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刁妃难驯:世子别心急 > 第两百章:血雨腥风

第两百章:血雨腥风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世子爷不是对每个人都这般温柔的,至少对她王映芝便不是这副脸色。

    卫静姝看得王映芝一眼,随即起身撩了帘子将李君澈迎进屋来。

    “方才还忙着,怎的这会就回来了。”

    外头太阳正好,李君澈带着满身暖意,勾唇一笑:“想你了。”

    随即从身后提了个笼子到她跟前:“下头人才送上来的,想着你必然喜欢,便给你送来了。”

    那笼子不过寻常的食盒大小,因是新打造的,连漆都未上,笼子里头窝着一团雪白的小东西,长耳朵,短尾巴,周身不过巴掌大小,瞧着却甚是讨喜。

    卫静姝“呀”得一声,道一句:“小兔子呀。”立时接过笼子,眉眼弯弯的,跟个孩子似得。

    李君澈看着她笑,正想坐会子,可一抬眸却见立在一处的王映芝,面上的笑意立时收敛起来,往卫静姝方才的位置边上坐下。

    “老太太仙去,你一片孝心,倒也不必念着来请安。”

    卫静姝正盯着那笼子里头的小萌物看,闻言抬头一笑:“什么请安不请安的,不过是闲来无事闲话几句罢了。”

    她对王映芝说起话来丝毫不客气,可到底也念着她的不易,没有将事儿挑到李君澈跟前去,叫王映芝难堪。

    唤了忍冬进来将笼子拿出去,交代好生照顾着,这才坐到李君澈身边,又道:“我同王妹妹都是平妻,不分大小,不过是我占了年岁的便宜,才叫她喊一声姐姐的,别个不晓得,难不成爷也还不晓得了。”

    李君澈无所谓的笑一笑,也没得再往下说的意思,就着麦冬捧上来的茶水,喝得一口,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王映芝斜斜坐得半边,可周身发冷,说不出是甚个感觉,双足似有千金重般,她想离开,却又挪不动步子。

    卫静姝同王映芝本就不是一种人,方才闹那么一出,这会子委实寻不到话题来说,便也低着头喝茶。

    李君澈将这两人的神色瞧得一回,半瞌着眸子,没头没脑的淡淡开口:“这几日圣上心情不好,赐死了好几个朝中大臣,还都是心腹。”

    他自来不会轻易说起朝中之事来,一来是怕叫有心人听了去拿来做文章,二来,他如今的身份也不适宜说这些。

    可他既然说了,便自也有用意。

    卫静姝下意识的看得王映芝一回,便问:“为何?这些人犯了错吗?”

    李君澈一笑,将茶碗搁下:“据说,这些个人吃里扒外,叫圣上抓了个准,一气之下便都一命呜呼了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在正常不过,仿似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可眼角余光却是落到王映芝身上。

    见她面色更是难看,便也不再多说,只叮嘱一句:“京都最近乱得很,你们若是无事便莫要出门了。”

    跟着又是讪笑一声:“行了,我去书房,方才那副三月春江图还未画完。”

    李君澈这些年来的名声可谓是一片狼藉,却偏偏一笔丹青画得极好,那些个读书人家,爱极了这些的,私底下重金等上一两年就为买他一副画。

    但李君澈一年到头,最多不过出四五副画作,有钱也未必能买到。

    这事也不是甚个秘密,早些年他混迹青楼,不是今儿包个清倌,就是明儿点一花魁,手中银两总是不够用,便时不时取了画作来换钱使。

    旌德帝就喜欢他这纨绔模样,自也由得他去。

    这些日子,李君澈日日在外书房待着,外人也不晓得他那书房日日有人进出,因着旁人便也当他是作画去了。

    卫静姝晓得他是还有事儿忙,便起身将他送出去:“我一会去陪你用晚膳。”

    李君澈应得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大步离去。

    王映芝一直僵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眶儿涨得发痛,却愣是不敢哭出来,她是聪明人,如何不懂李君澈的意思。

    明着说是旌德帝的心腹吃里扒外,可暗里一字一句都是在警告她。

    王映芝领教过李君澈的丝毫不留情面的手段,纵然心中依旧不甘,可更多的还是惧怕。

    幼年时,母亲早逝,她便跟个被丢弃的孩子一般,后头那般努力,再到情愿嫁给李君澈,忍下心中万般委屈,也不过是为了好好活着。

    卫静姝去而复返,见她如此模样,倒也有几分心软,叫麦冬同她换了盏暖茶,这才隐晦的同她道:“如今局势不好,日后咱们能不能在这世子府长住都难说。”

