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初初见你 > 9.ZhongNian

9.ZhongNian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很多人的身上都有标签。有的人性格善良,活泼可爱;有的人温婉宁静,善解人意;有的人性格乖戾,嚣张跋扈。但在钟念眼里,梁亦封是很难用一个或者几个词去定义的。

    他太难以揣测,在读书时代就已经能够那样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人,想要去摸透他、给他贴一个标签,实属难事。

    但相处久了,钟念就发现梁亦封有起床气。而且很重。

    这是他唯一的标签。

    那晚雨夜她沉沉睡去,隔天醒来,发现梁亦封还躺在沙发上,即便是那么窄小的沙发,他的睡姿依然很好看。双手放在小腹上,阖着眼,安静的睡着。

    钟念在感动之余还有点抱歉,她下床想让他醒来回房间睡,赤着脚才走了几步,就听到他冷冽的声音:“醒了?”

    钟念停在原地,“嗯。”

    梁亦封缓缓坐了起来,他伸手揉了揉脖子,没有戴眼镜,钟念这才意识到他是双眼皮,只不过很薄,近乎内双。

    他单手扶着被子不让它滑下,眼睛盯着她没有穿鞋的脚,视线往上,是她的吊带睡衣。

    钟念发育的很好,吊带睡衣下饱满的胸部显现出来,晨光熹微,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泛着微末光亮,锁骨微凸,在两根丝线下沟壑明显。

    唇红齿白的模样,在大清早,对梁亦封来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梁亦封的声音像是淬了冰一样:“回去躺着。”

    钟念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的眼眸漆黑,里面像是掀起一场海啸,带着狂风暴雨席卷而来之际的压抑与沉闷。

    她不得不听他的话,回去躺着。

    “盖上被子。”他说,

    “转过去。”

    钟念转过身,然后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一会儿,她房间的门被人打开,然后是一声巨响的“砰——”地关门声。

    她感觉到自己的床都在震。

    她把这些都归结为,起床气。

    但她却不知道,每一个清晨,对于处在青春期的男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至少,对于梁亦封而言,在钟念到了梁家之后,每一个清晨,对他而言,是一种磨难。

    梁亦封是个很少会提到这种词的人,他的起跑线早就是大部分人的终点线,初中学完高中的知识点,高中时候他发现自己在学习上所向披靡、独孤求败之后,就已经在股市小试牛刀了。

    磨难——得不到却又煎熬的事物。

    梁亦封是这样定义的。

    就像那天早上。

    他裹着被子狼狈不堪的回到房间。

    洗手间里的超大镜子前,他额角是涔涔汗意。

    浴缸里放满了水,水声淅沥作响,梁亦封站在外边,打开外边的喷头,冰凉的水细细密密的砸了下来。

    滚烫灼热的身体被柔软的水珠覆盖。

    他单手撑着墙,隐忍而又克制的闷哼出声。

    另一只手往下,五指绻起,阖着眼,喘气自渎。

    ·

    钟念看着梁亦封,他唇色很淡,这么一会儿工夫额上都有湿汗,碎发被汗水沾染黏在皮肤上,脸色苍白,比起那双眼,整张脸更显病态。

    等不到她的回答,梁亦封又问了一遍:“什么时候来的?”

    钟念意识到了他是在同自己说话,回答:“大概有十五分钟的样子。”

    梁亦封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倒是沈放表现的异常的活跃,“三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医院不忙吗?大白天的睡觉干什么,你这个人很奇怪哦!”

    梁亦封扶了扶镜框,语气十分冷淡:“出去。”

    沈放一副受伤的表情:“三哥你凶我!”

    梁亦封没了耐心,“滚出去。”

    “……”

    沈放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挑战他的耐心了,麻溜一声:“好嘞。”

    瞬间就不见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梁亦封扯了扯衣领,转身回了里边的休息室,留下钟念一个人站在外边。

    她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思忖着自己到底是走还是留在这儿,最终还是没有走。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待在这儿干什么,但梁亦封没让她走,她也不敢再走。

    说到底,年少时不敢得罪的人,时隔多年依然高高在上,心悦臣服。

    梁亦封出来的很快。他似乎洗了个澡,空气里有着好闻的沐浴乳的香味。不同于之前每次见面的西装革履,他今天穿的十分的休闲风。

    五月末,初夏时节,他身上穿着白衬衣加黑色休闲裤,裤脚略微收紧,十分的显腿长。

    他走到钟念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天花板上的灯光都遮挡住了大半。

    钟念的个子并不高,一米六三,因为每天跑新闻而常穿一双板鞋,此刻仰头看着梁亦封,他比以前似乎还要高一些了,高二的时候体检出来是一八二,这会儿估计得有一八五了。

    梁亦封:“你待会准备干嘛?”

