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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第一百七十七章圣女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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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州侯未死,秦程暄复出,泰亲王等各自暗中摩拳擦掌,仓颉和大昶在边境虎视眈眈,更何况,那几支正在向浩京靠近的使团,也不知夹杂了些什么角色,还有就是——

    就是那个到目前为止,还没找上门来,但却时刻威胁着他的——莲熙宫。

    刚刚登基的他,其实没有如此大的精神和能耐去对付他们。

    为了这个皇位,为了今日暂时的平静,他已经付出得太多,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干战将,还有那些流血牺牲的将士们,都已经付出得太多。

    胜利,来之不易,所以,无论如何,不能失去!

    微微闭闭眼,秦程言轻轻摆手:“那么,就按你说的,做吧。”

    韩之越抬起了头,飞快地扫了秦程言一眼——犹记得数月之前,他立在营帐之中,用言语激迫他前往流枫求娶赫连毓婷,那时他脸上痛不欲生的表情,他记忆犹新。然而仅仅过了几个月,相同的局势,相同的情节,他的表现,却是如此镇定。

    难道说,一个人做了帝王,变心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了么?

    “你们,都退下吧。”再次摆手,秦程言终止了谈话。

    “臣等告退。”一干人躬身领命,相继退出,韩之越走在最后,脚步越来越慢,最后还是退了回去,看着秦程言道,“要封锁消息吗?”

    “嗯?”秦程言抬头,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选妃的事——”

    “她不会知道的。”秦程言果决地说,末了还加上一句,“永远不会。”

    韩之越目光一闪,沉默着离开了。

    宫廷,向来没有不透风的墙。

    秦程言,瞒得了一时,难道你还能,瞒得了一世吗?

    事实上,这个道理,秦程言自然是明白的。

    他不过只希望,瞒得了一时是一时,最好能隐瞒到,他有足够力量,解决一切的时候。

    秦程暄、九州侯、泰亲王、祈亲王、昶国、黎国、仓颉……还有那个,比所有阻碍加起来,更为可怕的莲熙宫。

    他要一一地解决他们,他要在给大秦万千子民平安的同时,保护他那岌岌可危的爱情。

    在完成一切之前,他只希望她安静地呆在那里,别出意外就好,是她的,他终会给她。别的都不重要,别的都只是暂时的手段,只是他想不到,这些手段,在粉碎那些敌人的同时,也会粉碎他们之间,那澄澈干净,不含丝毫杂质的情感。

    凤仪宫。

    心霓院。

    莫玉慈的暂居之所。

    也是秦程言母亲,铁红霓生前最喜欢的院子。

    与皇宫中其他建筑不同,这个院落的风格简朴大方,雅静之中带着几丝明朗,自铁红霓薨逝之后,秦煜翔下令封锁,直到秦程言于明泰殿中走出的那一刻,才决定将其重新开启,并安排莫玉慈入住。

    但奇怪的是,他却没有安排任何一名宫女或者太监前来伺候,所有的一切日常事务,都是莫玉慈,或者他自己亲自动手。

    一如他们最初相遇时,那些风雨飘摇的日子。

    对此,莫玉慈倒也没有异议,她本来就是一介村姑,这些日常小事早已熟惯,再说,若没有旁人,他们俩相处起来倒更和睦,她不会意识到,自己所爱的这个男人,身份已经与之前大不相同,而他自然也没有拿她当后宫里的嫔妃看待。

    沿着院中的甬道,莫玉慈慢慢地走着,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发根处也重新变成黑色——之前为了救治秦程言,她耗尽了体内所有的力量,却最终赢得了三个月平静的时光,让她可以慢慢地休养生息。

    十七岁。

    她还只有十七岁。

    正是花朵一般的年纪,再加上君至傲留在她体内的力量,若无意外,她应该是能恢复的。

    抬手拉开院门,刚要迈出,旁刺里却匆匆奔出一名太监,挡住了她的去路,满脸紧张地道:“……夫人,您这是去哪?”

    看了一眼不远处那层层叠叠的高墙,莫玉慈微微一怔:“随便走走,怎么?”

    “夫人,”太监满脸堆笑,“皇上交代了,夫人身体欠佳,还是在院中静养吧,有什么事,让奴才们代劳。”

    莫玉慈静静地瞧着他,半晌不说话。

    小安子被瞧得浑身炸毛,却也不敢吱声——虽然他不清楚这个女人的底细,不过,既然皇上一再叮嘱,那也说明,此事非同小可,大意不得。

    莫玉慈终是退了回去,缓缓阖上院门。

    小安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也往后退回原处待命。

    看起来,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那个女子,依然安静地待在小小的院落里,等着年轻帝王的到来。

    黄昏日暮,一身常服的秦程言,再度走进心霓院。

    梨花树下,那个女子的背影,格外萧索。

    他走过去,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轻磕在她的肩上。

    “程言。”盯着脚下的地面,莫玉慈轻启双唇。

    “嗯。”

    “外面……太平了么?”