    王映芝嘴巴动了动,也不知到底有无听进去,不过轻声应了,这才有些坐不住,告辞离去。

    卫静姝自不留她,见她远去,又觉烦闷得紧,这世子府里除却一个王映芝,还有一后院的女人。

    王映芝自那日离去,便病下来,真病假病尚且不知,不过一连半个多月,东院的药味都不曾断过。

    许锦容怕是在卫静姝那儿受了辱,收了东西要回云州。

    卫静姝不管这事,李君澈便书信一封着人往云州送去,又派人将许锦容送回云州去。

    府里头便越发清冷起来,卫静姝还同往日一般,日日与李君澈同进同出,不过却多了一桩养兔子的闲事儿。

    四月初,卫家除了孝,卫静姝也必日日穿素衣,便一口气又裁了好些新衣,连带着李君澈也添了不少。

    整个四月,京都都是血雨腥风,人人自危。

    旌德帝病得一场,病愈之后,将朝中上下整顿一番,齐王,周王,廖王,本就因着雪灾之事吃了大亏,此番又折了不少臂膀,皆叫苦连天,可也不得不打落牙齿吞下肚。

    此一番,慎王赵德礼又安然无事,叫这三位王爷气得炸肺。

    三人摒弃前嫌,统一战线,直将矛头指向赵德礼。

    到得六月时,这四位已经斗得两败俱伤,皆折损不少得力臂膀。

    京城的天变一变,这世间便多了不少冤魂。

    禁卫军每隔几日总要抄一家,阖家大小哀嚎遍野,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充官奴的充官奴。

    就连寻常百姓瞧见那些个禁卫军也要退避三舍,多看一眼都不敢。

    打五月开始,李君澈便落得一身轻,日日闲来无事,带着卫静姝去酒楼里头寻好吃的,去茶肆听说书的,往青楼里头听小曲儿。

    赵喻娇已经显怀,李君澈陪着卫静姝回娘家去看她时,还遭了余氏的教训。

    “你打小养成这样的纨绔的性子,便也算了,还带着静姝去那等地儿,那些个地方,哪里就是她一个女子能去的。”

    又说:“你们都老大不小了,成亲也有年余,也不着急要个孩子……”

    李君澈素来脸皮子厚,叫余氏教训了也不恼,她说甚个,他便恭恭敬敬的都应下,可回头还是带着卫静姝往外头去吃喝玩乐。

    因着离不得京都,便只得带着卫静姝将京都每一处都走个遍。

    遇上阴雨天时,两人这才待在府里,哪怕在屋里头,各做各的事儿,一整日不说话,也不觉得寂寥。

    六月的天时也已经热得人极是烦躁了,将将下过一回阵雨,却也不觉半分凉意。

    卫静姝穿了件家常的姜红色纱裙,趴在窗柩上,看着屋檐下雨水滴滴答答的,就觉得烦闷。

    她将团扇伸出窗外,瞧着雨水打在扇面上还咯咯笑,心思一转又同伏案描画的李君澈道:“我想吃烤肉了,世子爷,总归你无事,不如受累点。”

    李君澈抬眸看得卫静姝一眼,复又低头细细勾画,笑道:“你这些时日,不是想吃这个就是想吃那个,等招呼来了,你又没了胃口,不是故意刁难为夫。”

    “谁叫你动作慢嘛。”卫静姝小嘴儿一噘,有点儿不乐意,有些气恼的将湿答答的团扇往案几上一搁,小脾气上来:“你就说,要不要烤嘛。”

    她这些时日,嘴巴总是馋,想吃一样东西,便恨不得立时就能吃,稍微晚那么会子,便再没胃口。

    因着这张嘴,折腾了李君澈好多回,可她也没法子,完全控制不住自个,就连脾气也越发见涨了。

    李君澈拿她没得法子,一边将手中余下几笔勾好,一边道:“好好好,你是祖宗,你说了算。”

    跟着又吩咐四书五经赶紧去准备东西,生怕晚上一会子,卫静姝又没了胃口。

    外头极少有人晓得李君澈有一手好厨艺,可在卫静姝跟前却从来不隐藏半分。

    四书五经快手快脚的搬了红泥烤炉在廊下,又将厨下切好的肉片,极香料一一摆上。

    李君澈丢下手中的笔,净了手,这才挽起衣袖在廊下忙碌着。

    卫静姝搬了小杌子坐在一边,闻着烤肉的香气,面上却有些古怪。

    屋檐下依旧小雨滴滴答答的,她坐得会子又觉得有些难受,不着痕迹的挪了挪步子,准备进屋透下气。

    李君澈斜睨她一眼,将烤好的肉片一一夹进青花瓷的小蝶里,叹口气道:“又不想吃了?”

    “不是,我……”卫静姝看得一眼,忍着胸腔的不适,连忙起了身:“就是,有点热,我进屋透透……”

    许是起得太急了,又许是别的,人还未站稳,便觉周身冷汗涔涔,眼前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