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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第三百一十六章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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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司徒黛微急,后退一步,从司徒沛怀中脱出身来,伸手揪住他的衣袖——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父王反而为何迟疑?

    “三天前,”司徒沛看着她,眉心高高降起,“天谕关闭了神殿,三年后,方才开启。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为,为什么?”

    司徒沛摇头:“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在这之前,天谕传给孤一句话,言说无论袤国内发生何等大事,让孤都不要擅断,且待他开殿之日再说。”

    “那就是说——”司徒黛一颗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就算我已经决意择定男儿身,也要,等到三年之后。”

    司徒沛没有回答,只是缓慢而凝重地点头。

    “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司徒黛顿时像被霜打的花朵一般,面色萎靡,不住地喃喃自语。

    “黛儿,你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是么?”司徒沛一语道破她的心事。

    “……父王,可有什么主意?”

    司徒沛拈须沉默,半晌道:“依父王看,这件事,你必须得瞒着他们。”

    “那,我与安清奕的婚事呢?”

    “这个倒容易,大司寇不是说了吗?错过昨日,十年之内再无佳期,也就是说,无论你是嫁给安清奕,还是嫁给烈咏天,都得等到十年之后,倘若他们不能等,那就让他们自择佳偶去吧!”

    “这样……”司徒黛眼里先是闪过一丝迟疑,继而是酸涩——或许,这是所有女人的通病,明明不爱某个男人,却终究希望着那个男人还留在自己身边,也或许,这种心态男人女人都有。

    它,叫作——自私。

    而自私带来的,通常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司徒黛,你也不例外。

    面对爱情,你从始至终都自私,而你的自私,不但将为你自己,为整个王族,甚至是袤国,都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与鲜血淋漓的惨痛。

    一痛,便是整整一千年。

    按照司徒沛的“计划”,司徒黛开始在安清奕与烈咏天两人之间来回周旋,想要寻找一个制衡点,既让两人不至于打起来,也不让他们俩疑心别的。

    只是天下间,不管怎样精妙的制衡,到最后都会被打破,或早或迟而已。

    安清奕不是傻子,烈咏天自然更不是,他们之所以在表面上回到过去那种不痛不痒的状态,仅仅是因为他们,已经开始另一套,竞争的方案。

    若说以前,他们对司徒黛,真真正正只是爱,那么现在,这场爱情角逐,还加入了荣誉,加入了利益,甚至加入了更多,连他们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东西……

    他们爱得太久,付出得太多,那么总得得到些什么吧?否则便不公平,否则那一颗心揪着,永永远远都放不下去。

    到这个时候,他们的感情都已经变质。

    却因为某种惯性,而不得不继续进行下去。

    想想看,安家与王族联姻之事,早已昭告天下,甚至写进了史册,如果这段姻事忽然间不复存在了,你要安家如何立足于世间?你要安清奕那颗清傲的心,如何释然?

    而烈咏天与司徒黛的亲事,也是司徒沛当着文武百官之面,亲口允诺——烈咏天凯旋之日,便是大婚之期。

    一个女儿,却许了两家,偏偏这两家,都是不好相与的,这也还罢了,尤其要紧的是,他这个女儿,还算不上是个很彻底的“女儿”。

    为了这事,司徒沛日日悬心,司徒黛夜夜揪心,却无他法可解,只能指望着拖过这三年,待天谕出关,将凤转龙,从此,世间再无司徒黛,所有的矛盾,自然也就烟消云散。

    司徒沛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安排的,只可叹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哪里是他想控制,便能控制得了的?

    袤国永衍历九千九十八年十月初一,是个阳光明澈的秋日,天空碧蓝如洗,清朗阳光斜斜照进大殿,将一切勾勒得鲜明无比。

    和往常一样,司徒沛高坐于丹墀之上,神色宁和地看着下方众臣子。

    诸事议毕,正欲退朝之时,大司寇俨方忽然出列,高声禀奏道:“下臣有章上呈。”

    “哦?”司徒沛面色不改,龙袖微摆,“说吧。”

    俨方深吸一口气,缓缓启唇:“下臣昨夜夜观天相,六日后乃是大吉大利之期,最宜婚嫁,长公主与安氏公子清奕的姻事,早已公告天下,倘若不及时完婚,恐惹人非议,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所有的重臣齐刷刷跪下,朝着龙座重重叩头及地。

