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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第三百二十章斩心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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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不是吗?”淡瞥她一眼,秦程言言辞间锋芒依旧,“这分明是你自己不智——若你早选择安清奕,又岂会让烈咏天陷得如此之深?或者,你干脆就锁心断情,去做一个圣明的君王,救黎民续国祚,又岂有如今之祸?”

    “你说得不错,”司徒黛怅叹,“说到底,一切都是我的过失,是我优柔寡断,是我溺于儿女私情,终究误了他们,误了天下苍生,不过,我也已经为自己的失误,付出高昂的代价——那一场大火,并没有烧死我们,却将袤国的万年基业化为乌有,同时,葬身火海的无数生灵,化作怨气横肆世间,最终形成强大的戾念,附在了安清奕的身上——之后的事,不必我细说。 ”

    “这么说来,”秦程言仍然丝毫不给面子,誓要将那块疮痍给揭开,“安清奕服下你的心,其实是一场交易,其实就是要用这一千年的时光,寻找收拾这残局之人?”

    “……可以这么说。”

    “那如果,永远都找不到呢?那你是不是准备,任由千夜昼一直横行下去?任由安清奕和烈咏天,千年万年地生活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之中?司徒黛,你真是这天底下,最自私的女人!你看似有情,其实无情,或许,你从来就不懂得,什么是爱!”

    “程言!”莫玉慈大急,拼命想阻止他继续“胡言乱语”,却听司徒黛幽然一叹道,“慈儿,让他说吧。”

    挺了挺后背,秦程言接着说道:“真正的爱,是承担,是分享,无论苦难也好,幸福也罢,都该两个人同时面对,如果一段感情经不起利益的考验,经不起磨难,经不起质疑,那么这样的感情,不要也罢!你又何必犹豫,何必左右为难?”

    “是啊,”司徒黛轻轻地叹,“程言,你说得不错,换作两年之前的你,可曾明白这些?”

    秦程言顿时语塞。

    “若没有北宫弦、黎凤妍、秦程暄、许紫苓、安清奕、昶吟天等人的一再为难,若没有铁黎、纳兰照羽、容心芷等人的一再携助,若没有你们两人之间种种反反复复,复复反反,你们可会懂得爱的珍贵?爱的艰难?爱的不易?”

    秦程言再次怔住,那眸底的坚冷,渐渐化作了——谦冲与微凝。

    那身化于虚空中的女子,以她千年的智慧,千年的痛楚,千年的伤悲,向他们解说着爱之要义。

    任他再是狂傲,面对这样的教益,也只能选择,心服口服。

    “母亲。”

    枭傲的帝王终于全心全意地跪下,朝着虚空中真情实意地拜伏下去,莫玉慈紧随其后。

    “请母亲示教,我们,该怎么做。”

    “记住你们的爱,它会是你们最强大的武器,想想在这之前,在那些最困难的时光里,你们是如何战胜黑暗与凶暴,取得胜利,想想每一次失败的因由,想想你们分离的痛苦,重逢的喜悦,相爱的纯美,你们就会懂得,如何凭借着这份爱,去与所有的困难作斗争,如何将这份爱,化作天地之间最灿烂的光明,朗照乾坤。”

    “程言,你是这一千年来,最杰出最坚强的男子,慈儿,你虽生来柔弱,却因爱而坚强,因爱而尊贵,并且懂得如何以一颗仁善之心,泽被天下苍生,你们二人,一刚一柔,一坚一仁,倘若联手,乾坤宇宙,尽在你们心间,再加之诸人从旁相协,世间再难之事,于你们也不过如履平地。从今尔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劫难,只要你们不放弃彼此,不放弃心中那份爱,一切艰难险阻,皆可化解,你们,可明白了?”

    “玉慈明白!”

    “程言明白!”

    再起身时,眼前的一切已然悉数沉入黑暗。

    宫阙高台,沧海桑田,皆只昙花一现。

    他们默默地站立着,脑海中一片空灵,无悲,亦无喜,无痛,亦无惧。

    乾坤、宇宙、亿万光阴,从他们的意念中刹那闪过,又刹那消失。

    就连彼此,似乎都不存在了。

    只剩下一幅极其宏大,又极其清晰的图景,同存于他们两人心中。

    那幅图,叫作——天下。

    终于,秦程言深吸一口气,握紧莫玉慈的手:“走吧。”

    “走?”莫玉慈朝前后左右看了看,“往哪儿走?”

