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被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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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氏日子过的好,唐氏也替她高兴,虽然顾宁身边有两个妾氏,可那根本不算事儿,平时他也不去两个妾室那里,只有在简氏不方便时才会去上一两次,一年到头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孩子大了,管也管不动了,就像瀚哥儿和嫣儿,我是说不动了,你也省省心,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两个孩子都是好的,绝不会惹什么大祸,别放着省心不省心,日子过的难受还是自己遭罪。”

    简氏笑着点点头,“嫂子说的对,只是我们当父母的哪有不操心的?我们家那两个要是有瀚哥儿和嫣儿一半省心就好了,我就不用犯愁了。”

    唐氏翻了个白眼,“省心什么?你是没见到,我们刚回来那个月嫣儿给我们惹了多大的祸,要不是皇上圣明,嫣儿岁数也小,还不一定会怎么着了呢!

    你说这孩子也不知道隐忍,看不惯的事就要说,说不够还要动手,要不是那时候她身体没好,还不一定惹出什么事端呢!我和她爹差点没让她气死,老爷子和老太太也都发了火。

    不过还好,因祸得福,也不知道嫣儿怎么就着皇上喜欢了,还给封了个郡主。这不,她那封地就让那边的惦记上了。唉!结果就不用说了,皇上斥责一番又下令让我们分家,不然也不会把你们急急招回来了。”

    简氏笑着安慰道:“嫂子就知足吧,瀚哥儿出息,嫣儿又得了皇上青眼,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唐氏笑笑没说话,眉眼里都是幸福的味道,让简氏羡慕不已。

    顾宁皱着眉头看向顾安,“二哥,荣安堂里不消停吧?”

    顾安不屑地冷哼一声,“哼!不消停又能如何?再不甘心也给我憋着。皇上亲自下的旨,谁敢反抗?这次要不是皇上出手了,我也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老三,家里的事你心里也都清楚,要不是被府里逼到这个份上,我也不会这么做。

    说实话,回来的第一天我就想分家了,可也知道此事不可为,父亲还在,我们当儿子的怎能离家?可是……,老三啊!哥哥心里苦啊!我只想守着老婆孩子过自己的日子,可是那边不同意啊!

    他们天天作妖,我是真累了,不想再应酬了,我也就这两个月才消停消停,我也是人,我也有心,我也会伤心难过,更会把亲人放在心底,可是有些人他不愿意啊!”

    顾安这次没演戏,他也渴望亲情,不只是从妻子儿女那里得到的,还有从顾书毓那里想分得一丝的爱,可他等了四十年,这份爱依然没有等来,等待他的只有利用和抛弃。

    顾宁哀叹一声,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哀伤,眼底的痛楚也只有顾安才能看到并理解。

    “二哥,要是能分家是最好了,这里没有外人,弟弟我也说一句实话,二哥,我早想分家了,没有府里的拖累说不定我还能再进一步,也能为简氏挣得一份殊荣。

    我是庶子,这辈子都没有什么大出息,要不是她不嫌弃我,肯放下一切一无反顾地嫁给我,我也不会有今天。我现在儿女双全,家里家外全靠她支撑,我只要安心地坐稳这个官位就成,这样的妻子哪找去?

    大哥眼界太窄,眼高手低,心中傲气太盛,却不知天下之大能人辈出,也不知自己的所做所为是多么的无知和愚蠢。

    老四这个人我一直看不透,表面上看他无心爵位,成天招猫逗狗的,是个十足的纨绔,可有几次我发现他好像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他眼里的阴骘和算计虽然只有一闪而过,可我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冰冷和无情到现在我都记的,想起来还不寒而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我觉得他并不简单。

    这样一个候府让人无法再安心呆下去,更无法把身家性命全都交到府里,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以赌一赌,赌文兴这一代有人能顶起这个家。可我舍不得让家人一起陪我受罪,更加舍不得让他们跟着我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府里如何我不关心了,我只想赶紧离开,离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这里。这次要不是二哥去信,皇上下了旨,说什么我都不会回来的,就是新年也没打算回来过。”

    听到顾宁的话顾安心下微微一动,心说:好险!幸亏这次宫宴皇上下旨把家分了,不然就是他去信让顾宁回来都不一定能成行,等他回来还不得猴年马月去!

