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凤女的傲娇冷皇 > 321第三百二十一章何其难控

321第三百二十一章何其难控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莫玉慈耸然大惊,然后猛地抬头,定定地对上秦程言的双眼——他,他竟这样比?司徒黛与她?烈咏天与他?安清奕与纳兰照羽?!

    有什么关系吗?

    像是一道犀利的闪电,从混沌脑海里劈过,很多想不明白的事,刹那间都明白了,但仍然有些困惑处。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你啊,不过是比司徒黛幸运一点而已……或者,幸运的不只是你,还有我……我没有与纳兰照羽同时出现,否则,我比烈咏天,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贴在她的耳际,嗓音细碎而飘渺,显得很不真实。

    “不,不会的,”莫玉慈摇头,抓紧他的胳膊,“你不是烈咏天,我也不是司徒黛,我瞧得清自己的心……”

    “是吗?”伸手抬起她的下颔,秦程言一双眼亮得怕人,“你真能瞧得清自个儿的心?一直,都瞧得清?”

    莫玉慈沉默。

    “慈儿,你不必骗自己,其实你的心中,也有纳兰照羽,对吧?”

    莫玉慈一惊,冷汗涔涔直下。

    到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自己爱上了一个,多么可怕的男人。

    他的可怕,不是惊世绝伦的武艺,不是高贵的身份,也不是坚韧的意志力,而是对人心,对世界犀利无比的洞察力,让人无可逃遁的洞察力。

    “或许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秦程言接着说道,“因为,纳兰照羽没有机会,你也没有机会,你们从来没有经过生死,共过患难,所以并不清楚,你们之间那一段若有若无的感情,发展到了哪一步。”

    说到此处,他幽幽一笑,形容间竟透出几分鬼魅的气息:“倘若你们有机会,或许今日和你一起站在这里的,并不是我,也或许,”他顿了顿,接着再道,“你,根本没有机会,活到现在——”

    “程言!”惊愕地看着他掐上自己脖颈的双手,莫玉慈失声大喊,方察觉他那双锐亮的眸子,不知何时已变成一片墨黑,一丝光彩俱无。

    “咯咯咯——”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从他的唇间溢出,“莫玉慈,想来上一次那透胸剜心之痛,你已经忘却,那么这一回,本尊会让你,仔细品尝品尝……”

    “你,你,”莫玉慈吃力地扭动着身子,两眼圆瞪,“你是千…夜…昼…?”

    “不错,本尊是千夜昼……你们毁了本尊数具寄身,现在,本尊为自己,找到了全天下最好的寄身……莫玉慈,本尊不是安清奕,更不是昶吟天,没有人能毁灭本尊……”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抽落到秦程言,应该说是千夜昼脸上,“你快离开他!”

    “离开?”千夜昼连声冷笑,“好不容易将你们困在这九幽绝境,好不容易等到秦程言龙气大损,有隙可趁,本尊怎会离开?莫玉慈,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做本尊的女人,要么,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本尊要是你,就选第一条,不管怎么说,这具身子,始终是秦程言的,本尊在,他便在,若是本尊不在了……”

    “他会怎么样?”

    “你想知道?”

    ……

    那男子忽然俯身而下,猛地吻住她柔软的唇瓣,一股股腐臭的气息从他口中传出,直渗入莫玉慈的五脏六腑,呛得她几乎窒息。

    短暂的惊慌之后,莫玉慈放在秦程言背后的右手高高举起,指尖寒光一闪,朝着他的背心猛然刺下——

    “啊——”秦程言一声痛叫,猛地将她推开,摇摇晃晃后退数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竟然敢——”

    “狠毒?”莫玉慈冷冷地笑,脸上再无半点惯常的温柔,而是一种深敛于内心的刚韧,“若论狠毒,千夜昼,试问这世间,有谁比得过你?”

    秦程言的身体摇晃得愈发厉害,唇角不断有污黑的血渍渗出:“你,你就不怕这一簪刺下去,要了他的性命?”

    “我怕什么?”莫玉慈笑得决然,“他若死了,我绝不独活!纵使双双魂归地府,也好过被你拆散!千夜昼,我知道你这一千年来,之所以能在这世间横行无忌,不过是因为,人人内心皆有邪念,邪念不除,你便永远有栖身之处。”

    言至此处,她幽幽叹了一声,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双眼,忽然道:“程言,你方才,也起了邪念,是也不是?”

