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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第三百三十三章迟早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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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历泰平二年十月二十九,晨。

    已经修缮一新的凤仪宫。

    安静地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莫玉慈神色安宁。

    “娘娘,”大宫女佩玟捧着凤冠霞帔近前,悄声提醒道,“吉时快到了。”

    “嗯?”莫玉慈回头,眸中闪过些许恍然。

    “奴婢,伺侯娘娘梳妆吧。”

    “不,”莫玉慈摇摇头,将手伸向她,“让我,自己来。”

    “这——”佩玟有些迟疑——伺候主子是她们的职责,倘若让娘娘受了委屈……皇上那里,怕是……

    忽然地,莫玉慈莞尔一笑,收了适才那份严肃,露出小女儿的娇态:“我不过就好奇,想自己摆弄,你干嘛这么紧张?”

    佩玟无法,只得苦恼地皱着眉头,将一应衣饰钗环,放在妆台之上,领着一班宫女退下,静候于殿门两侧。

    拿起凤袍,慢慢地披上肩,系好层层盘扣,再将凤冠轻轻套在高高的髻上,当她拈起螺黛,准备一扫娥眉之时,纤指却被人柔柔捏住。

    微微抬头,莫玉慈瞧见了那人。

    “我来。”拿过螺黛,抬高她的下颔,他的指尖和黛笔一起,自她的眉上浅浅扫过。

    再细补几笔后,秦程言将螺黛放回妆盒中,掸去指尖微末,满意地道:“好了。”

    “你为我画眉,我为你——”莫玉慈目光流转,伸手拉过秦程言,将他摁入椅中,取过柄木梳,“绾发吧。”

    “好啊。”秦程言放松了身子,贴紧椅背,目光却深凝着镜中那一对如胶似膝的人影。

    在这一刻,那些腥风血雨的过往,忽然变得那么不真实,那些尖锐的痛苦与磨难,也化作一幅雄浑的背景,被他们光辉灿烂的爱情所冲淡。

    细细地梳理着他乌黑如墨的发丝,莫玉慈手上动作愈发缓慢。

    十八岁的青春里,她还是那样清纯美丽,内心却似经历千年沧桑——从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命运便已悄然改变。

    摁住他的双肩,莫玉慈慢慢地伏下身子,手臂滑自他的胸前,将这个男子,深深拥入自己怀中——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耳中隐隐响起君至傲的慨叹,亦是她此刻心中的写照。

    那一丝微弱的庆幸,从心底升起,迅疾开成朵朵莲花,清香四溢。

    佩玟领着所有宫女悄然退了出去,将这座充满爱的宫殿,留给他们二人。

    巳时初刻,秦程言携着莫玉慈,登上乾元殿那高高的石阶。

    大秦帝国最高权利的象征。

    意味着荣耀,也意味着绝顶的孤独与磨难。

    如今,收敛了戾气,安宁祥和。

    终于,他们站在那里,终于,他们接受着来自全天下的瞩目。

    他们的感情,曾招致千万人的质疑。

    他们的信念,曾招致命运最无情的摧残。

    他们的理想,也曾因种种磨难而覆灭。

    可是他们,终究走到了这里。

    皇天厚土,日月凌空,见证了他们相爱的痛苦与磨难,也见证了他们的坚贞与不屈。

    这样的一对恋人,应当得到当世,甚至后世无数人的称赞。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洪涛一般的喊声,在层层宫阙间铺延开去,带着发自内心的,诚挚的祝福。

    “平身——”

    良久,秦程言宏亮的嗓音,从高台之上传来。

    礼乐之声大作,这场盛世婚典,拉开序幕——

    “唉,”扯扯身上厚重的凤袍,莫玉慈忍不住小小地抱怨了一声,“早知道嫁给你这么累,我就——”

    “你就怎样?”依照礼官的嘱咐,进行着手上的动作,秦程言压低声音问。

    莫玉慈瞅他一眼:“就让你做新娘好了。”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秦程言意料,好容易压住满腹笑意,英武的男子撇撇嘴,不以为意:“行啊,不过今生怕是没机会了,等来世吧,来世你变个男人,我去找你。”

    “你乐意?”