    顾安叹了口气,拍拍顾宁的肩膀,“你能跟我说实话说明你还念着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还没忘了我这个二哥,老三,哥哥也是被逼无奈,有些事……”

    顾安眼神微闪,愣是在这一瞬间让他硬挤出几滴泪花。

    “有些事我就不说了,这些年我们过的什么日子只有自己知道,就是与外人说了也只是得到些许的同情,过后还是要骂我们不孝,还不是让人踩进泥里?踩着我们的肩膀往上爬的事他们干的还少了?

    罢了,不说了,还是你自己慢慢了解吧,总比从我嘴里知道的全面,了解的透彻。

    分家的事我们做不了主,有爹在我们说不上话,就是爹……,我们也分不了多少,你心里有个数,别太在意了,死咬着不放于我们没有好处。要是有难处了跟哥说,我顾安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娶了你嫂子,你嫂子会管家,挣的银子也不少,虽然不是你哥哥我的,可也不能让你饿肚子,你嫂子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说着说着顾安笑了,又一次拍拍顾宁的肩膀,给了他无声安慰和保证。

    顾宁和顾安虽然接触的并不是太多,可也从小一起长大,他深知顾安的性情,这些年对他更是照顾有加,不然他也不会轻易坐到这个位置,更何况这次回京做官全靠了他这个二哥。

    顾宁感动地点点头,“二哥,弟弟知道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们过的虽然不富裕,可也没到吃不上饭的地步,我心里有数。”

    顾安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是好人不错,可也没有把银子往外送的习惯,虽然是亲弟弟,可真说不上太亲近,只是这几年他给泰州去了几次信,让人照顾他一下,以便日后回京时能拉拢他,就是顾宁自己心里也清楚。

    再说了,他家那些银子见不得光的多,能动用的少,真要送给他,他顾安就该吃不上饭了。

    两人默契地就此打住,再往下说就伤感情了,毕竟是亲兄弟,以后在朝中办事少不得要用到对方,能心往一处才是正道。

    顾宁夫妻留下从泰州带来的礼物起身告辞,顾安也没留人,说好了晚上再聚,把顾宁夫妻送出了百芳园。

    当天晚上荣安堂来人,让各院主子到荣安堂用晚膳,顾哲瀚当值不在家,顾安就带着唐氏和顾嫣去了。

    顾安三人到时顾宁已经到了,顾安正往厅堂里走,就觉得一股冰寒之气直冲他而来。

    抬头一看,见到老屈氏正端坐正堂正中间,心下微微诧异,随后又释然了。

    关了一个多月可不就该出来了,再不出来这个家可就不归她管了,于氏的心机可不是白给的,她管家手腕之高就是唐氏都望项其背。

    顾安和唐氏眯了眯眼,互视一眼,又都当以前的事没发生一样,恭敬地给顾书毓和老屈氏行了一礼,“父亲母亲安好。”

    老屈氏没说话,眼里的阴毒与冰冷如同实质般直刺人心,堂厅里凭白降了两度,就是四五个火盆放在厅堂里都没能压制住。

    顾书毓眼里闪过一抹心虚,别开眼,看向顾嫣,见她没有行礼,正四处打量,还和顾欣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就想发火问上一问,却听到一旁的老屈氏说话了。

    “顾嫣,见了祖母为何不行礼?你娘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顾嫣翻了个白眼,这个问题都问了多少遍了,她都懒的回答了,她就不累?被她怼就那么高兴?她这是有病吧?不会是被虐狂吧?

