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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第二百零三章何为国何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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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奇地抬着头,小团子的视线,始终焦着在莫玉慈的脸上。

    “怎么啦?”莫玉慈抬手摸摸脸颊,“我很脏吗?”

    “不是,”小团子摇头,“姐姐很漂亮,比画上的仙女还漂亮。”

    “你见过仙女?”莫玉慈眨巴眨巴眼,有意逗他玩。

    “我……”小团子刚要说什么,忽然扯紧莫玉慈的衣袖,抬手指了指前方,“姐姐你看,那儿……有仙女……”

    莫玉慈的身形,蓦然一滞。

    果真是仙女。

    足有数十人之众,而且个个身着青色纱衣,裙袂飞扬,将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尤其是那领头的女子,眸含春水,楚楚动人,纤腰不盈一握,如弱柳娇花,不胜风流。

    呼地转身,莫玉慈二话不说,调头便走。

    “夫人,夫人,”容心芷小跑着匆匆跟上,口内急问道,“夫人识得她们?”

    “不识。”冷然答了两个字,莫玉慈扯着小团子,飞快地转过街角,然后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容心芷,“去,设法打听一下,她们来浩京做什么。”

    “是。”面对她的堂突,容心芷居然惟命是从,当即转身离去。

    “姐姐,”小团子再次扯扯她的衣角,“我饿了。”

    “小团子……呃,你从小便叫这名字?”

    “嗯。”小团子点头。

    莫玉慈眉梢扬起:“这名字太俗,不如,姐姐另给你起一个,可好?”

    “嗯。”小团子目光闪亮。

    “就叫你——玉恒,莫玉恒,可好?”

    “好啊好啊!”小团子,应该是莫玉恒了,立即拍着手掌跳了起来——从小,他就渴盼着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堂堂皇皇的名字,可是周围的人都叫他小团子,慢慢地,他自己也习惯了,习惯得忘记了,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孩子,更该成长为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有了名字的莫玉恒,兴奋得连腹中饥饿都忘记了,围着莫玉慈又跳又叫,莫玉慈眸带浅笑,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纯澈得,似乎又变回了一年之前,那个荡舟于湖上的少女。

    直到,容心芷满脸凝重地走回。

    “打听清楚了?”

    “是。”容心芷点头。

    莫玉慈凝目注视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们,”容心芷想了想,方才压低嗓音道,“是泰亲王的青衣卫,此次进宫,是打着为皇上生辰献舞的旗号。”

    “寿辰?”莫玉慈的双瞳,轻轻一颤,继而平静了。

    没错,她的确连他何时生辰,都不知晓,不过到了现在,知与不知,都不再重要。

    自己是自己,他是他,在她的心里,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看着垂眸不语的莫玉慈,容心芷想说什么,却终是掐住了话头。

    这一次的伤害,实在太过沉重,想必夫人,绝难原谅皇上。

    难道他们之间这段真挚的情感,真要因为惨痛的现实,而付诸流水吗?

    “姐姐,”无边的沉闷中,还是莫玉恒打破了静寂,“你不开心吗姐姐?”

    莫玉慈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淡淡眸华落到容心芷脸上:“我要出城。”

    出城?

    容心芷的心,顿时往下一沉,继而点点头:“夫人,请跟我来。”

    绕过一条条偏僻的巷道,他们终于来到西城门外。

    容心芷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莫玉慈:“夫人,真要离开吗?”

    回答她的,是莫玉慈清冷的目光,坚定的脚步。

    深深叹了一口气,容心芷回头朝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也转身走向大敞的城门。

    铁老将军,请原谅心芷,心芷有负您所托,因为心芷,也不愿再见到夫人,受到任何伤害。

    或许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因为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会治愈夫人心中的伤痛,至于她和皇上,有没有未来,心芷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作为一个女人,心芷只是希望,夫人能够平安,快乐,幸福……

    莫玉慈的脚步,终于渐渐缓慢,因为她累了。

    身与心,伤得那么地重,又倔强着非要离开皇宫,不累,是不可能的。

    容心芷见机上前:“夫人,前面不远处有家客栈,我们休息休息再上路吧。”

    “好。”莫玉慈点头。

    再往前走了一刻钟,果见驿道右边,一面旗幌招展。

    三人走了进去,容心芷让莫玉慈坐下休息,自己忙前忙后,叫了一桌子菜,莫玉恒早已饿坏了,拿过碗筷就大吃大嚼起来,莫玉慈却似乎有些食不知味,挑着饭粒,良久才咽下一口去。

    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容心芷仍然沉默着。

    她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设法化解她心中的结。

    天色渐黯,三人用过晚饭,上了二楼,为方便彼此照顾,宿在同一间客房。

    “夫人,休息吧。”整理好被子,容心芷站起身,对倚在桌边沉思的莫玉慈轻声说道。

    “心芷,”莫玉慈的神情却有些恍惚,“你……见过泰亲王吗?”