    “太平?……?”

    “还要,多久呢?”

    “嗯?”

    “我想回家看看。”

    “嗯?!”男子猛地加重语气,掰过她的脸,抬起她的下颔。

    黑眸深漩。

    这一次,她没有闪避,也那样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底,寻找她想要的答案。

    很可惜,她没有找到。

    因为在她面前,他说谎、做戏,从来都是滴水不漏。

    这次也同样。

    “想家了?”他的眸色很快柔和,语声里搀了些宠溺。

    “嗯。”她点头。

    “很快,”俯身在她颊上轻轻一吻,他无比诚挚无比恳切地道,“慈儿,会很快……”

    很快是多久?

    她很想问。

    但这句话,终是卡在了喉咙口。

    因为,从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了她漫长的等待。

    等着他向她敞开心门,等着他完成大业,等着他排除万难,走向辉煌。

    她都这样等着。

    安静地等着。

    只因为她爱。

    所以她愿意付出所有。

    哪怕他是在欺骗。

    甚至是利用和伤害。

    因为她相信,他们两心永恒的那一天,终会到来。

    可是,可是午夜梦回,泪湿绣枕的那些清冷与孤寂,渐渐让她明白。

    她怕是等不到了。

    秦程言。

    我的勇气,已经耗尽。

    我的心血,已经燃殆。

    我的爱……已经被你的欺骗,逐渐碾成了灰烬……

    我是理解你的。

    我是相信你的。

    我是支持你的。

    只是我……坚持不下去了……而已……

    次日清晨。

    踏进乾元殿的大臣们,面对空空的龙椅,齐齐怔住。

    丞相洪宇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这才刚到任多久啊,就消极怠工了?

    大臣们愤怒了,在殿堂之上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最后还是铁黎出来,以一句威势的话,挡住了所有的唇枪舌箭:“皇上此举,必有缘故!”

    确实有缘故。

    这缘故还挺简单。

    如果有人敢闯去凤仪宫,就会极致惊讶地发现,那位年轻的帝王,并不是在埋头处理政务,更没有刻苦研读帝王之策。

    而是在捉鱼。

    在莲花池中捉鱼。

    和一个白发中夹杂青丝的女子一起。

    捉鱼的动作都很娴熟,很显然,一个是手到擒来,一个是干净利索。

    当莫玉慈堆起柴堆,准备引火之时,秦程言伸手挡住了她:“我来。”

    是“我来”,不是“朕来”。

    莫玉慈怔了怔,随即撤手,蹲到一旁,看着他麻利地去掉鱼鳞及鱼内脏,然后将清理好的鱼串在一起,架于火上,熟练地翻烤。

    她有些发呆。

    然后扑嗤笑出声来。

    “笑什么?”他拿眼瞪她。

    “……你烤鱼的样子很好笑。”她直白地答。

    “是么?”秦程言纳闷了,不禁低头瞧了瞧自己,并没找出什么破绽来,于是更加用力地瞪她。

    “就像一只鸭子,蹲在地上……”话没说完,莫玉慈已经捂着嘴,纵声大笑。

    秦程言眉毛一掀,也笑了。

    这是他们相遇相识相处相爱以来,第一次如此轻松地开怀大笑。

    为引佳人一笑,纵将帝王之尊,暂置一旁,又如何?

    偷得浮生一日欢。

    只有他和她。

    是夜,他们并肩而卧,紧紧地依偎着彼此,就像世间每对最寻常的夫妻那样。

    最温情的一日。

    却也是——最后一日。

    天未亮,秦程言便起了身,点住莫玉慈的睡穴。

    因为今日,他将在朝堂之上,宣读圣旨,封纳六妃十二嫔。

    将有很大一番动静。

    慈儿,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听到。

    我不想你伤心,一点都不想。

    但是有些事,我必须去做。

    为你为我为大秦,必须。

    但他想不到,仅仅只有半个时辰,莫玉慈便睁开了眼。

    因为秦程言下手不重,因为她体内愈渐流畅的内力。

    从他的笑容,他的一举一动里,她已经获得了太多的讯息。

    睁大双眼,呆呆地看着帐顶,她一动不动。

    她不是傻子。

    就算没见过,总是听过的,只是以前没想过,要去亲身经历。

    她没想过自己能活到今天,活到跟着他进宫。

    甚至没有想过,要做他的妃子啥的。

    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更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可能,做他的妃子。

    因为,她是玉莲圣女。