    想到这里顾嫣突然又走神儿了,老屈氏不屈不挠地找她麻烦让她恍然间想起了骆荣轩,他也像老屈氏一样,被她揍的满头包照样往她这儿跑,每天都不知疲倦地挑战她的耐心,一次一次的来回下她都烦了,这样的情况在上一世不是真爱就是一种病,那就是被虐狂。

    顾嫣再看老屈氏时眼底带上了异样,觉得老屈氏就是个变态,同时也想到了骆荣轩和她一样也是个变态,这样的结论让顾嫣皱了皱眉,面上显露出不悦之色。

    老屈氏见到顾嫣的表情立马误会了,还以为顾嫣是因为她问她为什么不行礼而不高兴,心里更是不高兴了。

    “我在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回答?”

    顾嫣回过神儿来,眼带厌恶地瞅着老屈氏,“行什么礼?都说了多少回了,皇上的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我可以不跪的。”

    让我给你下跪?做梦去吧!

    老屈氏用力拍向几案,“放肆,皇上说不让你跪,却没说不让你行礼,你连礼都不行,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吗?”

    顾嫣撇撇嘴,眉毛皱的更紧,“我心里有没有你你心里还没数吗?让我行礼也行,先国礼后家礼,总不能把家礼放在国礼这前,老夫人你说呢?”

    老屈氏一噎,不说话了,可眼里的阴骘久久不散,恨不得生吃了顾嫣。

    顾嫣没搭理她,走到了顾欣的身边坐下,回头瞅了眼顾欣点点头,“七姐。”

    顾欣双眼放光,如雾似烟的眼球染上一抹亮色,亮晶晶的,非常好看。

    “九妹妹。”

    顾欣也冲顾嫣点点头,并且隐晦地眨了眨眼。

    顾嫣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这时也不好多问,嘴角微微挑起,算是给了个回应,随后就不再看她,四下扫了一眼,大体心中有了数。

    顾槐的身体好了,正高傲地瞅着顾宁,顾枫神情复杂难辨,好似高兴中带着一丝阴霾,让人看不懂。顾蕊没来,小屈氏低头语,于氏笑脸迎人,表面功夫做的不错。老屈氏就不说了,咬牙切齿地盯着她看,看到了就心烦,倒是顾语三人的神情有趣儿的很,有时间可以好好琢磨琢磨。

    除了顾欣,顾嫣压根就没搭理其他人,她身份摆在那,再加上她对老屈氏都什么好脸说怼就怼,其他人就更不敢惹她了,全都当没看见地缩起了头。

    顾书毓虽心中有气却无可奈何,他深知顾安一家都不待见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放在心上,也就不去自讨没趣了。

    “老三回来了,今天吃个团圆饭,过些日子我就把留在京中的几位族老叫回来做个见证,咱们把家分了。我把话说到前头,分家可以,大房是嫡枝,自然要多分些,你们任何人都不得有异议,至于其他的产业我会看着办,尽量公平些。分完家后你们暂时还不能离开,快过年了,也不差这一时,过完年后再说吧。”

    顾书毓语气不太好,顾嫣听出来他有些伤心和无奈。

    顾嫣转念一想就明白了,顾槐不是继承爵位的最佳人选,顾书毓也是无奈才把爵位传给他,谁让他是嫡长子呢,不给他给谁?

    想让定远候府长长久久传承下去,嫡长房必须拿大头,就是他想偏心谁都无法昧着良心这么做,那是要把定远候府推入火坑的节奏,他还没那么傻。

    顾槐听到顾书毓说大部分都会留给他,顿时笑了,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又露出了难过的表情,可还是让在场的众人看到了。

    和顾槐喜出望外的表情相比,其他人就淡定多了。

    顾安是不在乎分到多少,于他而言能分家才是重点,只要能分开,就是净身出户他都干。他身价又不低,家里的铺子庄子和现银比整个定远候府还要多的多,定远候府分到的那些东西根本不算什么。

    顾宁是早有准备,分到多少更是心中有数,现在府里就他们一房过的不如意,手上的银钱不多,分家后还能多点进项,分比不分强上太多了,能分家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