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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第二百四十七章森罗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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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宏天的出现,意味着转机的到来,也意味着,他不必再畏惧面前这三个面目可憎的男人。品 书 网 (   .    .   )

    更甚至,他可以命令落宏天,杀了他们。

    小人得志,必猖狂。

    这也是花无颜的特性之一。

    冰冷目光从他脸上扫过,落宏天微不可察地轻挑眉头。

    对于这个蠃弱的男人,他从来没有什么好感,但他却必须听他调遣,不仅因为他手中握着玄金令,更因为,他欠他一个承诺,更欠他后面那个男人,不止一个承诺。

    所以上次觞城郊外,才有那么一番谈话。

    暮色慢慢地深重下来,五个人,默默相对,谁都没有说话,千百个念头在他们心中翻腾。

    花无颜,谙熟黑暗。

    天地人三尊,从来就不是善类。

    至于落宏天,外表冷漠,内心冷漠,性情冷漠,从来没有人看得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即便是秦程言。

    即便是,莫玉慈。

    他们,也没能走进过他的心中。

    如果他们能够走进去,会发现那里就是一片茫茫的雪原,寸草不生,既无黑暗,似乎也没有什么生机。

    若非如此,他早已夺了莫玉慈,逍遥世间;

    他早已杀了秦程言,自己称王称霸。

    这个男人,也算是个怪胎,明明向往光明,却始终没能完全信服光明。

    这,不能怪他。

    毕竟,他是个杀手,喝过的血,比饮过的酒多,砍下的脑袋,成千上百。

    在他眼里,生命是脆弱的,爱恨情仇,都是不值得一提,也不值得他费神。

    但有一点还好,就是,他重信义。

    很重信义。

    而且不单单是对秦程言那样的男人,莫玉慈那样的女人,而是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

    比如,黎长均。

    比如,花无颜。

    亦比如,段鸿遥。

    你可以说他是义薄云天,也可以说他是固执己见。

    你可以说他是风骨凛冽,也可以说他是辣手无情。

    因为,人这种动物,本来就是复杂的,本来就是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着的,无论是思想,还是物质,从来从来,不能用一成不变的目光去看。

    双方僵持着。

    更或者说,是三方僵持着。

    对于落宏天,天地人三尊早有将之除去之心。

    因为,他太出色。

    出色得盖过飞雪盟所有杀手的风头,包括他们三个。

    天下第一。

    人人想做。

    江湖人,争的就是这么口硬气,就像靠近权势者,都想尝尝做皇帝的滋味一样。

    但是他们也很清楚自己的势力,单凭某一个,是绝对解决不了落宏天的。

    他太强。

    强得连段鸿遥也忌惮五分。

    流霜剑出,噬血夺魂。不等你回神,命,已经没了。

    慢慢地,落宏天看似悠闲地朝他们走过来,狭长双眸微眯。

    三尊却下意识地往后退去——这,便是强者与弱者的区别。

    弱者面对强者,通常的姿态都是退缩。却不知道,只要你退一步,便只能步步退,越来越习惯退,直退到退无可退。

    飞快地交换了个眼神,三尊身形一旋,已然没入远处的雪丘之处。

    浑身冷气尽收,落宏天静静朝那个默立于旁的男子看去。

    他,还是那么地美。

    即使这整个琉璃的世界,也掩不住他倾世的容光。

    “廷座。”

    身影笔直,落宏天垂下眼眸。

    “帝上有命,令你速往觞城。”

    默然点点头,落宏天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

    “等等!”花无颜却出声叫住了他,“我要见段鸿遥。”

    身形一顿,落宏天背对着他,嗓音清寒:“跟我来。”

    两个男人,一个冷毅,一个绝魅,在泼天雪光之中,慢慢地走着。

    飞霰峰。

    笔直而陡峭,绝壁千仞,仿佛从大地深处刺出的一柄利剑,直没九霄云中。

    在峰麓下,落宏天停下脚步。

    “这——”看了看眼前那光溜溜的冰壁,花无颜面色微变——他可不会变戏法,更没有丝毫武功。

    “上来。”两个冷冰冰的字,如锥子般,突如其来地,扎进花无颜耳里。

    望了望他那挺拔的身形,花无颜脸侧不由微微浮出丝红晕,神情居然变得扭捏起来。

    “磨蹭什么?”落宏天不耐烦地低吼,回头看去,然后伸臂拉起花无颜的胳膊,将他扛上肩膀,双足一点,交错着沿冰壁往上疾攀。

    耳边,冷厉的风声响成一片,可花无颜心中的慌乱,却不可名状地一点点淡弱,再淡弱……

    脑子里的念头有些乱乱地,说不清是什么。

    这个过程,转瞬即逝,因为落宏天,已经将他带到峰顶之上。

    云海苍茫,银雪皑皑。

    没想到这绝峭峰顶,竟然伫立着一座琉璃宝华的宫殿,冰雕玉砌,有如瑶池仙殿。

    抬手朝大门的方向一指,落宏天毫不客气地道:“去吧。”

