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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第三百零六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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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到空中那幅展开的卷轴时,他心脉俱震,强烈地感觉到那股铺天盖地的灭杀之气,也瞬间知悉千夜昼连番举动的真正用意何在——他就是要把他们引到这里,困在这里,然后出动数以百万计的腐兵,将乾熙大陆上的诸国各个覆灭,将千年流传的谶语变成现实的写照——神尊出,诸国灭。

    有那么一刹那,秦程言陷入深渊一般的绝望里,狂怒、激躁、愧悔……他以为自己看穿了所有的一切,却不曾想,自己所走的每一步,其实皆在对方的掌握之中,这对于一向强势的他而言,滋味着实难受。

    从发动这一场逆天之变的开始,每一步他都算得很准确——寻找乾坤镜、灵犀剑,平内乱,除外强,御四方,有的没的,他都做了,到头来却重重挨了一闷棍,告诉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那种感觉,简直比活劈了他还狠。

    不过,秦程言从来不是个服折的人,别人当此大难,或许立马就退缩了。可他是秦程言,秦程言的字典里,有迂回进取,有改道而行,却从来没有一个“退”字!

    短暂的痛苦之后,长期形成的理智再次占据了上风,他很快判断出,局面对自己极为不利——千夜昼很强,任何一方面都很强,在这样的对手面前,他没有丝毫胜算!

    正是这样的认知,反倒激发了他无穷的战斗力——这家伙看来是天生爱搏斗的,为江山为红颜,敢拼敢打敢杀敢闯。

    这就是我爱的男人。

    也是全天下女人所爱的男人。

    他豁出去了。

    明知道自己的天禅功未能练到最高境界,明知道这样强拼的后果,很可能是力竭而亡,明知道倾尽全力,仍然可能玉石俱焚。

    但他决定了。

    一方面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别无选择。

    另一方面,他也想赌一赌。

    赌输了,赔上整个天下。

    赌赢了,得到整个天下。

    盖世豪情,豪情盖世。

    虽然有着几分悲怆。

    但——男人的命,本就是用来拼的。

    一个男人,若一生从来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拼命,这样的男人,或许一生安康,但在我看来,却不算是男人。

    该出手时便出手。

    这,才是男人。

    秦程言一直是个赌徒。

    从一无所有,到坐拥天下,再到一无所有,再到坐拥天下……他这一生,注定了与天去争,与命去争,与人去争,这,就是人们甚少明了的,王者之路。

    争的是天下,争的,也仅仅是一口,存活于乾坤之间的——气。

    他的战场,不在这里,不在云霄山,而在整片乾熙大陆。

    他要做的,是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召唤、凝聚起天下人的同心之力,与千夜昼作殊死的拼搏,他深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够,可是,偏偏他和莫玉慈,都被困在了云霄山。

    千夜昼阴恻恻的笑声一直响个不停,听得他全身冷寒,他拼尽全力抵御着,同时任金龙游走在整片大陆的上空,寻找一个强劲有力的同伴。

    他需要同伴,太需要了!

    他看到了铁黎,看到了韩之越,看到了很多很多他熟悉的人,可那都不是他想要的——因为他们还不够强大。

    在秦程言快要绝望的刹那,一抹黑影如呼啸的飓风般穿来,闯入他的视线。

    “落——”

    只喊了一个字,秦程言便闭上了嘴——他差点忘记了,现在自己只是一团无形的“意识”,根本无法显形,要怎么样,才能与落宏天取得联络呢?

    落宏天却忽地抬起了头,寒锐目光从广袤的天空中划过,他隐隐感觉到,在那翻滚起伏的云团之中,仿佛有两道熟悉的目光,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浓黑墨眉微扬,他仰天长喊:“秦程言,你是死了,还是活着?活着就吱声儿,死了就来世再会!”

    秦程言忍不住笑了——这家伙,什么时候都这副脾气。

    不过,他,他竟然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存在?那太好了!

    深深地“注视”着那双漆黑的寒眸,他口形微动,逐字逐句向落宏天传授着御天谱的要义。

    落宏天的眉头皱得愈发地紧,他只听得风声聒碎,他只看得见云色弥漫,他只察觉到,身边那一股股流动的,绵绵不绝的气息。

    其实这样,便已足够了。

    御天谱的最高要义,并非称雄天下,而是兼纳万物。

    万物在我心,我心随万物。

    最高的要决,是一个变字,一个通字,一个运字,这些,并不是纳兰照羽说的,而是秦程言自己领悟出来的。

    若他不是困在云霄山,若他能早一刻醒悟,所有的事情,便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不利的局面既然已经造成,只能以积极的思维去逆转。

    给他一个支点,他就能扳回一切,而落宏天,正是这个支点。

    也是秦程言的赌注。

    他自己的运筹帷幄,是赌注,与这些人合作,也是赌注,扩大了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成天生活在“赌博”之中,只是那赌那博,你意识不到而已。

    终于,落宏天调头而去。

    空中的秦程言长长叹了口气——不管对方有没有听懂,他已经尽力,落宏天,靠你了!

