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第三百四十八章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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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这一日，莫玉慈见了云阳郡进贡来的桃子，胃里泛酸，召御医诊视，方知又再度有孕，宫内上下顿时炸开了锅，都道皇后娘娘福大命大。
秦程言自也是欣喜异常，只有莫玉慈自己有些发闷——刚刚生完孩子不久，还没从状态里恢复过来，又有了，言辞间对秦程言不免有些抱怨，秦程言只好捺着性子小心赔不是，又着御医仔细照料。
十个月后，已是泰平四年二月，二皇子秦承宇降生，生的日子也巧，恰是二月二，龙抬头。
百官们大肆进贺，永霄宫中一派喜气洋洋，慈光殿内的莫玉慈，看着面前两个襁褓，却隐隐有些犯愁——
说实话，她满心满念，想要的都是个女儿，没成想又是个小子。
承寰已经是太子，那么承宇呢？
“皇上回宫——”安宏慎的声音，蓦地从殿外传来。
抬头看去，恰恰对上秦程言那张赤红的脸。
又喝多了。
轻哼一声，莫玉慈转过头去。
“怎么了？”秦程言走近，在她身边坐下，转头看着两个儿子，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根上。
“烦。”莫玉慈抬手，拍开他的爪子。
“好好地你烦什么？”秦程言涎着脸，伸臂将她揽入怀中，“有我在呢，你有什么好烦的？”
莫玉慈想了想，冷不丁抛出句不相干的话来：“从下个月起，你还是回明泰殿去吧。”
“什么意思？”秦程言不笑了，某种危机感唰地蹿上心头，“你烦我了？”
莫玉慈转头，恨恨瞪他：“已经两个孩子了！”
“两个怎么了？你生一打我也照样养啊。”
莫玉慈龇牙：“是，你能养，可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他们会怎么样？”
“你担心得太多了吧？”秦程言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你瞧瞧我跟程晔，不也挺好的吗？”
莫玉慈不作声了。
默了半晌，秦程言又道：“这样吧，你要是觉着累，咱们……等几年再生？”
“生？生你个头！”莫玉慈第一次像个市井泼妇般发了火，抓过枕头砸在秦程言脸上，“等能外出走动了，我回……回奉阳郡去！”
“呵！”秦程言失笑，毫不以为意，将枕头抓在手里捏了捏，随意道，“也行，朕正想着南巡呢，奉阳么，自然是要去的。”
“南巡？”莫玉慈闻言一怔，“这是……什么时候定下的事？”
“前几日。”
“为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出去瞧瞧而已。”
莫玉慈止了笑，定定地瞧着他的脸——她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单纯柔弱的水村少女，秦程言越是摆出这种镇定的表情，越是说明，有事。
可他，为什么不肯告诉她？是怕她担心？还是别的？
平静的日子这才过了多久，难道，又要横生什么波澜吗？
“好啦，”秦程言抬手揉揉她微蹙的眉心，“那么多大风大浪，我们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
莫玉慈还是不说话。
“你要是不想去——”
“我去！”不等他把话说完，莫玉慈便斩钉截铁地道——她的幸福，与这男子息息相关，不管发生什么事，她唯一想做的，便是与他一起承担和面对。
秦程言笑笑，转头朝屋角的沙漏看了看：“这些日子你受累了，我这就去御厨房，让他们准备几个你爱吃的菜。”
“好。”莫玉慈点头，目送他离去，自己缓缓倚入纱帐之中，垂眸陷入沉思。
“皇上。”走出慈光殿，秦程言远远瞧见正在墙根儿下徘徊的刘天峰，信步走过去，刘天峰闻听脚步声，转头躬身施礼。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皇上，”刘天峰的面色有些严峻，“福陵、代阳、徐州有消息传回，说……”
秦程言摆手，止住他的话头，沉声道：“去明泰殿。”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长长的御道，直至明泰殿中，刘天峰掩上殿门，细细禀奏道：“祈亲王、泰亲王的残部，在暗地活动……”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秦程言冷哼了一声，“朕本着宽大为怀，想赦他们新生，不想这帮子人就是不识时务，只想着与朕作对，既如此，那就不要怪朕——”
