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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子钰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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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大人会在刑部大堂公审皇后的事情一出,果然人心浮躁,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入到这场盛世罕见的审讯中。

    虽然老百姓是没什么权利进入听审,但是谁家还没个当官的亲戚?这几日,连那刑部门口的摆摊的都多了几十个,更不要说在刑部当值的护卫。

    这段日子几乎成了所有人的香饽饽,谁不想听到第一手的消息啊!

    而且历朝历代还真是没听过这样的事儿,这操作太匪夷所思了!

    不解不解!

    可以预见,当日看热闹的人更多不胜数了。

    这两日红柳每日出门都能听到新的八卦,几乎所有人都忘了还有一场科举。按照往年,京城最多便是学子,可是现在则不同了。连不少读书人都不能静下心读书,纵然没有出门打听,多少也是好奇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小一个月,只是不管别人如何,陈瑾倒是每日读书到深夜,十分的认真。

    眼看自家小姐如此,两个丫鬟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他们小姐这么出色,不得不说,小姐的定力可比那些人强多了。

    读书之事就是如此,读到一定的程度,倒是越发的觉得自己有些没底儿,因为会发现,自己所知的太少了。还有许多,是完全不了解的。

    大抵如此,陈瑾倒是越发的奋进。

    而因着她闭门不出,更是不见任何人,倒是无人知晓她是个什么情况了。期间陈然来了一封信保平安,他一行人已经顺利的回到了清河,而陈家人决定不来京城。他们不会来京城亲眼见皇后伏法。

    陈瑾一点都不意外家人的这个决定,纵然可以亲眼看着皇后伏法,可是那又如何呢?死的人永远不能活。他们家的人,终究是死了。

    那么多人,全都死了。

    而事实上,陈瑾相信祖母多少也能想到,想到祖父那么刚正不阿的人若是知道皇后是假的,怎么可能直接辞官回乡,而不是禀告陛下。

    若是陛下知晓而没说,从而导致了陈家人的被灭口……那么这个京城,又有什么理由再来呢?

    左右不过是一个伤心地罢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公审那日,陈瑾一大早就起床读书,仿佛完全不受影响。

    红叶与红柳两个丫鬟面面相觑,红柳终于说道:“小姐,您真的不去看看么?”

    陈瑾摇头,她道:“不必了。”

    她低头继续读书,想一想,又道:“若是你们好奇,也去看热闹吧。我这边倒是也不需要什么人。”

    陈瑾这几日忙着读书,他们也都大气不敢出,白日都会出门在楼下小坐,待到吃饭的时间才会上楼,生怕打扰小姐。

    红叶道:“这样好了,我在楼下,小姐若是有需要可以叫我。至于红柳,就让她去看看热闹,许是还能出什么新的消息。”

    陈瑾含笑说了好。

    红叶红柳一同出门,不多时的功夫,就听敲门声。

    陈瑾扬眉:“谁?”

    门口的声音很清润,他道:“陈瑾,是我。”

    来人竟然是杨钰。

    陈瑾没想到这次的客人竟然是他。

    这般一想,总归明白了为何高廉的人手没有将人拦住。

    她沉吟一下,起身开门,果不其然,门口正是杨钰。

    杨钰一身白衣,休养了一个多月,整个人气色好了不少。他微笑道:“我没在刑部看到你,过来看看你。”

    陈瑾浅笑让了让位置:“进来坐吧。”

    随后并没有一同进门,反而是走到楼梯口,吩咐:“红叶。”

    红叶立刻咚咚上楼,陈瑾笑道:“备茶。”

    虽说不见外人,但是既然都已经到门口了,总归不好撵走的。

    陈瑾又道:“再准备一些糕点。”

    她转身进门,说道:“刑部那边正在继续吧?”

    看看时辰,该是没完。

    杨钰点头,说道:“我看按照现有的情况,要审到晚上了。”

    陈瑾:“那殿下怎么会过来?您没有继续留在那里?”

    杨钰抿抿嘴,眸光清澈的看向陈瑾,问道:“你呢?你为什么没有过去?我以为,你很想看到她有个结果。”

    陈瑾垂垂眼,说道:“因为我觉得她的结局已经很明显了。不管我看不看,她的结局都已经注定。对我而言,在御书房才是真正的解决,而现在不过是一个善后。只能说,将有些事情粉饰的更好看一些罢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过去掺和呢?而且我去,怕是皇后会更加情绪激动,未见得就能审问的更好。何必呢?”

