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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第一百八十三章胆略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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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阵清风撩起窗纱,露出纳兰照羽那张清逸绝伦的脸。 hp://772e6f742e6f%6

    耳听得后方蹄声阵阵,他反而催急了马速,半为报复,半为,侧躺在身旁的女子。

    他是着着实实打算,不再将她,还给他了。

    秦程言,罢手吧。

    为你为她,罢手吧。

    “慈儿——”那男子急迫中带着凄厉的嗓音猛然传来,声声戳心恸魂,“慈儿——”

    他不说别的,只是一声接一声不停地喊。

    长睫轻颤,身旁昏睡的女子,竟然隐隐有醒来的倾向。

    两道剑眉高高耸起,纳兰照羽一声长吁,终是将马车停了下来,撩起车帘,冷冷地看着那遽速奔来的男子,满面冰霜:“秦程言,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慈儿——”双眼通红的男子,死死地瞪着他,“把慈儿还给我!”

    “这里没有什么慈儿!”纳兰照羽并不买他的帐,“只有我的秦姬!”

    二话不说,秦程言一拳打来,纳兰照羽自然也不示弱,两人就那样隔着车窗,乒乒乓乓地开始搏斗。

    棋逢对手,将遇良材,数十个回合过去,仍然胜负难分。

    如此剧烈的动静,终是将安睡中的莫玉慈震醒。

    她慢慢地坐起身,呆呆地看着那两个拳脚相向的男子,目光空洞而茫然,仿佛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跟她丝毫无关。

    最先发现她醒来的,却是车外的秦程言,手上的动作顿时一慢,却被纳兰照羽钻了空子,一拳打过去,正中左边的脸颊。

    他却全然没有知觉一般,只是僵立在那儿,呆呆地看着半倚在车壁边的女子。

    纳兰照羽察觉到异样,顿时也收了手。

    车内车外,一时安静到极点。

    秦程言张了张嘴,那满腹的话语,却终究没能问出口。

    因为她那凄苦无助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所有的答案。

    含着请求,含着哀怜,也含着三生三世,无穷无尽的不舍。

    罢了。

    背转身去,秦程言拖着僵硬的身子,慢慢朝后走。

    追不回来了。

    无论他做什么,都追不回来了。

    马车,再次缓缓启行。

    离后方的浩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莫玉慈再也没能忍住,趴在窗沿上,放声恸哭,那哀婉的声音无边无际地扩散开去,让那七月高广的蓝空,也刹那间为之阴云密布。

    纳兰照羽闭上了眼,

    抑住胸中那丝颤颤的惊痛。

    他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心软,心软的结果,只是造就更大的悲剧和痛楚。

    秦程晔勒住了马缰,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他明明已经追上。

    他明明与她,近在咫尺。

    却仍是这般,看着她与别的男子相偕离去。

    为什么?

    四哥,你这是为什么?

    你是大秦帝王嗬,你的骄傲,你的自尊,你的强韧,你的刚毅,都去哪里了?

    他不懂。

    年少的他不懂。

    不懂那种爱到深处,情到浓时的纠缠与刻骨。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赤红的黑眸慢慢冷寂,秦程言双拳紧握,一道湛寒的声音,响彻了他的整颗心:

    慈儿,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一定不会!

    蓦地转身,秦程言目不斜视,朝前方走去,跃上马背,朝着浩京的方向策马飞驰。

    满脸迷茫的秦程晔,看看兄长的背影,再看看那已经走远的马车,却重重一咬牙,也策动马匹,却是朝着秦程言完全相反的方向。

    莫玉慈,你不能走!

    不能就这样走!

    澹堑关。

    没想到,兜兜转转,她竟然再一次来到了这里。

    泪水,洒落一路,模糊窗外的迢递关山。

    “很快,”纳兰照羽微凉的嗓音从旁侧传来,“很快,就离开了。”

    “是么?”莫玉慈神情恍惚地答。

    很快,就要离开大秦了。

    这一去,山重水复。

    这一去,海角天涯。

    永,不,相,逢。

    突如其来的四个字,猛然跃上心头。

    那含在眸中的泪水,终是没能忍住。

    深重的暮色,覆没了所有的一切。

    月冷星稀,树影横斜。

    以马车为根据地,他们宿在了郊外。

    纳兰照羽微微阖着双眼,似是睡着了。

    莫玉慈斜靠在车壁上,久久地凝望着空中那钩细瘦的弯月。

    “莫玉慈!”一张年轻的脸,突如其来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澄眸如星,灼灼闪亮。

    “秦程……晔?”好半晌过去,莫玉慈才回过神来。

    “你跟我来。”秦程晔轻扯她的衣袖,压低嗓音道。

    轻轻扫了眼“熟睡”的纳兰照羽,莫玉慈挪动身子,下了马车,跟着秦程晔一径朝前走。

    “喂,你带我去哪儿?”

