以对,在她心中凌江羽打算如何娶如何纳与她无甚干系。她回到偏殿推开门,看见里头的人立刻将门带上,疑惑的说道:“怎么今日来得这么早?”平时可都是临到点才来的。

    “无聊嘛~~”那人顶着男女皆宜的绝色容颜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开口。

    *********

    宁远侯府外的贵富躺在大门边上,被清晨侯府出门的人发现,匆忙扶进去,找了大夫来看,大夫说是受了惊吓导致昏厥,静心养养便可痊愈。

    “鬼……有鬼啊!”贵富全身冒汗的从床上坐起来,眼睛里全是惊悚。昨夜自己是……是见鬼了?!那飘飘忽忽的鬼影,还有那变来变去的容颜。啊!!!一定是黑白无常看他活的太自在,所以来索命了。所有的错事都是他一个人的错,没他家小侯爷什么事情啊。

    小侍被贵富忽然的叫声惊得跑过来,“管家,你怎么了?”

    贵富目光渐渐清晰,回过神来看着小侍,目光呆滞半响,才摸了摸脸上和额头上的汗水,擦拭着下颚。“薛平?给我倒杯水了来。”

    薛平立即躬身,“好好,你等着。”将茶水递给贵富,面露担忧的问道:“管家,你昨晚到底看到什么了?”

    贵富闻言手一抖,茶水瞬间掀翻在地,厉声说道:“问!问!!问个屁!不许问。还嫌我吓得不够重的?”

    “真的见鬼了?男鬼还是女鬼啊?”薛平看着他这么严肃的表情,偷着取乐。

    “别跟我在这胡闹。”贵富如今可没有这个心思和薛平在这里开玩笑,眼眸一扫窗外,更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完了完了……现在已经是第二日,昨日侯爷交代的事情被自己办砸了,该如何收场才好?哭丧着脸仰头哀嚎跑出去,还一边叫着。“侯爷,贵富来请罪了~~”薛平绕绕头,不解皱眉,这都是怎么了?

    六方阁

    茹素夫人无奈的看着面前人,昨日不是分明将《燕归巢》赠与他了吗?怎么今日又来了,不禁苦笑,这几日薛严不来,这凌云琮倒是来了,长此以往贼人何时才能出现?

    “凌公子并非风月之人,此番前来又是为何?”

    凌云琮手拿描金扇,深深的鞠了个躬,有礼说道:“舍妹年幼,尚缺一教习姑姑,每日缠着在下实在不胜其扰,云琮深知茹素夫人腹有锦绣,不知可否屈尊寒舍。”

    其实他是觉得以茹素夫人之才,实在不该留在这六方阁,虽说六方阁并非风月之所,可作为好人家的女人抛头露面总是不好,况且茹素夫人如今这待价而沽的传闻,在帝都里名声也……若是可以,早日摆脱才是紧要。

    “我不愿。”茹素夫人不带任何犹豫的开口,倏然让凌云琮脸色一变,她心里自然明白凌云琮的意思,可是如今她身处六方阁的目的十分明确,而非闹着好玩的。走到茶桌旁坐下,将已经泡好的望君含仙放置在一旁,“承蒙公子另眼相待,茹素感激不尽,然教习之职乃德高望重之妇方可担承,茹素自认无法胜任。”

    凌云琮剑眉一挑,额头皱眉,以为她有自弃之心,连忙走过来对她说道:“夫人何须妄自菲薄,论诗书造诣,举止言行,夫人与帝都贵女已无甚差异。”

    “公子不必所言,茹素心意已决。”见凌云琮并没有饮茶的意思,便将桌上的两杯茶倒入茶盘中,刷了刷杯子放置在茶盘上,等待小火炉上的清水再次烧开。

    门外忽然传来打斗声,让茹素夫人骤然起身。

    “夫人!夫人!!”侍女从门外走进来,主上不在,凭她们几个实在是拦不住。“这个人……这个人!”

    茹素夫人看见来人不禁怔住,薛少宸!他不是应该在虎翼军营吗?凌云琮也是认得这位在京城‘饶有盛名’的侯爷,昨日父王回府便一直念叨,本以为这位侯爷是个纨绔,没曾想入了军营便如同蛟龙如水,让人难以直视。

    他是云王世子,当今圣上是他堂兄,依照他的身份,根本无需对这位侯爷行礼,可是想到自家父王的言语,还是拱手叫了声。“宁远侯爷?!”

    薛严凤目之中寒光一凛,眸色漆黑如墨,暗潮汹涌,面容冰冷肃然,丝毫不给任何人颜面。“滚出去!”

    “你——”凌云琮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被门外的暗卫丢出去,伴随着一声惨叫声消失在众人眼中,暗卫随手带上门,将薛严和茹素夫人封闭其中,不让任何人进入。

    茹素夫人抬头看着阴森的薛严,她还从未看见过他如此模样。不觉有些心底发毛,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神,思索着可以从窗户上跳下去的可能。

    “好玩吗?”薛严缓缓走进,声音虽不大,却让人毛骨悚然。

    “茹素不明白侯爷何意。”茹素不自然的别开眼,却被对方的手腕狠狠的掰过来直直的对视着,让她有些吃痛。

    薛严似乎已经失去了耐性,狠狠的语气从牙缝中迸出。“霍菡嫣,玩够了没有?”

    “侯爷怕是认错人了。”看着怒气冲冲的薛严,茹素夫人立刻装傻,同时也明白此番问题严重了些。

    “好~~很好。”看着还在想尽办法装糊涂,时刻准备逃走的女人,薛严只觉得自己有一股火气直冲额头快把自己的理智烧的一干二净。他强硬的扯着茹素夫人的手腕,也不管是否会弄痛她,就要往里屋走。“茹素夫人是吧?你可知你若是茹素夫人,本侯会如何对你?!”

    挣脱不得的茹素夫人脸色也是黑沉沉的,她扭动自己的手腕,试图脱离薛少宸的掌控,但是奈何挣扎了几下却是越挣扎就越紧。

    面前人越挣扎薛严岌岌可危的理智就越发在断裂的边缘。扯着她进了内屋,回手将她甩到床上。床榻的触感让她瞬间爬起来,这样的场景让她本能的觉得很危险。

    “侯爷自重。”

    薛严扯着茹素夫人的双手,就将人摁在了柔软的锦被之上。俊秀的脸上带着森寒和让人觉得从骨头缝里冒出的邪气,薛严随即压了上去。薄唇贴在茹素夫人的脖颈间,呼吸撩起了茹素夫人身体一颤,他嚣张的伸出自己的舌头,舔抵着在茹素夫人的脖颈间落下一枚吻痕。

    声音带着冰碴一般的寒冷和隐藏着不可分辨的深情。

    “本侯想要的东西,自然会落到本侯的手里,谈何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