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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第二百六十三章中宫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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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是他们首次聚集在一起,也是他们首次,见到那个他们为之效忠一生的君王。 hp://772e6f742e6f%6

    可是,在这些年轻男子的眼里,却没有半丝激情,只有冰冷,封冻天地的冰冷。

    暗人,是不被容许有感情的,一旦有了感情,就容易被人抓住破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绝顶的暗人,不但没有感情,也没有眼睛。

    倒不是说他们是瞎子,而是他们,懂得如何用心去观测一切,撇去表面的浮华,得出最实质,最符合行动准则的结论。

    不得不说,在培养出色间谍这一方面,秦煜翔是非常成功的。

    “天部,设法潜入天禧阁内,卯时撞响天鸣钟——”

    “地部,伏于天元宫各处,辰时大量撒放冥纸——”

    “玄部,煽动宫女太监,为黎帝哭丧,同时将黎帝驾崩的消息,尽快传播出去——”

    “黄部,配合商达的行动,尽快找到黎国国玺,发布假诏令——”

    “宇部,作好准备,不惜一切代价扫清障碍,准备着迎接秦国大军——”

    ……

    暗沉夜色中,年轻的帝王有条不紊地布署着,仿佛所处之地并非他国,而是己疆……

    嗡——嗡——

    钟声颤鸣,在天元宫的上空,久久回旋。

    端坐于朝房中,埋首处理国事的众多重臣们,齐齐抬起了头,眼露疑惑——这好端端地,怎么会有人……

    “出去看看。”丞相商达第一个站起身来,疾步奔出朝房,其余人鱼贯而出。

    嗡——嗡——

    钟声,仍然在响个不停,浑沉之中,夹杂着几许凄厉。

    是天禧阁!

    商达面色甫变,不敢耽搁,加快脚步,衣袂如飞。

    天元宫中,共有四座大钟,唯天禧阁与别处不同,因为,只有当黎国国君驾崩,才能撞响此钟。

    尽管黎帝已有数月未曾临朝,但朝中之事,在他与许忠铭的打理下,仍然秩序井然,就算许忠铭获罪下狱,他依然以最快的速度,与几名干练的部臣一起,接手了他的工作,那么这丧钟?

    巍巍天禧阁下,所有人停下了脚步,恭谨地拜了三拜,才由年最老,资格最尊者,敛袖正衣,拾级而上。

    阁中空无一人,钟鸣之声已然遏止,唯有那不断轻颤的钟身,无声宣告着适才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四下里仔细看了半晌,商达满脸沉吟,工部侍郎左云凑上前来,低声问道:“丞相大人,您看这——”

    商达正要发话,塔楼之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恰值一阵风吹来,带着几片白色的纸钱,落在商达脚下。

    猛然一转身,商达匆匆奔向栏边,但见整个天元宫上空,无数白花花的纸钱如雪片般洒落,飘飘扬扬,蔽地遮天。

    似乎嫌这场面不够热闹,远远近近的宫殿里,相继传出哀哭之声:“皇上殡天——皇上殡天……”

    商达和左云匆匆对视一眼,情知定然是出了麻烦,不敢再多作停留,匆匆下了天禧阁,疾声喝道:“快!随我去转龙殿!”

    ……

    带着满怀的忐忑不安,众臣们赶到转龙殿,却被值守殿门的禁军统领严度给拦住了。

    “商丞相,你们这是做什么?和许忠铭一样,要犯上作乱吗?”冷冷地盯着商达,严度字字如钉。

    对上他冷厉双眸,商达正色道:“宫中所发生的异变,难道你没看到吗?我们要见皇上!”

    “皇上有令,半年之内,任何人不得迈入转龙殿一步,违令者,杀无赦!商丞相是要血溅当场吗?”

    双方僵住了,谁都不肯后退一步。

    “连本宫,也不能进去吗?”

    蓦然地,斜后方传来一道严厉的声线。

    商达和严度同时转身,向来人看去,然后齐齐匍身拜倒:“微臣/末将参见皇后娘娘。”

    来人,正是黎慕云和黎凤妍的亲生母亲,黎长均的元配,正宫文皇后。

    看着严度,文皇后再度迫问道:“如何?本宫可能进去瞧个究竟?”

    默然良久,严度一咬牙,“咚”地跪倒在地,冲着文皇后重重叩首:“若娘娘执意要进转龙殿,请杀了末将吧!”