    秦程言浑身一震,然后凝滞不动。

    莫玉慈踏前一步,探出右手指尖,落在他刚毅的面容上:“你动了杀心,对纳兰照羽,和我。”

    秦程言面容僵冷,久久不语。

    “并不是现在,而是很久以前——”莫玉慈自顾自说着,失望、痛苦、悲辛……脸上数种神情相继变换,“早在我被北宫弦带走,纳兰照羽赶来相救,被你撞见——”

    她笑着,眼里却有泪光闪动:“你都看见了——看见我狼狈的模样,而纳兰照羽也看见了——这件事你虽然不说,却一直放在心底,成了个结,程言,你总是把心事藏得很深,深得我即使拥有了灵犀剑,也几乎察觉不到。嗬嗬,不怪你,都怪我,你是男人,怎么可能不介意呢?就像我介意你与黎凤妍同床共枕,你也同样介意,我与纳兰照羽,甚至落宏天的种种,是吧?只是两年以来,我们一直为了这样的事,那样的事,奔波不息,始终难有真正两心相对之时。秦程言……或许你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爱我,我也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爱你,我们爱的,不过都是自己心中某个影子罢了……真实的你,和真实的我什么模样,恐怕连你我自己,都不清楚罢?”

    秦程言的瞳色愈发浓黑。

    比地狱还要浓邃的黑,他瞧着这个女人,瞧着这个喋喋不休的女人,感觉一种强大的幻灭感正在胸中扩散开来,由它而引发出股股狂躁、不安,恼怒,还有强烈的,想要毁灭一切的破坏欲一望……

    爱消失了,剩下的只是茫然,只是……失恋的人会有这种感觉。

    昔日美好的一切破灭之后,剩下的便是这样的感觉。

    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整个世界他妈的都是谎言、骗子、无耻之徒!

    被骗得太多,就会沦入这样的负面情绪。

    抑或者,一段狂热的爱恋,本身就隐伏着这样的危机。

    比命运,甚至比死亡更可怕的危机。

    那便是——怀疑。

    怀疑,不但是爱情最凶残的杀手,也是世间一切情感的杀手。

    真真正正,杀人不见血,夺命不用刀。

    真实的你。

    真实的我。

    真实的我们。

    这一直是个很玄妙的问题。

    其实,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着自己。

    从历史,从宇宙,从世界,从同伴,从父母,从一切能够参照的参照物中。

    而爱侣,无疑是最相似,最相近的两个人,否则,便不会走到一起。

    曾经看过一句话,说婚姻,其实就是一个不断妥协的过程,而爱情,又何尝不是?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些摩擦,有些矛盾,要么习着迁就彼此,要么彻底地,放弃彼此。

    而他们,很长一段时间内总在放弃彼此,以爱的名义放弃彼此,却甚少迁就彼此。

    他们的感情,已经是世间少有之坚贞,但再怎么坚贞的感情,也会有微暇,平素他们全不计较,浑然不察,可这些微暇一旦遇上某种刺激的外因,就会瞬间扩大无数倍,甚至会毁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骨骼的挤压声清晰可闻,时光溯回,像是退至连心岛上,他也这样,深黑着双眸,戾气逼人地欲取她性命。

    她的眼神,渐渐空明,悲愤、苍凉……缓缓散去,清莹如湖波,明晰地照出他刚毅的面容。

    一如,那最初相遇的日子。

    秦程言的铁腕开始颤抖,眼神愈加混沌。

    他在挣扎。

    千夜昼之所以无孔不入,就是因为人心的“弱”。

    懊丧、颓废、骄狂、贪生……任何一丝小小的暇疵,在他那里都可以被无限地扩大,唯有那些完全战胜“自己”,能够牢牢控制自己每一分意识流转的人,才能与之抗衡。

    生于天地之间,我们都是渺小的,我们心中,时时刻刻有“恶”念流蹿,那些所谓的优秀者,强者,不过是因为他们远比一般人更能控制自己,去恶存善,一日一日不断重复,才渐渐地超出于平凡人等。

    秦程言很强,已经很强。

    只因为这里是九幽绝境,哪怕心中只有一丝阴暗,也会被加以利用。

    “嗒——”两滴眼泪,落在秦程言的手背上,他惊跳了一下,蓦地松手。

    松手?

    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秦程言忽然愣住了。

    满脸迷惘。

    “程言?”莫玉慈摇摇晃晃地站起,轻唤一声。

    “慈儿——”他抬起头,一手捂住前额,向她探出手去,无比痛苦地唤道,“帮我——帮我……”

    莫玉慈刚要迈开脚步,却听得耳后有人轻轻地道:“看到他的左手了吗?”

    莫玉慈一怔,视线慢慢往下垂去,但见秦程言左手上,仍然紧紧地攥着那把寒光闪烁的匕首。

    “他要杀你。”那个声音幽幽地重复,“他一直想杀你。他想杀了你,再剜出你的心……只要吞了你的心,他可以活上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