    钟念说:“回家。”

    “我正好回去,顺路。”梁亦封转身开门,领她出去。

    钟念跟在他身后出来,见她走了出来,松手,门缓缓的合上。

    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的助理目瞪口呆,吃惊的看向钟念。

    梁亦封走到她办公桌前,扣指敲了敲桌子,“下班。”

    “可是梁总……”助理欲言又止的看着梁亦封,梁亦封的本职工作是外科医生,其次才是沈氏的副总经理,他在医院的上班时间极其不规律,早晚班交替,但助理都能摸清这些,然后把该处理的文件在他来公司的时候给他签。

    秘书处的人管梁亦封叫冰山,也管他叫永动机,因为自从进了公司以来,就没看到过梁总有过休息的日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似乎天天都在工作。像是台永动机一样。

    像今天这样,刚到公司休息一会儿,却又离开的时候可不常见,或者说,从来没见过。

    而且他竟然为一个女人开关门,简直是罕见!

    梁亦封不容置喙道:“下班。”

    “……好。”

    钟念跟着梁亦封下楼,到了停车场,看到他的车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做记者的,记忆力比常人都会好一点,对车、人都会敏感很多。

    钟念坐进车里,在副驾驶座上缓缓扣着安全带的时候说:“这辆车我好像见到过。”

    梁亦封正专注的开车,闻言,轻哼一声:“嗯?”

    “我刚回来的时候,隋禹来接我,差点和一辆车撞了。”钟念言简意赅的描述那天的事情。

    梁亦封挑了挑眉,评价道:“他的车技可真不怎么样。”

    “……”

    钟念无语的叹了口气,“我说的是车。”

    “嗯,是我的车。”梁亦封很坦然,没有一丝避讳。

    钟念诧异的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解,“你?”

    梁亦封:“沈放开的车。”意思就是和他无关。

    “……”

    钟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张了张嘴,最后吐出一句:“你以后开车小心点。”

    她说完这句话便扭头看窗外的炫彩霓虹灯光,整座城市的星光映在她的眼底,她也浑然不知车厢里的某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把它理解为“关心”。

    把着方向盘的手有丝的松动,像是突然从暗处到了满是光亮的地方,瞳孔微缩。

    她在车上,梁亦封在心里漠声说,

    她的命在你的手上,镇静点。

    开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到了钟念住的小区。

    在单元楼下他停下车,钟念背上包,开门离开。

    她往前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绕过车前到驾驶座边上,敲了敲车窗。

    梁亦封缓缓的降下车窗,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白兰花样式的路灯发出淡薄的光,映着她的眉目格外的清冷,有距离感。

    钟念想了想,说:“你有时间吗?”

    梁亦封看着她,问:“有事吗?”格外的有距离感。

    钟念说:“欠你一顿饭。”

    梁亦封:“现在还?”

    “嗯。”钟念说,“如果你不忙,上楼吃个饭吧。”

    梁亦封忙,而且很忙,堆积了一周的文件等他签署,但他勾了勾唇,语气难得温和的说:“不忙。”

    钟念往后退了几步,给他指了个地方停车。

    等他停好车,两个人上楼。

    这次比上次要轻车熟路的多,换鞋的时候钟念没有犹豫的把鞋子递给他,然后换好自己的鞋。

    她放下东西就往厨房跑去,冰箱里有她昨天买回来的蔬菜和肉类,她挑了几样便开火炒菜了。

    厨房里油烟机呜呜的声音响起,梁亦封坐在客厅沙发上,厨房的门并未拉紧,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她在里面忙碌的身影,他唇角上扬,神态放松,缓缓的睡去。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钟念在餐厅边叫他:“梁亦封。”

    他睡意一贯很浅,听到她叫他立马醒了。

    梁亦封走过来,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三菜一汤,他坐下,拿起筷子吃饭。

    吃完饭已经将近九点了。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漆黑的夜晚,大风吹得新绿树木簌簌作响,瓢泼大雨砸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梁亦封站在客厅阳台边,背对着钟念,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钟念洗完碗出来,他说:“我先走了。”

    钟念“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不太礼貌,说:“我送你下楼。”

    梁亦封没有拒绝。

    等到了楼下,两个人才知道外面的雨有多大。

    天空像是破了个洞似的,雨丝密密斜斜,大风卷过打在人的身上像是石子砸在人的身上似的。瓢泼大雨淅淅沥沥的席卷着这座城市。

    梁亦封和钟念都没带伞,两个人站在单元楼大厅里,看着外面暴雨阑珊。

    梁亦封:“我先走了。”

    他迈着步子往外走去,没走几步,身后的人就叫住他。

    “梁亦封。”她的声音很轻,似有紧张,带着几分颤抖,“别走了。”

    梁亦封停下脚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扬起嘴角,转身回来的时候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寡淡,“嗯?”

    钟念说:“在这儿睡吧,有客房。”

    世外暴雨阑珊,他眉间的倦意那么明显,而且一路上他都在咳嗽,估计是那次淋雨的后遗症,从婚礼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下雨天开车的专注度要比平时要高百倍,钟念有点不放心。

    更何况他们也不是没有一起住过。

    梁亦封扶了扶镜框,咳嗽使得他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一个“好”都讲的有些许的支离破碎。

    ·

    “她是钟念。”

    “嗯。”

    “她名字里有心,但她这个人是没有心的。”

    “因为她的心在我身上。”

    梁亦封摸着自己锁骨下方的位置,上面的文身正在燃烧、散发着灼热。

    “你这个变态。”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