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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城门失火,难免殃及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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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点了灯,火的温度给靠近灯芯的磷粉提供了自燃的条件,立刻就会蔓延着烧起来。

    但这也怪不得崇仪,因为任何一个正常人,一进门时闻到了异样的气味,就是再警惕,想必也会第一时间去点灯看个究竟。

    很快寝房四处都着了火,两人转头就往寝房外面跑。

    却在这时,开敞着的两扇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给关了去。

    崇仪跑到门口,用力地拉了两下房门,没拉开。

    她踢了两下,也未果。

    房门被关死了。

    不光是房门外,就连墙侧边的几扇窗户也被关了去,正有人不断用结实的木条从外面封死。

    这种情况下,孟娬反而很快地镇定下来,变得极为冷静。

    最终太后还是没忍住,在她自己的地盘上就动手了。看来是真的很想除去她啊。

    想一场大火,把她烧死在这里,连骨灰都不剩。

    崇仪正欲强行突破,被孟娬拉住了去。

    崇仪回头看她,见她眼神清冽幽凛,便是熊熊火光也暖不了。

    孟娬道:“冲出去了又能怎么样,顶多是你点灯不小心而造成的一场意外。”她伸手指了指头顶,“我们从上面走,好好地应付一下这场意外。不然我在这里憋屈地待了两天不就白待了么。”

    崇仪忽然想起孟娬说过的,都在同个屋檐下,要遭殃就一起遭殃的话,瞬时也从暴躁中平静了下来。

    房里浓烟滚滚,孟娬动作疾速地把包袱里的衣裳拿出来,跑去屏风后面的浴桶边就一把泡进去。

    正好今早她有起床沐浴,眼下浴桶里的水还没来得及倒。

    湿衣服一捞出来,她和崇仪一人披了一件。两人又扯了一条将将烧起来的布幔,一把浸在水里灭了火,又借着水的重量,把那布幔往上扔,套住了寝房上方的横梁。

    水迹缠绕在横梁上,在火光的映衬下湿亮湿亮的。

    孟娬和崇仪用湿布掩了口鼻。不然吸了浓烟呛了喉咙,得好几天说不了话呢。

    这种事她以前经历过,眼下再发生一次时,就显得相当的得心应手了。

    孟娬扯了扯湿布幔,沉着道:“你先上。”

    崇仪刚想说话,她便又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是叫你先上去打通屋顶。我在这方面动作比你慢,我先上会浪费时间。”

    她又不会轻功,肯定得抓着布幔慢慢往上爬呀。可崇仪就比她方便多了,轻巧往上几个翻跃,就能上去了。

    但是崇仪却无法带着孟娬一起。倘若是带着孟娬往下飞不在话下,但要往上飞,无疑会很吃力,再者这布幔也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耽搁不得,崇仪照孟娬的吩咐,手腕缠上湿布幔便咚咚咚踩着墙,飞檐走壁地顺利上得房梁。

    要不是眼下处境不对,孟娬一定会鼓掌叫好。

    轮到孟娬自己了,她也手挽布幔,尽管身影灵活,但动作就慢了许多。有点像攀岩,抓着布幔一步步往上爬。

    崇仪到了横梁上,无奈手上没趁手的武器,她便以手肘去袭屋顶的瓦片。

    碎瓦稀稀拉拉地应声落地。

    可还没扒出一个洞来呢,忽而旁边的屋瓦猛地从外朝里碎裂开。

    崇仪和孟娬同时抬头一看,只见一道黑影势如长虹直奔而下。

    下一刻,孟娬感觉自己身子蓦地一轻。

    她再抬头时,便看见了殷珩的脸。

    殷珩一手把她收紧在怀,一手在布幔上借力,双足往墙上一点,看似轻巧,实则力劲,几番跳跃,便已抱着她稳稳落在了房梁上。

    在房梁上稍一停顿,他又抱着她跃出了屋顶,崇仪紧随其后。

    孟娬靠在他怀里,感觉来了皇宫好几次,就今天晚上终于让她看见了眼前这独一份的景致。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地方,但不可否认,被殷珩抱着奔走在这一方方飞檐峭瓴之上时,迎面的风浸染着似霜似雪的清寒之意,巍峨的宫阙尽收眼底,那灯火辉煌处,整齐的琉璃瓦和鲜艳的宫墙,谱写着段段如梦的繁华。

    那是一种用金钱、权势还有历史堆砌起来的美景。

    殷珩在一处屋瓴上把她放下。

    放眼望去,先前住的那个地方此刻已经是浓烟滚滚,火光闪闪烁烁,隐隐大亮。

    殷珩低头来看她,伸手捋了捋她的耳发,看着她黑花花的脸,皱眉道:“可有受伤?”

    不等孟娬回答,他检查了一下她身上并无明显伤痕,只是有点狼狈,又问:“被呛到了嗓子?”

    约莫他也想起孟娬以前有过这种经历,就差把她的双脚也翻过来检查了,竟真的敛衣在她面前蹲下,去拿她的脚,道:“说话。”

    孟娬一手扶着他的肩膀,抬脚躲开,轻声柔道:“我真要呛着了嗓子,还怎么跟你说话呀?你是不是着急上头了?”

    殷珩:“……”好像还真是。

    她还顾不上和殷珩腻歪,回头看向崇仪,目光触及她身前的黑色灼痕,顿了顿,道:“你怎么样?”

    崇仪硬声应道:“我没事。”

    孟娬眯了眯眼,便道:“城门失火,难免殃及池鱼。你去找坛子酒,我在太后佛堂等你。”

    崇仪一点头,转身就在屋脊上飞跑起来。

    殷珩不放心,索性坐在屋脊上,趁孟娬不注意,伸手就把她身子打横抄了来扣在怀里,果真去检查她的双脚。

    孟娬道:“我不是一直被你抱着的么,哪来的机会伤了脚啊?”

    只是拗不过他,还是被他给褪了鞋袜,检查了一遭。

    孟娬看着他,要是不从头到脚地给他检查,他像是会罢休的样子么。

    殷珩又把鞋袜给她穿上,她道:“也难怪你不放心,谁叫你夫人总是这么不让你省心。我就不像你这么操心,因为我相公总是来得很及时。”

    殷珩看了她一眼,原本正经严肃的样子,忽而眉目一舒,被她逗得隐隐笑了。

    孟娬穿好鞋袜,不再耽搁,和殷珩一起往那高高的佛楼方向去。

    夜色里的佛楼,每一层都点着灯,像是一座指引的灯塔,让人想迷路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