    “有何不乐意?只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还是我们。”

    ——他这话,原是番戏语,却不曾想,竟被某个喜欢恶搞的家伙,变成了现实。

    “行啊,”莫玉慈伸手抬抬沉沉的凤冠,“到时我也给你种一堆桃花,让你慢慢去收拾。”

    “你敢!”秦程言拿眼瞪她。

    夫妻俩的小互动,被喧嚣的唱赞声所淹没……

    而浩京城内城外,爆竹声声不绝于耳,欢庆的气氛直扬上清湛湛的高天……

    直到暮色四合,繁杂的礼仪方告一段落,永霄宫中满排宴席,不管是他国来宾,本国重臣,甚至是侍卫民众,纷纷席地而坐,开杯畅饮。

    这是大秦建国以来,从未出现的景象,而秦皇的圣明,也与他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一起,随着众人之口,传向四面八方……

    夜晚,来临了。

    各处亮起精致的宫灯,莫玉慈搀着意兴未尽的秦程言,跌跌撞撞往内宫里走。

    他喝得太多了。

    如果不是莫玉慈强行将他拉离,估计这会儿已经趴地上去了。

    有宫女和太监欲上前相助,皆被她挥退。

    罢了。

    他也难得高兴,且容他这一回。

    凤仪宫的廊下,俱挂着新的大红灯笼,红彤彤的光照得四下纤毫毕现。

    进得宫门,莫玉慈既将秦程言扶上卧榻,命人送来热水,与他净面擦手,再褪去他的外袍,将他整个人给塞进了被子里,又燃了炉梦甜香,放下锦帐,自己领着所有人等,退了出去。

    “娘娘……”佩玟看看里间儿,又瞧瞧莫玉慈的脸色,“这——”

    “无事,”莫玉慈摆摆手,“你们只管歇息去,这里有我照应着。”

    “娘娘,”佩玟微躬着腰,终是忍不住小声提醒道,“不是‘我’,是——”

    “本宫,呵呵,”莫玉慈一拍脑门儿,“这两个字,说起来甚是拗口,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佩玟应声,带着一应人等退了出去。

    “唉——”疲累至极的莫玉慈,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伸手揉揉酸痛的腰,刚要找个地方歇息,身后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已经凌空而起,落入某人宽大的怀抱。

    “你——”恼怒地看着这张充满促狭笑意的脸,莫玉慈颊上红霞飞起,“你不是醉了么?”

    秦程言眨眨眼,俊逸的面孔在通红烛火下看去,显得更加魅惑动人:“**一刻值千金,你夫君我再不知趣,却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醉得人事不醒,丢下夫人你独守空闺不是?”

    像是有一簇火苗儿落进心窝子里,莫玉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燃烧起来——这个男人,总是一次次带给她意外,以前是意外的伤害,现在是,意外的幸福——

    她不再言语,倾身偎入他的怀中,任阵阵甜蜜的狂潮,将自己完全吞没——

    秦程言。

    秦程言。

    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了你……

    ……

    初晨的曦光,透破窗纱,上了锦帐。

    桌上的龙凤喜烛,依然还燃着,偶尔爆起两簇灯花。

    “皇上——”安宏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该起身了。”

    撑起身子,秦程言将胳膊轻轻从莫玉慈颈下抽离,掀帐下了榻。

    “皇上,文武大臣们已在前殿聚齐。”

    “唔”了一声,秦程言一边在安宏慎的服侍下穿上龙袍,一面道,“昨儿交待你的事,可都办妥了?”

    “妥了,”安宏慎赶紧着点头,“可是皇上,按祖制,后宫妃嫔今日应该前来凤仪宫,拜见皇后娘娘啊。”

    “让她们一个月之后再来吧。”俊眸沉了沉,秦程言话声清寒。

    安宏慎皱着眉头,想说什么,到底没敢开口——后宫六妃九嫔进宫已有两年,皇帝却一次牌子都没有翻过,宫里宫外早已议论滔天,皇上却从来充耳不闻,只以守制为名给压着,可如今,皇上既已同皇后行了周公之礼,只怕先前的说法,便挡不住人了,那些后宫里的女人,皇上将打算如何处理呢?

    他只是个太监总管,不敢多说什么,可是人言可畏啊,皇上此举,外人不晓得,外人也不敢乱传,只怕所有的坏名声,都要落到皇后头上了……

    这是他的隐忧,搁在心里没敢道出的隐忧。

    殿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龙榻之上,莫玉慈缓缓睁开了眼。

    三宫六院。

    这是她从爱上他的最初,直到现在,也没怎么去直面的问题,以前是不想直面,后来是没法子直面,可现在,却不得不直面——

    她不是黎凤妍,也不会使那些霹雳手段。

    至于六妃九嫔身后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她也是心如明镜的。

    秦程言能为她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端看她自己的魄力。

    撑着床榻,她慢慢地坐起身来:“来人——”

    “娘娘——”佩玟闻声,急急奔进,“娘娘是要梳洗吗?”

    “去——传本宫懿旨,着后宫所有妃嫔,即刻来凤仪宫觐见。”

    “娘娘?!”佩玟惊骇地瞪大双眼——刚才皇上离去之时,一再交代,不可让任何人惊扰皇后,可是现在——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莫玉慈话音冷凝,“该来的,迟早都得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