    “回浩京!”

    “不!”莫玉慈猛力一把甩开他的手。

    “为什么不?”少年转头看她,眸中有着她所熟悉的倔强,“四哥做错了什么?”

    “不是错与对的问题。”阵阵夜风扫过,莫玉慈终是清醒了。

    “那是什么?”

    “那是——”莫玉慈打住话头,摇头苦笑,“你不懂的。”

    “我是不懂,”秦程晔浓眉高扬,“你们到底在怕什么?四哥是皇上,难道还不能保护你么?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秦程暄九州侯更强大的敌人么?”

    “是的。”莫玉慈眸光沉静。

    “那是谁?”

    “……”

    “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对四哥有信心!”

    莫玉慈赫然瞪大了双眼,无比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是她听错了吗?还是这个男孩子身上,有着她和秦程言都不知道的力量,或者特质?

    秦程晔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我的四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男人,如果连他都不能保护你,那么,你将再也找不到,所谓的平安、幸福,和快乐!”

    莫玉慈惊呆了。

    然而,她接下来听到的话,更加动魄惊心:“如果光四哥不够,还有我!我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也同样会,以性命保护你!”

    阵阵热流,激烈地冲击着莫玉慈的胸膛。

    她想不到。

    她真的想不到。

    眼前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比他的兄长,更加刚强和无畏,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天生异禀,胆略过人?

    无论如何,秦程言能有这样的弟弟,她该为他高兴,为他庆幸。

    “程晔,”收起眸中的忧伤和无措,她用极其平静的目光看着他,“你想错了。”

    “呃?”秦程晔满眼困惑。

    沉沉叹了口气,莫玉慈徐徐启唇:“你四哥并不是怕,他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能输。”

    是的,历经如此多的磨难,对于他心中的想法,她多多少少,也已经有些了解。

    秦程言,是那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绝不会弃自己的爱人于不顾,可前提是,他得有足够的把握,扫除面前的障碍,否则,他绝对不会轻易对她作出承诺。

    所以,他在这个时候,让她离开,是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更方便地开始后面的计划。

    那些计划,是属于后宫的,属于朝堂的,属于国与国之间的,她已经帮不到他了。

    不如离开,远远地离开,让他有更多的精力与时间,投入一场更为宏阔艰辛的战争中去。

    她不知道他能否会赢。

    但她一定会等。

    等到他清扫战场,等到他载誉而归,到那时,他们再共同携手,去面对命运为他们安排的强敌。

    秦程晔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逐渐能察觉到,那股从她身体内透出的强劲气息。

    她已经平复了悲哀,已经收敛了伤心,而是开始默默地化痛苦为力量,积蓄待发。

    或许,她和四哥的选择是对的,可是他的心中,却总是蓬勃着一股不安。

    难以说清的不安。

    那股不安,来源于他对哥哥深厚的敬爱,还有对眼前这女子,朦朦胧胧的情感。

    他就是倔强地,不想让她走。

    却也找不到一个恰当的理由,让她留下。

    两人就那么僵持着,僵持着,直到四周的树荫之中,骤然闪出无数道,鬼魅般的白影。

    一黑一白。

    对比鲜明。

    黑的如夜,白的胜雪。

    一人冷漠如冰,一人温雅如玉。

    这只是表面。

    四道目光,定定地落在莫玉慈脸上,无波,亦无澜。

    轻轻地,莫玉慈推开了秦程晔。

    早知他们会来,只是想不到,如此之快。

    罢了,去金淮,回云霄,甚至下地狱,都相差无几。

    然而,身后的少年却长剑出鞘,毫不迟疑地将她护到身后,单薄的双肩,竟透出无边的浑凝与伟岸。

    黑衣人冷冽的眸光从少年的脸上划过,唇间溢出淡淡一声冷哼。

    “莫玉慈,”白衣男子嗓音温润,“归位吧。”

    “好。”莫玉慈点头,轻轻扯住秦程晔,“回去。”

    少年没有回答,身子依然直立着,右臂抬起,剑锋前指。

    黑衣人不耐烦地皱皱眉头,也抬起了手臂。

    “这个给你。”莫玉慈突如其来地说了一句,将一样物事塞到秦程晔手中,然后从他身旁掠过,一步步,稳稳沉沉地,迈向前方。

    徐徐夜风抚过她的鬓发,这一刻,女子削瘦的身影,却是那样坚挺。

    因为她已经明白。

    秦程言救不了她。

    秦程晔救不了她。

    纳兰照羽,同样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