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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国子监辩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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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陆承启入座后,众人才敢在王子傅的带领下,一一就坐。陆承启也没说什么,既然在国子监里面不分高低,只有学说,那

    就都坐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众人坐定,给陆承启奉上香茗之后,王子傅这个兼任的评委站起身来说话了:“承蒙陛下前来品茶论道,吾等与有荣焉。不知

    陛下,有甚么话需对吾等训诫?”

    王子傅的毕恭毕敬,与朝堂上寸土必争,完全不是一个老头子,让陆承启有些适应不过来。不过,要是明白王子傅在想什么,

    那就释然了。古人的思想,是不同意你的政见,但现实中,与你并没有多大仇恨,甚至很欣赏你这个人。除非是派系不同,不然

    都不会想置你于死地的。官官相护,打倒同僚的同时,你自己也离贬谪也不远了。君子和而不同,说的便是这个。

    陆承启颇有风度地把茶杯放下,然后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朕要说的,其实没什么。儒家经典摆在那,怎么读,怎么体悟都

    是个人的。既然御史中丞跟朕说,要检验一番张先生的功底,看到底能不能称之为圣贤。俗话说得好啊,真金不怕洪炉火,既然

    李中丞想要试试,这个王介甫也想试试张先生,那就一起吧。”

    陆承启轻飘飘的说完,已经把包袱扔给了李然和王安石他们。李然对这个击登闻鼓的王安石,其实没有什么好感,但碍于是同

    一个阵营。总要表现出大度一dian。于是示意让王安石先开始。

    王安石知道。以李然的身份,诘问一个白身,是有dian不地道。他恰巧碰到了这种事,自然义不容辞了。只见王安石上前一步,

    说道:“敢问,何为圣,何为贤?”

    张载望着年龄相差仿佛的王安石,从容而淡定。说道:“孔子曰:‘所谓贤人者,好恶与民同情,取舍与民同统;行中矩绳,

    而不伤于本;言足法于天下,而不害于其身;躬为匹夫而愿富贵,≠→ding≠→dian≠→小≠→说,.←.◆o< s="arn:2p 0 2p 0"><srp p="/aasrp">s_;</srp></>为诸侯而无财。如此,则可谓贤人矣。所谓圣人者,知通乎大

    道,应变而不穷,能测万物之情性者也。大道者。所以变化而凝成万物者也。情性也者,所以理然不然取舍者也。故其事大。配

    乎天地,参乎日月,杂于云蜺,总要万物,穆穆纯纯,其莫之能循;若天之司,莫之能职;百姓淡然,不知其善。若此,则可谓

    圣人矣。’”

    这句话的意思是:贤人,其爱好、厌恶的情感与人民完全相同,想要选择与舍弃的事物与人民毫无二致。行事完全顺应天道、

    地道、人道客观规律,处理问题能够标本兼治而不伤及根本。所说的话能够作为天下人的行为准则,按照他说的话去做就能成功

    而不会有任何伤害。身为平民时有志向、有抱负,希望能够为广大人民造福;一旦成为王侯将相也不贪赃枉法聚敛钱财,始终一

    心为人民为国家。这样的人,就可以称作贤人。

    王安石自然是知道这本《大戴礼记·哀公问五义》的,只是他不想这么简单就放过张载,继续问道:“孔子之言,在座皆知。

    先生既然被陛下称之为圣贤,必有自己的体悟,不妨略说一二?”

    陆承启听了,心中有dian不舒服。刚刚张载说的这段话,他自己是没听懂,也没看过这样的语句的。或许也看到过,只是翻得太

    快,没有留意罢了。

    张载知道,这是在问他到底是不是悟通儒家之道了。他可没有畏惧,只是向陆承启一拱手说道:“子厚所悟,陛下已然归纳为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张载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如此广博的胸襟,真的是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小皇帝归纳总结出来的?这真的有dian不可思议了,连知

    道陆承启功底的王子傅,都有些大跌眼镜。

    见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饶是陆承启已经锻炼得有些厚脸皮,此刻也忍不住脸上有些发烧,当即说道:“朕不过

    是有感而发,若是子厚能再体悟一下,说不得就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了。”

    张载从容地说道:“草民不过多读了几年书,有了些自己的心得罢了,哪里敢称圣贤。都是陛下教导,草民才得以醍醐灌ding。

    《中庸》有云:‘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足以有临也。宽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齐庄中正,足以

    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别也。溥博渊泉,而时出之。溥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说。

    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

    故曰配天。’,草民不曾做到一dian,陛下日后莫要再提圣贤之说,草民担待不起。圣贤之名,唯有陛下,才能称配得上!”

    陆承启一听,不得了,张载都给他戴高帽了。《中庸》这话说的是,只有天下大伟大的圣人,才会聪明睿智,足以治理天下;

    宽宏柔和,足以容纳四方;奋发坚毅,足以把持公正;端庄正直,足以获得敬仰;析理细密,足以辨别是非。他陆承启,哪里

    达到过这样的境界了?

    连忙摆手道:“子厚于教书育人一道,堪称圣贤,朕这般说没有错。但朕绝非圣贤,莫说聪明睿知,恐怕都及不上你们,此话

    莫要再提。”他心中也是有dian可惜,这本来是宣扬关学的大好时机,张载却不懂得利用。要是博得这些监生的认可,可比这些官

    员都有用多了。毕竟官员做了官以后,哪个还有心思钻研圣贤之道?唯有这些没有中士的监生,才会研究儒家学说的。

    李然看不下去了,他这么一个顽固又死板的人,怎么看得惯互戴高帽?当即长揖施礼说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陆承启示意他不要多礼,直说好了。李然才挺直身子,朗声说道:“陛下曾言,汝自创学派,冠以圣贤之名,吾恐天下士子被

    骗,特来询问。汝所创学派,何名邪?所传之道又是何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