前日驻守奉阳、福陵、太渊数郡的州府呈递密折，报说各郡的异状，他就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有文章，今儿再听刘天峰说这事，虽有心理准备，却也微微有些恼火。
“皇上，”刘天峰想了想，再次禀奏道，“四年之前，皇上平定诸王内乱，由于国事纷纭，没来得及彻底剪除后患，所以……再则，这些年来诸国休养生息，内外无患，士兵们多有惰逸之态，而仓颉的骑兵，却长年在万里草原上奔袭息不定，并且时时觊觎我朝丰疆沃土，不可不防啊……”
“你说得很对。”秦程言转身，定定地直视着他，“自古有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这样吧，从明日起，你仍然率领原西南军大营的士兵们，刻苦进行操练——毕竟，那支军队是你和一众将领们辛辛苦苦带出来的，也是他们，跟着朕抛头颅洒热血，才有今日之大秦，现在国内虽说安定，可我们一时一刻，都不能漠视这些潜在的危机。”
“是！”刘天峰抱拳，亮声答应，接着又道，“那仓颉的事？”
“仓颉的事，朕另有打算。”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秦程言语重心长，“去吧。”
刘天峰躬身施礼，退出大殿。秦程言站在原地，默然半晌，方慢慢踱到御案边，拿过张宣纸，提起支狼毫笔，饱蘸浓墨，顷刻写就数行手书。
“小安子！”
“奴才在！”
“速派飞骑，将此信送往洪州城！”
“是！”小心翼翼地接过信函，安宏慎躬着身子退出。
又抽过张纸笺写写画画半晌，秦程言这才抛下笔，行至旁侧粉壁前，略略抬起头，锐利目光落在那幅宽大的《天下御景》图上。
大秦、流枫、陈国、金淮、仓颉……指尖划过一座座城廓，最后再回到浩京。
这，是他所熟悉的乾熙大陆，也是他心之所系，魂牵梦萦的沃土，他梦想绵延的舞台……它，见证了他那些漂游江湖的日子，那些战火纷飞的日子，那些爱恨缠绵的日子，也见证了他如何从一个少不更事的孩童，成长为意气风发的少年，再成长为铁骨铮铮的男儿……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
每每站在凌天阁顶，眺望无垠河山，他就禁不住生出这样的感慨。
所以，为了它，无论要自己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心甘情愿。
而现在，再看到这片土地，除了满怀壮志之外，他还凭添了几分为人之父的胸臆，沸腾的热血之中，隐隐响动着来自洪荒远古的呼喊——保护它，勇敢地保护它，无所畏惧地保护它，也保护成千上万的孩子，数之不尽的生灵……
今时今日，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每每想起他们可爱的模样，就不由打心底里笑出声来，却也深觉肩上重担，又沉了两分。
“父皇……”意念游动间，秦程言不由喃喃低唤了一声，仿佛看到那个伟岸而沉稳的男子，从暗影里浮出，慢慢地向自己走来。
“程言……大秦，靠你了……”男子目光深凝，带着穿透千年的沧桑，“好好爱它，它是你的，也会是你孩子的，更是天下千千万万个孩子的……”
秦程言猛然一震！一股绵延无尽的，浩博的力量，从无明处来，轰然撞击着他的胸膛。
秦煜翔的影子消失了，眼前只剩一片昏暗。
有光，从门缝里透进，一只手，轻轻推开殿门，女子纤弱的身子，在灯光里若隐若现。
“慈儿？”秦程言猛然从翩飞的思绪里惊醒，匆匆几步近前，展臂将她拥入怀中，满眸生嗔，“你怎么来了？”
“饭菜都凉了，可你还没回来……”莫玉慈瞅着他，欲言又止。
“瞧我这记性！”秦程言抬手，在自己额上重重敲了一记，然后一把将莫玉慈抱起，在她额上一吻，“慢待爱妻了。”
若无其事地扫了他一眼，莫玉慈一言不发，只是轻轻地，轻轻地将手搭上他的胳膊。
尽管，他们已经是夫妻，尽管，他们心灵相通，意能相融，可很多事，他仍然不想告诉她，她也不愿多问。
只因为，她信他。
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或许她的心中，也有着那么一丝俯揽天下的壮志，但是有他在，她便当他是天，当他是……整个世界。
慈光殿中，长条儿方桌上，摆满碗碟，空气中浮动的，却是家常菜的香味。
将莫玉慈放在椅子上，秦程言不满地捏捏她的鼻子：“你骗我？”
莫玉慈冲他哼哼：“我骗你什么了？”
“不是说，饭菜都凉了吗？这不都热气腾腾的？”
“那是我少说了半句话。”
“什么？”
“再不吃，饭菜就凉了。”