    陈瑾很淡定,此时红叶已经进门,陈瑾抬手为杨钰斟茶,说道:“我这里没有什么新鲜的茶叶,凑合一下。”

    杨钰笑了出来:“其实没有什么好不好。”

    他又道:“很香。”

    陈瑾浅笑:“这是在隔壁茶庄买的,我晚上熬夜,将之前的好茶都喝光了。”

    杨钰仔细打量陈瑾,就见她眼下一片青色,看来并未休息好。

    他沉默一下,说道:“你没事儿吧?”

    陈瑾摇头:“没有。”

    杨钰扫了一眼室内,就见许多的书籍,陈瑾已然是十分有条理的人,仍是可以看出已经放不下了,外室也有不少。

    他道:“虽然科举重要,但是读书之事,总归不是临时抱佛脚的。所以你也别太在这几日亏待了自己。若是你太过苛待自己,届时病了不能参加,那就得不偿失了。”

    陈瑾颔首,表示自己清楚,她轻声道:“我晓得。”

    她浅笑道:“我从今晚就要按时休息了,这样才有精神应对接连三日的考试。”

    她感慨:“其实我不去看皇后娘娘的审讯,还是希望自己可以抓紧时间读书,其他的也不是很重要了。”

    杨钰深深看着陈瑾,想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与父皇有什么赌注?”

    陈瑾正要反驳,就听杨钰道:“你不要瞒我,我感觉得到,这件事情一定不这么简单。原本我或许还会觉得父皇不是一个那么复杂的人,但是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很难说自己了解他了。而我虽然不了解他,但是多少有些了解你。虽然你这个人很自信,按时却不是一个会为了功名而不顾自己身体的人。你会这样废寝忘食,千万不要告诉我一点赌注也没有。”

    他紧紧的盯住了陈瑾,想要知道她的答案。

    陈瑾微微垂首,刘海儿微微下垂,带了几分柔和。

    她浅笑一下,随后道:“也没有什么,跟陛下没什么关系的。至于我好好考试的原因,往后你就晓得了。”

    杨钰疑惑的看向陈瑾。

    陈瑾笑:“真的没事儿。”

    杨钰总算是开口:“但愿你别骗我。”

    顿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道:“你去见过五哥了么?”

    他的表情有些微妙,不过陈瑾倒是能理解的,他和杨桓这样的情况,你的母亲害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又害了你的母亲。这样的仇恨,他们没有立刻挥刀相向,已经是二人都有涵养,是明白事理了。

    陈瑾眼神闪了闪,说道:“你该晓得,自从出宫,我不曾见过任何人。而且,我想我也没有必要见任何人。我还要考试的。之前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了,若是耽误了更多,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她含笑调侃道:“不管如何,我也挂了一个北方才子的名声。殿下也是北方人,不会希望我考的难看,给北方的学子丢脸吧?”

    陈瑾这般一说,杨钰倒是无言以对了,他含笑点头:“那倒是。所以,我今次过来其实也是打扰你了吧?”

    陈瑾很正常的点头:“嗯,确实打扰了。你跟我说话的功夫,我已经可以看很多书了。”

    杨钰的面儿上立刻生出几分愧疚。

    陈瑾眼看如此,笑了出来,说道:“与你开玩笑的。我总也要休息一下的。”

    不过陈瑾仍是说道:“不过我倒是不太希望殿下来看望我。”

    杨钰:“为什么?”

    陈瑾:“你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吧?你这样的重伤,不好来回总折腾的。还是多休养才是。”

    杨钰笑了出来:“我没事的,强撑着,倒是还好。”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缓缓道:“听说我表妹之前找你麻烦了?”

    陈瑾疑惑了一下,随后想到他提到的是那次在药铺门口的事情,她摇摇头,说道:“也不算,她担心你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你是因为我才受伤,她心中恼火也不算什么意料之外。再说,我当时也没给她好脸色呀。你不会怪我吧?”

    杨钰:“我当然不会怪你,我倒是生怕你埋怨我给你惹麻烦。”

    停顿一下,杨钰微笑:“我表妹一直都养在深闺,人很单纯,不太懂得人情世故。若是做了什么,你千万别介意。当然,你也不需要忍耐什么。”

    自家的表妹,当表哥的当然觉得单纯天真。

    陈瑾想,就算是她表露出自己再多的本性,她弟弟陈然也会觉得她是一个温柔又柔弱的女孩子。这是一样的道理。

    陈瑾:“我就怕我不客气起来,她招架不住,不过看在殿下的份儿上,我也不会和她为难的。”

    杨钰:“那么……多谢?”

    陈瑾扬眉:“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