    容心芷心中突突一跳,细思片刻,方答道:“昔日泰亲王来朝,小女随父入宫赴宴,见过一次。”

    “哦?”莫玉慈抬起了头,“那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居心叵测。”容心芷如是答。

    莫玉慈面色一凛,继而恢复平静:“睡觉吧。”

    侧躺于榻上,容心芷双眼微阖,却始终聆听着身旁莫玉慈的动静。

    可她只是那么一动不动地躺着,似乎什么都没想,又似乎,思绪万千……

    困惑着困惑着,容心芷终是沉入了梦乡……

    夜正深时,容心芷忽然睁开了眼,长期军旅生活,让她比寻常女子更易惊醒。睁眸往旁侧看去,枕上空空,夫人不见了!

    冷汗嗖嗖从全身上下冒出,容心芷不及多想,急急摇醒莫玉恒:“快跟我来!”

    “去哪儿啊?”莫玉慈不满地嘟哝着,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不许吵!”容心芷可不像莫玉慈那么好说话,当下一声震喝,唬住莫玉恒,然后握紧长剑,拽着他走出了客房,离开客栈。

    夜风冷冷地吹来,两个人彻底清醒了。容心芷稍微判断了一下四周的地形,朝着东北方走去——如果她没有记错,那儿有一条河,直通湘江。

    穿过黑黝黝的树林,借着淡淡天光,他们终于看到了那个背影清寂的女子。

    “姐——”莫玉恒刚要呼喊,却被容心芷一把捂住嘴唇。

    “你干什么呀?”莫玉恒不满地瞪她,却被她眸中的厉色震慑了心神。

    夜风中的莫玉慈,发丝飞扬,纤弱的身形却透出几分冷然的刚强,却也带着丝浓郁得化不开的忧伤。

    她还是担心了。

    其实,早在浩京城中,看到蝶姬的第一眼起,她就担心了。

    她记得郦州的小树林中,她是如何用一曲琴音,迷惑她的心智,从她口中套取遗诏的下落,而面对血鼠都能无所畏惧的她,竟然被她给愚弄了。

    这样的一个人,这样可怕的一个女人,带着这样一支居心叵测的队伍,打着献艺的旗号,去永霄宫,去为他贺寿,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企图呢?

    她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愿再想下去,可是心中那股洪大的不安,却强行压过了她的理智,甚至不断地冲击着她好不容易堆垒起来的高墙。

    已经不爱,却未必能做到,能眼睁睁地看着曾经爱过的人,陷入重重凶险。

    外有秦程暄九州侯,内有黎凤妍和其他不明的威胁,他的处境,和一年之前并无什么不同。

    即使身为帝王,即使坐拥四海,却仍旧夜夜枕戈待旦,日日举步维艰。

    她陪在他身边的时光,虽然不长,但这些烦难,她还是看在眼底,记在了心上。

    倘若她就此离去,倘若她彻底将他忘记,秦程言,你会怎样呢?

    明泰殿中,一片岑寂。

    半明半暗的烛火后,秦程言静默地坐着,容颜冷黯。

    面前的御案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个粗糙的木匣子,他亲手钉造、刻制的木匣子。

    揭开匣盖,那两缕绾成同心的发丝,赫然入目。

    那些分分合合,聚聚散散的往昔,刹那间近了,又远了,最后悄无声息地淡了、模糊了……

    他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称职的爱人。

    他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男人。

    总是以这样的那样的借口,这样那样的无奈,推卸那份本该由他去承担的责任。

    所以,上天惩罚了他,夺去他想去在意,却再也无法在意的东西。

    秦程言,你注定一世孤单。

    秦程言,你注定一生凄凉。

    不会再有人爱你,不会再有人,像她那样爱你。

    闷闷的钝痛,在胸肺间弥漫开来,撑得整个胸腔,像是要炸裂开来,却哭不出声,流不出泪。

    “四哥……”少年的声音,从烛火后方传来,“我……想出宫……”

    “出宫?”秦程言抬头,深深地凝视着他,“连你,也想离开么?也想离开这座冰冷而黑暗的宫殿么?”

    “四哥?”秦程晔惊住了,“四哥你说什么啊?这是我们的家,怎么会黑暗?怎么会冰冷?”

    “……家?”秦程言低声呢喃,眸中难掩哀伤,“是家么?大哥不在了,父皇不在了,母后不在了,现在连她,也不在了……这里,还是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