“好好好，”秦程言失笑，拈筷挟起片鱼肉，蘸了酱汁，塞进莫玉慈口中，“尝尝，滋味如何？”
“嗯！还不错。”莫玉慈嘟嘟哝哝地点头，“从哪里找的厨子？”
“南边儿。”秦程言轻描淡写。
偏这一日，莫玉慈见了云阳郡进贡来的桃子，胃里泛酸，召御医诊视，方知又再度有孕，宫内上下顿时炸开了锅，都道皇后娘娘福大命大。
秦程言自也是欣喜异常，只有莫玉慈自己有些发闷——刚刚生完孩子不久，还没从状态里恢复过来，又有了，言辞间对秦程言不免有些抱怨，秦程言只好捺着性子小心赔不是，又着御医仔细照料。
十个月后，已是泰平四年二月，二皇子秦承宇降生，生的日子也巧，恰是二月二，龙抬头。
百官们大肆进贺，永霄宫中一派喜气洋洋，慈光殿内的莫玉慈，看着面前两个襁褓，却隐隐有些犯愁——
说实话，她满心满念，想要的都是个女儿，没成想又是个小子。
承寰已经是太子，那么承宇呢？
“皇上回宫——”安宏慎的声音，蓦地从殿外传来。
抬头看去，恰恰对上秦程言那张赤红的脸。
又喝多了。
轻哼一声，莫玉慈转过头去。
“怎么了？”秦程言走近，在她身边坐下，转头看着两个儿子，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根上。
“烦。”莫玉慈抬手，拍开他的爪子。
“好好地你烦什么？”秦程言涎着脸，伸臂将她揽入怀中，“有我在呢，你有什么好烦的？”
莫玉慈想了想，冷不丁抛出句不相干的话来：“从下个月起，你还是回明泰殿去吧。”
“什么意思？”秦程言不笑了，某种危机感唰地蹿上心头，“你烦我了？”
莫玉慈转头，恨恨瞪他：“已经两个孩子了！”
“两个怎么了？你生一打我也照样养啊。”
莫玉慈龇牙：“是，你能养，可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他们会怎么样？”
“你担心得太多了吧？”秦程言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你瞧瞧我跟程晔，不也挺好的吗？”
莫玉慈不作声了。
默了半晌，秦程言又道：“这样吧，你要是觉着累，咱们……等几年再生？”
“生？生你个头！”莫玉慈第一次像个市井泼妇般发了火，抓过枕头砸在秦程言脸上，“等能外出走动了，我回……回奉阳郡去！”
“呵！”秦程言失笑，毫不以为意，将枕头抓在手里捏了捏，随意道，“也行，朕正想着南巡呢，奉阳么，自然是要去的。”
“南巡？”莫玉慈闻言一怔，“这是……什么时候定下的事？”
“前几日。”
“为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出去瞧瞧而已。”
莫玉慈止了笑，定定地瞧着他的脸——她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单纯柔弱的水村少女，秦程言越是摆出这种镇定的表情，越是说明，有事。
可他，为什么不肯告诉她？是怕她担心？还是别的？
平静的日子这才过了多久，难道，又要横生什么波澜吗？
“好啦，”秦程言抬手揉揉她微蹙的眉心，“那么多大风大浪，我们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
莫玉慈还是不说话。
“你要是不想去——”
“我去！”不等他把话说完，莫玉慈便斩钉截铁地道——她的幸福，与这男子息息相关，不管发生什么事，她唯一想做的，便是与他一起承担和面对。
秦程言笑笑，转头朝屋角的沙漏看了看：“这些日子你受累了，我这就去御厨房，让他们准备几个你爱吃的菜。”
“好。”莫玉慈点头，目送他离去，自己缓缓倚入纱帐之中，垂眸陷入沉思。
“皇上。”走出慈光殿，秦程言远远瞧见正在墙根儿下徘徊的刘天峰，信步走过去，刘天峰闻听脚步声，转头躬身施礼。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皇上，”刘天峰的面色有些严峻，“福陵、代阳、徐州有消息传回，说……”
秦程言摆手，止住他的话头，沉声道：“去明泰殿。”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长长的御道，直至明泰殿中，刘天峰掩上殿门，细细禀奏道：“祈亲王、泰亲王的残部，在暗地活动……”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秦程言冷哼了一声，“朕本着宽大为怀，想赦他们新生，不想这帮子人就是不识时务，只想着与朕作对，既如此，那就不要怪朕——”
前日驻守奉阳、福陵、太渊数郡的州府呈递密折，报说各郡的异状，他就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有文章，今儿再听刘天峰说这事，虽有心理准备，却也微微有些恼火。