    凤眉微挑,文皇后抬指点向严度的额头,却只道出一个“你”字,便不知再说什么好。

    她与黎长均成婚近三十载,却已多年不再承宠,至于黎长均隐在转龙殿中,到底在鼓捣些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若不是今番之事实在太过诡异,她是不打算出这头的。

    可是,没想到皇后之仪,远不及君王之威,小小一个禁军统领,宁不要性命,也不敢违逆君旨,由此可见,黎长均平日御下,是何等严厉。

    当然了,任谁见过那些植在深宫中的树人,都会不寒而栗吧。

    无奈地叹了口气,文皇后正要离去,商达却突然踏前一步道:“娘娘!宫中四处盛传,皇上已然驾崩,此事非同小可!倘若消息走漏,让所有皇族子嗣信以为真,整个黎国必然烽烟四起,到那时,社稷危矣!”

    “我知道……”文皇后蹙眉,“可是本宫……”

    “皇后可以前往宗庙,请启定乾剑!”

    “定乾剑?”文皇后顿时一怔。

    “对。”商达重重点头,“定乾剑出,凡黎国子民,皆要听其召令,唯有如此,娘娘方能震住朝野重臣,王公亲贵!”

    “……”商达字字有理,文皇后却只是沉默——她并非那种胸有大韬略,大气魄的女子,偶然端端皇后的架子,或许还行,倘若临危受命,实非她力所能及。

    可是眼下势成骑虎,若不如此,还能怎样呢?

    “……好吧。”良久的思索后,文皇后终于应下,转身举步,朝宫门走去。

    商达眸中无声掠过丝凛光,随后跟上。

    从天元宫至太庙,乘辇需一个时辰左右,再加上简单的祭告、卜请,这么一折腾,至少去了半日光阴。

    半日光阴,在普通人看来,或许短暂得不能再短暂,但是对一场惊天之变而言,哪怕刹那须臾,也是分秒必争的。

    很明显,文皇后虽然身处后宫数十年,却仍然未有如此高的政治觉悟,其实,这也不能怪她,一则有祖训在前,后宫妃嫔不得干政;二则她自身才识有限;三则,有黎长均这么一个厉害的皇帝执掌朝政,莫说她一个妇道人家,便是干练机智如许忠铭者,又能如何?

    是以,这位怀着忠直之心的文皇后,本着对丈夫的关怀,踏上一条并不属于她的道路,也是一条,绝路。

    她不知道,当她走出宫门的那一刻,所有的败局,已成定势。

    黎长均很强大,可他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一个人,更何况,他长期浸于长生之术,抓了朝政之后,便再顾不得其他,所以,在天元宫中潜伏着的势力,绝不止秦程言的暗人一股。

    对于之前种种的造势——鸣丧钟、散冥纸、哭告,或许那些自刀山血海里滚过的“间谍”们,还不会相信,黎长均已经去世的“事实”,但,当他们亲眼看到,文皇后走出宫门,前往太庙的那一幕,却都会百分之百地肯定,黎长均,已经不在了。

    诚如商达所说,请出定乾剑,固然可以号令天下,可有另外一点,他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只有在皇帝身亡,又无储君承继帝位之时,方可由太后、皇后,出面请出定乾剑,暂时压制重臣及皇亲,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定局面,然后选出新君,以正朝纲,以安邦国。

    可怜的文皇后,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手中争权夺利的工具,她的这一行动,非但救不了黎国,反而加速了黎国的灭亡!

    北城客栈。

    “如何?”立于窗边,秦程言手执酒樽,双眸微眯,神态怡然至极,仿佛这觞城之中发生的一切,与他毫不相干。

    “……鲁王黎长杰,睿王黎慕安、慎王黎长渊,以及数位郡王、侯爷……都已带着所属军队,直奔觞城而来……”

    “很好。”摩娑着下巴上才刚长出的胡茬,秦程言微微地笑了,“紧锣密鼓,让他们好好地闹腾闹腾吧。”

    “是。”

    “还有,让商达尽快拿到玉玺,给孟赛发一道诏书,让他立即收兵还朝。”

    “是!”再次答应一声,仍然一身店小二打扮的南轩越退了出去。

    转过楼角的刹那,他微微侧头,眼角余光掠过那男子修长的背影,继而收回,快步离去。

    曾经,他以为他不过是个头脑发热,有勇无谋的年轻人,可是,经过前夜那一幕,他已经非常清晰地认识到,这个年轻的帝王,不但比他的父亲更聪睿,更刚强,更果决,还有一种说不清的,令人折服的力量——但凡他要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没有不兑现的。

    还有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浩然大气,纵使是山崩于前,海啸于后,也压之不住。

    微微地,南轩越心中,竟然起了几许知己之感。

    然后,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一种认定。

    这种认定,足以让他更加坚定不移地,去执行他所布署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