    “只要我们在一起,往哪里走,都是路。”秦程言意味深长地道。

    莫玉慈笑了。

    是啊,只要他们俩在一起,往哪里走,都是路。

    并肩而立,两人凌空虚踏,说来也奇怪,那看似空荡的下方,踩上去却有如实地,他们缓步徐行,虽明知仍处险境,却有如闲庭信步,穿花拂柳。

    “咦——”秦程言忽然轻喟了声,停下脚步,莫玉慈跟着停下,抬头看去,却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团幽蓝的萤火不断闪动,渐渐扩大,最后化作一片黯淡的长空。

    “那,那不是袤国的王都吗?”——虽已成了废墟,仍然能分辩得出大体轮廓。

    “嗯,”秦程言点头,“看来刚才那个故事,并没有结束。”

    随着图景缓缓展开,他们可以十分清楚地看见,有无数团或大或小的阴云,悠悠荡荡从四面八方飞来,聚在王都的上空,越变越大,最后化作一张狰狞的人脸。

    “那是,千夜昼?”莫玉慈低呼出声。

    “应该是。”秦程言点头,双眼紧盯着幕景,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自从踏进这看似虚幻,其实处处有所实指的空间,他便意识到,所见所闻的一切,仿佛是某种力量刻意的安排,只是他一时猜不出,对方这样的安排用意何在?——是要借他们之手,除掉千夜昼?还是——

    他是个理智的男人,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是,尤其当莫玉慈在他身边之时,他更加理智,因为他清楚,要想保护她,要想保护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只有理智,唯有理智,才有能力应付所有的危机,破开所有的困局。

    或许,这是男人和女人,面对现实,面对感情,甚至面对一切问题时,最不相同的思维方式。

    男人总是理智的,总是能够一针见血,把问题分析得很透彻,而女人却喜欢凭着感觉,营造气氛,所以,向往花前月下的总是女人,而男人更喜欢直来直去,瞄准目标,完事儿就拔腿开溜。

    哈哈,写到这里,精灵忍不住幽了一默。

    浓烟散去,露出遍地的尸骨,镜头寸寸往前移,最后现出三具完好无损的“尸体”。

    “是他们——”莫玉慈轻呼。

    “哈哈哈哈——”但听得一阵枭狂至极的笑声,那人脸扭了扭脖子,呼地朝下方冲去。

    离地面三人还有数尺之时,他却忽然停了下来,围着三人开始不停地打转,似乎在判断什么,又似乎,在犹豫什么。

    “他在干什么呢?”莫玉慈忍不住低问。

    “在选择更适合自己的寄体。”

    “……那他,”细想了想,莫玉慈语带诧意,“最后选择的,竟然是——安清奕?”

    “是啊。”秦程言点头,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听你的意思,似乎质疑他的选择?”

    “嗯。”莫玉慈亦点头。

    秦程言看了她一眼:“你是在想,安清奕那样干净、完美的人,怎么会被邪恶的千夜昼挑中?”

    “是啊,”莫玉慈重重点头,“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不觉得。”

    “为什么?”

    “因为——安清奕活得不真实。”

    “啊?”莫玉慈惊诧地瞪大双眼,她可是半点没瞧出来,安清奕哪里活得不真实?

    抬手捏了捏她的翘鼻,秦程言忍不住一声轻叹:“慈儿,我真庆幸,你最先遇见的,是我。”

    “你什么意思啊?”莫玉慈先是微红了脸,接着生嗔道,“褒扬你自己?”

    “不,”秦程言正色道,“我只是在说事实。”

    “什么事实?”

    “倘若,在你情窦初开之时,遇见的不是我,而是纳兰照羽,你会怎样?”

    莫玉慈傻了。

    两个人就那样深深地对望着,连那正在震憾上演的大戏,都给抛在了脑后。

    不管怎么说,别人的戏再如何好看,始终都是别人的,而自己的戏,却是时时刻刻真实发生的,牵动着他们每一丝喜怒哀乐。

    “你会——爱上他,就像爱上我一样,对不对?”俯低身子,贴上她的耳际,秦程言的嗓音,是从未有过的魅惑。

    在他们难得的独处时光之中,他从未有过这样的表情,这样变幻莫测的目光,他那双黝黑的眼眸,比浩瀚的宇宙更加深广,紧紧地摄住她所有的注意力,让她的意识,毫无逃逸之地。

    她只有傻傻地点头,然后才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又赶紧着摇头。

    可她的掩饰,已经无济于事。

    她以为他会恼怒,没想到,他反而低低地笑了,疼宠地在她的额头上轻戳了一指,然后将她揽入怀中:“傻瓜!”

    “程言!”紧紧地伏在他胸前,她忍不住抓紧了他的衣袍,惴惴道,“你,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司徒黛,就是曾经的你,而我和纳兰照羽,相比于烈咏天和安清奕,你难道就不觉得,这其间,有什么相似之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