“皇上，”刘天峰想了想，再次禀奏道，“四年之前，皇上平定诸王内乱，由于国事纷纭，没来得及彻底剪除后患，所以……再则，这些年来诸国休养生息，内外无患，士兵们多有惰逸之态，而仓颉的骑兵，却长年在万里草原上奔袭息不定，并且时时觊觎我朝丰疆沃土，不可不防啊……”
“你说得很对。”秦程言转身，定定地直视着他，“自古有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这样吧，从明日起，你仍然率领原西南军大营的士兵们，刻苦进行操练——毕竟，那支军队是你和一众将领们辛辛苦苦带出来的，也是他们，跟着朕抛头颅洒热血，才有今日之大秦，现在国内虽说安定，可我们一时一刻，都不能漠视这些潜在的危机。”
“是！”刘天峰抱拳，亮声答应，接着又道，“那仓颉的事？”
“仓颉的事，朕另有打算。”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秦程言语重心长，“去吧。”
刘天峰躬身施礼，退出大殿。秦程言站在原地，默然半晌，方慢慢踱到御案边，拿过张宣纸，提起支狼毫笔，饱蘸浓墨，顷刻写就数行手书。
“小安子！”
“奴才在！”
“速派飞骑，将此信送往洪州城！”
“是！”小心翼翼地接过信函，安宏慎躬着身子退出。
又抽过张纸笺写写画画半晌，秦程言这才抛下笔，行至旁侧粉壁前，略略抬起头，锐利目光落在那幅宽大的《天下御景》图上。
大秦、流枫、陈国、金淮、仓颉……指尖划过一座座城廓，最后再回到浩京。
这，是他所熟悉的乾熙大陆，也是他心之所系，魂牵梦萦的沃土，他梦想绵延的舞台……它，见证了他那些漂游江湖的日子，那些战火纷飞的日子，那些爱恨缠绵的日子，也见证了他如何从一个少不更事的孩童，成长为意气风发的少年，再成长为铁骨铮铮的男儿……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
每每站在凌天阁顶，眺望无垠河山，他就禁不住生出这样的感慨。
所以，为了它，无论要自己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心甘情愿。
而现在，再看到这片土地，除了满怀壮志之外，他还凭添了几分为人之父的胸臆，沸腾的热血之中，隐隐响动着来自洪荒远古的呼喊——保护它，勇敢地保护它，无所畏惧地保护它，也保护成千上万的孩子，数之不尽的生灵……
今时今日，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每每想起他们可爱的模样，就不由打心底里笑出声来，却也深觉肩上重担，又沉了两分。
“父皇……”意念游动间，秦程言不由喃喃低唤了一声，仿佛看到那个伟岸而沉稳的男子，从暗影里浮出，慢慢地向自己走来。
“程言……大秦，靠你了……”男子目光深凝，带着穿透千年的沧桑，“好好爱它，它是你的，也会是你孩子的，更是天下千千万万个孩子的……”
秦程言猛然一震！一股绵延无尽的，浩博的力量，从无明处来，轰然撞击着他的胸膛。
秦煜翔的影子消失了，眼前只剩一片昏暗。
有光，从门缝里透进，一只手，轻轻推开殿门，女子纤弱的身子，在灯光里若隐若现。
“慈儿？”秦程言猛然从翩飞的思绪里惊醒，匆匆几步近前，展臂将她拥入怀中，满眸生嗔，“你怎么来了？”
“饭菜都凉了，可你还没回来……”莫玉慈瞅着他，欲言又止。
“瞧我这记性！”秦程言抬手，在自己额上重重敲了一记，然后一把将莫玉慈抱起，在她额上一吻，“慢待爱妻了。”
若无其事地扫了他一眼，莫玉慈一言不发，只是轻轻地，轻轻地将手搭上他的胳膊。
尽管，他们已经是夫妻，尽管，他们心灵相通，意能相融，可很多事，他仍然不想告诉她，她也不愿多问。
只因为，她信他。
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或许她的心中，也有着那么一丝俯揽天下的壮志，但是有他在，她便当他是天，当他是……整个世界。
慈光殿中，长条儿方桌上，摆满碗碟，空气中浮动的，却是家常菜的香味。
将莫玉慈放在椅子上，秦程言不满地捏捏她的鼻子：“你骗我？”
莫玉慈冲他哼哼：“我骗你什么了？”
“不是说，饭菜都凉了吗？这不都热气腾腾的？”
“那是我少说了半句话。”
“什么？”
“再不吃，饭菜就凉了。”
“好好好，”秦程言失笑，拈筷挟起片鱼肉，蘸了酱汁，塞进莫玉慈口中，“尝尝，滋味如何？”
“嗯！还不错。”莫玉慈嘟嘟哝哝地点头，“从哪里找的厨子？”
“南边儿。”秦程言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