    捺下心中丝丝异样,花无颜转身迈步。

    看着他消失在殿门深处的背影,落宏天眸中,无声闪过丝异色。

    七年之前,他夜入转龙殿,向黎长均复命,隔着一层薄薄的轻帏,他看见了他那修长如玉般的身子。

    按理说,他不该对他有什么想法。

    可是他生得太美,美得连他也给魅惑了。

    离开之时,他多看了他一眼。

    四道目光交触,只是轻轻一瞬。

    他看到了他的脆弱,他的无助,他那一丝丝,有意无意的求援。

    若是普通男子,或有拔剑一怒的冲动,可落宏天没有。

    那时,他是天下第一杀手。

    那时,他将杀人,视作自己至高无上的工作。

    你如何能指望,一个杀手,会对弱者生出仁慈?

    他走了。

    没有一丝犹豫,一丝留恋。

    倒不是他没有能力救他,而是根本,没有救他的意识。

    第二次见他,两年之后。

    他将黎长均的命令交给他,然后离去。

    他坐在马车里,他站在车外,隔着厚厚的车帘,连面,都没有再见。

    之后数次,也是如此。

    他越来越阴冷,他越来越冰寒。

    两个人,一个长期生活在权谋倾轧之中,一个常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不可否认,他们身上,有着相同的气息,绝灭的气息,恶腐的气息。

    唯一不同的是,面对这种命运,落宏天有能力完全逆转,而花无颜没有,他只能被动承受。

    所以。

    在经过莫玉慈的正向引导之后,落宏天放下了屠刀,倒也不是他弃恶从善,或许,仅仅只是厌倦。

    杀猪杀鸡久了,都会厌倦。

    更何况,是杀人。

    落宏天解脱了自己。

    所以两年之前,在觞城郊外,直接向花无颜提出,要终止交易。

    但他很清楚,与他交易的,从来不是花无颜,而是那个囿于深宫中的男人。

    对于那个男人,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

    是恐惧。

    作为一个杀手,面对强大敌人时,最为直接的内心感受。

    这种恐惧因何而起,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不管现实如何,心中的想法如何,有一点他很明白——黎长均不死,他心中那份恐惧,将一直存在。

    透明的冰砖泛着幽蓝光泽,将那份刻骨的寒意涂抹得更深。

    花无颜慢慢地走着,任那丝丝寒意从脚底浸入,直达心底。

    唯有如此,他才能时刻保持那份清醒,继续做该做的事,走该走的路。

    巨大的冰台上,玄袍男子半靠于椅中,黑发垂落,遮蔽了大半张脸。

    行至冰台下方,花无颜伫住脚步,抬头朝那人看去。

    四周一片寂静,仿佛这里,已经是天地尽头,无声无息,却包藏万物。

    终于,男子睁开眼,似有若无的两道目光,落在花无颜的脸上。

    曲下双膝,花无颜慢慢跪倒在地:“弟子,参见盟主。”

    段鸿遥笑了。

    扶着椅柄,慢慢坐直身体。

    “花无颜,你果然是聪明的。”

    “弟子愚钝。”眸色幽邃,花无颜面无表情,“只求盟主,为弟子指一条明路。”

    “明路?”段鸿遥随意地摆弄着衣袖,一派漫不经心,“花无颜,这世上明路千条,却没有一条,是属于你……”

    花无颜霍地抬头。

    “九年前,当你决意用灵魂,交换这张动人容颜之时,一切,便已注定。”

    段鸿遥口吻淡然,就像在说着一件微小得不能再微小的事:“还记得吗?当时我便警告过你,一个人的心,远比一个人的外表重要千倍,可你不信,你执著地想要,我就……给了你……”

    “我后悔了!”花无颜蓦地站起身来,疾步冲上冰阶,大声嘶叫着,“我后悔了!我后悔了不行吗?”

    “后悔?”扯开唇角,段鸿遥笑得开心,“每个人,在这世上,只能活一次,走过的路,不能回头,做过的事,不能否认,说过的话,更不能收回,至于那些发生在生命里的,至关重要的选择……是,无可更改的……”

    无可更改。

    无可更改。

    这四个铁血无情的字,仿若一支淬了剧毒的利箭,笔直射入花无颜的心脏,让他痛不可挡,却流不出一滴血来……

    是啊。

    这副倾国倾城的容貌,是他跪在他的脚下,痛哭流涕求来的。

    是他出卖自己的灵魂,与他交换的。

    因为,他要一个棋子。

    一个伏于黎长均身边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