    调转方向,他朝着云霄山遽速飞纵而去。

    按下云头,秦程言与自己的身体迅速合二而一,然后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眼。

    恰在这时,纳兰照羽和容心芷,双双倒地。

    气墙破裂,无数的腐兵尖啸嘶叫着,如狼似虎地冲将上来!

    平平地,秦程言双掌推出,狂猛的王者之力排山倒海,瞬间压倒成片成片的腐兵,无数的断肢被飓风吹向空中,化作阵阵粉末飘散……

    单手撑着地面,纳兰照羽微微仰头,从偏斜的角度看过去——那个立在狂风之中,衣袍飞扬的男子,真是他所熟悉的秦程言吗?

    不过短短半日功夫,他的功力再次激增,达到了神鬼莫测的地步——即使是他,集合此处所有人的力量,也难以抗拒他的汹涌澎湃。

    那是什么?

    那股力量,似乎并非全部来自于他自身,更像是某种天赋地予的浩瀚。

    难道他,已经悟到了吗?

    悟到了天地万物运转,最大的“道”?

    可惜千夜昼似乎并不打算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连续发动了第二轮、第三轮进攻。

    秦程言沉著以对,毫无惧色,那通身的气势,让人远远看着,也肃然起敬。

    越来越多的腐兵被罡风毁灭,越来越多的腐兵从四面八方涌来——这场战斗,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灵根!毁灵根!”纳兰照羽摇摇晃晃站起,冲着秦程言的背影大声喊道。

    背影一震,秦程言似是微微点了点头,深提一口气,挥手结出层高墙,然后凌空飞起,再次踏上云端。

    纳兰照羽说得没错,只有毁掉这“秘境”赖以存在的“灵根”,才能将千夜昼彻底消灭!

    就在他主意拿定,准备发起最后的威猛攻势时,所有的腐兵却忽然间大肆溃退,沉入深黝的陵墓之中。

    随着阵阵让人心惊肉跳的呜咽,整个陵墓往下沉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缓缓开启的门——

    天——国——之——门——

    秦程言抬头看了看日色。

    天空一片黯淡的灰黄,只有团团乌炯炯的云。

    细细掐指一算,离六月十六,还有最后五日。

    可是这天国之门,却偏偏于此时开启,是段鸿遥有意欺骗了自己,还是,千夜昼设下的另一个骗局?

    那两扇向下开启的巨门继续嘎嘎地响着,声音低沉而压抑,淡薄的天光从空中投下来,隐约可以看见,那门内一道长长的,向下延伸的石梯,向那些欲探究竟之人,无声发射着邀请的信息。

    秦程言沉吟着,冷眸寒邃,在一切的谜底终将解开的刹那,他却格外地镇定下来,更可以说,是一种千仞高山般的坚忍。

    男人身上最可贵的一种品质,便是坚忍。

    坚忍不拔。

    纵使山呼海啸,纵使天倾地覆,他站在那里,却仍能挺拔成一根擎天之柱,岿然不动。

    要经历怎样的险风恶浪,方才锻得出这样的铁血胆色?

    “等我。”转头向纳兰照羽传去两个字,秦程言毫不犹豫地踏下云端,跃入那两扇幽森诡谲的大门之内。

    纳兰照羽怔然地站立着,看着那两扇雕纹繁复的大门慢慢合拢,眸中眼底,一片空空荡荡,说不出地难受。

    “秦程言……”他呢喃了一声,却没有下文。

    他终究,还是不够了解他。

    一直以来,他自谓识透人心人性,即使是秦程言,也少有例外。

    他知道他的犹疑他的躲闪,这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相当不满,所以,当礼泽宫中,莫玉慈跪地相求之时,他毫不犹豫地带走了她,那时他以为,那样做,是为他们好。因为莫玉慈经不起折腾,秦程言也同样经不起折腾。

    同为男人,同为王者,他深深懂得他内心的孤独,内心的无助,内心的茫然。

    很多时候,男人比女人更怕孤单,但他们却并不愿意,为了一份温暖的情感,付出得太多,尤其是当这份情感危及他们的“大业”时,他们会毅然选择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