    玄色双瞳微震,司徒沛到底没有任何表示,只淡淡道:“孤知道了。”说完,起身便走。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下立的众臣们顿时纷纷窃窃私语——按理说,安家与王族联姻之事早成定局,甚至数月之前,已经祭过天拜过祖,甚至夫妻大礼已成,可是“新婚”第二日,安清奕却独自离开王宫,回转安家,绝口不提那夜宫中之事。

    那一夜新房之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众人自是不晓,也不敢随意猜测,再有就是不久之后,发生了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便将大伙儿的注意力给彻底转开了。

    这件事,便是大将军烈咏天的突然归来。

    烈咏天是独自一人归来的。

    手执自小用惯的银枪,自王都东门而入,一步步,踏过齐整的街面,目不斜视,直赴王宫,沿街,无数的男女老少相偕而立,却无一人敢胡言乱语,倒不是他们折了舌头,而是被那男子通身的杀气所慑。

    那是一种,传自地狱深处的杀气,强大到摧心裂肝,让人望之伏畏。

    直至乾玺宫外,烈咏天方才停下,抬头朝上面巍巍的殿阁看了一眼,然后拾级而上。

    恰是早朝时分,满朝文武林立,逆着淡冽的阳光,那枭冷的男子慢慢地走着,直至金阶之下,蓦然曲膝跪倒,朝着司徒沛重重叩头:“大将军烈咏天,回朝复命!”

    响亮的话音如轰然钟磬,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里。

    众人一致垂眸,暗地里却纷纷下意识地去看司徒沛的面色。

    司徒沛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良久方微一抬手:“大将军辛苦了,请起吧。”

    烈咏天起身,持枪垂眸立于一侧,竟丝毫没有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退朝——”随着宫侍一声长唱,司徒沛离座而去,文武大臣们默立良久,方各个转身,离开了大殿,唯有烈咏天,始终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自那以后,烈咏天便成了上朝最早,离朝最晚的臣子,奇怪的是,不管其他人说什么做什么,他始终只是立在那儿,一言不发,像是在为什么事呕着气,也像是——总而言之,就是怪异,让人难以揣摸。

    他的这番怪异举动,至一月后,终于有了答案。

    那日早朝时分,大司寇俨方再次提出择吉日让安清奕与司徒黛两人完婚,司徒沛也一如既往地闪烁其辞,就在俨方准备极力进谏时,烈咏天忽然站了出来,长枪重重往地面一拄,单膝跪倒:“下臣呈请大王,兑现当年之承诺!”

    一句话,凝固了整个场面。

    众人的心均不由一抖——烈咏天口中所言当年之承诺,就是指数年前,大殿之上,司徒沛当着文武百官,亲口许下婚盟一事。如今,北海鲛族灭,烈咏天又平安归来,王族自当兑现承诺!

    可是——偏偏这中间又横生出安清奕这一节,将好端端一桩美事,弄成如斯尴尬之局面。

    众人均不由纷纷屏住了呼吸,且要看司徒沛,如何裁度。

    司徒沛寒湛的目光,从众人脸上缓缓扫过——阶下这些人,有的,是忠臣良将,有的,是世代功勋,还有的,是王族旁支。

    人心难测。

    难测人心。

    司徒沛垂下了眼眸,即使,他是这个偌大古国的王者,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保证这殿堂之上每一个人都效忠于他。

    或许他们当中的某个人,正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一旦朝廷权利布局失控,整个事态,将完全脱离他的掌控。

    六十年了,自四十岁登上这个位置起,六十年了,六十年他经历无数的风霜,六十年他几经战乱纷离,人心荡动,六十年里无数的腥风血雨,早将他的心,锻成铜墙铁壁。

    即使处于最劣的境况,他也知道,该如何才能逆转,否则,他便不配,做这个国家的王者。

    “公主婚事,乃朕之过,”终于,司徒沛缓缓开口,语音平和而淡然,“先许烈家,再与安家,有失人君信义,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朕思之再三,唯有一策能决之。”

    众人抬头,提神细听。

    “爻婚。”

    两个字,自金阶之上,轻飘飘坠下。

    满殿静寂。

    爻婚——也即天婚。

    在袤国长达九千多年的历史之中,只使用过一次。

    在五千多年前,第三十三代袤王司徒炯唯一的女儿司徒画,因其倾国之色,惊世之才,时有十六名诸侯、郡王、俊才前往王都求婚,经过连番拼争,最后余下三位,司徒炯与王后难作决断,与众臣商议,决定在神殿前开坛请出天谕,以上天的意旨,为最后定夺,是之谓,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